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就在段珩夜緊張的回憶《傾倒星際》裏面有關皇室與南諸星內容的時候， 卓延終於在一聲冷笑後離開了這個房間。等皇帝陛下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門外後， 段珩夜依舊站在原地， 元帥大人轉過身開口把他的思維拉了回來，“阿珩，你睡了快六個小時。”

　　“……嗯？”突然間聽到孟錦淮說話， 正在出神的段珩夜稍微楞了一下，接著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自己說話。不過注意到對方這明顯不在狀態的表現， 孟錦淮卻像是一點也不介意一樣。

　　在卓延進來之前， 段珩夜正想要打開這間臥室的側窗。就像是有讀心術一般， 趁著段珩夜正在思考應該怎回答這句話的功夫，孟錦淮竟然走過去打開了窗。

　　星際時代交通工具的速度大大提升， 有時只用花短短幾分鐘便可以穿越一個半球，人們早已經沒有了“時差”這個概念。銀色的牆壁慢慢打開，巨大的落地窗外透出了一片燦爛無比的星空。看到這幽深的夜色，段珩夜條件反射性產生了“原來已經半夜”了的感慨。

　　“我剛才已經通知南諸星， 將你醒來的消息公佈出去。”孟錦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位於房間角落處的白色衣櫃前。這個櫃子裏面掛著數十件款式各異的外套，孟錦淮手稍微頓了一下，接著便將一件米色的風衣從裏面取了出來。“今天的事件影響很大， 帝國的民眾都非常關心你的狀態。”說完話後， 元帥大人走來將這件風衣輕輕的披到了段珩夜的肩膀上。

　　在昏迷的那陣子，為了方便段珩夜休息， 機器人將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西裝脫了下來。此時段珩夜只穿著那件內搭用的襯衫，它的質地有些像亞麻。好看是好看， 但卻一點也不擋風。

　　剛才卓延在房間裏的時候，段珩夜只顧著和對方周旋，現在一經孟錦淮提醒他才發現，自己穿的的確有些薄了。

　　感應裝置發現衣櫃被人打開之後，金屬質地的牆壁上便隨之出現了一大面鏡子。段珩夜的餘光瞄到了鏡子照出裏的自己，接著便不由得打心眼裏感歎了一下——沒想到元帥的時尚感竟然還不錯！

　　孟錦淮為他披上的這件大衣款式簡潔，裁剪比較修身，穿上之後一下子就把段珩夜纖長的身材完全顯露了出來。配上他這幅“大病初愈”的樣子，看上去真的有一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脆弱感。

　　就在段珩夜看向鏡子的同時，孟錦淮又從衣櫃裏面取出來了一件黑色的大衣。而看到對方動作之後，段珩夜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孟錦淮來的非常匆忙，剛才也一直只穿著件襯衫。

　　這間酒店裏面準備的衣服都是星際當季高定，整體風格偏向於休閒。孟錦淮將大衣穿上之後段珩夜突然發現，這好像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元帥大人穿這種類型的衣服。不由得……段珩夜偷偷多瞄了孟錦淮幾眼。

　　元帥大人肩寬腿長，是標準的衣服架子。之前穿著軍服的時候，只要一不笑便會有一種禁欲感出現。而現在當他換上休閒裝之後，不但身上氣勢半分未減，且還多了一點儒雅的味道。

　　此時段珩夜必須承認，元帥大人完全長在了自己的審美點上……

　　段珩夜是一個不擅長偷瞄的人，其實孟錦淮早就發現了對方那半點不算隱蔽的眼神。正在整理衣領的他不由笑了一下，接著走到段珩夜身邊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吃晚餐吧。”

　　雖然上一秒還在偷瞄，但是聽到對方的晚餐邀請後，段珩夜終於將已經被自己遺忘好大一會的正事想了起來。雖然段珩夜知道，自己這個臥底根本就不配談什麼“信任值”。但他依舊認為，自己應該參考皇室的聲明，在第一時間跟元帥大人稍稍“解釋”一下自己隱瞞身手不報的事。

　　“今天的事情……”段珩夜猶豫著開口。不過還沒等他將後面好不容易編出來的話說出，孟錦淮便輕輕的搖了搖頭說：“有自保能力是一件好事。我們雖然是法定配偶，但是同樣也有權利擁有自己的隱私。”

　　聽到孟錦淮的話，段珩夜不由微微一驚，接著抬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元帥大人的眼神中滿是真誠，顯然這句話並不是他隨口說出來的。

　　段珩夜想，自己或許是明白孟錦淮話中意思的：在成為民眾口中的“元帥夫夫”之前，他們首先是兩個獨立的個體。

　　儘管目前和他站在對立的兩面，但是段珩夜早已經在一天天的相處之中感受到了孟錦淮的人格魅力。他想要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再穿回原本的世界，那麼一定會在《傾倒星際》角色人氣評選裏為元帥大人投上一票。

　　結束胡思亂想之後，段珩夜忽然感覺，身為一名“臥底”自己的良心又一次的受到了重重的譴責。

　　段教授不知道，看著自己憋著一肚子話想說但是又說不出來的樣子，站在他身邊的孟錦淮竟然不由得翹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孟錦淮感覺到，自己的配偶開始一天比一天有“生氣”起來。尤其是今天，大概是因為情況危急的緣故，雖然大部分時間還像往常那樣面癱，但是段珩夜的情緒卻明顯更加外露了一些。

　　按理來說，孟錦淮是可以直接安排機器人將晚餐送進房間的。但是在看到段珩夜關閉了模擬器，留下一屋子冷白之後，他卻並不想這麼做了。

　　這間名為“至徠”的酒店規模龐大，走出門之後段珩夜才發現，原來自己所居住的房間外並不是想像中的走廊，而是一塊銀色的室內廣場——上千平的空間裏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作為一家星際頂級豪華酒店，這種毫無裝潢的樣子的確有些奇怪。

　　剛才醒來的段珩夜不知道，自己與孟錦淮原本會按照帝國的慣例住在提擇星總長的官邸。但是因為出了今早的事件，元帥臨時將住處換到了這家酒店裏。

　　出門之後孟錦淮一邊帶著段珩夜向廣場的另外一頭走去一邊解釋道：“‘至徠’這家酒店已經有些年頭了，它剛剛建成的時候提擇星還沒有打仗。”段珩夜對星際的歷史非常感興趣，孟錦淮開口之後他便認真的聽了起來。

　　“出於保密，很少有人知道，因為規模龐大還有建築結構堅固的原因。這家豪華酒店曾經在提擇星處於戰爭狀態的時候做過一系列改造，並且長時間接受軍部駐紮。所以說論起安保等級，總長得府邸也沒有辦法與這裏相比。”孟錦淮一邊走一邊說道。

　　段珩夜明白了，雖然大規模戰爭已經漸漸遠去，但是自己現在所處的“VIP區”直到現在還沒有從戰時狀態裏恢復。估計了一下這兒的層高，作為機甲設計師的他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所處的空地應該是停放機甲用的。

　　就在段珩夜在心底裏估計機甲停放數量的時候，孟錦淮忽然放緩了腳步，接著微微低頭注視著段珩夜的眼睛說：“至徠的VIP區有二百七十層。”

　　“……好的。”段珩夜放棄了估算。身為一名穿越者，他顯然是小瞧了孟錦淮那句“規模龐大”的意思。見到段珩夜明顯頓了一下的樣子，孟錦淮笑著輕輕的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所以不用擔心，現在這裏到處都是軍部的人。”元帥大人語氣輕鬆的說道。

　　按照帝國的規定，提澤星收復之後軍部便不該再插手這裏的事務。但是因為幾個小時的那場意外，提澤星的勢力又一次的回到了這顆星球上。段珩夜想，或許也不怪卓延提防，誰叫孟錦淮的確是一個善於抓住一切機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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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酒店是提擇星上規模最大的一家，為了元帥今天的訪問活動，來自星際各家媒體的工作人員早提前駐紮在了這裏。而在今早的事件發生之後，無數帝國以及軍部的工作人員也乘星艦從星際的各個角落趕了過來。一時間，原本因消費高昂而冷清的酒店忽然變得極其熱鬧。

　　雖然夜色已深，但星際時代向來都不太講究飯點，酒店頂層餐廳裏正是熱鬧的時候。許多記者更是趁著這個機會，將那些剛才從會議室裏出來用餐的工作人員團團圍住，企圖從他們的嘴裏得知有關事件的具體情況。

　　這些正在努力交換情報，想要搞到小道消息的記者不知道，事件的主人公現在正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

　　走出那片空曠的“廣場”後，段珩夜終於看到了餐廳裏的熱鬧景象。

　　這家酒店由兩座高塔型建築組成，一座高塔為VIP區另外一邊則是普通區，餐廳正好位於兩座建築的正中間。不過居住雖然被區劃分成了兩個，但是至徠的餐廳中間確是互通的，只是之間隔著一道特殊的“光牆”。

　　這面半透明的光牆看上去雖然普通，但是卻可以阻擋所有的量子以及鐳射武器。若是有人意圖闖入的話，感應裝置也會自動暫時擊暈來人。所以雖然看著沒什麼特殊之處，但是大廳裏卻沒有人敢靠近這邊。

　　或許正是因為這道半透明光牆前過於空曠，等有人出現在另外一邊的時候，這邊的人便看得意外清楚……

　　這間餐廳裏人員爆滿，滿地都站著正在聊天還有交流情報的記者。也不知道是誰先驚呼了一聲，緊接著所有人都將視線向著光牆那裏投去。

　　只見遙隔著一道淺藍色的光幕，兩個所有記者都熟悉無比的男人正從光幕後向著餐廳的另外一頭走去。其中一人穿著米色風衣，看上去雖然還有一些虛弱，但是整體的狀態卻明顯已經恢復了不少。至於他身邊那人……當大家終於將注意力從白衣人身上移開之後才發現，原來他身邊那個穿著黑色休閒大衣的男人就是元帥大人！

　　瞬間，原本吵鬧異常的大廳立刻安靜了下來。

　　——無論是誰，看到自己上一刻還在議論、猜測的物件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都會震驚，更別說忽然出現在這裏的人是孟錦淮了！

　　作為一名幾乎沒有什麼私人行程的軍部高。官，將元帥大人稱為星際最難偶遇名人也不為過。且哪怕是工作時間，軍部的一些活動也只安排固定的幾家媒體進行採訪。所以對於大多數記者來說，親眼見到孟錦淮就算圓滿了大半個職業生涯。更別說……現在他明顯處於非工作狀態，身邊還站著段珩夜！

　　不久之前媒體們剛收到了軍部發來的消息，稱段珩夜現在已經清醒，並且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不過由於這只是一份文字聲明，段珩夜本人並沒有露面，所以憑藉著優良的質疑精神，許多人都在猜測這個消息的真假。

　　一點也不誇張的說，現在很多聚集在餐廳的記者就是為求證這條消息而來的。

　　此刻段珩夜與孟錦淮的忽然出現，甚至叫一些記者產生了自己是不是因勞累而產生了幻覺的懷疑。

　　眼見著兩人即將走到大廳的另外一邊，終於有膽大並且反應迅速的記者將隨身攜帶的拍攝儀拿了出來。他所處的位置離光幕很近，孟錦淮當然也發現了這個記者的動作。有些令人意外的是，元帥大人並沒有拒絕拍攝，甚至他還停下了腳步轉身朝著大廳裏微微的招了招手。看到孟錦淮的動作之後，段珩夜也習慣性的停了下來。

　　和睡了好久的段珩夜不同，孟錦淮今天一直在關注著星網上的輿論動態。他知道記者們現在都在想什麼，所以在注意到段珩夜停下的腳步後，孟錦淮便輕輕靠過去在對方耳邊小聲提示道：“記者們剛剛收到你醒來的消息。”

　　似乎是沒有想到孟錦淮會忽然靠近，感受到從自己脖頸上方傳來的溫熱氣息後，段珩夜垂在身側的手指也微微顫了一下。

　　“嗯”段珩夜裝作對此無感的轉身，接著朝前方的記者們點了點頭。

　　段珩夜與孟錦淮雖然沒有在這裏停太久，但這短短的幾秒鐘的畫面便已經足夠記者們發揮的了。直等到兩人打完招呼消失在餐廳另一端，那個適時掏出拍攝儀的記者才終於想起將機器關掉。

　　僅僅幾分鐘之後，剪輯好的畫面被傳上了星網。而元帥側頭在段珩夜耳邊說話的場景更是被無數人迴圈到了次日……

　　至徠的vip餐廳需要乘坐懸浮器由下層進入，等慢慢從頭頂處的銀白色的天花板穿過之後段珩夜這才發現，這間包廂竟然是四面全透明的。和剛才用模擬器做出來的虛假星際場景不同，隔著透明材質的牆壁，餐廳外的確就是貨真價實的星河。

　　雖然來提擇星的路上，段珩夜剛剛看過一片無比華美的星河，但這也並不妨礙他在此刻被窗外的美景所吸引。

　　晚餐早已經準備好，等兩人坐下去之後，這裏的機器人便依次將菜品端了上來。就在機器人佈置餐桌的同時，段珩夜欣賞著窗外的美景，而孟錦淮則在觀察著坐在對面的人。

　　這一次孟錦淮並沒有掩飾他的眼神，不過一會段珩夜就發現對方正在看向自己。

　　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尷尬，或許孟錦淮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他終於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默，“陛下來提擇星的事情我預先並不知道。”

　　聽到“陛下”兩個字，段珩夜立刻專注了起來。他時刻沒有忘記自己是對方派來的臥底……今天卓延的忽然出現，再加上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搞的現在段珩夜一聽到對方的名字就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說完上句話之後，孟錦淮並沒有繼續，而是微微抬起頭看了段珩夜一眼接著問道：“阿珩知道他為什麼來這裏嗎？”

　　孟錦淮問完之後，段珩夜的腦海中立刻刷過了一排排鮮紅色的感嘆號——以上全部出自“臥底”的本能。

　　辛虧這段時間和孟錦淮的相處，已經大大提升了段珩夜的心理素質和演技。聽到對方的問題之後，他雖然緊張了那麼一下，但最後還是作出事不關己狀搖了搖頭，“……不知道，他並沒有和我說很重要的事。”

　　“嗯”孟錦淮點頭說道：“陛下來提澤星的時候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到了至徠之後我才收到消息。”

　　雖然卓延明顯露出了一副對自己很感興趣的樣子，但段珩夜畢竟不是一個自戀的人。他非常清楚，作為燁天帝國的皇帝，若沒有什麼大事的話卓延絕對不會貿然離開首都星。既然他親自來到局勢尚不穩定的提擇星，絕對是有正事要做。

　　就在段珩夜思考卓延來這裏究竟要做什麼的時候，對面坐著的孟錦淮忽然將光腦拿了出來。雖然光腦具有優秀的娛樂功能，但是在段珩夜的印象中，元帥大人從來都是在用它工作的。

　　作為一個有職業修養的臥底，段珩夜非常默契的將頭低下去，準備裝作對他工作不感興趣的樣子。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孟錦淮忽然當著他的面打開了光屏，“陛下終於肯公佈他的來意了。”元帥大人看著光屏說道。

　　聽到孟錦淮的話，段珩夜不由得抬起頭向光屏看去。

　　視頻拍攝地大概是某個套間的書房，卓延端坐在書桌之後，今早那位負責傳話的侍從就站在他的側邊。

　　“看他身後。”孟錦淮忽然提示到。

　　話音落下之後，段珩夜不由得向卓延身後的落地窗看去。只見就在窗外不遠處，一座亮著的高塔型建築將漫天星光的風頭完全搶去。此時卓延也在至徠的VIP區！他身後的建築便是酒店的另一棟大樓。這一點非常明顯，想必正在收看直播的記者稍一用心就會發現……

　　光屏裏，侍從正嚴肅的對外通報著卓延已經於一小時之前到達提擇星的消息。

　　……要是段珩夜沒有記錯的話，燁天帝國皇室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以官方形式對外公佈皇帝行程了。更別說這回卓延還是在一個如此特殊的時間裏，到達了一顆尚處於危險狀態的星球。

　　段珩夜的直覺告訴他，接下來皇室即將宣佈的應當是一件書中從未說過的，完全脫離了自己預知的事情。

　　很少有人喜歡未知，尤其是當這兩個字與自己的命運緊緊綁定在一起的時候。

　　短短時間裏，段珩夜在腦內迅速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過了一遍。

　　雖然是一名重要男配，但《傾倒星際》畢竟是部圍繞女主生活展開的小說，很多有關於孟錦淮的事件也只是簡單一提罷了。不過就在那些隨口一提的句子裏，便有關於元帥曾經不止一次遇刺的描述。

　　段珩夜想，在原書中孟錦淮和原主大概也曾在提擇星遇到類似事件。可以想像的事，按照原主的個性，他絕對會選擇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冷眼旁觀這件事，或是只做簡單的防禦。沒有和孟錦淮一道對付殺手的他，民間威望自然不會提升，皇室也就不會提出“取而代之”的瘋狂建議。

　　雖然此時發言人還沒有透露皇室的目，但是段珩夜已經能夠確認，這段劇情的嚴重偏離絕對有自己的一份功勞……也不知道現在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

　　誰都能看出來卓延的到來是非常具有目的性的，這位侍從先生也並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就在這短暫的停頓之間，段珩夜的手心不住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終於光屏裏的男人看了一眼鏡頭，接著慢慢的說出了他們的最終來意：“……從今早事件發生起，皇室就一直在關注調查的進度……”

　　段珩夜緊緊盯著光屏，畫面裏的男人慢慢的抬起頭，繼而正對著鏡頭講出了皇室的來意——由於事件牽扯重大，從今天起燁天帝國的皇室也將派人加入調查團隊。

　　這還是從前那個毫無存在感，對帝國現狀與未來毫不關心的皇室嗎？

　　想必只要是燁天帝國的公民，哪怕是再對帝國形勢沒有認知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皇室今天的聲明意義重大。

　　在多年的沉默與觀望之後，皇室終於對外發出了一個重要的信號：他們已經不同往昔；他們不再滿足過去；他們想要重新回到帝國真正的王座上。

　　段珩夜不曉得別人會怎麼看待皇室的發言，在那侍從講話的時候，他忍不住將視線從光屏上移開。孟錦淮明明最應該關注這件事的人，但是他的表情卻非常輕鬆，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或許這件事本身就在孟錦淮的預料之中？一想到這個可能，段珩夜竟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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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向外界發出了回歸的信號，但皇室“高冷”的一面依舊沒有改變。這個視頻公告非常簡短，簡單的將皇室目的說明之後便結束了，卓延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講。

　　看到畫面消失忽然回歸一片暗藍的光屏，段珩夜還沒有反應過來。

　　孟錦淮淡淡的將光屏掃了一眼，接著便放下了酒杯，“快吃吧，今天早早休息。”他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的說道。

　　雖然日常話少，但是今天這段視頻卻完全將段珩夜的討論欲激發了出來。可是見孟錦淮不再講這個話題，為免引起對方的懷疑，他還是將一肚子的話重新吞了回去。

　　不過就在段珩夜重新拿起筷子的那一瞬間，孟錦淮忽然抬起頭說：“對了，差點將一件重要的事忘記。”

　　重要的事？

　　段珩夜也不由坐直身子向對方看去，只見孟錦淮微笑著朝他說：“軍部下屬科學院前段時間研製出了一款新型生命檢測裝置，雖然目前還處於試驗狀態，但是性能已經非常穩定。”

　　新型生命檢測裝置……聽到這幾個字後，段珩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孟錦淮說的應該……不是自己想像的那種儀器吧？

　　“這個裝置較前代有很大進步，只是檢查時間和結果的等待時間比較長。軍部星艦上正好有一台，所以今早在你昏迷的時候，隨行醫生便用它為你做了一次全面體檢。結果……估計過段時間就能出來了。”看著對方明顯緊張的樣子，孟錦淮終於以閒聊的狀態將這句審判般的話語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