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改好了
從睡夢中醒過來,裴質側頭看,發現旁邊已經空了。他不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雖然敢肯定殷瑜還會喜歡上他,可從心底也生出一絲緊張來。
他的大寶貝殷瑜啊,可不能丟了。
「陛下呢?」
服侍他的宮人魚貫而入,裴質一邊自己穿衣,一邊問。宮人只說不知,裴質便淨了面,自己出來找。
一出門,卻遇到了太子殷湛和豬老大。殷湛手裡還捏著個花糕,本來還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著,見他過來,就把大半個花糕一下子全塞豬老大嘴裡了。
「父后。」殷湛邁著小短腿匆匆走到他跟前,笑嘻嘻道,「能不能賞兒臣一點神仙水喝?」
最近裴質也攢了不少營養液了,聞言,自然是要滿足兒子的小心願,立馬掏出來兩瓶給了殷湛。小傢伙也不挪窩,竟然背靠著他的腿,原地喝起來了,小眼睛一瞇,十分享受。
裴質被靠著,也不能走,再看小傢伙舒服的模樣,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
「好像長高了。」
殷湛迅速喝了一瓶,再拆另一瓶的時候,抽空回答他:「我發現喝神仙水長個子哦。」
「那你就多喝點。」裴質不以為然,營養液再神奇,還能管機器人長個子?他等小傢伙喝完了,才一把抱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隨口問:「見你父皇了嗎?」
「沒見,我幫你搜索定位。」
裴質:「……」小傢伙定位都會,以後查崗也太容易了。
他見殷湛扭頭看了看,也沒什麼奇怪的舉動,小肉手臂朝南一指,笑嘻嘻道:「在那個房間哦,正在跟裴亦他們商量事。」
「以後見了裴亦喊聲伯伯。」雖然知道裴亦許望北都是殷瑜虛擬出來的人物,但在這裡生活久了,感受到他們不同的脾性秉性,甚至每個人都有的小心思,在他心裡,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殷湛點了點頭,下巴上的肉跟著顫了顫,乖巧道:「雖然我貴為太子,但是他們都是長輩,我知道的。」
「乖。」
還未走到門前,宮人便迎上來,打了簾子請他進去。屋裡的人齊齊扭頭看他,裴質帶著笑容邁過門檻,還未跟大家客氣地打個招呼,就聽見殷瑜面帶擔憂地問他:「你腰不酸,怎麼下床了?太子,趕緊下來自己走,你父后昨日太過辛苦,抱不動你。」
眾人看裴質的神色便精彩起來。裴亦低咳一聲,示意裴質趕緊說句話,把這茬掀過去。
「還有幾日到皇城?」裴質乾巴巴問。他臉皮早就練出來了,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雖然也覺得羞死個人,但面上也能裝作無所謂。
裴亦剛要開口,殷瑜趕緊搶著說:「還得十來日。咱們不急著回去,一路上可以慢慢看看,喜歡哪個地方,就停船遊覽一番。」
說完,還有些小得意。就是要想盡辦法跟喜歡的人搭話,誰也不許搶。
裴質點頭,看看屋裡人不少,似乎在商量事情,他看一眼殷瑜,就想離開。不想,殷瑜已經起身,將龍椅騰出來一半,還拍了拍,沖他招手:「坐上來。」
「陛下,恐怕不合規矩。」楚門庭勸諫道。
殷瑜臉色登時冷了下來:「他是朕的皇后,坐坐龍椅又如何?楚愛卿,你對朕此舉有什麼不滿嗎?」
「臣不敢。」楚門庭擔憂地看了眼裴質。
殷瑜見了,厲聲呵斥:「把頭給朕低下去,不許你看朕的皇后!」
眾人:「……」
裴質:「……」瘋了瘋了,這情竇初開的模樣,嚇死個人。
他坐過去,偷偷納悶。跟失憶後的殷瑜相處了這一二日,他倒是發現,現在的殷瑜,似乎不僅僅是忘了他這般簡單。
記得他剛穿越過來,見到的殷瑜,跟現在有些不同。那時的殷瑜,有些無情,所有的情緒都很勉強。而現在,他能明顯感受到,殷瑜的感情要比那個時候的殷瑜充沛的多。
殷瑜他們幾個在商量刺客的事。原來這幾日,殷瑜還遇到了一次刺殺。那些刺客也是厲害,竟然能從河中心翻到船上來。
裴質聽的也是心驚肉顫,積極地跟著出主意。
「我跟病毒說上話了。」000突然開口,「他說你想知道的事情,他不敢說。」
「不敢說?」裴質氣到好笑,卻也理解。殷瑜二歸二,能坐穩龍椅,手段自然比常人要厲害許多。「那咱們就不靠他,以後營養液、地雷全都沒它的份。」
裴質繼續威脅:「以後也別想去偷我的地雷,以後讀者大大一給,我立刻用完。病毒沒有地雷,看殷瑜怎麼收拾它。」
過了會,000笑道:「病毒還是不敢直接給答案,說讓咱們去找殷瑜缺失的記憶,答案就在裡面。」
這跟裴質的想法一樣。他本來就想將閆青城找過來,看看他被抹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
裴質已經學了些上位者籠絡人心那一套,雖然病毒沒有直接給答案,但他還是大方地送了幾瓶營養液。
「病毒很感動,它讓我再跟你說一句,因為殷瑜的一遍遍違規操作,這個世界已經快不行了,讓你做好準備。」
這個世界快不行了?裴質驚出一聲冷汗。這裡畢竟只是殷瑜虛擬出來的系統世界,系統一旦崩潰,這個世界豈不是要消失?
這個世界如果消失了,會被殷瑜造成傷害嗎,許望北他們呢,會不會隨之消失?
他坐立不安地等殷瑜商量完事情,不顧殷瑜回房的邀請,把閆青城叫到屋裡。
「主子,有何吩咐?」閆青城跪地問。
裴質反問他:「你還記得陛下初登基那會的事情嗎?」
閆青城毫不猶豫點頭。
「那會,陛下身邊都有什麼人?不是說宮人、侍衛,而是陪伴在陛下身邊的,像是長輩一般的人。」
閆青城聞言,疑惑地看了眼裴質,仔細想了想,方搖頭道:「陛下剛登基時,愉太妃尚且在世。後來愉太妃薨了,其他太妃也沒有特別與陛下親近的。」
「陛下成年時,有沒有與一男子特別交好。」
閆青城立馬緊張起來,瘋狂搖頭:「沒有沒有,陛下一直潔身自好,主子您可千萬別誤會,陛下都快把腿跪歪了,主子憐惜憐惜陛下吧。」
「……」腿跪歪?裴質哭笑不得:「我沒有調查陛下的意思,就是隨口問問。你記不記得,陛下性情大變,是哪一年?」
閆青城皺眉思索,半响,才含糊不清道:「陛下沒有性情大變啊,也不過就是慢慢變得比較任、唔、瀟灑起來。具體哪一年行性格變得比較多,臣記不清了。」
看來這位的記憶被刪除的非常乾淨。
裴質也不再跟他廢話,直接用了兩顆地雷,試圖恢復閆青城的記憶。但000嘗試半天,也沒有好的消息傳來。
「父后,你在做什麼?」
裴質正屏息凝神地等結果,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他轉頭,就見殷湛小臉紅撲撲地走了進來。
「父后沒事。你怎麼不去找裴亦讀書?」在船上,裴亦只要沒事,都會帶著殷湛讀書。
殷湛揉了揉臉蛋,沒什麼精神地說:「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有點不舒服?」
兒子是機器人,怎麼會不舒服?裴質不得不打斷000,讓它先幫殷湛做個檢查。
「並未檢查出異樣。」
「那就是孩子沒事?」
000道:「也不一定,分兩種情況。一種是他確實沒事,另一種是他等級比我高,所以我查不出他的問題。」
裴質到底不放心,又要砸雷讓000繼續檢查。
「算了,父后給我兩瓶神仙水喝,或許我就能舒服些。」殷湛很乖巧懂事,「我可能是只是突然系統抽搐,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還請父后不要為我擔憂。」
裴質一下子塞給他十瓶。
「父后還想知道閆青城的記憶?」殷湛喝著營養液,慢吞吞問他。
裴質揉著他腦袋,隨口道:「對,他被刪除的記憶對我很重要。」
「我上次的演示,父后沒有看明白?」
裴質心道,你那表演簡單粗暴的,能看明白就怪了。他見殷湛臉色越發紅了,摸了摸額頭,並不燙,鬆了口氣,輕輕推了推殷湛:「大人的事你別管,去休息吧。」
「我就算生病也能幫父后哦。」殷湛笑的眉眼彎彎。
裴質捏他小鼻子:「你那演示我可不想再看第二遍了,走走走,快去睡會。」
「你給我一顆雷,我讓你能看到他被刪除的記憶如何?」
裴質眼睛大亮:「真的?不過,你現在不舒服……」
「你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沒關係。」殷湛擺擺小手,滿不在乎。
裴質失笑:「你別亂用成語。」
他話還未說完,就聽000說失去一顆地雷,隨即眼前忽然出現一片亮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物已經大變,小殷瑜抱著「裴質」哭的不能自己。
看小殷瑜的年紀,應該是回到了他與殷瑜打野、戰的時候。他在這兒「死」過一次,可當時身體慢慢變淡消失,在此之前,並沒有被小裴質如此抱著痛哭過。
所以這個「裴質」應該是未來的他或者過去的他。
他走近,發現床上的「裴質」並不是死掉了,反而睜著眼呆呆地望著屋頂,仿若一個活死人。
「目標角色已觸發結束劇情,請接收記憶,回歸現實世界。」
有聲音響起。裴質聽出來這是病毒的聲音。
很快,小殷瑜的臉色大變,雖然面容仍舊稚嫩,可神色已經轉變為成人才有的深沉。
這是他的老闆,殷瑜。
「不能就這樣結束!他在這裡生活的很開心,就這樣讓他回去,太殘忍了。」小殷瑜拒絕結束,並且要恢復出廠設置。
病毒勸道:「你又來這一招。強行恢復出廠設置,只會讓數據更加混亂,程序進一步紊亂,這個系統世界保不齊要崩潰。」
老闆殷瑜一意孤行,「那就還是老招數,他恢復出廠設置,重新再穿越過來。我繼續留下來穩定程序,減少數據混亂,保持系統穩定。」
「你什麼都不記得,還臉盲,自己在這兒活著,會很艱難。」
老闆殷瑜目光仍舊放在「裴質」身上,神色絲毫沒有動搖,他笑了笑:「我怕什麼?嬰兒的時候我就敢這麼做了,現在我成了皇帝,反而怕了?」
病毒嘆息:「嬰兒的時候才好過。」人越長大,才越會被孤獨和思念折磨。
很快啟動了恢復出廠設置。「裴質」消失,殷瑜坐在床上,經過一陣劇烈的頭痛後,擔憂的神色消失,淚水還掛在臉上,神色已經變得冰冷和麻木。
為了保障自己在平安順利度過轉變期,老闆殷瑜還讓貼身照顧他的閆青城做了半個知情人,幫他做好掩飾。
兩月之後,閆青城這段時間的記憶會自動刪除。
畫面消失,周圍的景象又恢復了正常。裴質的手還放在殷湛的頭上,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未曾變過,只是裴質的眼睛紅了。
「太子,你怎麼惹你父后哭了?」殷瑜推門進來,看見裴質的神色,心疼壞了。
殷湛立馬蹦蹦跳跳閃到一邊,把自己的父后留給父皇。
殷瑜先看了裴質,又要扭頭訓斥兒子,卻被裴質一把緊緊抱住,那力道幾乎勒的他喘不過氣!
「我我到底有哪兒點好,值得你這麼喜歡?」裴質哽咽著問。
殷瑜愣了愣,隨即笑著輕輕拍他後背,語氣驕傲:「床上功夫好。」
「……」裴質一巴掌糊他頭上,能不能正經點!
「放肆!」殷瑜吼完,又想起來這廝是他的裴質,弱弱加了一句,「門外有人,你打朕的巴掌聲別這麼脆。」
裴質被他逗得破涕為笑。這次殷瑜適應愛他寵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
船又慢慢走了兩日。
殷瑜「初」嘗滋味,天天念叨說讓裴質去看看沿路的風光,卻又不讓裴質下床。
兩人日夜不分地膩歪著,直到第三天凌晨。外面聲音喧嘩,許望北突然一身是血地跑了回來。
打開門,裴質看見裴亦一手抱著許望北,另一隻手給許望北快速包紮傷口。向來遇事冷靜的裴亦,此刻目光裡滿是驚惶。
等裴亦將許望北的血衣除去,裴質這才發現,許望北身上竟然有十幾道刀口!
在裴亦為許望北包紮的同時,許望北也抓緊時間,向殷瑜稟報他遇到的情況。
原來許望北被貶去餘杭白虎營,他出發不到兩日,在路上竟然發現他即將要路過的城鎮,竟然一寸一寸地陷入到地底下去了。
他急忙疏散百姓到隔壁城鎮躲避,卻發現隔壁城鎮已被叛軍佔領。
他和百姓都被抓了起來,叛軍得知他的身份,要與他一起假扮朝廷大軍,騙金陵城的官員打開城門。他假裝貪生怕死,一口答應,還向叛軍討要官職。
叛軍不疑有它,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帶著叛軍的主力來到金陵城外,在金陵城官員露面時,他卻突然變臉,猛然搶過身後兵卒的大刀,砍死了叛軍主將,揭破叛軍身份,命金陵城官員將叛軍就地誅殺。
叛軍群龍無首,不但沒有順利進城,反而還被金陵城內駐兵殺了個七七八八。懷恨在心,一連砍了許望北十幾刀。
許望北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他竟然又自己醒了過來。
當時叛軍的援軍已經趕到了金陵城,眼看金陵城即將不保,他又搶了匹戰馬,憑著一口氣跑回來報信。
御醫趕來看到他的傷口,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理他傷這麼重,早該死了,卻還能這麼折騰,實在超出他們的想像。
裴質一邊聽他說,一邊幫他止血。裴亦也把位置讓給御醫,裴質瞧見裴亦方纔還在有條不紊包紮的手,這會卻一直在抖個不停。
「許望北什麼情況?」裴質問000。
000對他進行了掃瞄:「換成平常人早死透了,但你在他身上砸過地雷,護了他幾次,效果還有殘留,所以他還有一口氣不會散盡。我真佩服他,即便有這一口氣撐著,可他這一路騎馬顛簸,一定疼的生不如死,平常人堅持不下來的。」
裴質剛鬆口氣,000又說:「他身上刀傷好治,可他這一路,把五臟六腑都給震壞了,這口氣恐怕撐不了太久。」
裴質忙檢查許望北內臟的情況,果然都已經傷到了,這種情況,藥石無醫。哪怕裴質這樣的神醫,也只能讓許望北多活上幾日,而且還會非常痛苦。
與其讓許望北痛的人事不省地在床上躺幾日,還不如不救。
他把手從許望北身上移開。他這樣一個小動作,裴亦立馬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狠狠咬了咬後槽牙,站出來躬身道:「陛下,他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能否允臣帶他去歇息。」
殷瑜見御醫也直搖頭,只得點頭允諾。裴亦便毫不猶豫地抱著許望北走了。
裴質與000說:「砸雷救人。」
「恐怕不好救,他這種病不是喝了毒藥或者受了外傷,而是五臟六腑都已經爛了。恐怕這個人是救不回來了。」
裴質讓它想辦法聯繫上病毒,無論如何,都要把許望北救下來。裴亦看著清冷,可許望北若死了,裴亦定然不會獨活。
這邊裴亦抱著許望北回了房間,輕手輕腳將人放在床上。
許望北知道自己活不成了,還笑著說:「我不疼,你不用擔心我。你抓緊時間往京城走吧,我得留在這裡養傷。陛下一定會給我留御醫,你不必擔心我。」
裴亦捧起他的手,噙著淚,卻又帶著笑容,輕輕地親了親他的手背:「好,我等你歇下了就走。」
「你先走,我還不睏。」許望北知道他一閉上眼睛,可能就再也睜不開了。他不想裴亦看著他死去,他想把裴亦騙走。
但裴亦又豈是他能騙過的。無論他怎麼說,裴亦都只順著他的話柔柔地打回去,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平時挨一下打都要嚎半天的人,這會疼的唇都在顫抖,笑意卻未減半分:「你今天特別溫柔。裴亦,我從小就控制不住地想黏著你,你讓人移不開目光。」
裴亦笑著,卻沒忍住哽咽一聲,他趕緊側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以前就想跟你說話,找你麻煩,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很高興。」許望北有一「仙」口氣撐著,這會雖然臉色愈加灰敗,可說話還算流利,「後來,我以為我這輩子就盼著和你能生活在一起。」
「現在我想明白了,其實在不在一起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過得平安順遂,如意長壽,我就心滿意足了。」
裴亦見許望北眼睛已經沒了神采,卻還愣愣地睜著,他狠狠掐自己的腿,逼迫自己發出的聲音不要帶哭音,可聲音一出口,早已哽咽的不成樣子。
「好,我會如你所願,好好活下去,平安順遂,如意長壽。」
那雙睜著的眼睛終於緩緩閉上。
裴亦終於痛哭出聲,不敢伸手再抱他,只牢牢抓著床幃,哭的聲嘶力竭。
過了會,他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聲音混入到了他的哭聲裡。
他茫然抬頭認真傾聽,就聽見許望北細碎的小呼嚕聲打的特別歡快。
於是他更茫然了。
突然一隻小肉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木木地轉頭,看見太子殷湛不知何時爬上了床。
他才想起來,殷湛本來就在他屋裡讀書。他抱著許望北進來時太專注,忘了這個小傢伙的存在。
小傢伙一臉討好,炫耀地說:「我救活了他,能不能減免一百個大字?」
「活、救活?」裴亦不敢置信地去看許望北,這廝果然面色已恢復紅潤,睡著睡著,竟然還吧嗒嘴,看起來做的夢似乎不錯。
他給許望北翻了個身,身後的刀傷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裴亦驚恐地看了眼殷湛,忽然若有所思。
*
許望北出了事,殷瑜還要擔心百姓,顧不得這邊。裴質哪邊也放心不下,讓000和病毒溝通,給病毒送了兩顆雷,讓病毒見機行事,能救多少百姓就救多少百姓。
他自己到裴亦門前守著,聽見裴亦的哭聲,他也跟著落了幾滴淚,過了會聽不到裴亦的哭聲了,他更是擔心,生怕進去見到的是兩具屍體。
半响,隱約聽到裡面傳來兩聲大笑。他實在不安,推門進去,就見裴亦抱著殷湛正在舉高高,一邊舉一邊大笑。
再看床上的許望北,小呼嚕打的賊歡快,只見被子上有血,身上卻已經沒了傷口。
裴亦看見他,暢快大笑:「你說,你有這麼厲害的兒子,還要什麼皇帝,不如我們造反吧?」
裴質默默把太子抱走,把門關上。
抱著兒子往回頭,還沒走到房間,竟然發現太子睡過去了。
太子這幾日一直嚷嚷不舒服,今天也早早找他要了營養液喝,看起來了好多了,他這才讓小傢伙去跟著裴亦讀書。
大概是讀書累了,再加上治癒了許望北,一定消耗了太子許多精力,所以才會一聲不吭就在他懷裡睡過去了。
他走到門口,就有人長臂一攬,將孩子接了過去。
抬手,對著殷瑜疲倦卻溫暖的笑容。
「事情解決的怎麼樣?」
「那叛軍奇怪的很,加上援軍數量竟有十萬餘。」
裴質也吃了一驚,他們國家不大,又對百姓戶籍管理的很嚴格,能從哪兒冒出來十萬人?
「此事太過奇怪,朕已經找了福源方丈等高僧去查看。」
「那城池塌陷一事呢?」
殷瑜嘆氣:「其實不只許望北說的那一座城市陷入地下,朕接到急報,已經有好些個地方,都莫名其妙消失了。太子出生的那個城鎮,也沒了。」
裴質忽然有個大膽的念頭——既然這個世界是殷瑜用程序寫出來的,那城池消失,是不是因為殷瑜再次把他的病吸走,導致系統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