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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坊恩仇》第68章
六八

  文世全眉宇輕揚:“文某能不能知道夢當家口中的大恩是怎麼一回事?”

  展千帆輕咳道:“全叔,您不是要與夢當家談一談,為老太太在江都築園養奏老的事麼?

  文世全看向展千帆:“你想不想接開春之後,我那批藥材的生意?”

  展千帆訕然摸鼻樑:“想,當然想!”

  “那麼你就別打岔!”文世全將桌上的書契往前推移:“要知道,金龍幫他想插手這趟生意,他們甚至對我擺下了狠話——倘若我將這趟貨運交由展家船塢負責,恐怕我那些珍貴無比的藥材,全會倒入大江喂王八了——千帆,我是生意人,不想介入你們江湖的紛爭之中,今兒我來,全是沖與你爹相交多年的情份上!再說當年也虧得你爹及時阻攔我購進一批有瘟疫的藥材,保全我春生藥鋪的信譽及財產,憑這份恩情,所以找不顧一切,上了你這艘“聽濤船”,你該心中有數,那可是跨刀口走過來的!千帆,別怨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能不能接我這筆生意,還得搪一搪你是不是一塊料,夠不夠打起日後江上的一切風浪!既然夢當家信得過你,我且聽聽他的道理!”

  展千帆站起身來,退走幾步,然後朝向文世全和夢禪決作個長揖,文質彬彬的笑道:

  “既然全叔擱下了話,千帆識趣點兒,少陪一下,好教兩位衣食父母,盡興暢談,成不成?”

  文世全晃動食指,比看展千帆,笑罵道:“到底是中過舉的,說起話來硬是不同——舌劍唇槍,尖銳得很!”

  “全叔,您可是要讓千帆自個兒挖個地洞鎖進去?”

  “地洞一鑽,咱們大多兒全得陪你遭殃,你何妨改個主意,比方說——跳江?”

  展千帆瞀光閃動,他俏皮一笑道:“饒君鞠盡溥陽水,難洗今朝滿面羞,不爭怎麼說,全叔的交代,小侄還是該拜領。這樣吧,小侄出去看看今兒江水如何,再回來和全叔打商量!”

  展千帆說罷,含著笑意走出去。

  “這孩子!”文世全搖頭笑叱。

  夢禪決目送展千帆的身影消失於門後,他的眉毛微微皺起,若有所思地道:“這小子不知道又在忙和什麼了,舊創初癒,新傷剛合,偏偏一刻也不得偷閒,真教人放心不下!”

  “夢當家!”文世全移睛夢神決:“看來你與千帆相當的熟稔!”

  “是的!”夢禪決莊容道:“十四年的生死交情!”

  “十四年?”文世全詫異道:“千帆才多大?”

  “有志不在年高,無謀空言百歲!”夢禪決望著簾外挺拔的影子:“想當年拙荊和小女的性命還是靠他救的呢!”

  文世全目光湛然注視夢禪決:“聽夢當家的口吻,那該是一段精采無比的英雄事蹟吧!

  “英雄事蹟!”夢禪決看了文世全一眼,他沉靜一笑,將目光飄向遠方,一點兒也沒錯,那的確是一段英雄實事蹟.”故事的發生是在酷熱的夏天裡。

  夢禪決與夢機玄、夢機苦兩位老人家正趕將一塊塊的樟木扛向山腰河邊。

  他們之所以如此忙碌,乃是因於龍與寺的弘光大師準備在九江城中兼一座私人的佛堂,並且找上九江著名的雕佛師傅——“林佛雕”,替他雕塑佛像。

  林佛雕當然不是林師傅的真正名字,可是他雕佛數十年,手藝極佳,認識他的人只管叫他林佛雕,至於他的本名“林財生”則鮮為人知了。

  第二十一章

  事實證明,朱見琳的判斷並沒有錯!

  當天黃昏,斐雲璣在長子的陪伴之下,親訪夢家。

  展千帆看見母親親臨,既感到意外,也掩不住孺慕之情,雖然他還是瞄了兄長譴責性的一眼,不過他的歡愉早已淹過他的不滿了,所以當展千舫聳一聳肩,還報乃第一抹無奈的苦笑時,展千帆卻似尋得寶藏的孩子一般,興奮的呼喚母親:

  “娘,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斐雲璣坐在床緣,她握起么兒的手腕,撫摩他的額首及頸項動脈處。

  “娘不但有耳朵,而且還有不錯的耳力,我聽得見千舫與見琳的侍從竊竊私語的聲音,尤其當娘聽見二少受傷這四聲蚊吶時,娘想佯裝聾子都不行了。”

  展千帆看向朱見琳。

  朱見琳把嘴撇得老高。

  “你別埋怨見琳。”展千舫搭住朱見琳的肩膀:“是你自個兒先洩的底。”

  “我洩的底?”展千帆一臉不敢置信之色。

  “沒有錯,哥哥並沒冤枉你。”-斐雲璣撩開愛子的衣襟,面對展千帆胸脯的那塊淤青,她的眼中浮現出不忍之情:“當我發現我的兒子竟然背我盜用我的胭脂時,我覺得事態很嚴重,於是我立刻召千舫進來盤根究底,逼他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擔心我的么兒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

  展千帆郝然道:“娘,您想到哪兒去了。”

  斐雲璣捏一捏展千帆的身子:“事不關己,關心則亂嘛!”

  展千帆握住母親的柔夷:“娘,我只挖一點點的胭脂,您怎麼也瞧出破綻來了?”

  斐雲璣聳聳瑤鼻,笑道;“大概是娘太聰明了,我居然沒有忘記上回用過胭脂之後,它應該是什麼樣子。”

  展千帆晃一晃腦,警惕道:“一次經驗一次教訓,下回我若再調紅蛋,我絕不用娘的胭脂了。”

  “很好!”斐雲璣笑口吟吟:“事有專司,人有專長。記住了,千帆,下回搗蛋的時候,不妨請教一下廚娘紅蛋是如何調製的,千萬別把整個兒水槽弄得一塌糊塗,嚇得那些不明底蘊的下人們虛驚尖叫,還當咱們家裡鬧出什麼人命哩?”

  朱見琳臉色驀地一變,抓展千舫的衣袖,絀牙慘呼:“完蛋了,這下真的完蛋了,舫哥,快掩護我!”

  大多兒正納罕時,展千帆已瞪目對朱見琳開罵,道:“不要躲了,壞事精!任你求爺爺告奶奶也沒得救你的生路了。我早說過,你笨手笨腳的,不要多事揍熱鬧,你偏偏嘴硬不服輸,就是要逞能攔差使。這下子可好了,全是你捅出漏子,辦砸了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朱見琳搔搔頭,例嘴乾笑。

  “伯母,請您替小侄算算看,這會兒小侄的頭上是了多少個包了?”

  斐雲璣打趣道:“光算算哪兒能止疼,來,伯母替你揉揉。”-展千舫跟著笑道:“有這麼好的事兒,娘,我也要讓千帆多數落幾句了。”

  “在下久聞展夫人賢慈之名,今日得見始知傳言不虛。”

  夢禪決手抱女兒,含笑走進房間。

  斐雲璣起身,檢枉施禮。

  “寒家教子無方,致使小兒頑劣,給府上添麻煩了。”

  夢禪決連忙折身退禮:“展夫人快別這麼說,若不是為了拯救荊室及小女,二少也不會受傷。天幸二少底子厚,根骨佳,小小年紀居然能夠硬挨弘光的瀕死一擊而無大礙。展夫人得子如龍,在下好生羨慕。”

  展夫人道:“哪兒話,犬子躁進輕率,仗技惹凶,險些遭遇不測。這回幸虧是碰賢喬梓俱為武道中人,方能替小犬攔敵制勢,否則小犬性命堪了。”

  “夫人言重了。”夢禪決扳開女兒的小手,因為夢丹柔正頑皮地抓扯父親的耳朵:“二少俠骨天生,有乃父之風,我夢氏一家蒙二少義伸援手,幸保妻小,恩同再造……。”

  “夢大哥,饒過我吧!”展千帆急道:“再下來,你是不是要沐浴更衣,焚香祝禱?”-斐雲璣慈顏驀沉,叱喝道:“千帆,放肆!”

  展千帆神情微撼,立刻禁聲不語。

  夢禪決一邊抱彆扭動不安的女兒,一邊對斐雲磯道:“展夫人,常言道——唯大丈夫能本色,是真名士始風流,二少率真見性,俱豪傑之氣,守赤子之心,真個是少年英雄。再說,你我兩家這段因緣際遇,亦屬非常,而寒家一向寄命山林,鬆散慣了,素來少問世俗禮儀。

  且不提在下與二少今日這場恩義牽連,以我們相見時的投緣與知遇,已經使得在下心甘情願對二少刎頸忘年了。

  展夫人,在下常聞您是女中英豪,見識不凡,談吐不俗,請夫人賜給在下一個薄面,切莫責備令郎。”

  斐雲璣曲雅一笑:“夢壯士詞鋒如刃,層層相扣,看實教妾身難以招架了。”

  “不敢,在下與令公子兄弟相稱,夫人算來也是在下的長輩,在下雖然山野放蕩,倒還略識大體,不敢潛越。”

  展夫人道:“夢壯士為人坦直,說話爽快,妾身若與壯士客套,一來恐怕失了江湖兒女的率直本色,二來更怕折了夢壯士的這份俠情,所以妾身也不與壯士虛文了。妾身身為母親,深知小兒性似江河,奔瀉千里,如果導循正途或許還能惠利人群,設若不然,亂流橫溢則為害尤甚。

  夢壯士既然為小犬兄長,以閣下之直,適足以矯犬子之狂,夢壯士莫怪妾身唐突重託,萬請壯士以兄長之威多多督促小犬,莫讓犬子恃才驕妄,成為人間惡漢。”

  夢禪決尚未開口,展千帆已經連聲抗議了:“娘,哪兒有這種道理,我可是您的兒子哩!

  “沒錯呀,兒子,娘又沒說不認你這個兒子。”斐雲璣望向么兒含笑道:“只是你性子野,必須多找幾個人來壓壓你。喜的是你這位夢大哥眉清目正,凜然有浩氣,正好克得住你。

  展千帆忍不住翹起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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