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
展毅臣首先激射出手銀光劍光電閃,搶救那名中年男子。
展千帆則暴彈青虹,人似旋風,在危殆的家丁之間,發揮驚人的神技,硬是攔承起泅泅的攻勢。
在這同時,展千舫也迅速擲彈一支船槳,用力擲向小艇那名抱著女孩的匪徒,木漿正中那人的背心。
“江南九蛇!”展毅臣扶著中年男子,大喝道:“多年不見,各位的賊性依然未改!”
“媽的,展毅臣,你敢壞老子們的事,老子不宰了你,怎消心頭之恨!”
展毅臣冷笑一聲,疾聲道:“斬無赦!”
但見展毅臣和展千帆的劍氣頓然暴漲,如狂濤卷夭淹漫,剎時間,血雨四濺,戰局慘然,雙方狠幹起來!
那一面,展千舫飛楫撞擊挾持女子的暴徒之後,那名匪徒大叫一聲,往前撲倒。那女子被那名匪徒扯倒於地。
展千舫劍隨身至,捷似閃電,匪徒剛想滾移自救,展千舫的長劍已由天而降,從那人的背後直貫前胸。
那人慘呼一聳,抽動幾下就氣絕身亡。
女子臉色登時發白,她閉上眼睛克制胃部的翻攪,以致於沒有看見展千舫及時踢開一名撲來搶攻的匪徒,不過她還是聽見有人撞到船舷,發出震耳的撞擊聲。
女子睜開眼睛,適巧展千舫已由死者身上抽出血劍劃向舷邊的匪徒,那名匪徒胸膛迸出血光,大叫一聲,投身入江。
展千舫來到了女子的身旁,離開她旁邊的那具體首,伸手握住女子的手臂,打算扶起她。
那女子嬌軀倏僵,猛然轉頭逼視展千舫。她的目光宛如寒月霜,凌厲似刃,渲洩出節烈不屈的意思。
展千舫的動作驀然中止,他才發現是一位姑娘!
她長得很美,鳳目深邃,黛眉如月,瑤鼻挺直一如她剛毅烈性,朱唇緊閉宛若她堅貞傲骨,而且皮膚細緻,吹彈可破,然而在這個時候,展千舫只是讀到她照人的氣韻,卻不敢遐思其他。
“姑娘。”展千舫謹慎中現誠摯:“在下無意冒犯,只是事急從權……。”
這時侯,右側的小艇,躍過來一名猥瑣之徒,掄刀而上。
展千舫連忙攔孢起姑娘,避開鋒刃。
“抓緊我。”
展千舫縱身揮劍,快似驟雨,那名猥瑣之徒,暴襲不成,避走不及,被展千舫一劍剖腹,登時斃命。
忽然間,展千舫覺得咽喉彷彿被勒一般,懷中的姑娘用力抱緊他的脖子,並且將螓首埋在他的頸肩處。展千舫感覺出她在顫抖,他知道這位蛄娘並不熟悉這種血腥場面。
展千舫吸一口氣,他回身注意淌板船的戰狀時,聽見姑娘慄聲道:
“你的手臂流血了!”“不打緊。”
這時候展毅臣手中抱著中年男子,騰身至展千舫的這小艇。
“爹!”
“爹爹!”
展千舫和那女孩兒同時出聲,只是呼喚的對象不同。
“令尊的傷勢不輕,我先替他止血了。”
女孩兒在展千舫的身上掙紮了一下,展千舫立刻放下她。
女孩奔至父親的前前,她首先看著昏厥的父親,再抬目望向展毅臣,鳳目中掩不住倉惶之情。
“先到我家。”展毅臣放柔了聲音。
姑娘無助的點點頭。
展毅臣移視展千舫。
“你的手臂?”
“劃破一點兒皮而已。”
“我那兒走脫一條長蟲,你這兒呢?”(長蟲即蛇)
“有一個傢伙負傷水遁。”
展毅臣掃視船上的兩具體首和斑斑血跡,他蹙額道:“這地方不乾淨,我們用隔壁那艘船回家。”
“爹,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千帆呢?”
“他也很好,沒有掛綵。”
“那麼他人呢?”
“他正在處理那艘淌扳船的善後,待會兒他還要去招呼文老闆他們。”
展千帆點一點頭。
展毅臣指向姑娘:“我先過去,你帶她過來。”
展千舫應了一聲。
展毅臣縫身腹至旁邊的小艇。展千舫走到女孩兒的面前:“姑娘,如果你不介意,我抱你過去。”
女孩兒迎視展千舫:“給你們父子添麻煩了。”
展千舫含笑搖頭,他抱起女孩,躍過舫舷直迄相鄰的小艇。
到了小艇之後,展於舫權充梢公,執楫搖櫓
展毅臣則褪衣安頓中年男子,女孩在旁邊照顧父親。
“姑娘,賢父女尊姓大名,府上何處?”
“小女子燕盼歸,家父諱錦堂,乃是襄陽人氏。”
展散臣神色微震。
“令尊莫非是近日辭官歸田的禮部侍郎燕大人?”
“是的,老伯。”展毅臣一個深呼吸。
“你們是官宦之家,怎麼會惹上‘江南九蛇’這批江湖敗類?”
燕盼歸搖搖頭:“家父的事情一向不許小女子過問。”
展毅臣聞言,立刻把話題轉開:
“燕大人致仕還鄉,只麼只有你一個女眷?”
“小女子自幼失恃,家父只有我這一個女兒。”
“天賜明珠,燕大人好福氣。”
“老伯過譽了,小女子自小頑劣,不受承教,常教家父耽憂!”
展毅臣溫和一笑:“姑娘麗質天生,談吐不俗,無須忒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