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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VERLORD:不死者之王(第十一卷)》第4章
3

  安茲使用「傳送門」移動到蜥蜴人的村莊。

  幾隻半藏為了保護安茲而跟來。五隻半藏當中,只有一隻右臂綁著紅布。

  紅布並未灌注什麼魔法,純粹代表他是五隻半藏中的領隊。

  安茲只是臨時想到這樣或許比較好管理,然而領隊卻喜不自勝,一眼就能看出蒙面的臉笑逐顏開。

  老實說,安茲甚至開始覺得只是給他一塊布有點過意不去了。

  受到這些僕役保護的安茲,出現在能夠正面注視自己雕像的位置。

  他指定這裡為傳送地點,因此這尊雕像已經看過好幾次了,但還是無法不感到難為情。

  在鈴木悟的世界偶爾可以看到創業者的雕像,但那些人還在世就打造自己的雕像,不會覺得難為情嗎?

  而更令安茲困惑的,是臉龐一部分的造形異於本尊,他猜想大概是被美化了。

  (顴骨長成那樣比較帥嗎,真搞不懂耶,這是誰的審美觀?)

  安茲漫不經心地想著這些事,將視線移向叩拜的科塞特斯與蜥蜴人。

  扮演上級人士角色的經驗值累積多了,已經習慣了叩拜。但鈴木悟只是個社會人士,不喜歡這種舉動。然而安茲知道這是他們表現忠義的姿勢,無法出言阻止。

  「──抬起頭來。」

  安茲心情複雜地做出許可,兩人才好像活了過來,抬起了臉。

  「安茲大人,誠心感謝大人特地駕臨。」

  安茲指示跪著的科塞特斯站起來。

  「嗯,工作辛苦了。村莊的報告書我收到了,大略看了一下,沒有問題,實在可喜。你表現得很好,值得讚賞。」

  「謝大人!這都要感謝安茲大人威澤四方。」

  我沒做什麼啊。安茲一邊這樣想,一邊接受科塞特斯的場面話。因為他憑經驗知道現在多嘴只會導致「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的結果。

  「……話雖如此,對於你的卓越表現,我必須給予獎賞。」

  回想起來,自己對雅兒貝德與馬雷賜予了安茲•烏爾•恭之戒,亞烏菈是泡泡茶壺錄音的手錶,夏提雅是佩羅羅奇諾以前使用的魔物圖鑑,迪米烏哥斯則是──烏爾貝特製作的惡魔塑像。

  安茲也給了科塞特斯這些蜥蜴人的性命,但差不多該給點像樣的獎賞了。

  「雖然你說不用,但賞罰分明乃是世間常理,不給獎賞也就不該處罰……好了,科塞特斯,你要什麼?」

  「不……不了,安茲大人。屬下已有幸侍奉安茲大人,不需要其他獎賞。」

  如果他像索琉香一樣要求「純潔無瑕的人類」是很令人傷腦筋,但這樣回答也很讓安茲困擾。

  就好像有些女人,問她「等一下要吃什麼?」明明回答「都可以」,之後卻又說「其實我原本想吃義大利菜」,公會曾經有人說過這種女人最麻煩了。安茲也同意這種說法,老實說出想要什麼,對大家都方便。

  「……科塞特斯啊,你要知道,無欲無求有時比欲望深重更不可原諒。我命你一週內告訴我想要什麼,前提是必須是物品,明白嗎?」

  科塞特斯表示出不知如何是好的態度,但安茲視若無睹,再次問他明白了沒。

  「如果這是安茲大人的命令的話。」

  「嗯,這是命令。好了,那麼科塞特斯,我想完成來到這座村莊的目的,我要跟任倍爾說話。」

  「是!屬下已傳喚他來了。請儘管問,安茲大人。」

  科塞特斯動了起來,占據了安茲的斜後方位置,然後對下跪的蜥蜴人出聲道:

  「任倍爾,回答安茲大人的問題,准你直接答話。」

  任倍爾抬起頭來說「是」,但語氣中混雜著困惑。

  「那麼我開門見山地說了,我要去矮人國,想叫你帶路,你能帶我到達該地嗎?」

  蜥蜴人的眼睛感覺似乎瞇細了。

  安茲不太熟悉蜥蜴人的表情,不知道他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但覺得似乎不是什麼友善反應。

  「非常抱歉,陛下。請問您是基於什麼樣的想法,要前往矮人國呢?」

  話一說完,安茲身後響起了嘎茲嘎茲的威嚇聲。

  「……任倍爾,憑你也敢質疑安茲大人的心中想法,實在萬分無禮。問你什麼,你誠實回答也就是了。」

  科塞特斯的語氣跟平常無異,但其中散發著明確的不快感。

  安茲聽到背後──視野不及之處傳來的那種不悅的聲音,真想縮成一團。

  連沒被針對的安茲都這樣了,任倍爾卻保持沉默。他偷偷觀察安茲的反應,視線沒有分毫移動。

  在令人難受的寂靜之中──只聽得到科塞特斯的威嚇聲──緊張感支配著空間。時間應該沒過多久,不過安茲一察覺到科塞特斯將要採取行動的氣息,就舉起手,擋住他的去路。放任他繼續下去會有危險。

  「無妨,科塞特斯,任倍爾沒做任何失禮的事。」

  「可是,安茲大人──」

  「真的沒關係。話說回來,我有點難過喔,任倍爾,難過你為何這樣誤會我。」

  想到自己對這個村莊做了什麼,任倍爾會有這種反應其實很合理啦。安茲雖這樣想,但隻字不提。聽從安茲的決定,隸屬於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之人的所作所為,全都是對的。如果不在部下面前表現出這種態度,會害他們擔心,而影響到今後的行動。

  「任倍爾啊,我不是去傷害矮人們的。我這趟是為了與矮人們建立友好關係。」

  「這是真話嗎?」

  「你──」

  安茲將臉轉向科塞特斯。

  「科塞特斯,我很高興你一片忠心,但我應該已經說過無所謂了。無論任倍爾在這裡說什麼,你都不要介意,忘了吧。」

  「是!」

  安茲不會說什麼不分上下,公司老闆所謂的「不分上下」絕對都是陷阱。

  安茲再度將視線朝向任倍爾。

  「當然是真的,任倍爾,我願用我的名字發誓。我想與矮人們建立友好關係,但不用說,視對方採取的態度,也有可能點燃戰火。這是不得已的,你能接受嗎?」

  「那是當然,合情合理,強者當然總是對的。但是,該怎麼說,我還是盡量不想恩將仇報啦。」

  任倍爾講到這裡頓了一頓,靜靜吸了口氣。安茲想起了戰士們在轉守為攻時使用的呼吸法。

  「還有啊,如果我一帶你過去,你就動手想毀滅他們,那不好意思,我可會站在他們那一邊喔。」

  背後響起了小小的喀嚓一聲,於是安茲只對身後說了句「無妨」。

  不用確認也知道,那必定是科塞特斯將手放在武器握柄上的聲音。

  安茲一邊覺得傷腦筋,一邊用傲慢的態度睥睨著任倍爾。反覆練習的成果似乎發揮了功效,任倍爾緊張地繃緊全身。

  「無所謂,到時候我可以連你一起解決……不過你可真勇敢啊,你不覺得如果你叛變,我會把所有蜥蜴人連這座村莊一起剷除嗎?」

  「……身為大王不會做這種事吧?」

  看到任倍爾目不轉睛地觀察自己,安茲手抵著下巴告訴他:

  「你似乎誤會了什麼,我做事會考慮利與弊。我不認為區區一人造反會毀掉母體組織,但如果今後這種叛變行為一再發生,讓我認為諸如此類的壞處超過好處,我可是會當機立斷喔!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個沒大腦的軟心腸吧?」

  任倍爾的表情有了改變。

  但安茲不太明白他露出的是什麼表情。

  身為不死者的自己這樣說或許很怪,但他覺得蜥蜴人也很奸詐。

  他哪裡知道其他種族的表情代表啥意思,自己不過是個不死者,只是擁有人類鈴木悟的經驗底子罷了。

  看任倍爾不肯開口,不得已,安茲繼續說道:

  「噢,放心吧。就算你背叛我,我也不會毀掉這座村莊的。畢竟不是群起造反,況且從你的個性與經歷來想,有這種反應可以說很自然。過去的同伴──恩人嗎?我明白你會選他們。不過,我再說一次,我並不打算毫無理由地毀滅矮人國。」

  無論有沒有玩家在,安茲都不願二話不說就開啟戰端。

  以目前來說,他們與鄰近諸國的關係並不好。

  表面上看似最為友好的國家,怎麼會提出要成為屬國?這下要是跟矮人國陷入交戰狀態,魔導國就完全成了惡霸了。

  所以安茲想盡可能與矮人國締結友好條約,藉此昭告鄰近諸國:魔導國是能正常簽訂條約的國家。這麼一來,也有正當理由可以牽制不知身在何處的玩家們。

  假設玩家們對魔導國懷有戒心,他們會採取何種行動?

  最有可能的是一口咬定魔導國為罪惡之邦,在名為正義的大義名分之下,試圖毀滅我國。不過,如果他們聽說魔導國跟矮人國正常締結了友好條約,事情會變成怎樣?

  也許有人會認定魔導國是強迫矮人國締結條約,來個砲艦外交。但至少看起來,締結的條約並非蠻不講理。

  比方說將來,如果出現了想與魔導國一戰的玩家,該名玩家必定會與同等級的存在──有可能是其他玩家──聯手出擊。但是在他請求協助的對象當中,或許有人會認為魔導國是個正常國家。不敢參戰的人,也或許會拿魔導國與矮人國的條約為藉口回絕。

  也許這種想法太自以為是了,但是當對手步調尚未統一時,假如硬是開戰,對方落敗時或許有人會說「所以我就說不想打了嘛」在內部引爆炸彈也說不定。

  這正是安茲製造正當理由的目的。

  安茲怕的是玩家小隊,不是一個玩家。

  的確,持有世界級道具的玩家很可怕,以世界冠軍為代表的最強職業的玩家也很可怕。但一個玩家只要拿不出「二十」,納薩力克地下大墳墓就絕不會敗北。

  「所以你大可放心。」

  「──我明白了。」

  「嗯,那太好了。那麼任倍爾,這事可以麻煩你吧?」

  「了解,陛下。我會帶您到我住過一陣子的矮人洞窟街。」

  安茲高傲地頷首,視線轉向薩留斯。

  「好,那麼再來是薩留斯。聽說你的小孩出生了,真是可喜可賀。母子說是都很健康?」

  薩留斯神情緊張地──大概──回答:

  「是,陛下。兩人都很健康,小孩就快會走路了。」

  「好快啊!」

  安茲雖然這麼說,不過根據調查,這個世界的人類小孩無論是學爬還是走路,似乎都比鈴木悟那個世界的小孩早。但他也只是用塔其•米跟他說的知識推斷罷了。

  「是這樣嗎,屬下覺得算是普通……」

  「啊,啊。也是,我一時想成人類了。小孩……嗯。我現在正在召集各類種族的人,有意建立一個所有人能相親相愛的國家。如果我說做為其中一環,我要你們夫妻到我統治的人類國度生活,你會欣然接受嗎?」

  「只要陛下如此命令,屬下不敢有異議。」

  「不要這樣說話。」

  也許他沒那個意思,但感覺聽起來好酸。

  之前艾恩扎克也是這樣回答呢。安茲邊想邊接著說:

  「我是想問你有何感想。你曾經成為旅行者離開蜥蜴人部落,對吧。換言之,你應該擁有與一般蜥蜴人不同的思維。所以我想問你,當你目睹逐漸改變的世界時,你對事物有何看法與感覺。」

  「屬下成為旅行者是因為覺得不能這樣下去,只不過是情勢所逼才採取行動。」

  「就算是這樣,你見識過世界,視野想必很遼闊。我希望你與一般蜥蜴人做比較,想想蜥蜴人如果去了人類國度的情形。如何?」

  「是……」薩留斯思索片刻,然後再度開口:「以我個人的看法來說,我不會想去大都市。我實在不放心帶妻小前往那種地方,即使說是陛下的國家,變化太大還是……有點困難。」

  破壞原有的環境,在新環境活下去,會讓人滿心不安。希望能盡量留在原本的環境不走,應該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像薩留斯這樣,一家人的人生都得由自己這個男人來扛,更是如此。

  也許有人會說這種人生太消極,不過安茲覺得不能看情況進入守勢的人才叫脆弱。PK如此,PKK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那麼……今後誕生的孩子們也許能習慣,親近新環境嗎?」

  「陛下的意思是要帶孩子們離開嗎?」

  安茲聽出了一點責難的口吻。

  他大概是以為安茲要拆散親子,強行帶走小孩吧。

  「不要胡亂猜測,我要建立各類種族能共同生存的國度,首先是人類小孩、蜥蜴人小孩與哥布林小孩──我只是在想如果能打造一個空間,讓這些孩子能手拉手玩在一塊該有多好……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不要把自己封閉在湖泊這個小小世界裡,必須放眼更大的世界才行。」

  兩個蜥蜴人似乎顯得神情複雜。

  「陛下是指……應該出現更多旅行者嗎?」

  「並沒有蜥蜴人部落所說的旅行者那麼了不起,我只是提議你們可以用更輕鬆的心態增廣見聞……我不太清楚,不過所謂的父母親不都希望小孩能增廣見聞嗎?」

  薩留斯露出了怪表情。

  「……這問題實在沒那麼單純,我們會希望孩子能在這安全,食物不虞匱乏的村莊活下去,但我想陛下的意思,是說時代已經變了吧。」

  他那百感交雜的語氣,大概就是做父母的心情吧。換成自己的立場來想,就像安茲也希望NPC們能過得幸福。這麼想來,就對薩留斯產生了一點親近感。

  「我明白你的困惑,變化對於那些腦袋僵化的人而言,都是難以追隨的。變化得越快,老人們就越喜歡找藉口排斥。」

  安茲聳聳肩膀這樣說,任倍爾與薩留斯似乎都笑了。

  「陛下所言甚是。」薩留斯說。「我們那些老人真的就像陛下說的一樣,到現在偶爾還會叨唸幾句。」

  「也就是說薩留斯也是那些糟老頭之一了。」

  薩留斯一臉不高興地看向任倍爾,這次安茲倒是看出來了。

  「有了孩子的父母啊──說得對,就是這麼回事。」

  安茲目光慈祥地看看站在身旁的科塞特斯。

  「好了,只有這件事我得說清楚。科塞特斯,我要給你敕命。」

  「是!」

  「就算任倍爾真的選擇與我為敵,你也絕不可傷害這座村莊裡任倍爾的任何熟人。」

  「遵命,大人!」

  看到科塞特斯深深低頭領命,安茲滿意地點頭,定睛注視任倍爾。

  「然後是任倍爾,我想盡可能了解你所知道的事。你是在哪裡遇見矮人的,過了什麼樣的生活,還有帶什麼禮物過去能取悅他們?諸如此類,你想起什麼統統告訴我。」

  「瞭啦,陛下。」

  「注意你的講──」

  「無妨,科塞特斯。如果這是正式場合,我會砍了他的頭,不過──」安茲裝模作樣地環顧周圍。「現在並非正式場合,所以這點小事,就笑著原諒他吧,我認為這點肚量我還是有的。」

  說完,安茲輕聲笑了笑,科塞特斯好像很困擾地叫了起來:

  「安……安茲大人……」

  安茲以手制止科塞特斯說下去,接著以冰冷透澈的眼神看向任倍爾。他用鏡子當對手,練習過這個角度好幾次了。

  「不過呢,任倍爾,只有這點你可別忘了喔。你的講話方式令科塞特斯蒙羞,使得他對我抱有罪惡感。」

  任倍爾身體顫抖了一下,想必是因為恐懼。

  (……不會是臨陣興奮吧?)

  「……請陛下恕罪,屬下太得意忘形了。」

  「──無妨,你得感謝這座村莊的管理者科塞特斯,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講了些閒話了,你可以開始談矮人了嗎?」

  「在那之前,安茲大人,您不妨先坐下來吧?」

  科塞特斯的提議讓安茲大為困惑。

  安茲的身體不會感到疲勞,所以不坐椅子也沒關係。但部下好意建議,冷漠拒絕似乎也不太好。

  「說得也是,那我就坐吧。科塞特斯,不用準備什麼高級椅子,給我搬把可以坐的東西來吧。」

  「是!那麼屬下失禮了。」

  科塞特斯雙手雙膝著地。

  過去的記憶,讓夏提雅的幻像出現在科塞特斯之上。

  「……不用問我也知道,但為以防萬一,還是問一下吧。你這是做什麼?」

  「屬下聽聞日前夏提雅曾做過這樣的舉動,因此加以效法……」

  「那是為了處罰她,你不用這麼做。」

  「但屬下所管理的蜥蜴人對安茲大人出言不遜──」

  「別再讓我重複一遍,我應該說過我不介意了,你沒聽見嗎?」

  「絕無此事,只是──」

  安茲一邊嫌麻煩一邊想說服科塞特斯,但他實在太頑固了。安茲明明是不死者,不可能感覺到累,心情卻開始疲憊起來。最後安茲懶得講了,興致缺缺地說道:

  「……啊──也罷。那麼我要坐了,科塞特斯。」

  「大人請!」

  科塞特斯回得幹勁十足。

  想到要在眾目睽睽的狀況下坐下去,就非常──一點點難為情罷了。

  只是越是猶豫,別人就會覺得越奇怪。自己要像理所當然似的,以一位至高君主的身分坐在家臣背上才行。

  安茲坐了下去,老實說坐起來很不舒服,老實說東凹一塊西凸一塊的,老實說好冰。

  豈止如此,莫名有幹勁的科塞特斯呼出的氣息,比平常更白濛濛地四處瀰漫,簡直像在乾冰上灑水似的,從安茲的腳下沿著地面流去。感覺就像想表現出莊嚴感卻搞得很廉價,讓安茲如坐針氈。

  「感覺如何,安茲大人?」

  糟透了。安茲實在不能這樣說。

  他是有一絲好奇心,想知道如果真的說出口會怎樣,但又怕看到科塞特斯的反應。

  「唔嗯,挺不錯的……」

  安茲講到一半,開始認真覺得這樣有點變態。但除此之外還能怎麼說?

  「那麼屬下與夏提雅,哪一個比較好呢?」

  「………………」

  安茲真的無言了,這要怎麼回答才對?

  「咦……你……你為什麼想知道?」

  「回大人!為了將來願意坐在屬下背上之人,竊以為有必要做點訓練。」

  「……………………咦?」

  什麼意思?

  科塞特斯的種族在繁衍後代還是怎樣的時候,會讓母的騎在背上嗎;還是說他有被虐的性癖好?

  (建御雷桑──!)

  不,那個人正常多了。雖然那人很喜歡戰鬥,但不會給人添麻煩,可以說是個好人。

  既然如此,為什麼科塞特斯會是這樣?安茲就像不想知道,卻不慎知道了他的性癖好,受到強烈打擊。

  「這……這樣啊,那很好。」

  安茲也不明白哪裡好了。

  「是!那麼大人覺得如何呢?」

  「雖然有點凹凹凸凸的,不過嘛,還不至於不能坐。就這方面來說,夏提雅坐起來比較舒適。」

  「這樣啊……」

  「呃!不,不過呢,你有你的優點。那個,怎麼說呢?冰冰的……對,冰冰涼涼的,最適合夏天坐了。」

  安茲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安慰科塞特斯。

  「原來如此!不過……嗯……」

  看科塞特斯好像開始陷入沉思,安茲抓準機會,對兩名蜥蜴人說道:

  「好……好了!不用這樣偷看我,來吧,任倍爾,聽聽你怎麼說。」

  「啊,是。」

  把之後任倍爾所說的話統整一下,就是他當時登山尋找矮人們,在山中徬徨了約一個月還是沒找到,就在他覺得沒希望了,正要放棄時,碰巧遇到了偶然來到地表探索的矮人。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總之任倍爾博得了信賴,被帶去了他們的都市。

  所謂的發生很多事,好像是起初任倍爾因為外貌的關係不被信任,後來推心置腹地談過話後,才勉強得到了信賴。

  於是他在矮人城鎮學習了各種武術,住在那裡,到了對自己有自信後才辭別,回到了蜥蜴人的村莊來。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任倍爾能否帶安茲等人前往矮人都市。

  對於這點任倍爾雖略有難色,但回答是大概可以。

  矮人都市是地底都市,必須先經過洞窟才能抵達,因此任倍爾說只要山峰地形沒變,就一定能帶路。

  聽到這番話時,安茲想起以前在YGGDRASIL看過的地底都市,不禁有些興奮。

  最後安茲問到從這裡到矮人都市有多少距離。

  答案是:沿著他從矮人國回來的路線走,需要走一週的山路,這樣將會抵達湖泊北端。

  以不擅長走陸地的蜥蜴人的腳程需要一週,換算成直線距離,大概可以預估有一百公里。

  遺憾的是現在只能靠任倍爾的記憶,無法用地圖規劃出最短路線。

  看來得有走錯幾次路的心理準備了。

  安茲無意間想起在YGGDRASIL的冒險,露出滿面笑容。

  「……有幫上陛下的忙嗎?」

  「當然,這種好似用提燈微光照亮黑暗前進的旅途,我並不討厭,可說令人興奮雀躍。」

  蜥蜴人似乎以為他在開玩笑,發出輕微的笑聲。

  安茲也無意糾正他們,不知道YGGDRASIL時代的人,大概很難體會這種喜悅。

  「那麼就由任倍爾擔任引路人,先以獲得的情報做好出發準備吧。亞烏菈與夏提雅很快就會帶著隨從過來,你也開始做準備吧。」

  「了解,陛下。」

  安茲高傲地頷首,從科塞特斯背上站起來。

  下方傳來有些遺憾的聲音,就當作沒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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