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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恩仇》第84章
八四

  “告訴我,絲藕,是什麼事情打擊得你如此沉重?”

  連絲藕閉上眼睛,將上身完全倚靠在展千帆寬大的胸膛上,展千帆的呼吸拂掠過她的面頰,送來一陣陣暖和的氣息。

  “那一年我十八歲,”連絲藕十指交握扣抵額首:“有個仇家趁著爹出遠門的時候,上門來尋岔,當時我和師兄聯手合攻,卻不是他的對手。眼看我就要喪生在他的掌下時,晏叔忽然捧著一碗沸騰的油衝過來,潑在那人的身上,然後抽出一把匕首,由其不意刺入那人的腎孟,那人在瀕死之際,對晏叔擊出一掌,晏叔口中狂吐鮮血,往後崩倒,我飛也似的奔上去抱住晏叔,可是我什麼都來不及做,晏叔便洩氣在我的懷裡了。”

  連絲藕將螓首埋在自己的手掌心中,一份深切的痛,由她的隱泣聲中,導入展千帆的體內,滲入他的心底。

  展千帆扳轉連絲藕的香肩,擁她入懷。

  連絲藕繼續追求往事“前七天,就在晏叔過世的前七天夜裡,”連絲藕用力抓緊展千帆的衣襟,聲音裡有掩不住的怨懟:“我在花園裡練劍,看見晏叔跨看酩酊的步履出現,我上前扶住他,晏叔卻瘋狂地抱住我,他一遍又一遍的領吐他的思慕和痛苦。起初我很訝異,可是後來我就被興奮和喜悅的情緒淹沒了,在我的眼中,晏叔像一泓深潭,他滿腹經論,儒雅俊逸,我喜歡他,沒有保留的喜歡他。也就從那一夜起,我們每天數君日子期待爹早日同來,可是我們沒有等到那一天,一場狂飆便粉碎了一切的夢想了。”展千帆的胸漲得好滿,一陣陣自天際刮下來的風,繃寒了他全身的肌肉,他粗重的呼吸,試圖擠壓出一切的鬱悶,而他的手卻輕柔地托起連絲藕的下頷,替她拭去滿臉的淚痕。

  “為了你。”展千帆凝眸深視連絲藕:“我但願長籌!”

  連絲藕身軀陡震,她握著展千帆的手掌道:“我們到桐柏山莊去求解藥。”

  展千帆目光略閃,他笑笑道:“再說吧!”

  連絲藕焦急的道:“怎能再說,雖然我體質屬陰,壓得住熱毒,卻無法替你毒,千帆,如果沒有解藥,你再強也捱不過三年!”

  展千帆蠻不在乎的聳聳肩,他用手指點一點連絲藕的鼻尖道:“我喜歡聽你叫我帆郎,聽起來好舒服!”

  連絲藕呆了一呆,才從驚愕中回神,她忍不住白了展千帆一眼。

  展千帆哈哈大笑,環著連絲藕的肩,走出竹林。

  他們會合了信兒,繼續他們的旅程。

  一路上,快馬加鞭,景物飛掠。

  他們在大年三十,到達了安郡王府,帶給朱見琳、燕盼歸及夢丹柔極大的驚喜。

  “昨夜燈花,今朝喜鵲。”朱見琳興奮的道:“我就知道準有貴客臨門!”

  展千帆重重地唉了一聲:“換個詞兒吧,兄弟,這句老話已經教我耳朵長繭啦!”

  朱見琳笑道:“這句絕妙好詞,可是經過兄長指點,我怎麼捨得換咧?”

  “持錢買水,所取有限。”展千帆反擊道:“你不長進點兒?”

  “高明當前,敵拙為佳,這是大哥酌教誨!”

  “引君入歧途,我該一頭撞死!”

  “呸!呸!呸!”朱見琳揮袖甩一甩展千帆的兩側:“大過年的,給我說些吉祥話!”

  展千帆退走一步,肅手恭聲道:“草民失言,王爺恕罪!”

  朱見琳怒瞪展千帆:“想氣死我,也得挑別的法子!”

  展千帆笑了一笑,絲毫沒將朱見琳的怒色放在心上。

  “我們二一人一身塵霜,先讓我們梳洗一番,行不行?”

  朱見琳的怒容登時煙消雲散,他連連點頭,道:“你們先安頓,待會兒我拿上好的大麴替你們洗塵,那是我八王兄,打四川著人送來給我的,又烈又醇,我刻意留著等你來開封!”

  “喝酒找我一句話今宵大麴,明朝屠蘇,咱們喝它一個痛快!”

  朱見琳愉悅地大笑,不過當他著見夢丹柔的眼神時,他的笑聲開始變得不太自然,是這時候展千帆正好上前問候燕盼歸,所以錯過朱見琳的改變,倒是連絲藕旁觀者清,捕捉到這縷微妙的變化,她的心猛烈跑跳了一下。

  連絲藕暗地調適自己的情緒,然後走過去垃夢丹柔的手。

  “丹柔,知道你一個人快馬飛騎到漢陽向見琳示警時,咱們都急得不得了,幸虧你安抵王府,咱們才松了一口氣,下回兒你可別再莽撞了!”

  夢丹柔噘嘴兒道:“準是鏖雙叔……。”

  “住口!”

  展千帆垮下臉,怒罵道:“不用你鏖雙叔告訴我,船塢沿江各分舵早有急報給我。丹柔,你淘氣不打緊,任性妄為卻不可原諒,這回別說你爹發火,連我都生氣了!”夢丹柔粉臉煞白,低下頭不敢吭聲。

  朱見琳立刻跨步攔在展千帆的前面,挽住他的手膀。

  “千帆,你這是做什麼!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這個主人還在這兒,你這麼做,豈不是教我難堪,何況大過年的,你就算要開罵,也該過了十五再說!”

  展千帆的下巴微縮,他瞥了朱見琳一眼,目光宛若兩把利刃。

  朱見琳轉過頭,吩咐下人去準備客房。

  接下來的日子,倒也相當平靜。

  展千帆和朱見琳成天往外頭跑,難得見到他們的人,而連絲藕和夢丹柔也忙著幫燕盼歸打點未來小生命的用物,即便是忠兒和信兒,也被展千帆招到外邊跑腿辦事,幾乎沒有閒下來的時間。

  當大年初九的晚上,展千帆和朱見琳終於有空留在王府裡與大多兒相聚時,展千帆卻表示了歸意。

  “小叔叔。”夢丹柔按奈不住好奇,問道:“你們這幾天究竟在忙些什麼?

  來匆匆,去匆匆,這會兒連回家都匆匆了!”

  展千帆含笑道:“我出去拜會一些人,也拉了一些生意,現在要趕回去調度船隻,聯絡貨運!”

  夢丹柔皺一皺鼻子,一付不以為然的神色:“你談生意,卻穿著薄底快靴,勁裝短襖,另外信兒還忙著替你磨劍拭鞘,未免太殺伐了!”

  展千帆目光忽凝,他盯著夢丹柔道:“小女孩兒,別太精明,那樣子會嚇壞男人的!”

  夢丹柔臉色微變,旋即她俯下頭,不再作聲。

  朱見琳看在眼底,他拍一拍展千帆的肩,道:“千帆,丹柔年輕,給她留點兒餘地。”

  展千帆望向朱見琳,兩個男人的視線便扭在一起了!

  這時候,燕盼歸插進話,打破了沉滯的氣氛,卻是說出的話叫人大吃一驚!

  “千帆,我要隨你一塊兒回家。”

  “開什麼玩笑。”

  “我是認真的,我不要留在這兒懸念你的安危。”

  “嫂嫂,你答應過,為了展家,為了哥,為了未出世的小娃囡,你一切聽我的安排。”

  “是的,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你的背上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

  展千帆雙眸倏睜,暴射怒芒。

  “孩死的忠兒,竟然把我的交代當作馬耳東風。”

  “別怪忠兒,”燕盼歸神色莊重而堅毅:“我到底也是他的主子,我逼他說,他怎敢不說。”

  展千帆面罩寒霜,彷彿凝結的冰石!

  燕盼歸放柔了聲音,道:“千帆,讓我出面澄清事責,揭露真相,還你清白。”

  展千帆搖搖頭:“這種事越描越黑,再說你目前也不方便!”

  燕盼歸猶不放棄,企圖說服展千帆:“請聽我說,千帆,我是有孕,並不是有病,何況鼓不打不響,話不說不明,與其躲在人後,畏縮受屈,徒然教人繪形繪影,倒不如挺身而出,據理辯明。”

  “嫂嫂,你的善意我珍惜,不過我自個兒的事情,由我自個兒來處理,你別插手。”

  “千帆,如果千舫在這兒,他也不會任你單肩獨挑這些磨難的。”

  展千帆反問燕盼歸:“若是哥在這兒,你認為他會允許你在這種情況之下拋頭露面嗎?”

  燕盼歸微微一窒,她的手下意識地撫摩鼓起的腹部。

  展千帆緩和了語調,道:“嫂嫂,我是個男人,我有我的尊嚴,請你諒解!

  “燕盼歸站起身,走向展千帆,然後她跪了下去,真挈的道:“千帆,至少允許我回家。”

  展千帆俊臉陡變,他猛然別過頭,閉起雙眼,斬絕剛硬的線條,深刻在眉尖。

  燕盼歸的手輕輕地搭在展千帆的大腿上。

  “讓我在家裡等候千舫回來,讓我的孩子在他自己的屋簷裡出世,千帆,當二月十七日的那天來臨,即使我不出面,也請允諾我在場。”

  展千帆的容色由原先的蒼白,漸漸賁漲出玄奇的紅。

  連絲藕心中一緊,忍不住急呼道:“千帆!”

  展千帆驀地張開眼睛,含著深意望著連絲藕一眼。

  連絲藕嬌軀微僵,嘴角泛起難以察覺的抽動,露出十分擔心的緊張,她真怕……

  見展千帆伸手托起燕盼歸。“嫂嫂。”展千帆又恢復了沉靜,他平緩的說道:“我的未來還有許多血戰,而且一路上也有許多凶險,我不能冒險。”

  燕盼歸雙唇一抿,她堅決的道:“千帆,請原諒我的任性,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回丟,任何方式,在所不問!”

  展千帆強聚出來的寧靜,立刻被搗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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