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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和投資人談戀愛》第85章
第85章 高危(五)

  阮思澄還沒等行動, 邵君理就來電話了。

  「阮阮, 」他說, 「網上說的……我看到了。抱歉,整個下午都在開會,抽不出空來打電話。」

  「沒事兒, 」阮思澄說, 「一大屋子高管在等, 當然不要出來閒扯。」他們兩個都分得清公事私事孰輕孰重。

  「揚清這兒也想了想, 思恒醫療現在可以——」

  「邵總, 沒事兒, 我能搞定。」阮思澄却打斷了他, 「咱們現在分秒必爭,所以, 您去忙活揚清集團自身那些泥點子吧!思恒的事兒我來解决, 好嗎?」

  「阮阮——」

  「您別分心思恒深度這邊兒的破爛事了。相信我, 我能處理乾淨的。」

  邵君理略頓了頓, 說:「好, 那交給你, 辛苦了。」

  這關係到揚清集團在AI的生死存亡,邵君理說相信, 是真的相信,幷非出於個人感情。

  阮思澄笑:「行!走著瞧!您去忙吧!」

  在結束通話以前, 邵君理沉默半晌, 嘆道:「阮阮, 是我連累你了。」

  阮思澄驚:「沒有沒有!胡說什麽?邵總,我和思恒能有今天,您起到了重要作用。沒你,我們可能早完蛋了。這些波折會過去的,思恒和揚清,我和您,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挺好的,別說什麽連不連累,不管是我還是思恒,都幷非是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類型。」

  聽到這話,邵君理的唇彎了彎。

  …………

  跟邵君理「再見」以後,阮思澄在自己心裡用一分鐘打完草稿,舔舔嘴唇,撥了那串已經兩年沒撥過的電話號碼,它的擁有者叫貝恒。

  電話響過一陣以後,熟悉的聲音傳出來:「喂?」

  「貝恒……」阮思澄說,「我是阮思澄。」

  「……我知道。」

  「今天下午上網了嗎,」阮思澄的語氣好像在談天氣,「錢納他說思恒曾經大量竊取患者病歷,前CEO因爲反對才被咱們給罷免了,賊喊捉賊。」

  「……嗯。」

  「貝恒,我很清楚這個事兒跟你已經沒關係了,你早就沒股票了,但是,今晚6點,咱們倆在『長緣日料』見見好嗎。」

  貝恒稍微猶豫了下,不過還是很快答應:「好的。」

  「不見不散。」

  晚上6點,長緣京都懷石日料。

  一切都是那樣熟悉,女服務生穿著和服正坐在地,倒茶、上餐。菜單還是5000元一份,根據當日食材的新鮮度制定。這裡見證了他跟她最重要的兩個場合,一次,是他答應讓她當上公司的CEO(第14章),一次,是他决絕地離開了思恒醫療,那天,他把桌上的餐巾紙給撕成了一條條的,全部丟在她的臉上,說自己真的瘋了(23章)。

  貝恒看著穩重不少。他現在在愛未上班,職位已經衝到7級,結了婚,有了孩子。跟阮思澄寒暄時,貝恒說:「我們打算明年二胎。」

  「恭喜恭喜!」阮思澄的嘴角帶笑,要了孩子的照片看,一頓誇,最後鼻梁有些酸澀地道,「貝恒,真的,爲你高興。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在思恒的那一年多絕對不是被浪費的,在那樣的壓力以下,你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麽樣的生活,也會好好珍惜現在的日子。」

  「……嗯,可能吧。」貝恒笑笑,「其實直到現在,我也經常會回想起一起創業的那一年,有酸有甜有苦有辣。現在過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做了選擇就要一直走下去呢。現在還是挺不錯的,也不太想有的沒的。怎麽說,就好像在超市排隊,一開始看這一隊短,於是排在這一隊裡,過一會兒看那一隊短,又跑到那一隊去,不管後面哪一隊快都不會想再換的了,只能不看,說現在說最佳選擇。」

  因爲,再換回去,排在最後,就是平白耽誤,平白損失,就要直視曾經的錯誤、曾經的彎路。

  阮思澄把眸子垂下,道:「不提這了。貝恒,現在思恒被全網黑。」

  「嗯。」

  「你該知道我的想法。」阮思澄又抬起眼皮,直直盯進對方的瞳孔,「貝恒,當初,咱們打算罷免錢納那一陣子,董事會和股東大會召開之前的一星期,錢納曾經從你這裡尋求支持,你還記得嗎?」

  「……記得。」當時貝恒含糊應了,給了錢納錯誤信號。結果,到了正式股東大會,貝恒根本沒有出席,而是早在邵君理的「脅迫」之下讓阮思澄代爲投票了(第16章)。

  「那,」阮思澄的聲音放輕,「我那時請你用移動公證的APP把通話給直接公證,你記得嗎?」

  「……」貝恒沉默了好幾秒,才輕輕點頭,「嗯。」

  阮思澄鬆了口氣:「好。」

  一般來說,對電話的個人錄音無法成爲法庭證據,需要公證。過去,當事人必須到公證處去,在公證員耳朵底下撥電話號完成通話,然而現在,在APP的幫助下,人們已經可以進行移動公證。靠譜的APP技術很强,能在對方手機上面依舊顯示本機號碼,雲端錄音幷且上傳。只要用戶按照規定在電話中確認對方姓名、身份、各項事宜,就可在綫申請公證,全國各大公證處會按照規定出公證書,公證書有法律效力。

  當時,因與錢納已經「决裂」,阮思澄自己無法完成錄音以及公證,可她十分敏銳、謹慎,擔心以後有麼蛾子,拜托貝恒做了公證。

  在那一通電話當中,高智商如貝恒,不著痕迹地確認了錢納的名字和他CEO的職務,又說了些「阮思澄她反對使用澎湃數據,要不咱們不要用了,別傷和氣」這樣的話,被拒絕了。錢納當時是CEO,有自己的運營哲學,不會受制於阮思澄那可笑的罷免提案。

  他們開了兩份公證書,阮思澄拿了一份,貝恒留著一份。

  他們吃了幾口日料,阮思澄又再次開口:「貝恒,你能不能……出面澄清?」

  「……」

  「我現在的形象很差。如果由我PO公證書,微博網友可能不信,覺得這是花錢搞的。就算信,也免不了被說兩句『心機深沉』『給人做局』……我思來想去,這個真相由你澄清才最合適、最圓滿。你是直接的參與者,又幷沒有利益關係。順便,也能說說,阮思澄她幷非一個喜歡趕走CTO的花瓶。」

  「……」

  「貝恒,」阮思澄的眼睛當中流露出了一絲依賴,在熟悉的日料店裡,她仿佛又再次變成當年那個小姑娘了,「當時,就在這個餐廳,你說,你祝思恒醫療鵬程萬里。」

  「……嗯。」那天,他把桌上的餐巾紙給撕成了一條一條,說自己真的瘋了,阮思澄的眼泪亂滾却一直在努力壓抑,最終同意接收股份,也批准了他的離職。之後,他說「祝思恒醫療鵬程萬里」。

  阮思澄用眼睛看著,再一次把聲音放輕,「你說希望思恒醫療能好好的,貝恒,你記得嗎,思恒思恒,『思』是我,『恒』是你啊。」

  聽到「思是我,恒是你啊」,貝恒身子劇顫了下。

  阮思澄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卑鄙。貝恒這人內在很軟,抹不開面子,拒絕不了別人,她在做著跟幾年前他想走時一樣的事——放低姿態。

  足足過了一分來鐘,貝恒才問:「電話錄音和公證書……錢納名字要打碼嗎。」

  阮思澄被問的一怔,思索片刻,道:「先打上吧。這對錢納影響很大。咱們看看事情發展,再决定要不要曝光他。」不過,不管打不打碼,澎湃定能揪出他來,就看想不想管了。

  「……好。」

  他也想要强硬一回。事實上,在每一次看到思恒的成功時,他都會忍不住想,當時,如果他能堅强一點,如果他能不那麽軟弱,他的命運是否會有不同,他是否也能擁有波瀾壯闊的人生。

  他幷不嫉妒,幷不希望思恒失敗用以證明他的正確。阮思澄,某種程度上講,是他希望自己能成爲的樣子,就好像是平行空間當中堅持創業的他。要成功才好。

  阮思澄眼竟有些熱:「謝謝你,貝恒。有些東西聽著很假,但其實都出自真心。貝恒,我一直都……非常感激,非常appreCIAte,經常想起共事那年。在被迫當這CEO以後,如果不是還有個你,我很可能撑不下去。」

  貝恒長長嘆了口氣,也說:「謝謝。」

  阮思澄笑,拿起清酒,把貝恒的杯子斟滿:「來,乾杯。」

  「嗯。」

  …………

  晚上8點30,貝恒發了一篇聲明:

  【針對一些不實「爆料」,我在思考幾小時後决定出來說明真相,給老東家(思恒醫療,現改名叫思恒深度)一個清白。

  我是思恒第一任CTO,也是聯合創始人,貝恒。思恒醫療,思字取自於阮思澄,恒字取自於我。2019年6月,我正式從思恒離職,幷轉讓了全部股份(圖一是企業信息查詢平臺「天眼查」的網頁截圖)。

  在創業的第一年中,思恒醫療的管理層確實因爲「竊取病歷」而産生了巨大矛盾和激烈衝突。但是,與媒體所報導的不同,「竊取病歷」的是前CEO,非常反對的是現CEO——阮思澄。阮思澄曾幾次試圖說服對方,均不成功,後來,邵君理先生也感到與前CEO的理念不合,於是召開股東大會,罷免前CEO,扶正阮思澄。在印象中,邵君理先生、另一個天使投資人、我、我們的CSO——德高望重的急診科退休醫生,都支持了罷免决議。這是股東正常决議,是爲公司將來考慮,幷不存在其他目的,一切流程合理合法。當時,在股東大會召開以前,前CEO「拉票」期間,爲了避免以後可能有的糾紛,我曾經用「移動公證」APP將電話錄音、公證。(圖二是雲京方圓公證處出具的公證書,鏈接是錄音地址)。相信x浪的網友們可以看出孰是孰非。

  在罷免了前CEO以後,思恒删了澎湃病歷,用於訓練AI的數據都是後來逐步攢的。阮思澄她總結出了「對IT持開放態度」的外省市三甲名單,天天跑,才終於是有了東西。

  另外還想補充一點,我的離職出於自願。當時技術遭遇瓶頸,患者病歷也拿不到,我壓力很大,整夜失眠,體重增加,最後認定「創業」幷不適合自己,於是申請辭職,回到大公司。CEO阮思澄一直挽留,是我執意拋弃了兄弟姐妹們。

  至於2019年6月以後的事,我幷不清楚,也不多談。

  本來以爲與老東家早已經是平行綫了,沒想到,竟會作爲唯一一個不相關的證人出來。

  冥冥當中許有天命。

  @阮思澄 @思恒深度 @×浪科技 @財經網

  貝恒

  思恒醫療前CTO、聯合創始人

  2021年×月×日】

  這個東西一PO出來,思恒深度CMO(首席營銷官)梁言剛請的平臺便紛紛轉載,配著各種「震驚體」的標題:

  【反轉實錘?思恒前CTO隔空發聲!】

  【思恒醫療上演現代「真假美猴王」:誰是那個偷病歷的?】

  【思恒醫療兩位CEO誰是天使誰是魔鬼?】

  下面評論明顯待了:

  【吃土少女:阮思澄隊加一分,前CEO隊加油呀!】

  【濁酒一杯:懵逼……不知道了……不說話了……】

  【懿然易爆炸:這個看著相當實錘了。有錄音,有公證書。對方還能有更實的?】

  天平悄然恢復平衡。

  阮思澄也評論、轉發:【謝謝貝恒。你永遠是思恒元老。】

  …………

  接著,趁著氣勢,當天晚上10點左右,阮思澄在自己微博PO出一篇長文章,叫《只因你是女CEO》,正面回應知乎那個《思恒「花瓶」阮思澄:天降餡餅,一路躺贏,給你揭示人脉真相》的狗屁文章。

  她一條條解釋過去:

  【01、02:

  我跟邵總首次見面,確實是在AI峰會,因爲搶到澎湃內部的福利票。

  在論壇的問答環節,我提出了很多問題,也得到了很多答案。當晚,主辦方在××酒店要舉行個××酒會,我毛遂自薦,也想參加,主辦方的小姐姐說,因爲提問,大佬對我有印象了,因此讓我去參加了。

  但是,我在酒會拼掉老命也隻加到幾個微信,跟邵總和其他老總完完全全談不上熟。圖一是我從酒會回來後,給邵總的「社交郵件」,他沒有回。看看我的生疏語氣,可能被他指定創業嗎?事實上,貝恒、前CEO在澎湃時就已經是六七級了,他們拉我加入團隊,也搞定了首輪融資,與邵總的再次見面根本就是一個巧合。圖二全是往來郵件,可以充分證明這點。】

  圖片一是一封郵件,發件日期是2018年3月,上面寫著「邵總,您好。非常高興在AI峰會與您結識,也很喜歡《人工智能2.0》的演講。這是我的個人郵箱,希望可以保持聯繫。澎湃科技,阮思澄。」(第3章)

  圖片二是2018年3月他們仨的大量郵件。可以看出,是被打碼的前CEO主要負責首輪融資。

  阮思澄接著寫:

  【03、04、

  A輪融資,是我用腿跑出來的。我總結了VC的名單,選定了目標對象,一個一個去堵、去談,最後終於有了好消息。圖三圖四是大名單,還有當時的融資BP。邵總要肯親自找錢,還會需要這些東西嗎?

  現在再說B輪融資。那個時候思恒急診已經救回好幾個人,被記者們紛紛報導,揚清戰投其實只是衆多候選中的一個。不是揚清選擇思恒,而是思恒選擇揚清!

  至於合幷……】

  圖片裡,是把一衆投資經理名字、電話給打碼了的Excel表,寫著重點對象,次重點對象,次次重點對象……還有一份精緻的BP,也打碼了。

  解釋完了全部8條,阮思澄又回顧了下自己創業的這一路:

  【當時沒有三甲醫院肯冒風險提供病歷,於是,我總結了「對IT持開放態度」的外省市三甲名單,想,這些地方沒有創業公司扎堆「騷擾」醫院醫生,我跑的勤,受受累,也許就會有結果的。沒有使用竊取病歷,也沒有借助揚清資源。我記的非常清楚,2019年9月9號,某家醫院因爲剛剛才輸了場醫療糾紛,决定試試AI醫療,表達了初步意向(第28章)。在那以後,局面打開了。圖五、圖六是三個月的往返機票。】

  因爲報銷需要機票,所以整理幷不困難。兩張圖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印著名字的飛機票,通向全國各個省市,有的時候,她要上午飛到一個城市,下午飛到另一個城市,一堆機票堆在一起觸目驚心的,讓人光是看看就要窒息了。

  【至於技術難題,不少朋友都聽說過——CTO陳一非幫了大忙。我去峰會,跟陳一非假裝偶遇,「當好朋友」,最後終於挖了過來。而陳一非離職以後,我又請了那個時候官司纏身無人敢聘的葉鳳毛當繼任者。PS:跟一非是對公司的發展方向有些矛盾,好聚好散,大家不要過度猜測。】她本來想拍出思恒告陳一非的起訴書,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他把技術從思恒給帶到深度,可是現在深度已經幷進來了,不提了。

  她一樁一樁地回憶著:

  【思恒急診出來以後,三甲醫院都不想用,我們完全沒有辦法跟大公司正面競爭。於是,我想到了基層醫院,想「農村包圍城市」……】

  把這一路回顧以後,阮思澄在結尾寫了長長長長的一段話;

  【在三年裡,不管拉投資、求合作,還是什麽,對方一看我是一個女CEO,有一半會立即表現出不信任。我不服,曾分別用「阮思澄」和男人名字發相同的融資郵件,最後,男人名字竟收到了我本名的雙倍回復。

  有些時候,還會被人要求來場桃色交易。

  而當女CEO歷盡千辛終於取得一點「成功」,哪怕只是一點點兒,就會有人跳出來說:「看啊,她身後有男人運籌,她靠的是『人脉』『關係』,她的成功只是因爲她認識了一個男人。」更「有趣」的,又莫過於侃侃奇談,說,這女CEO是小三出身,或者小三上位,給她潑上一身髒水,讓她顯得毫無尊嚴。

  我還見過——數次見過,一個優秀的女CEO被周遭給蓋章「失敗」,因爲她還沒有結婚,或者生子,因此只是一個「不幸福」的可憐女人。

  好像說多了。

  但我真的非常難過。

  爲我的CTO貝恒、陳一非和葉鳳毛,爲我的CSO石屹立,爲我的CMO梁言……爲思恒的工程師們、産品經理們、UI設計們、HR們、售前支持們、售後支持們……爲300多個思恒員工感到難過。

  對不起了。

  你們300餘人,三年來的日思夜想、披星戴月在一夜間被否定了。

  你們300餘人,三年來的材高知深、見多識廣也在一夜間被否定了。

  只因你們的CEO是個女人。】

  阮思澄也沒有想到,這條微博被瘋轉了!

  微博用戶女性爲主,在事情反轉以後,她們看著這篇微博,想到自己遭遇過的一些評價還有中傷,或者是女孩子學理科是不行的,或者是女孩子到高三就落後了,一個個在一瞬間又真情實感挺阮思澄:

  【用戶11223344:我天,做了這麽多事!】

  【用戶44332211:産品創意是女CEO想的,患者病歷是女CEO弄來的,P大合作是女CEO搞定的,技術大佬是女CEO拉的,A輪融資是女CEO融的,基層市場是女CEO開拓的,腦部代碼是女CEO敲的,腹部難題是女CEO解决的,有些男人居然還說「這個女的啥也沒幹」?Hello??Excu色 me??要幹多少才叫幹啊?】

  【我這裡有甜甜戀愛:回復@用戶44332211:永遠都是啥也沒幹[哈士奇]。】

  居然還有一些人說:

  【小姐姐太優秀了叭。】

  【小姐姐太努力了鴨!】

  【感覺自己只是鹹魚……】

  【窩的媽,竟然需要這麽拼的嗎。】

  【果然,根本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取得好成績的……】

  【我酸了,我真的[檸檬]了,比你漂亮和聰明的還膽子大又肯拼命。】

  輿論基本扭轉過來。

  當然也有「呵呵,又是借著政治正確來炒自己女人身份」的聲音在。

  …………

  到晚上12點,非常讓阮思澄感到意外的是,有一段被剪輯過的視頻@了她。

  題目叫作《思恒員工力挺老大》。

  那個視頻一段緩衝才終於是開始播了。

  開頭先是一段字幕:【2021年×月×日,思恒員工力挺老大。】

  接著,幾個還在公司的人對阮思澄「大膽表白」,都是研發部的總監經理,一個又白又高,一個又黑又矮,一個一臉的痘痘坑:「我們仨是老員工了……當時阮總臨危受命,特別心慌,一直强撑,超好笑的……不過阮總非常努力,漸漸氣場就出來了。」「嗯……那時陳一非陳總比較穩重,也算一針强心劑吧,等到患者病歷進來,技術難題解决,阮總變得自信很多,嘗試、學習,再嘗試、再學習,摸出一套管理方法,跟別的人不大一樣。」「對,是循序漸進的。」

  視頻下方字幕打著三個人的名字、職務還有入職思恒的時間。

  後面二三十個出場的人全部都是在家拍的。

  梁言就是雲京本地人:「Kao……說什麽啊……」隨後竟然一字一字地往出崩,還嗲嗲的:「阮總,就是~~我們~~都喜歡您~~」

  接下來的幾個全是市場部的,再接下來的幾個又是研發部的。

  吳九如說:「A輪融資沒著落時,思恒曾經被迫裁員。我們當時看到阮總在她車裡抹泪來著,擦乾後才上樓的。當時,阮總自己掏腰包給被裁員的買招聘網高級會員,還給大家寫推薦信,讓HR幫改簡歷……幫這些人找新工作。」

  葉青補充:「後來,A融資金一進來,她就挨個打電話,請被裁員的再回到思恒醫療繼續工作。當然啦,有人回了,有人沒回。」

  另一人說:「阮總,嗨!在第一年,只要有人申請離職,她就覺得自己肯定是有哪裡做的不好!」

  還有銷售部的:

  「我才工作不到半年,但感覺還挺開心的。阮總生日時,我們部門買了蛋糕,點上蠟燭,想給阮總慶祝生日!結果,阮總一直坐在屋裡跟某醫院討論合作,不撂電話,也看不見我們!我們端著那個蛋糕,站在門口等啊等啊,結果蠟燭全都化了,滴滴答答的,賊噁心,我們總監只好吹了,一邊吹一邊幫阮總許了個願!這肯定是真心服氣才想給她過生日啊。」

  還有深度的:

  「我不瞭解阮總哎……就是好像人挺好的。我們想做別的項目都可以說,HR會協調。」

  「跟邵總沒曖昧的了,別聽知乎瞎扯淡了。他們兩個絕對就是很純粹的工作關係。」

  甚至還有幾個已經離職的了!

  其中一個說:「我是爲了追求更好的發展到現公司的,但是吧,思恒醫療真的就像個大家庭,部門後來幾次年會還都把我也叫上了。」

  視頻臨近結束,又是一段楷體字幕:

  【迫於時長,隻選取了30個人的發言視頻,但這不是全部素材。在短短的三小時間,我們一共收到了110條視頻和140張卡片,而思恒的員工一共才303人……】

  這句緩緩淡出以後,好幾十個其他人的視頻截圖呈現出來,屏幕下方小字打著所有人的姓名、職位,五秒鐘後這些截圖漸漸融入背景顔色,三四十張新的面孔又出現了。

  視頻截圖後,表白卡面來了。有些員工不願出鏡,便寫了卡片。有特色的單占一屏,停兩三秒,其餘的被拼到一起,扎堆顯示。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阮思澄看著看著,一滴泪就從眼角處順著臉頰滑下去了。

  她也沒擦,隻繼續看,然而泪珠從下巴尖不間斷地滴落在桌上。

  她以前挺容易哭的,但是,自從聽了邵君理的,內心變得「冷硬」以後,她已經很久很久沒哭過了。

  然而今天,在這樣的一個深夜,她眼泪却止不住流。

  她覺得,即使是在幾十年後,久到她不再是思恒的CEO,邵君理也不再是揚清的CEO,她也依然會記得這段視頻,記得她在受欺負時公司員工的「力挺」,因爲這是對她最大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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