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遍又一遍
怎麼會這樣?裴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目光中盡是防備和恐懼的小殷瑜。
看愉太妃和小白麵團子相處的感覺,應該一起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小殷瑜卻在某一天醒來把愉太妃給忘了,確實傷人。
他上前,想給小殷瑜診斷看看是什麼症狀,然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像後飛去。
頭暈目眩過後,他又回到了德妃的床上,轉頭,身旁的殷瑜睡的安詳。
「坑爹的系統,我穿越過去一句話都沒說呢,你就把我帶回來了!」裴質惱怒。
000辯解道:「這次時間可不短,是你自己沒把握住。」
裴質坐起來,認真思考小殷瑜的症狀:「他的人設是莫得感情,但他感情還算豐富,只是會把『應該』當習慣,對感情有些認識不清。這可不算是沒有感情。」
000大驚:「你的意思是……難道他……」
「對。我懷疑他會失憶,在某一天醒來,會突然忘了什麼重要的人和事。所以才會被認定是沒有感情。」他到底愛上了個什麼人,裴質痛苦哀嚎,「你們把男主安排的這麼狗血,就不怕讀者大大刷負嗎?」
000瑟瑟發抖:「怕。所以你要想想辦法,讓劇情狗血而不落俗套,最好是清新脫俗陽光燦爛甜到掉牙!」
重任在肩,艱難前行啊。
裴質崩潰地躺回去。殷瑜被他折騰醒了,伸手將人緊緊摟住,不許他再亂動。
裴質戳他的臉,一下又一下。殷瑜不耐煩地睜開眼,語氣不悅:「一早就不老實?」
「陛下,有一天你會不會忘了我?」
殷瑜失笑:「你這麼能搗亂,辦了那麼多讓朕咬牙切齒的事,朕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
「對對對,否則你就太吃虧了。」裴質臉在殷瑜胸口蹭了蹭,甕聲甕氣道,「你每天都想想我是怎麼對你的,你一輩子都不能忘了我。」
「朕的後宮都是你,想忘也忘不了。」殷瑜輕輕拍著他後背,似乎還想哄他再睡會。
但是裴質哪兒還能睡的著,他終於問出一直壓在心底的問題:「陛下,愉太妃到底是什麼人?」
殷瑜一直在他背後輕輕拍打的手頓住,半响才回話:「她算是朕的養母。」
「她對陛下不好嗎,陛下怎麼說『算是』?」
殷瑜沒有答話,定定地看了他許久,答非所問道:「她死了。」
「她怎麼死的?」
「自殺。」
「為什麼?」
殷瑜沒再說話,裴質不敢再追問,緊緊地抱著他,兩人很快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朝臣求見,殷瑜只得起身去處理。裴質自己用了午膳,帶了灰兒來到了儲秀宮後面的那座冷宮。
門是鎖著的,裴質繞著宮殿轉了一圈,找到了一棵歪脖子樹,高度正好適合幫他爬牆。
「主子,您進這沒人住的宮殿幹什麼?」灰兒不解。
裴質囑咐她:「你找個地方藏好了等著我。如果有看著不對勁兒的人突然闖入,你就立刻去稟告陛下,讓他來救我。」
他擔心這宮裡不安全,雖說殷瑜已經整頓過,可前幾日不還死了個太監,至今找不到屍首嗎?
他爬到樹上,抱著樹小心翼翼站到牆上,看了看高度,一咬牙跳了下去。
好在這宮殿久不住人,雜草瘋長,倒是沒摔痛,他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直奔正殿。
這裡奇怪的很,一座宮殿若是沒人住,床、櫃子這類大件或許還會有,但貴重的擺件一般都會由內務府收走。但是這裡卻還擺著許多珍貴的寶貝和常用的物件,如果不是上面堆了層厚厚的土,他都不敢相信這裡是長久沒人住的地方。
正殿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他推開西面寢宮的門,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間屋子的窗戶似乎被貼了厚厚的白紙,整個屋子光線暗淡,從下而上透著陰冷。他有些害怕,把系統喊出來陪著他。
000十分不願:「大白天的這裡面能有啥?白天出現鬼的可能性很小,就算出現了,也不過是把你頭擰下來,嚼吧嚼吧給吃了,你怕什麼?」
裴質忍無可忍:「你閉嘴吧。」
他試圖在正殿找到照明的工具,但只找到了油燈,沒有找到火折子。他決定還是要進去看看,便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慢慢邁了進去。
眼睛適應裡面的光線後,他在梳妝台上摸索。這裡還存放了許多首飾,他拿起幾隻頭釵看了看,是妃位才有的規制。這麼看來,這裡倒是正符合愉太妃的身份。
從梳妝台的抽屜裡,他摸出一個木盒來,打開,裡面放了幾本冊子。他還以為是賬單這一類的冊子,打開卻發現裡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字,他湊近了看,隱約瞧見上面寫的倒像是日記一類的記事。
床旁邊有個窗戶,他走過去,伸手將好幾層窗紙摳了個洞,藉著光看起上面的字來。這些本子就是愉太妃的每日記事,他一口氣看了好幾個本子,把愉太妃這一生都瞭解清楚了。
小殷瑜三歲時,跟隨這位愉太妃一起住,進宮多年一直無所出的愉太妃,哪怕發現這孩子看不清別人容貌,也依然待他如親子。但是四歲那年夏初的一日,小殷瑜一覺醒來,忽然不識得愉太妃了,待愉太妃如同陌生人。
愉太妃大受打擊,勉強重振精神,繼續對小殷瑜好。可後來小殷瑜又犯了兩次病,愉太妃終難以忍受,想要放棄小殷瑜,偏又沒有別的皇子可以過繼給她。當時的皇帝幾次要讓她正式認下小殷瑜,她都不肯。她甩不掉小殷瑜,長久擠壓著怒氣,待這孩子越來越差,甚至還試過用針將這孩子扎死,小殷瑜命大,針都入腦子了,還是奇蹟般活了下來。
愉太妃一邊害小殷瑜,一邊又想著把這孩子送上帝位。她將小殷瑜關入一間屋子內,不讓他人知道小殷瑜的缺陷。後來諸皇子為帝位爭鬥,死的死,圈的圈,皇帝忽然想起來他還有一個不怎麼見面的兒子,叫出來一看,一表人才,對答有禮,是個好的。皇帝經過一悲一樂,雙眼一翻死了,皇位就落到了小殷瑜頭上。
殷瑜登基後,關於愉太妃的封賞,眾臣都言說愉太妃在玉碟上並非是皇帝的養母,因此不能得封皇太后。殷瑜也不替愉太妃說話,愉太妃怒而自盡。
裴質看的憤怒不已。他既可憐愉太妃一生不易,但更恨她待小殷瑜狠毒。
他正氣的七竅生煙,突然聽床上有動靜,他嚇得不輕,仔細豎起耳朵聽,床上確實像是有人坐起來了。
難道愉太妃的屍體沒有抬出去,還在這宮裡?這是詐屍了?
他聽著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伸手作爪,大吼:「我也是鬼,得,你給我定住!」
「你嚇唬誰呢?」
清清冷冷的聲音傳過來,裴質卻心安了許多,上前一把將人抱住。「陛下,怎麼是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鬧鬼了。」
「你遇到鬼,就裝鬼嚇唬它?」殷瑜好笑不已,從懷裡掏出夜明珠,用掌托著,他們周圍登時亮堂了不少。
裴質略羞恥:「我想出其不意,說不定還真能唬住鬼。」
「你手裡拿的什麼?」
這可不能給殷瑜看,殷瑜看了愉太妃種種行為,定然會難受。他將書背在身後,岔開話題:「陛下,你不是去見馮大人了?」
「他沒什麼事,朕就打發他走了。」殷瑜並不放過他,伸手去抓他的手裡的東西,他往後退兩步,將手裡的東西朝著床頂一扔,不等殷瑜走過去,他就將人抱住。
「陛下,往事如煙,別去追究了,好嗎?」
殷瑜嘆氣:「朕沒打算追究,只是看你站在窗前看的津津有味,一時好奇罷了。這裡太陰冷,我們回去吧。」
兩人從正殿出來,殷瑜隨手推開了一扇小門,問裴質:「你怎麼知道這裡有一扇門?」
裴質道:「我不知道,我從牆頭跳下來的。」
殷瑜看了眼牆外的大樹,神色淡淡:「這樹是愉太妃讓朕種的,說讓朕別被門給框死,要學會給自己多備一條路。」
兩人出來,殷瑜吩咐跟過來的侍衛:「將樹砍了。」
「為何?」裴質問。
殷瑜道:「愉太妃留下的東西,朕不想再看見了。今日來,就是告別。」
這樣也好,裴質點頭。
*
這邊許望北離宮之後,又去裴家伺候裴亦。他掃完院子再進屋裡,今日一直忙碌的裴亦趴在長案上睡著了。
他坐在腳踏上偷偷歇息,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這是路勒給他的。他本來想按路勒所言,去試一試。但後來想想,他接觸過幾次皇后,覺得皇后不像是會害人的妖怪,若皇后是壞妖怪,又怎麼會救合寶?
他就沒有找機會往皇后身上撒藥粉。倒是給他小弟請安的時候,這藥包還不小心甩出來了,還好他眼尖,又給撿回來了。
捏著藥包,他百無聊賴地想,皇后不像是妖怪,裴亦倒是很像。明明是文臣,力氣卻大得很,而且心比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都狠。
就讓他來試試裴亦到底是不是個妖怪?
出於好玩、報復的心思,他將藥包拆開,對著裴亦的臉,把藥粉全吹了過去。吹完,他突然發現,牌匾上的字明明是金的,怎麼他這藥包裡的粉末卻是白的?
「咳咳咳。」裴亦鼻子裡進了粉末,嗆得他醒過來,一把抓住許望北的手腕,不悅問,「你讓我聞的是什麼東西?」
「讓你現原形的仙藥。」許望北努力露出一個陰險毒辣的表情。
裴亦從容一笑,手上使勁,許望北吃疼,「哎呦哎呦」地叫喚。
許望北後悔的不行,他手賤什麼,非要去招惹裴亦,一會肯定又得挨收拾。
然而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糟,裴亦抓著他的力道漸漸變小,許望北逮住機會,用手肘狠狠朝裴亦胸前一磕,裴亦整個人往後摔了出去,砸到後面的書櫃上。
巨大的聲響,讓許望北心也跟著顫了顫,他趕緊跑過去扶住裴亦,一疊聲地問:「疼不疼,沒摔出毛病吧?你今天怎麼不躲呢,你那麼大力氣,怎麼會被我一胳膊肘子打出去了,你的本事呢?」
裴亦渾身燥熱,力氣卻彷彿被抽乾了。他抓著許望北的衣擺,無力問:「你到底給我聞了什麼?」
「普渡寺方丈給的金粉,說是能讓妖怪現原形。」許望北見裴亦彷彿中了劇毒一般,心裡也害怕了,「你難道真是妖怪?」
裴亦冷笑:「我若是妖怪,你還有命在?」
「那你怎麼回事?」
許望北將手貼在他額頭,冰冰涼涼的感覺,讓他感到很舒服。許望北將手拿開,他還有些捨不得,額頭還攆著他的手往前走了走。
「這恐怕不是什麼正經藥粉。」裴亦艱難開口,每個字說的都不容易。許望北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噴出的氣也是燙呼呼的。
裴亦道:「你去給我抬一捅冷水來。」
「你要冷水沐浴?」許望北伸手要扶他,手剛一挨上,裴亦忽然軟軟一倒,發出了媚、音。許望北的眼睛瞬間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裴亦。後者臉頰紅的彷彿初升的太陽,原來總是凶神惡煞的一張臉,如今瞧上去分外清秀和柔弱,彷彿一推就倒。
許望北真的去推了,裴亦果然也倒了,而且目光帶水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不知為什麼,許望北身體忽然燒了起來,他看著裴亦,鬼使神差般竟然親了過去。
裴亦本來還在苦苦掙扎,他親過去的那一刻,裴亦徹底軟了下來。
*
養心殿。
裴質逼著殷瑜寫記事,他說,殷瑜寫。
「皇后勇敢果斷,見朕中毒情況危急,不作絲毫猶豫,英勇地為朕吸出毒、血。救命之恩,朕無以為報,只得以身相許。」
裴質吃了口茶,清清嗓子問:「寫好了嗎?」
殷瑜將冊子遞給他,上面寫著:朕中毒情況危急,皇后犯傻,竟然用嘴吸毒,導致自己也病了幾日。如此蠢人,朕不忍他人被禍害,只得收之。
裴質無語,但也不甚在意,只要殷瑜把事情都寫下來,以後萬一殷瑜忘了他,還能看著冊子把他記起來就行,至於蠢還是英勇,不大要緊。
「再寫,朕對皇后情根深種,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欺負皇后,更不會擺出皇帝的架子來逼皇后低頭。在朕心裡,皇后就是朕的皇帝,皇后無論說什麼話,朕都要聽。」裴質美滋滋地說。
說完,他側頭看殷瑜寫字。
殷瑜只寫了幾個大字:朕對皇后情根深種。
裴質笑的眉眼彎彎,獎勵殷瑜半塊點心,另外半塊已經在他口中了。
在假山的暖亭中,兩人懶洋洋彼此靠著。殷瑜大概也猜到了裴質在怕什麼,雖然他不覺得自己真的會失憶。
「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不給朕抓點藥吃?」
裴質嘆氣:「有些病,神醫也治不得。」
「你不必擔憂,朕忘了什麼,也不會忘了你。」
「若忘了呢?」
殷瑜發狠:「若朕忘了你,以後朕一輩子都壓不到你身上。」
「說話算數?」
「算數。」
裴質拿過筆,直接將殷瑜的話寫到紙上,拉過殷瑜的手咬了一口,摁了個血手印。殷瑜指了指手印旁邊的位置:「你也摁一個。」
「好。」裴質再次拉過殷瑜的手指,在他傷口處使勁擠出一滴血來,自己的手指上去蹭蹭,在殷瑜的手印旁斜著印上,兩個手印比成了一個心。
「現在可放心了?」
裴質笑呵呵從懷裡掏出好幾份聖旨來:「陛下,您再寫一個永不廢除皇后尊位,永不傷害皇后的聖旨唄。」
殷瑜耐著性子寫了。
「再寫一個朕一輩子不選秀的聖旨唄。」
殷瑜憋著氣寫了。
「再寫一個朕若跟皇后有爭執,一切都聽皇后吩咐的聖旨唄。」
殷瑜惱了:「你還有完沒完了,朕再告訴你一遍,朕不會失憶,也不會忘了你。」
兩人爭執著爭執著,不知不覺就親了起來,從假山一路親回到養心殿。殷瑜特別爭氣,從白天堅持到了第二日太陽冒頭,才肯放過裴質。
裴質昏睡到了第三日清晨,他醒來時,殷瑜還未醒。他就跟系統說話:「我現在是徹底放心了。殷瑜已經很多年沒有失憶過了,說不定他已經好了,不會再失憶了。」
「就算他失憶了,有聖旨、記事本、誓言,他也能記起來我。殷瑜的失憶,在我偉大智慧的操作下,不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我還是這宮裡享受最多寵愛的主兒。」裴質想的傻樂,伸手在床邊亂摸,摸到了一個盤子裝的果脯,拿過來塞嘴邊,一邊嚼一邊準備再次入睡。
他剛閉上眼睛,突然覺得有人在看著他。睜開眼,發現殷瑜半撐著身體坐起身,一臉迷茫地盯著他看。
他心裡「咯登」一下,就覺得不好。難道殷瑜失憶了?
「皇后。」殷瑜開口喚。
裴質長長鬆口氣,還好還好,並沒有失憶。
殷瑜擰著眉質問他:「你與朕洞房花燭,為何這塊帕子上沒有血?」說著,從身下掏出個帕子摔在裴質臉上。
裴質詫異:「……」他拿起帕子看了看,哦,與他們準備洞房花燭用的那塊紅梅帕子一模一樣。但是今天不是他們洞房花燭夜,而且他們已經老夫老妻很久了,彼此早已適應,從哪兒來的血?
莫非殷瑜在故意逗他?
「皇后,你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冒充處、男之身進宮服侍朕的?」殷瑜氣壞了,一副要拿裴質問罪的架勢。
裴質可憐巴巴:「你啊。我早就不是處、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殷瑜盛怒:「朕怎麼會知道!你進宮之前的那些污穢事情,朕一概不想聽,朕就只想知道,哪個王八蛋壞了你的身體?」
這是失憶了?裴質震驚,也跟著坐起來,抱住殷瑜盯著他的眼睛看,殷瑜的眼睛裡盛滿了怒火,不像是在作假。
真的失憶了!!!
裴質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只跟你在一起過。」
「只跟朕在一起過?」殷瑜不自覺重複這句話,似乎要相信了,忽然間又變了臉色,「不可能,朕是正人君子,不到洞房花燭夜,朕不可能碰你。」
裴質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000道:「哇,殷瑜真的失憶了。你慘了,他不會相信是他自己睡了你。」
「還好他只是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還知道我是誰,我已經很滿足了。」裴質感嘆,「如果只是這樣的失憶,那就一點事都沒有。他缺失的記憶,我可以幫他找回來。而且我這麼大的魅力,不管以誰的身份,保證他還能再次愛上我!」
說著,裴質還偷笑:「說不定我還能因禍得福,讓殷瑜忘了我前段時日的糗事。」
「你在笑什麼,朕都起來了,你為何該不幫朕更衣,準備早膳?」殷瑜不悅問。
裴質穿鞋下床:「那臣去幫陛下做一碗暖心暖胃的鮮肉混沌吧。」
「去吧。」
裴質在廚房忙活了半個時辰,折騰出兩碗混沌來,一碗自己吃,一碗端給殷瑜。後者吃的津津有味,難得誇讚了裴質幾句。
殷瑜吃完將碗放好,裴質讓宮人拿下去。裴質巴巴地趴在殷瑜面前,問他:「陛下你還記昨天都發生了什麼嗎?」
殷瑜仔細想了想:「昨日朕大婚,迎娶了你。不過,你住在朕的養心殿做什麼,趕緊搬出去。」
裴質順著他的話點頭,搬不搬的,等殷瑜看了記事本,肯定就能想起來,就不會讓他搬了。
「你想什麼呢。朕已經起來了,還不快去吩咐宮人給朕準備早膳?」
裴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不是剛吃了早膳嗎?」
「朕哪兒吃了?朕吃沒吃朕還不知道,朕根本沒吃。」
裴質呆住,半响,才挪著自己沉重的腿,隨便讓小廚房給殷瑜做了碗麵。殷瑜吃完了,吩咐宮人將碗收走,裴質卻不肯,將碗規規矩矩放在桌上。
一會殷瑜再想不起來自己吃沒吃,看看碗就能想起來了。宮裡不差殷瑜這口吃的,但是他怕殷瑜把自己撐死了。
「系統,這兒哪兒是失憶,這是傻了吧?」
000也目瞪口呆:「穩住,再看看情況。」
「朕還沒說你呢,你進宮之前,便與人有染,你這是欺君之罪,你可知道?」殷瑜吃飽喝足,又想起那塊乾乾淨淨的帕子來。
裴質也惱了,他直接將自己的衣裳脫了,摔在地上,摟住殷瑜:「你再想想,昨晚真是我們第一次?想不起來不要緊,一邊做一邊想。」他就不信,殷瑜的腦子沒記性,誠實的身體也沒有?
殷瑜又與他雲、雨一番。結束後,裴質累的不輕,抹了把汗,問殷瑜:「陛下,可是想起來什麼了?我可沒騙你吧。」
殷瑜垂眸,擰著眉看他:「你方才不是說,要『一邊做一邊想』,為何現在還遲遲不做?」
裴質:「……」怕了怕了。他拽過被子,蒙住腦袋,不準備說話了。
殷瑜哪兒肯放過他,又逼著他來了一次。
事後,兩人都累的不輕,殷瑜壓在裴質身上喘著粗氣,裴質累的腰都快斷了。他不敢說話,也不敢看殷瑜,躺在床上裝死,然而殷瑜還是很困惑。
「你不是說要『一邊做一邊想』,為何現在還遲遲不做?」
裴質哭唧唧:「陛下你不累嗎?」
「累。但是你不是說要『一邊做一邊想』,為何現在還遲遲不做?」說罷,殷瑜努力撐起汗涔涔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