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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公,公公蘇!》第48章
第48章

  惠明的手心忍不住的攥住了這個熟悉的如意節, 努力回憶著早已被她遺忘在記憶最深處的場景。

  若是她沒猜錯,這個如意節,應該是她送給蘇公公的。

  沒錯, 她早該記起的, 惠明深深吸了口氣, 早在當初蘇公公與她說起在掖庭外太平缸下的初遇時,她就應該記起的。

  只不過當時的她,完全被自己與蘇公公第一次見面時是個禿子的事引去了全部的心神,加上蘇公公也已說的足够清楚,她自個却是因此便也沒再好好回憶其中的細節。

  事實上, 她直到現在, 也沒能記起五年前, 她與蘇公公第一遭相遇的具體情形到底如何, 畢竟她那時才剛剛十歲,正是半大小兒,忘性最大的時候,加上剛從家裡進了宮, 每日裡有太多的新鮮與變化要叫她適應。

  如今回憶起來, 連家中爹娘的五官面貌都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更莫提剛進宮時的一面之緣, 能記起一次因爲剃頭哭泣, 都是之後被抽了藤條的教訓太過深刻的緣故。

  直到現在在蘇公公的枕下發現這個荷包,她才隱約記起來,她剛進宮時發下的如意節的確是不在了的, 直到她開始學做針綫、打絡子之前的好幾個月,她的身上都比旁人少了這麽個如意節。

  她甚至還仿佛有些印象她與旁人說起過是給了人,但具體是給了誰,莫說現在,就是當初十歲的宋惠明都是迷迷糊糊的說不分明,可這會兒看見了如意節,她却猛地驚覺,却這麽說來,這個人當真是蘇公公。

  惠明仰起頭,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的茫然。

  如果說,蘇公公將她提到御前,又諸多照應,只是單純因爲從前一面之緣的情分,那這枕下的如意節呢?

  不過一面之緣的情分,又何必將一個舊絡子時時刻刻的帶在身上,還妥善保存了這麽久?

  她雖然前後兩世,都幷非當真經歷過男女之情,但只要將蘇公公待她的言行心意一一想過,又如何猜不出——

  蘇公公……只怕是當真瞧上了她,的確有意要與她對食?

  想到這,惠明的面上瞬間漲的通紅,不,不對,她又連忙搖頭,之後蘇公公送她去長興宮前分明是叫元寶來與她解釋過,而且他們之間的風言風語分明是魏氏小氣傳出來的,幷非是蘇公公的本意!

  上一世的她,每一次想起這事,都是滿心的羞窘慚愧,再顧不得多想其它,如今記起,雖還是一樣的羞愧,但時過境遷,已然三十多歲的「宋姑姑」到底也有了餘力分辨其中的緣由,尤其是如今,她已知道了蘇公公已與瑞王牽扯頗深。

  蘇公公,是在瑞王逼宮的半月之前將她調去康太妃宮裡的,可在那之前,她在御前已幹了近兩年的光陰,若不是因爲擔憂她的安危,想在大變之前將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又哪裡能趕的這般凑巧?

  這一次且罷了,可上一世裡,分明她從頭到尾都對蘇公公不假辭色,一個好聲氣也無,可蘇公公,竟還是爲了她如此?

  惠明心下便又是一陣心酸,她將如意節重新塞入荷包,起身行到了書桌前坐了下來。

  若是蘇公公當真是她有意,她可會再如上一回一般滿心不願,諸多拒絕?

  不,幷不會。

  不必細想,惠明心下便已斷然的下了這個論斷,莫說現在,即便是上一世裡,她與其說是厭惡害怕蘇公公,倒不如說是在畏懼從周遭宮人嘴裡聽說過的,許多有權有勢的太監仗勢欺人,强逼宮女對食的諸多凄慘,害怕自己也會淪落到那般地步,又不願承認周遭宮人對她有意無意的調笑與鄙夷。

  若她當真待蘇公公只是提防畏懼,毫不在意,那在上輩子裡,蘇公公去世時她是該如釋重負,而不是糾結在意,又恨又悔滿心複雜,隻將他曾經的一切都牢牢記在心裡,一得空閒便翻來覆去,在心裡記挂可惜了十幾年。

  上輩子的蘇公公早早的去了,人死如燈滅,她只知道自己對不住蘇公公,却不願,也不敢承認自己的真正的心意,因爲非但於事無補,反而只會叫她越發的自責悔恨。

  但好在,如今僥天之幸,她却是回來了,如今蘇公公還是好好的活著,瑞王逼宮還在一年之後,一切都還來得及。

  惠明慢慢抬手捂了眼睛,救下蘇公公的性命是她早已决意了的,但此時此刻,她的心裡除了决心之外又多添了一層的旁的東西,說不分明,但却是沉甸甸的,叫人莫名的覺得踏實。

  ————————————

  等得蘇公公又回到景巷之時,便已是暮色沉沉,只是他的屋裡却是點著火燭,一片光亮,這月裡剛糊的月白窗紗上,照出一個窈窕的身影來,仿佛正在等他歸家般的溫暖。

  知道屋裡的等著他的是惠明,因著風寒未愈,又在乾德殿裡忙碌了半日的蘇瑾便是心中一軟,只覺著方才還在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都瞬間平緩了下來。

  他立在西間的木槅門外頓了頓,仔細正了正衣冠,努力叫自己疲累的面色上顯出幾分精神來,這才抬手推門,看向了屋內正坐在桌後惠明。

  蘇瑾的神色溫柔,還未來得及開口,屋內的惠明聽到動靜回過神,便已主動迎了上來,當前開口問道:「到了這個時辰,公公可用過晚膳了?身上可還舒服?」

  「嗯,已在膳房用了,無妨。」蘇瑾還未察覺到不對,點點頭,也關心到:「你呢?」

  「我不忙。」惠明只是有些莫名的這般說了一句,接著便又問道:「陛下那邊可有事?」

  蘇瑾便也解釋了太醫診脉之後施了針,現在已經醒了,想必無大礙之類的話,說罷之後往屋裡瞧了一圈,處處皆是整潔有序,便又皺眉問道:「你可是給我清掃屋子了?」

  惠明幷不遮掩的應了一聲是,接著便在蘇公公「宅子裡有灑掃的宮人,不必勞累」的聲音裡掏出了她下午在枕下找到的荷包。

  「我收拾屋子時,在公公枕下看見了這個。」

  惠明已在屋裡足足等了半日,說罷之後,便抬頭認真的看向蘇公公,果然,她的荷包才剛拿出來,蘇公公的面色便是猛然一變,等得她這句話說完,蘇公公的面色都已是由紅轉白,活像這一個小小的荷包是什麽驚天證物一般,連話中都微微帶了一絲猶疑:「是,是嗎?」

  雖然心內早已有了七成的把握,但到了此時,惠明心下依舊還有幾分說不出的緊張,她看著蘇瑾,又繼續道:「這裡頭的如意節,我瞧著很是眼熟……」頓了頓,又在他僵硬的面色裡徑直道:「我似乎想起來,可就是當初在掖庭外,我送與公公的那一個?」

  她發現了……

  蘇瑾的面色發白,好不容易惠明才以爲之前的流言只是魏氏的手段,待他這般親近,他原以爲,這些日子他都能這般守著惠明,直到風聲過去,便送她出宮,却沒曾想,上天竟是連這麽幾日的快活都不給他。

  想到惠明感到御前時,對他的諸多厭惡畏懼,在旁人面前諸多手段的他,此刻却連一句否認圓全都說不出來,嘴唇微微翕動幾下,最終出口的,却也只是一聲:「是。」

  那看來,她的記憶沒錯,惠明的心下一鬆,饒是她歷經兩世,主動提起這樣的話頭來,也是忍不住的微微低頭,露出幾分張不開口的靦腆之意:「公公,爲何還一直留著它……」

  「我……」蘇瑾聲音乾澀的張了張口,原本想要解釋再過些日子,他便會送她出宮回家,可却發覺自己一時之間,竟是說不下去之後的話。

  惠明等了等,也發覺自己這般直白的問出來,的確是叫向來君子端方的蘇公公沒法回答,當下便隻低了頭,又側身道:「之前她們都說蘇公公對我有意,我只當是流言……」

  「的確只是流言!」蘇瑾終於回過神來,他的面上幾乎帶了些倉皇,轉過身去,緊緊攥了手心,聲音都忍不住的高了起來:「當初我饑寒交迫,你贈我飯食,救我一命,我一直留著這如意節,就是要提醒自己,滴水之恩,日後定要涌泉相報!」

  惠明歪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蘇公公的背影,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頓了頓,却是又忽的一笑,聲音裡帶著三分了然,三分好笑:「哪裡算得上什麽救命之恩呢?若真要論恩,也是蘇公公與我恩重如山才是。」

  蘇瑾仍舊渾身僵硬的一動不動,惠明放下荷包,又上前幾步繞到了蘇公公面前,原本還想再追問些什麽,可迎著一旁的燈柱,却是清晰的看見了蘇公公額上都已滲出了一層薄汗,面色更是都已白的毫無血色。

  也是,蘇公公的性子原本就是個會做不會說的,上一輩子他諸多顧忌,生生的直到最後也不肯提起一個字,如今他病還未好,更莫提這一回都已住到了一處,來日方長,她何苦這般大晚上的擾的他不能安眠?

  惠明這麽想著,便立即改了主意,只是出去擰了帕子送來,叫蘇公公先坐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蘇瑾側過身子擦了擦額角,垂著眼,眸光躲閃,話裡都帶了幾分結巴:「就是這樣,你,你莫誤會。」

  惠明挑了挑眉毛,接過帕子,這才哄騙孩子一般的笑眯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蘇公公且放心,我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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