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燁天帝國擁有自己的機甲試飛星球，這顆星球雖然為皇室所有，但是裏面的執行人員卻全部都是從軍部那調派過來的。

　　新機甲的設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最近幾年整個帝國只註冊了不到十架機甲。在沒有試飛任務的時候，試飛員全部在軍部服。役，而這顆專有的試飛星也處於無人狀態。

　　選擇哪一顆星球充當機甲試飛星，其實也是非常有講究的。例如燁天帝國的這顆試飛星，它在整個星際上都很有名。

　　這顆星球之所以著名，不僅僅是因為燁天帝國機甲研究院以及帝國軍部的存在，更因為星球上惡劣的自然地理條件。

　　作為實驗用星，這裏必須盡可能的模擬出星際上一切惡劣條件。故而這星球的環境也是差到不能再差，其上極高溫與低溫並存，各類叫得上名字以及叫不上名字的宇宙射線肆無忌憚闖入星球，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太空垃圾的不時造訪……

　　由於條件實在太特殊的緣故，在燁天帝國沒有機甲試飛任務的時候，這裏還常常會被一些關係不錯的國家租借，進行試飛工作。

　　作為帝國機甲研究院院長，段珩夜早已經聽聞“試飛星”的大名，不過他卻一直沒有機會來這裏。

　　在新機甲組裝結束的幾天之後，光腦就計算出了實驗的最佳時間。而與此相伴的，作為機甲製作者的段珩夜也提前到達了試飛星上，同樣與他乘坐一架星艦來的還有孟錦淮以及軍部的兩位上將。

　　這是一顆荒蕪至極的星球，段珩夜從星艦的視窗上看到。儘管它並沒有像段珩夜想像中的那樣，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恐怖景色。但無論是被輕風暴籠罩大半的天空，還是一片漆黑的大地，這些都與美好不沾邊。

　　因為試飛星的天氣條件一直比較惡劣，就連軍部的那架巨型星艦都在空中徘徊等待了好長一會時間，最終才找準時機從風暴的縫隙中降落。

　　這架星艦使用了現下最高級的隔音材質，段珩夜並不懂得星際的氣象術語。但是單單從星艦廣播的提示他還是可以聽出，此時這顆試飛星上的風暴強度足夠在瞬間將綿延的山嶺卷起並且碾碎。

　　“注意，星艦開始降落，請注意安全。”一聲提示音後，星艦上傳來了電子合成女聲的通報。又過了幾秒，段珩夜座位上的安全帶自動彈出，接著將他牢牢固定在了這裏。同一時間裏，所有擺在桌上的雜物也被收納進了特殊裝置。

　　段珩夜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不過儘管他不懂得星球氣象，但是身為機設計師的經驗還是告訴自己——這種巨型星艦的防禦性堪比最頂尖的機甲，這場風暴雖然兇險，但是依舊不會對它構成太大的威脅。

　　段珩夜慢慢的呼出一口氣逐漸放鬆下來，隨著星艦的高度逐漸降低，他的手也移到了一邊的沙發扶手上，接著將它攥緊。見狀一直沒有說話的孟錦淮看了段珩夜一眼，接著輕聲說道：“沒關係，之前有一次來試飛星的時候，星球上的氣象發生急變，最後星艦是從風暴中穿過去的，依舊安然無恙。”

　　儘管孟錦淮嘴上說的非常輕鬆，但是聽到他的話後，段珩夜還是不由得為那已經結束的事情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個時候，視窗外忽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半點光亮都透不進來。段珩夜知道，現在星艦已經正式進入風暴的縫隙。黑暗一共持續了五六分鐘，而在此期間原本運行平穩的星艦也開始微微的晃動了起來。

　　艙內沒有一個人說話，段珩夜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光屏上的海拔記錄。

　　儘管漆黑一片的視窗上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是光屏上面的數字卻告訴段珩夜，此時星艦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降落。

　　終於，當星艦降落至距地表還以有五千千米的時候，視窗外有光亮透了進來。與此同時段珩夜身上的安全帶自己鬆開，桌上的雜物也再次出現。

　　“……馬上就要降落了。”段珩夜看到了一眼窗外，喃喃的自語道。

　　“剛才的風暴直徑大概有三萬千米。”就在這個時候，孟錦淮忽然轉身對段珩夜這樣說道。他知道段珩夜有的時候缺乏一些星際生活中的“常識”，但是卻很樂於瞭解它們。果不其然，就在孟錦淮話音落下去的同時，段珩夜忽然睜大了眼睛，然後再將那個數字重複了一遍。

　　三萬千米嗎？段珩夜不由得再次抬頭向已經遠去的風暴看了一眼，原來自己剛才已經穿越了一個直徑勝過地球的風暴。雖然已經在星際時代生活了有一段日子，但是直到現在，在聽見這個數字之後，段珩夜的心裏還是感到有些不真實。

　　灰黑色的風暴越來越遠，星艦內部提示音輕響之後，段珩夜將視線重新落到了視窗之下，原來就在不知不覺中，星艦已經穩穩的降落在了試飛星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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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顆星球和段珩夜之前曾去過的任何一個都不同，由於星球表面的環境太過糟糕的緣故，人不絕對不能直接暴露在星球的表面。所以等到星艦停穩之後，段珩夜便看到，前方那棟黑色的金屬制建築外側忽然延伸出了一個廊道，接著與星艦相連接。

　　“好了，可以出去了。”見段珩夜坐在那裏沒有動，已經站起來的孟錦淮彎腰朝他說道。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近，看到對方放大的面孔之後，段珩夜有些不自然的將眼神移到了一邊去，接著才從座位上站起。

　　在段珩夜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到達了試飛星，其中既有負責為本次任務保駕護航的氣象團隊，還有研究院的監控小組。這個小組到時候將會由段珩夜親自帶領，蘇明歌來做輔助工作。

　　除了這些參與試飛工作的傳統團隊外，段珩夜還提前將另外一個之前從沒有出現在試飛現場的人叫了過來。說來他們兩人前幾天才在安羅大學見過一面，那人便是精神力研究所的所長文訓因。

　　看到星艦降落之後，這些早已經等待在試飛星上的工作人員便走到了廊道外等待。段珩夜和孟錦淮剛一進到建築物內，他們便走上來與兩人依次握起了手。在場的都算是星際中的大人物，在簡單的打過招呼之後，段珩夜便和孟錦淮一道坐到了監控大廳裏，等待著一會的試飛工作。

　　現在參加這項活動的人已經來了大半，又過了十幾分鐘，最後幾人也通過廊道走進了監控大廳裏。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機甲駕駛服的中年男子，他的外表雖然不算出眾，但是身上卻有一種非常特殊的強大而冷靜的氣質。他走過來之後先朝著孟錦淮行了一個軍禮，接著對兩人說：“報告元帥大人，段教授。我是本次試飛工作的執行者，來自軍部試飛團。”

　　原來這就是執行本次任務的試飛員，在和文訓因確定了試飛員的精神力範圍後，段珩夜調出了軍部試飛員的資料，並在其中找到了他。試飛員非常珍貴，出於保密段珩夜當時並沒有看到他的照片。而現在見了面之後段珩夜便發現，這個男人還真的非常符合自己心中的“試飛員”形象。

　　見段珩夜在看自己，試飛員再次朝他點了一下頭接著說道：“感謝段教授的信任！”

　　儘管自己的配偶孟錦淮就是一名軍。人，不過孟錦淮大人的說話方式卻更加日常。現在聽到一名真正的帝國軍。人同自己嚴肅的說話，段珩夜也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他和這位試飛員握了一下手，接著說道：“感謝您。”

　　在段珩夜話音落下去後，那位試飛員則又再一次的對他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

　　和他打完招呼之後，段珩夜才注意到，在試飛員的身後還站著一位老人。他的鬚髮皆白，雖然看起來依舊精神矍鑠，但是略有些遲緩的行動還是在向外界訴說著年事已高的事實。

　　見段珩夜看向自己，老人朝他笑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

　　“段教授您好，我是報導本次試飛活動的記者。”他一邊與與段珩夜握手一邊說道，緊接著老人又走去和孟錦淮握了一下手說：“好久不見了，元帥大人。”

　　這個老人和孟錦淮認識？

　　段珩夜不由好奇的向他們看去。

　　他早先就知道，這次活動雖然不會直播，但也會有星網記者過來進行拍攝，最後剪輯成大概十分鐘的內容放到新聞節目中去。眼前這個老人明顯已經過了退休的年紀，怎麼會成為負責這件事的記者。

　　和段珩夜的一臉疑惑不同，孟錦淮明顯是與對方認識的。兩人打完招呼之後，老人對孟錦淮說道：“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第一次來試飛星竟然也是大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說完之後他的眼神裏也流出了幾分懷念的意思。

　　兩人簡答聊了幾句後，孟錦淮轉身向段珩夜介紹道：“嚴先生年輕的時候是星際知名的戰地記者，他是我父母的好友。先生雖然已經退休了幾十年，但得知有試飛任務之後，他還是主動提出來到試飛星上進行報導。”

　　聞言，段珩夜總算是明白了眼前老人的身份。而就在這個時候，老人也看著段珩夜半是懷念半是感慨的說道：“或許段教授已經不記得我了，不過我還記得在您小的時候，我曾去研究院採訪過您的父母。”

　　聽到嚴先生的話，段珩夜不由得一驚。仔細回想一下，這好像還是他穿進這本小說後第一次聽人提起自己的父母。在段珩夜的記憶中，他們雖然是星際知名的科學家，但是日常生活卻非常低調，甚至不常離開研究院所在的星球。

　　“你和你母親長得非常相。”老人看了一會之後如此說道。

　　儘管段珩夜沒有見過原主的父母，但神奇的是，聽到有人提起他們之後，他竟也生出了一些提問的欲望。不過理智告訴段珩夜，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眼前的光屏上資料顯示，現在這顆星球馬上就要到達試飛的最好狀態，他需要坐在監控席上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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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控大廳的佈局非常像地球上衛星監控中心的樣子，每一位工作人員的面前都有一個不同的光屏，而在大廳的最前方則立著一個長寬均在三十米以上的巨大螢幕。

　　光屏的背後是一面視窗，在試飛剛開始的時候，光屏先處於休眠狀態。這時屋內人可以直接從視窗觀察，而等機甲飛遠之後，光屏便會結束休眠，開始轉播機甲周圍的畫面。

　　在大廳內眾人的注視之下，試飛員走進了準備室去。幾分鐘之後，一架銀白色的機甲由便準備室的天窗飛出，接著瞬間就出現在了視窗之前。

　　段珩夜的餘光看到，從機甲出現在視窗前開始，坐在自己身邊的文訓因便緊緊盯著眼前的光屏，接著快速的記錄著精神力變化數值。似乎是感受到了段珩夜的目光，他轉身小聲說道：“一切正常，精神力和機甲非常契合。”

　　儘管模擬實驗已經非常周全，但此時機甲內坐著的畢竟是一個大活人。無論段珩夜的心裏素質有多強，他都依舊會忍不住為實驗而緊張。不過現在聽到文訓因的話後，段珩夜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銀白色的機甲在視窗前停了幾秒，接著便用短短三秒鐘的時間提到了最快速度向著天空飛去。用肉眼看去，這架巨大的機甲不過是瞬間便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

　　當它起飛之後，段珩夜便迅速將自己的視線從視窗挪到了眼前的小光屏上。這裏記錄著機甲周圍的自然環境資料，以及機甲自身的狀態。從螢幕上的綠色提示燈可以看出，此時機甲的狀態不錯。

　　作為一架凝結了星際無數高精尖科技的機甲，此時“南諸”被監控的資料有數百項之多。不管段珩夜怎樣神通廣大，他都不可能將所有內容看清。其實今天的監控任務主要是由研究院工作組進行，段珩夜和蘇明歌負責的是幾個應急預案的執行。

　　在確認了此時機甲資料正常之後，段珩夜便抬起了頭看向不遠處的那面巨大的光屏。此時“南諸”已經飛到了試飛星星際風暴的邊緣，在幾秒鐘的等待之後，銀白色的機甲便義無反顧的沖進了風暴之中。

　　在星際風暴裏的飛行，是一架機甲所必須具備的素質。不過看到衛星圖上飛快旋轉的星際風暴之後，段珩夜還是忍不住為它捏了一把汗。

　　此時監控大廳裏呈現出了兩種不同的狀態。

　　以段珩夜為代表的研究團隊各個緊張無比，一向看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蘇明歌都不由得咬住了嘴唇，更別說研究院那些恨不得鑽進光屏裏面去的工作人員了。于此行成鮮明對比的是，以孟錦淮為代表的軍部工作人員卻全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看著光屏上兇險無比的畫面，這群人竟然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因為處於緊張之中的緣故，段珩夜看向孟錦淮對的眼神也直白了很多。而發現段珩夜正以一種探究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時候，孟錦淮忽然張開了嘴對他說道：“當一個軍。人走上戰場的時候，他首先要學會的事情就是‘信任’。”

　　說話的時候孟錦淮依舊看著眼前的光屏，他的表情依舊輕鬆，但是話裏卻透著無法忽視的堅定。

　　“信任”兩個字叫段珩夜的心臟跟著一道緊縮了一下。

　　接著孟錦淮繼續說道：“不但有對自己上級的信任，還有對自己所駕駛的機甲的信任。要是一個軍。人不相信自己的機甲，那麼他還是不要上戰場的好。”

　　孟錦淮的語氣非常平淡，可是他話裏的意思卻叫段珩夜莫名的心虛了起來。因為段珩夜一直記得，就在自己穿越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原主剛剛在孟錦淮的機甲上動了手腳。

　　就像孟錦淮剛才自己說的一樣，能夠駕駛這架機甲，他必定是信任機甲以及機甲設計者的。但是原主卻利用了這份信任，將孟錦淮狠狠的坑了一把。

　　段珩夜甚至有些不敢去想，現在的孟錦淮究竟是怎樣看待那件事，又怎樣看待身為幕後策劃者的自己的呢？

　　儘管做出篡改機甲資料這件事的人不是段珩夜，但是每每想到這件事，段珩夜還是忍不住的愧疚以及……恐懼。

　　孟錦淮感覺到，段珩夜的心情明顯低落了下去。不過還沒有等他說什麼，便見面前的大光屏再一次消失，機甲“南諸”重新出現在了視窗之外。

　　今天的試飛專案雖然比較基礎，但卻是最危險最考驗機甲執行性能的。現在經過幾十分鐘的飛行之後，當機甲重新出現在視窗前，廳裏的工作人員全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向窗外鼓掌。

　　雖然接下來的實驗專案還有很多，且試飛一共要持續兩個多月的時間。但是今天的任務零失誤完成，便代表著機甲的最重要的幾個功能運行正常。在之後的試飛實驗中，只用研究院專門小組的工作人員常駐在這裏便可以了。

　　看到機甲已經結束實驗，段珩夜和孟錦淮也和大家一樣站了起來。又過了幾秒鐘，試飛員走回了大廳中，作為元帥的孟錦淮便走到他身邊，開始與他交流起來。與此同時，段珩夜也和所有研究院的工作人員一起開始整理資料。

　　儘管今天的試飛任務完成的非常順利，各項資料幾乎與光腦類比出來的一模一樣，但是這種後期總結工作依舊非常有必要。

　　實驗結束之後，整個大廳忽然一下繁忙了起來。表面上看去，段珩夜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所想的事情，但是實際上……在第數不清多少次對著光屏上的數據發愣後，坐在一邊的蘇明歌終於忍不住神色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資料有哪里不對？”

　　段珩夜平常的樣子實在是太過冷靜，以至於他現在這幅沉思且糾結的模樣嚇到了周圍一圈工作人員。段珩夜抬頭才發現，周圍幾乎所有來自研究院的同事此時都一臉忐忑的看著自己。要不是蘇明歌問的話，估計馬上就有人被嚇得開始重查資料了。

　　發現自己的狀態影響到別人之後，段珩夜忙搖頭說道：“抱歉，剛才走神了。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所以……嗯，有一些困。”他解釋的時候順便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按了按太陽穴，而看到段珩夜的樣子之後，周圍工作人員也終於放下了心來。

　　蘇明歌笑著拍了拍段珩夜的肩膀說道：“好了現在資料百分之九十已經核查結束，你要不先休息一下？”

　　就像蘇明歌說的一樣，實驗資料馬上就要核查結束，而剩下的那些也都是些非常簡單的輔助系統數值。再看一眼光屏，對自己狀態沒什麼信心的段珩夜站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然後點頭說道：“好的，辛苦大家了。”

　　在今天到場的人中，除了試飛員外，就數研究院工作人員的任務最重。所以等到段珩夜結束百分之九十的資料核查時候，大廳裏面已經不剩幾個人了。

　　段珩夜看到，此時孟錦淮正站在視窗前看著遠處那團灰黑色的風暴。他不由的慢慢走了過去，而在段珩夜過來後，孟錦淮也側身看了他一眼接著出乎意料的問道：“阿珩剛才有什麼話想說嗎？”

　　現在段珩夜本來就沒有將剛才的事徹底放下，在聽到孟錦淮的話後，他先是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轉身注視著對方慢慢說道：“下一步我的工作計畫是，完成頂級機甲的更新換代工作。”

　　段珩夜從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欲望和目標，聽到他的話後，孟錦淮沒有感到意外。

　　而接著，段珩夜繼續注射著對方問道：“你還願意相信我嗎？”話說出口後，段珩夜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既期待得到答案，又害怕聽到它。

　　還沒等孟錦淮回應，段珩夜又補充了一句：“說真話。”

　　段珩夜不曉得，此時自己嚴肅的表情再配上“說真話”這三個字，竟然叫孟錦淮產生了一種他此時正在面對一個固執的小孩的錯覺。

　　於是……明明是在聊嚴肅的話題，但是段珩夜偏偏看到元帥大人忍不住對著自己笑了出來，接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對自己說道：“我當然永遠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