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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公,公公蘇!》第11章
第11章

  惠明雖是剛來乾德殿不久的新人,但御前掌事女官兩位頂頭上司,她自然是都拜見過的,只不過因爲許嬤嬤年紀大了,整日裡又是一副養老般的作派極少露面,乾德宮內的大小事宜都幾步從不插手,隻由得魏姑姑一個獨斷專行。再加上魏姑姑那被陛下親口許下的「貴人」位分,由不得惠明與其他人一般,都以爲許嬤嬤是自認比不過魏姑姑的地位風光,才有意避讓,避其鋒芒。

  可是直到跟著許嬤嬤上職的第一日,惠明便與所有的御前女司們一起認清了——實情絕非如此。

  隻旁的不提,隻陛下一早看見許嬤嬤,詫异之後,便當前開了口:「怎的叫你來幹這些差事?」

  許嬤嬤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倒也幷未上手伺候,隻立在一旁回道:「陛下大病初愈,奴婢不放心,想著再來跟前伺候幾日,好好看看。」

  陛下搖了搖頭,又緩緩說道:「你也是一把年紀,還是當心自個要緊。」

  陛下的神情嚴肅,但那副隨意而熟稔的態度好似是對著相識多年的舊友,叫人看著心驚。

  可許嬤嬤却幷不停下,瞧著司衣宮女呈上來的衣裳,又嚴肅道:「陛下大病初愈,怎的還是這麽一身素淨?還是應該換些喜慶顔色,便是自個也瞧著精神些。」

  「也好。」陛下對近乎說教的勸誡幷不在意,隻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下來。一旁的苦口餘甘聞言,却幷未第一時間退下,而是將目光微不可查的投向了地上的魏姑姑。

  陛下每日的衣裳飾物,都是由魏姑姑親自掌眼定下的,如今許嬤嬤一句話便叫換了,打的自然是魏姑姑的顔面。

  魏氏却只是繼續爲陛下換好棉靴,這才抬頭,滿面柔順道:「那便爲陛下換上才做的朱錦袍可好?穿著也舒服。」

  只可惜說了這幾句話,陛下也累了,聞言却只是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那幅度都叫人不能十分確定是不是真的點過了頭。

  若是放在之前,這態度也算不得什麽,可是有著方才許嬤嬤的隨意熟稔,相較之下,竟是硬生生將以往對魏氏的縱容倚賴,顯得對待玩意兒般漫不經心。

  魏姑姑的面色微微一白,却還算維持住了慣有的溫婉柔順,一旁苦口餘甘姐妹見狀不敢再等,連忙退下,手脚麻利的將魏氏提起的龍袍重新呈上,由魏姑姑親自伺候更衣。

  陛下這些年來早已習慣魏姑姑的服侍,這樣親自上手伺候的活計從不假手於人,從來這樣的情形只叫所有御前宮女們既羨且敬,但今日有了許嬤嬤,雖然只是靜靜地在一旁立著看著,但莫名的便有了一種管家巡視大丫鬟的姿態,身份却比魏姑姑更高出了一截。

  陛下更衣過後,許嬤嬤便也沒再多留,自領了惠明轉身退下。

  但經此一事,衆人都看在眼裡,自然明白了許嬤嬤的地位資歷都在魏姑姑之上,從前惠明頭上雖也頂著蘇公公的名聲,但到底縣官不如現管,御前女司們的上官終究是一個魏姑姑。

  這會許嬤嬤這般突然出現,鬧成了個兩國相爭,形勢不明之前,衆人對著身爲許嬤嬤親信的惠明時,自然也是諸多客氣,再不會因著魏姑姑的示意而輕易排擠得罪了。

  惠明感激敬佩之餘,閒暇之時,便又忍不住好奇道:「嬤嬤在陛下身邊當差多久了?」

  端著茶盞的許嬤嬤眯著眼睛想了想:「我從先太后娘娘宮裡派去陛下身邊伺候,後來出宮嫁人,却成了寡婦,在外頭受族人欺辱,索性又求恩典回了宮裡,加在一處,有四十多年了吧。」

  惠明被這數目驚的暗自咋舌,陛下總共也才不過五十多歲,四十多年,豈不是自懂事起,許嬤嬤便已在身邊伺候?也難過出宮又回來,陛下還記著,回宮後依舊當了御前的掌事女官,這樣的情分,說是亦僕亦姐也不爲過了,也難怪清早相處之間竟是這般親近。

  許嬤嬤說罷,便隻安靜坐在一旁,看著惠明將陛下換下的扳指珠串,發冠玉佩又一件件的清洗乾淨,按著位置一一放回鎏金匣,其間都是毫無差錯,便不禁點了點頭:「你雖是新來,差事倒還不錯。」

  想到上輩子,自己滿心擔憂著蘇公公的「圖謀不軌,」差事多半是靠著秋芽收尾提携,惠明不禁對許嬤嬤的誇贊有些臉紅,忍不住搖頭自謙幾句。

  許嬤嬤看出她是真心謙讓,倒反而更加滿意一般:「不驕不躁,你這性子,便是放在從前,倒也勉强配得上蘇瑾了。」

  蘇公公,全名正是蘇瑾,聽到許嬤嬤對蘇公公的這般稱呼,又想到昨日的疑惑,惠明便也不禁問道:「許嬤嬤怎的會與蘇公公這般熟識?我聽聞,他似是……」

  「官奴出身。」許嬤嬤冷冷的說出了惠明還在口中猶豫的四個字,見惠明默認,沉默一陣後,便也看著窗外的枯枝重新開了口:「不錯,官奴出身,既是官奴,便是從前是官身,只是蘇家原本不是尋常官身,而是京中鎮國公府,蘇公公,原本也是國公府上長房嫡孫,常常被帶進宮來與娘娘陛下磕頭見禮的,我當時在旁伺候,也算見過幾面。」

  惠明震驚的瞪大了眼鏡,在宮中這麽久,她竟是從來不知道,蘇公公還有這般來歷:「那怎的……」

  說到這,許嬤嬤的話音也沉了下去:「蘇公公九歲時,鎮國公府獲罪,滿門抄斬,隻未滿十歲的,女入教坊,男入內宮,我那陣子正好在宮外,等的回宮之後才知道,蘇家淨身入宮的男童裡,到最後也隻活了蘇公公一個,且靠他獨自一個,走到了如今。」

  隻這麽短短的一番話,却只叫惠明的心裡裝滿了石頭一般,沉沉的,却落不著底。

  御前大總管,她原本以爲這已是了不得的身份,蘇公公年紀輕輕,却能攀至正六品的內官之首,深得陛下信重,這便已是十分了不得,比這滿宮裡的宮人都强過了不知多少,合該驕傲的叫滿宮人尊敬羡慕。

  但誰知,蘇公公,他原本應當國公府的嫡出長孫,他原本在這個歲數可能正從文從武,爲官出仕,或者娶妻生子,富貴紈絝,他原本應當有更加廣闊、更加錦綉的生活與前程,陛下對他的信重,也原本不該作爲一個御前總管、一個宦官,而是應該作爲真正的朝廷俊秀,國之棟梁。

  蘇公公身上的清隽之氣,那一股朝堂士子般的氣概,其實幷不奇怪,而是他從生下來,自小從根子上就該有的,只不過……他後來進了內宮,他從錦綉堆中的國公嫡孫掉進了最下賤的塵埃裡,叫人按在地上打折了脊梁,再一寸寸的爬起後,也未曾脫去的根底,這才叫他永遠不同與宮中的其他人。

  剛入宮的宮女內監要遭多少罪,挨多少打才能長成一個主子眼裡規規矩矩的奴才?同樣身爲宮女的惠明對此再清楚不過,她且還是正經採選進來的良民,蘇公公呢?以官奴的身份進宮,天生便是又是宮人裡最下賤的,會遇上何等境遇便更不必提。

  這般說來,蘇公公上輩子叫元寶說過的,她剛入宮時與蘇公公的幾面之緣,便是在蘇公公還未到御前的時候?可,到底是如何?她爲何竟是丁點沒有印象?

  「如何……便獲罪了呢?」惠明的聲音有些艱澀。

  「過去的事了,誰還再提……」許嬤嬤微微垂眼,顯然是無意詳談:「我瞧你很不錯,倒也沒什麽要我教的,想來從今以後,那魏氏也不敢再找你麻煩,若是有事,便過來尋我就是了。」

  惠明聞言,福身送走了許嬤嬤,只是自個回想起方才的話,却是久久不得安生,心口的石頭丁點未輕,反而越來越重,隻墜的她生疼。

  坐立不安了半晌,却是久久難以釋懷,惠明立在原地咬了咬牙,終究是一鼓作氣,轉身出了門,徑直往蘇公公此刻所在的正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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