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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三千都是我》第6章
☆、第6章 烈焰紅唇

  皇帝中毒昏迷不醒,皇后衣不解帶的照顧著。

  「快樂值加10。」

  「快樂值加10。」

  「快樂值加10。」

  ……

  裴質握著殷瑜的手小憩了會,被系統吵醒了。

  他迷茫睜眼,來不及詢問,先檢查殷瑜的情況有沒有好轉。

  御醫的藥已經灌了好幾次,殷瑜的唇色卻越發深了,毒性從傷口蔓延,整條胳膊又紅又腫。

  經過御醫的搶救,不但沒有好轉,反而還惡化了。

  裴質害怕了,不只害怕任務失敗,更擔心殷瑜的死活。殷瑜人不壞,關鍵時刻總是護著他。

  「系統,現在快樂值有一百了嗎?」

  「快樂值64。」

  還不能兌換。裴質握著殷瑜的手哀求:「能不能先借我點快樂值,讓我先兌換醫術技能?」

  「不能。」

  真是個無情的系統啊。裴質又問:「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快樂值一直在漲?」知道原因,他也能有個努力的方向。

  系統道:「看你陷入困境,我可以提供一個猜測:皇帝是不想活了,所以才會在猜到有毒的情況下,仍然用手去接。人臨死前,會回憶起生平發生過的所有事,他大概回憶到什麼開心的事了。」

  裴質心想,那就多想想開心的事,把快樂值升到一百。

  然而……

  「快樂值減10。」

  「快樂值減10。」

  「快樂值減10。」

  ……

  裴質慌了,這是又想起不好的事了?

  照這麼減下去,一會就負了。

  裴質盯著殷瑜中毒的胳膊三秒,咬了咬後槽牙,低頭將唇貼到傷口,開始吸吮毒血。

  不管這法子蠢不蠢,救人要緊。

  一連吸了好幾口毒血,裴質盡量吸一口就吐,然而還是覺得嘴裡火辣辣的疼,他閉了閉眼,又垂頭去吸。

  「你……」

  沙啞的聲音。

  裴質驚喜轉頭,果然見殷瑜醒了,他湊過去,一疊聲地問:「陛下醒了,疼不疼,餓不餓?」

  不等殷瑜回答,又大喊:「御醫,御醫。」

  「吵……」

  裴質不管他怎麼抱怨,笑呵呵給御醫騰地方,剛一站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

  再醒來,裴質就聽見系統抱怨他。

  「讀者大大刷負了。」

  裴質覺得嗓子疼,眨了眨眼表示疑惑。

  「大大們說你太蠢,外頭那麼多御醫,你居然用嘴吸!」

  裴質拉過來被子把臉蓋上,不服氣地想:但是他吸完,殷瑜就醒了啊,說明還是管用的。

  「讀者大大們留言要看粉紅劇情。雖然跟任務方向有些偏離,但我建議你在任務初期最好要討好讀者大大,能夠有效減少反派的出現。上次有大大投雷,也是因為小粉紅劇情哦!」

  裴質剛醒過來,還有些懵,疑惑:「什麼叫粉紅劇情?」

  「脖子以上是粉紅。」

  裴質秒懂:「脖子以下就是血紅了,是拿作者未來的鐵窗生涯換的。」

  000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他怎麼樣了?」裴質問。

  000道:「也剛醒不久。」

  裴質決定去看看皇帝,蕊菊進來服侍他,聽說他要出門,死命搖頭。

  「為什麼?」

  蕊菊憂心忡忡地遞過來一面銅鏡,裴質接過來一瞧,他的嘴又紅又腫,彷彿臉上掛了兩片台灣烤腸。他原本屬於清秀型的,這下掛了倆香腸在嘴上,又傻又滑稽。

  「可不能讓陛下瞧見。」蕊菊道。

  裴質心想,陛下根本瞧不清人的五官,不怕他看見。但是這副模樣,不能讓別人看。

  他讓蕊菊給他找個東西擋擋,結果蕊菊找來一個能掛在耳朵上的面紗,透過面紗還是能瞧見他的香腸嘴。

  他看見床頭的抽屜裡扔了個比較大繡著點點梅花的方帕子,就捂在臉上出去了,蕊菊猶豫著想說什麼,被他給甩在了身後。

  宮裡的路他算是熟悉了,很快就走到了養心殿。進去之前,000還給他打氣:「別慫,就是干!讓讀者大大見識見識你爺們的魄力!」

  裴質在心裡舉了舉拳頭,步伐堅定地進了屋。

  屋裡又跪了一地的御醫,裴質聽見殷瑜虛弱的聲音,正在罵這群御醫。

  「朕養你們何用,竟然還需要皇后幫朕吸、毒。」

  裴質微微得意,知道他的好了吧!

  「你們能幹什麼,連他腦子有問題都沒看出來。用嘴吸、毒是正常人能辦的事嗎?」

  「……」

  「臣等罪該萬死。」御醫都跪在地上請罪。

  「皇后若是有什麼問題,朕拿你們是問。」

  「咳。」裴質尷尬地站出來,還好有帕子擋著,不然更不好意思面對大家。「你們先到偏殿侯著吧。」

  眾御醫謝恩,低著頭退出去了。

  裴質掀簾進到到裡面,殷瑜靠坐在床頭,看了他一眼,先是不自然地別過臉,想了想,又轉過頭,道了聲:「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陛下好些了嗎?」裴質坐到殷瑜旁邊,後者試圖往裡挪一挪,手一使勁,忍不住悶哼一聲。

  「陛下別動。」裴質起身,跪坐到床邊,伸手從殷瑜身下穿過,想要抱起他往裡挪。

  殷瑜大驚,眸子裡的冷意卻退的乾乾淨淨。「你這是冒犯朕。」

  這個嘴臭的小皇帝。裴質嘿嘿一笑,捏了捏他的臉:「臣是皇后啊,冒犯陛下怎麼了?」

  殷瑜大怒,這個人竟然敢捏他的臉!

  他睨了眼皇后臉上的帕子,冷冷道:「你蒙著臉做什麼,難不成你是刺客扮的皇后?」

  「臣有些不舒服……」

  他話音剛落,帕子已經被殷瑜扯掉了。他下意識要捂嘴,抬起手,卻又想,怕什麼呢,殷瑜又看不見他嘴。

  他突然起了壞心思,衝著殷瑜又是嘟嘴又是扮鬼臉。

  惡作劇完了,他這才發現殷瑜一直怔怔地看著他。

  是真的看著他的臉,而不是想以前那般目光沒有焦點,時不時要看他的衣裳。

  「你在看什麼?」裴質心揪了揪,難道陛下臉盲症好了?

  殷瑜被他的聲音拉回思緒,臉頰紅了紅,側過頭,有些扭扭捏捏:「你有一個絕美的紅唇。」

  裴質猛然跪直,他看到了?!!!

  殷瑜似乎又鼓起了勇氣,轉過頭看著他,神色無比認真,態度無比虔誠:「朕心裡想到一個詞——烈焰紅唇。」

  臣心裡想到一個動物——草泥馬。

  真的看到他的嘴了,這是不是臉盲症好了,那他這任務還怎麼繼續?

  殷瑜神色癡迷,抬手在裴質的臘腸嘴上輕輕的觸碰,從臘腸頭到臘腸尾。

  「雖然有些大,但你的嘴是朕見過最漂亮的。」

  裴質心道,因為這是陛下你見過的第一個嘴,驢嘴你也會覺得好看喲!

  宮人送了熱粥來,裴質拿帕子捂著嘴接過來,轉頭,見殷瑜一臉讚許。

  他看不出殷瑜平時為什麼總生氣,但是殷瑜的喜歡他是看得清清楚楚。

  殷瑜臉上寫著:很好,屬於朕的絕世大紅唇,不能輕易讓別人瞧見嘍。

  殷瑜對宮人沒有明顯的表示,是不是說明殷瑜只能看見他的臘腸嘴?

  因為他的嘴是加大版?

  裴質攪了攪粥,舀出一勺吹涼,遞到殷瑜嘴邊。

  殷瑜勾起一抹不正經的笑容:用你的大紅唇先替朕嘗一口……唔。」

  裴質不等他說完,已經一勺子灌進去了。

  廢話真多。

  000恨鐵不成鋼地提醒:「粉紅粉紅注意粉紅,大大們左手刷負右手砸雷,看著你,看著你目不轉睛~」

  裴質繼續往殷瑜嘴裡灌米粥,拒絕000的提醒:「我怕我把粉紅玩成鐵窗淚。」

  這又不是做遊戲,或者別的什麼事,把自己玩進粉紅情節裡,萬一真動心了怎麼辦?

  殷瑜雖然臉盲,喜歡烈焰紅唇,且有點智障會徒手接暗器,但是對他很好啊。

  還是別玩太狠了。

  「讀者大大們就當這是個平平淡淡過日子的種田文吧。反正,我的任務不就是讓殷瑜快樂起來嘛。」

  000見他不配合,很是不爽,陰惻惻道:「種田文和種馬文只差一個字喲,皇后娘娘、薛美人、盧選侍……」

  裴質聽的煩心,手不知不覺加快,殷瑜吃不及,弄的臉上都是粥。裴質慌忙拿起手邊的方帕子給他擦臉,他小心翼翼地擦著,抬頭,發現殷瑜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腦子裡還想著系統說的種馬、粉紅啥的,又被這麼看著,裴質有些臉熱,拿帕子往殷瑜臉上一蓋:「陛下不許看臣。」

  殷瑜手不能動,輸出全靠嘴:「朕就要看,你的唇比這帕子上的紅梅還要艷。」

  放過他的香腸嘴,不行嗎?

  裴質心裡兩行淚,從下面掀起帕子的一角,只露出殷瑜的嘴巴來,往裡繼續塞米粥。

  粥碗見底了,他把碗一扔,跑了。

  殷瑜仍舊蒙著帕子,靠著床頭傻笑。小瘦子進來,請他漱口。

  「陛下今日很高興啊。」

  殷瑜還是頭一次有了心動的滋味,正愁沒人說,故意嘆口氣:「皇后瞧上去似乎不是很喜歡朕,朕與他說情話,他總不應聲。」

  「陛下不是說要冷淡皇后嗎?」

  「不了,朕覺得朕的皇后天下第一好看。」那熱烈的唇,好像一把火,把他的心都燒起來了。

  可皇后似乎不大喜歡他。「他貴為皇后,朕也不能向對待盧選侍那般強迫他,也不能像玩弄薛美人那般逗著鬧著。他要是不願意聽這些,朕可要換一個策略,做一個斯文有禮的皇帝。」

  「可奴才看皇后不喜歡您斯文有禮。」

  「怎麼說?」

  「您臉上這帕子是皇后娘娘拿來的。」小瘦子取下來帕子,將點點紅梅展示給殷瑜看。

  殷瑜不解:「這帕子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小瘦子笑得曖昧:「陛下頭一次大婚,可能沒認真聽曉事嬤嬤講解,這帕子是新婚夫夫洞房花燭夜用的。」

  他的手指在點點紅梅上指了指,含蓄道:「留了印記,要收起來給敬事房保管呢。」

  殷瑜會意,盯著那帕子笑了。

  「皇后不是不喜朕的話,是惱了朕,恨朕沒給他一個圓滿的洞房花燭夜。也罷,待朕好些了,定會好好伺候他。」

  *

  燈火初明。

  蕊菊捧著宮燈,站在裴質身邊。裴質拿著藥膏往嘴上擦,銅鏡瞧的不清楚,他看不到自己的嘴到底有多嚴重。

  「娘娘別擔心,御醫說了,只要您每日按時擦藥,最多十幾日,您的嘴就能恢復正常。」

  裴質拿著銅鏡左看右看:「好像是消了些。」

  「娘娘,容奴婢大膽說一句。」蕊菊將宮燈放到桌上,跪下來勸道,「陛下遇刺一事,現在消息還沒往外傳,但此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過不了幾日,外頭肯定都知道了,到時候就算娘娘您清清白白,也肯定有人懷疑您。」

  裴質擰眉,把銅鏡擱下,認真聽她說。

  「人是奴婢去選的,但是是以您的名義。陛下雖然沒有怪罪於您,可咱們宮裡也多了好幾雙眼睛。」

  裴質認真想了想,分析說:「陛下仍讓本宮貼身服侍,說明他信我。他派人盯著這裡,是想揪出我這裡別有用心的人。」

  而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蕊菊了。

  「奴婢不怕死,可奴婢擔心,奴婢死了,府上沒法子再送貼心的人過來,到時誰照顧您。」蕊菊磕頭哭訴,「陛下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若拿了奴婢,審問不出什麼,咱這宮裡所有的奴才怕是都要掉腦袋了。」

  「啪!」

  裴質將藥膏的盒子蓋好,放到一邊,沉聲道:「本宮知道了,這幾日你們該怎樣還怎麼樣,只要事情不是你們做的,本宮就一定會保住你們性命。」

  「謝娘娘。」

  蕊菊帶著宮燈退下。裴質喊000出現:「我真的只玩種田文啊,查案什麼的,雖然我有這腦子,但是我嫌累,不玩。」

  「那請你正面剛讀者大大去呀。」

  裴質噎住,又氣又惱,又不敢說話。

  正面剛金主?那是不可能的,他還想快點完成任務,早就抱著他的十億,回去過土豪皇帝的生活。

  算了,破案就破案吧。

  「皇帝宣召越才人。」000報。

  裴質猛提一口氣,拿過偷偷做好的厚厚的面紗,小跑著到越才人那裡換了衣裳。

  又提一口氣,跑到養心殿。到了殿門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扶著門框喘著粗氣。

  「誰在門口上吊嗎?」

  裴質惱火,他跑過來多累,不就是喘氣的聲音大點,殷瑜說話這麼難聽。

  這位還真挺講究規矩,對待皇后和對待其他妃子完全不一樣。

  他走過去,敷衍地請了個安,自己拿著圓凳坐到床邊。

  「你怎麼也帶著面紗,還帶這麼厚,怪不得喘不上氣。」殷瑜皺眉。

  裴質找借口:「臣臉上起了紅疹。」

  「那你離朕遠點。」

  「……」對皇后與越才人,怎麼就差別這麼大!

  殷瑜躺在床上不說話了,呆呆地看著床頂好一會,就在裴質快睡著的時候,殷瑜終於開口了。

  「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死前怎麼咒朕的嗎?」

  哪個女人?裴質自然不知,他沒作聲。

  殷瑜也沒想要越才人回答,他繼續說道:「她說,朕是個沒有感情的白眼狼,說朕的血是冷的,這輩子都體會不到什麼是愛,什麼是快樂。」

  誰這麼可惡?裴質想上去抽她倆耳光。

  「這些年,朕一直很用心得活著,找各種各樣有趣的事做,一刻也不閒著。娶了皇后,納了妃子,整日與他們作伴,也試圖在他們身上用心,讓他們惦記著朕。」

  裴質暗暗吐槽:你用的可不是正經心。

  殷瑜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揚起一抹笑容,「上天不負朕,那個女人說朕永遠體會不到愛,她說錯了,朕體會到了。」

  裴質聽他這般說,心也跟著抽抽地疼。原來皇帝這麼可憐……

  「朕愛上了皇后。」

  裴質:「……」

  他心裡幫殷瑜接話:因為他那烈焰紅唇。

  「他又傻又勇敢,不顧自身安危為朕吸吮毒血。他還有兩片美麗的紅唇,朕為之傾倒。」

  裴質快瘋了,別提他香腸嘴了行嗎?

  殷瑜轉過頭,把目光放到裴質身上:「過幾日,朕會把薛美人他們都送到冷宮。朕聽說,感情這回事應該是兩個人,哪怕要納妾,也該先讓正妻坐穩了,才提納妾的事。朕要給他最大的尊重。」

  裴質心中訝異,沒想到皇帝竟然還想到了這些。

  作為皇后,他雖然不愛皇帝,但心中隱隱是有些高興的。

  但作為其他宮妃,他很不高興啊。搬到冷宮去,皇后都不能送東西,吃不好住不好的。萬一哪一天皇帝又想起來誰,他還要跑到冷宮去。

  腿都要跑斷了,到時候進去欣賞蜘蛛網嗎?

  「至於你。」殷瑜道,「你還是做回太監,到朕身邊伺候吧。朕只有你一個知心人。」

  啊呸!知心人還貶人家當太監!

  當了皇帝身邊伺候的,那就得時時刻刻跟在皇帝身邊,萬一皇帝讓他陪著去見皇后,那他怎麼辦,魂與肉分開伺候嗎?

  必須制止!

  裴質緩緩摘下面紗,咧開又紅又腫的大嘴笑,緩緩道:「陛下,臣也有兩片美麗的大紅唇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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