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德妃你怎麼在這兒
「皇帝為什麼沒有被催眠?」裴質崩潰問系統。
「你的技能是系統賦予的,對於主角的影響有限。」
所以時靈時不靈?要不要這麼坑人!裴質慌了神,不知該怎麼收場。
殷瑜抬手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拉到自己懷裡,看他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但露在外面的耳朵卻藏不住粉色。
害羞了。
「朕喜歡皇后,是從未有過的喜歡,不是『應該』喜歡。」殷瑜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態度執拗,「你聽,這裡也像你那裡,跳的很快。」
手下的心臟,正在為他歡快地跳動。裴質抬起頭,看著殷瑜的眼睛,那裡深邃的像是萬米下的深海。
他不知道該不該抬腳走進這深海裡。他自己就是父母愛情的失敗品,對於感情,他也有帶著衝動的喜歡,但缺少邁出下一步的勇氣。
「你,害怕了?」殷瑜看不清裴質的眼睛,但不知為何能感受到面前這個人的緊張和忐忑,他低聲安撫,「你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睛,享受便好。」
裴質猶豫片刻,閉上了眼睛。
唇被輕輕咬住,很溫柔。大手撐在他的背後,撐著他的身體。另一隻手在他的脖頸間輕輕的摩挲,彷彿在摩挲一陣珍寶似的,很……癢。
裴質噗嗤笑出聲來,什麼緊張忐忑都被沖淡了。
殷瑜惱怒:「又怎麼了?」
「不行,您別碰臣身體,臣癢癢肉多,您一摸臣就想笑。」
「……」
氣氛登時冷了下來。四目相對,裴質後知後覺地認識到錯誤,鼓起十足的勇氣把殷瑜的手再搭到自己肩上,認命地閉上眼睛:「來,這次臣保證不笑。」
殷瑜卻被他認真配合的模樣逗笑,摟住他後腦勺,又要貼過去時,外面卻又有人打擾。
「陛下,該吃藥了。」
「退下!」
裴質伸手擋住殷瑜貼過來的唇,小聲勸:「你胳膊雖然好了,可身體的毒還得徹底清除才行,聽話,再吃兩日藥。」
殷瑜神色不耐地走過去,端起碗一飲而盡。他大跨步走回床邊,也不先上床,直接撈起裴質,摀住裴質後腦勺,利落地堵住裴質的唇。
一開始,裴質只是被動地配合著他,殷瑜還準備再欺負欺負上唇時,一直老老實實的裴質忽然將舌頭迅速地伸了過來。不等殷瑜驚喜完,裴質又大力推開殷瑜。
裴質仔細品了品嘴裡的味道,正色道:「剛才的藥,有毒。」
殷瑜問:「會立刻死嗎?」
「不會,這是慢性毒藥,得吃幾日才會發作。」
殷瑜便無所謂道:「那別管它。」說著,手便要去解裴質的衣裳,被裴質一腳踢開了。
裴質臉色難看,聲音裡混雜著不可置信和怒氣,他質問殷瑜:「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
「怎麼了?」殷瑜神色迷茫。
「上次你用手接暗器,也是故意的,對嗎?」
「那又如何?」殷瑜不解。
裴質氣的呼吸急促,滿腔的怒氣彷彿要炸開。「如何?你若真的喜歡我,可想過,你死了,我該怎麼辦,我會不會傷心?你什麼都沒為我想過,你的喜歡還是太過自私,你根本不懂感情。」
「朕不懂?」殷瑜被他聲聲逼問地也惱了。
裴質推開他,顧不上穿鞋,光著腳走到門口,問外面守著的宮人:「方纔是誰來送的藥?」
「回娘娘的話,是高寶。」
「把他帶過來見我。」
宮人應聲而去,片刻後回轉,神色慌張,稟道:「娘娘,高寶自盡了。」
「侍衛副統領閆青城呢?」裴質問。
閆青城剛換了班,還未走遠,接到消息立刻過來。裴質讓他把能夠接觸到藥的人全部抓起來拷問,這幾日跟高寶接觸過的可疑人物也不許放過。
「嚴刑拷打,務必把下毒之人揪出來。」
「是。」
裴質又回到房間,顧不得坐下,直接彎腰寫方子。他寫到一半,擰著眉思索片刻,對於用什麼藥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大跨步走回床邊,捏住殷瑜的下巴,粗、暴地親了一口,再次品嚐了味道,確定了用哪些藥,回到案前繼續寫方子。
「陛下快樂值加100。」
裴質莫名其妙回頭,殷瑜盤腿坐在床上看著他,神色彷彿春暖日裡融化的皚皚雪山,千里凍土從此綠意無邊百花齊放。
「神經病。」裴質小聲的罵了一句,回頭問他,「有沒有心腹?」
殷瑜點頭:「小瘦子。」
「奴才在。」
「你拿著方子去找陳嘗草,讓他親自抓藥煎藥,這藥全程不要離開你的視線。」
「奴才明白。」
屋裡又恢復平靜。殷瑜張開雙臂,笑道:「回來床上。」
裴質狠狠瞪他一眼,氣極反笑:「臣膽小,不跟死人睡。」說罷,甩門走了。
「陛下快樂值加100。」000又報,還吐槽,「這皇帝真有意思,你罵他,他反倒高興。」
裴質也跟著吐槽了幾句,他坐在樹下吹了會夜風,情緒越來越低迷。
「任務進展的很順利,快樂值眼看著就能恢復正數了,你怎麼反倒不高興了?」000問。
裴質垂下腦袋,一腳把地上的石子踢開:「我知道他為什麼會增加快樂值了。他不是喜歡熱鬧,他是希望有人關心他,掛念他,把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
皇宮是他的家,可在家裡,除了幾個妃子,他連個親人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妹妹,也已經嫁出去了。
這也就算了,在自己家,還三番四次被刺殺。這哪兒是家啊,任誰在這兒待久了,都會不懂感情,甚至心理扭曲。
「算了,原諒他了,走,咱們回去。」裴質心軟。
剛走了沒幾日,忽然有個宮人慌慌張張地跑來,眼看著就要撞在裴質身上,裴質下意識做好了扶的準備,不想,從旁邊又竄出來一條黑影,一腳將宮人踢開了。
那宮人滾到地上,手裡的利刃飛出去砸到了地上。遠遠跟著皇后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宮人摁住。
竟是個刺客!
裴質感激地看向黑影,宮人舉著燈籠過來一照,竟然是許望北。這傢伙神色遲疑,明顯有話想說,又不方便說。
「把刺客帶下去審問,燈給我,你們遠遠候著。」裴質接過燈籠,侍衛和宮人都退到三丈開外。
「你想說什麼?」裴質問。
許望北語氣不善:「上次你沒追究我,我很感激,這次救了你,扯平了。」末了,惡狠狠道,「不許告訴你大哥,否則別怪我直接對你出手!」
裴質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抬腳離開,許望北沒跟著,可能就是想說這兩句話。但是裴質打算點點他,裴質腦子裡能夠直接接受到德妃的資料,所以對這個弟弟,到底不能當做陌生人看待。
他走到樹下,再出來,已然是德妃。
「小弟?哦,不不不,德妃娘娘。」許望北看見德妃很是訝異,德妃體弱,向來只在自己宮中修養,除非陛下宣召,否則輕易不肯出來。「您怎麼在這兒?宮裡進了刺客,正亂呢,走,臣送您回去。」
德妃跟著他往回走,邊走邊道:「皇后娘娘將事情告訴我了。」
許望北嚇得不輕。德妃要是將事情告訴他父親,他非被打死不可。
「以後你見了皇后,要敬重他,不許找他麻煩。你以後再犯了錯,我可不保你,這是最後一次饒你。」
許望北不服氣:「憑什麼敬重他?咱們家比他們家位高權重,憑什麼你進宮當妾,他反而壓你一頭?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英雄好漢,還要被他大哥摁在地上摩、擦……」
德妃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麼?」
「沒沒、沒什麼,臣叫人過來保護你啊。」說完,溜得飛快。
留下裴質在原地久久抬不動腳。
*
裴質以皇后身份再回到養心殿時,這裡已經恢復平靜。殷瑜負手站在窗前,身姿挺拔,月光在他身上鋪了層柔軟的光,這讓他瞧上去,帝王的威嚴和平日裡的冷淡都減了幾分,多了幾絲溫潤。
「陛下。」裴質走過去,站在他身後,神色不自然地低著頭,問,「藥吃了嗎?」
殷瑜沒回頭:「吃了。」
聽著似乎聲音裡還有氣啊。裴質撇了撇嘴,也不吭聲了,他在心裡默念「一二三」,念完,果然殷瑜忍不住先回頭。
「你出去做什麼,還不讓侍衛貼身跟著,故意給刺客機會?」殷瑜皺著眉斥責。
裴質見好就收,換了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宮裡怎麼這麼亂,臣心裡很害怕。」
殷瑜見他可憐又委屈,走過來抱住他,聲音也放柔了:「朕已經下令嚴查了。你放心,朕一定會讓這宮裡變得鐵桶一般。」
「宮裡亂,是因為外頭先亂起來了。陛下,西飯洲的事,還望陛下盡早解決。您把皇位坐穩了,臣才能平平安安。」裴質說完,故意吸了吸鼻子。
殷瑜果然慌了,道:「好,聽你的。你也累了,今晚先休息吧,朕現在就去處理這些事。」
「臣也去。」
殷瑜不准,裴質非要跟著。殷瑜就不遠走,讓人將臣子傳召到養心殿來。裴質就在裡間坐著偷聽。
宮裡出了刺客,第一個問罪的便是侍衛統領許望北。他本來就是個缺心眼的,完全是靠德妃的關係進宮混日子的,真正守衛皇宮的擔子在原來的侍衛統領,如今的副統領閆青城身上。閆青城不能罰,還得留著查案,所以殷瑜一腔怒火只會發作在許望北身上。
念在許望北救了皇后有功,算是彌補了罪過,殷瑜賞了他二十大板。
許望北自認是殺人不眨眼的好漢,挨了二十板子,死死忍著一聲沒吭。
殷瑜打他本就有震懾眾人的意思在,見他不吭聲,又賞了他十個板子,打的他嗷嗷慘叫了,這才滿意。
雖然許望北是個草包,但閆青城確實有幾分本事的。等大臣從宮外趕過來時,閆青城已經將投毒案和刺客審問出了結果。
「兩方都指向了梁王。」梁王是殷瑜的皇叔,梁王妃是皇后的姨母,閆青城提醒,「上次的舞女還死死咬著皇后不放。」
「陛下。」秦王立馬吹吹鬍子,站出來道,「上次老臣要問皇后幾句話,陛下還護著,這次請陛下一定要調查清楚。刺客不除,臣等都不安心吶。」
「秦王這話說的好笑,如果皇后有嫌疑,刺客還會去刺殺皇后不成?」裴元心太傅站出來為自己的兒子辯解。
秦王道:「怎麼那麼巧,刺客撲過來,就被許望北給踹走了。如果是被閆青城給救了,那我不說什麼。許望北嘛,就很讓人懷疑刺客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刺殺皇后了。」
裡間的裴質聽得一肚子氣,這個秦王為何總跟他過不去?
他揉了揉鼻子,突然覺得癢的很。
「秦王叔,說話得有證據。朕的皇后,可不許你隨意污蔑。」殷瑜道。
「臣不敢。臣身為宗人令,有監督皇室眾人的責任在。臣不只要請陛下嚴查皇后,還要請陛下查一查德妃。」
殷瑜擰眉。
閆青城接話道:「皇后娘娘遇刺時,德妃娘娘也在場。」
「這就怪了,德妃平時不出門,怎麼今天晚上倒出來趕熱鬧了?」秦王道,「臣並不知此事。臣要說的是,上次您將皇后宮中的侍衛宮人拿到慎刑司查問,臣本想著去問問您遇刺的線索,沒想到反而問出許望北與皇后宮中幾個侍衛聯繫頗多,甚至還偷偷地進去過皇后的寢宮。德妃放任自己弟弟去皇后寢宮幹什麼,陛下可得查清楚了。」
殷瑜面色陰沉,看向小瘦子。慎刑司那邊的結果,一直是小瘦子在盯著。
小瘦子搖了搖頭。
「請陛下傳德妃過來問話。」秦王道。
在場的幾個大臣,有兩個站出來附和。裴元心想了想,不管德妃出於什麼目的,許望北進到皇后寢宮的原因必須問出來,否則皇后名聲不保。
「請陛下傳德妃過來問話。」裴元心也附和。
裴質急了。他即便能爬窗出去,可德妃也交代不清楚啊,總不能說許望北去皇后宮裡是為了刺殺皇后吧。
他揉了揉陛下,敲敲門。
殷瑜聽到動靜,不再管眾臣如何,打開裡間的門,想問問皇后有何事。
「阿嚏!」開門前,裴質打了個無比響亮的噴嚏,腦子跟著震了震。
他揉揉鼻子,趕緊辯解:「陛下,臣跟許望北可半點關係都沒有,陛下別誤會。」
殷瑜站在門口,神色奇怪,眼底似乎醞釀著風暴,並非是裴質常見的故作冰冷。
「德妃,你怎麼在這兒。」
「???」裴質低頭,擦,什麼時候啟動了變裝秀,怎麼換上德妃的衣裳了?
「有讀者大大砸雷,恭喜獲得一個特權。」
裴質心裡淚流滿面,特權能幫他解釋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