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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兵器是男人的浪漫》第56章
第56章

  「法棍打人這麼痛的?」羅曼按著腦袋上的冰袋,躺在西薩爾的床上,齜牙咧嘴問道。

  西薩爾一手吊在脖子上,一手扛著法棍,好像隨時準備再給羅曼腦袋上來一下。

  「我還以為家裡進賊了呢!」他說,「你這麼偷偷摸摸闖進別人家裡,沒吃子彈都算你走運,吃一法棍還算輕的!」

  「怎麼可能有小偷願意進你家裡?就算進去了也被這一屋子東西嚇跑了好嗎?」

  西薩爾咬住嘴唇,握緊法棍,一副打算把羅曼揍到腦袋開花殺人滅口毀屍滅蹟的樣子。

  「你……你都知道了?」他顫唞地問。

  「呃,看到這些東西,想不知道都難好嗎?」羅曼一揮手,示意屋子裡的眾多海報,「除非你貼這麼多照片是為了釘小人詛咒我。」

  西薩爾嘴角抽了抽,別過臉生硬地岔開話題:「這是我的房子,我想怎麼裝飾都沒問題,可你憑什麼闖進來?」他指著門口,粗暴地說,「沒死的話就給我自己走出去,否則我把你的屍體抬出去!」

  羅曼聞言起身,劇烈的眩暈讓他一個趔趄。西薩爾立刻丟下法棍,一把攙住他,然後又嫌棄地推開。

  「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問你而已。」羅曼擠出微笑,「可你不肯接我的電話,也不在俱樂部,那我只好來你家了。我有什麼辦法?」

  「你可以乖乖站在門口等待主人回來!」

  「那麼我現在就去門口可以嗎?我們可以站在電梯間裡說話。」說罷羅曼便蹣跚走向大門。

  「夠了!回來!」西薩爾叫道。

  羅曼於是竊笑著重新坐回床上。他發現西薩爾雖然嘴上不客氣,但心裡是向著他的。他是西薩爾的偶像啊!西薩爾甚至把他的照片貼了滿牆!世界上還有誰擁有這種待遇!愛德華?讓他見鬼去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西薩爾不耐煩地跺著腳。

  「為什麼一直隱瞞我?」

  「我隱瞞你什麼了?我敬重作為擊劍運動員的你,但那代表不了什麼,我難道要把自己的偶像列個表打印出來交給每個認識的人嗎?」

  「可不止那樣吧,silverking先生。」

  血色瞬間從西薩爾臉上褪去了,他蒼白得就像一具剛剛嚥氣的屍體,緊接著,血氣再度湧上來,讓他紅得猶如被丟進蒸鍋裡的螃蟹。

  「你……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他氣急敗壞地問,「誰告訴你的?奧古斯特?那個小混球我要剝了他的皮掛在竹竿上當捕蟲網!」

  「是警察告訴我的。他們抓到了那個襲擊我的人,你猜怎麼著?她經常在網上罵我,而跟她對罵的那個人……」

  羅曼有意停了下來。他沒辦法繼續刺激西薩爾了,因為銀髮教練蹲下身抱住膝蓋,將腦袋埋在大腿裡,發出詭異的「嗚嗚」聲,像是哪裡漏氣了。羅曼非常理解他此時此刻的感受。網上掉馬已經非常尷尬了,在現實中被揭掉馬甲更加讓人無地自容,更何況揭他馬甲的還是警察……他沒當場像一輛尖嘯的蒸汽火車衝出陽台跳樓自盡已經算自製驚人了。

  「對!對對對!就是我!現在你全知道了!可以讓我去死了嗎!」西薩爾自暴自棄地吼道。

  「為什麼一直隱瞞我?」羅曼又問了一遍同樣的問題,「早在我去BOTN之前,你就認識我了,卻一直裝作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要我怎麼開口?」西薩爾抬起眼睛,露出小半張紅撲撲的臉,「難道要我說『嗨羅曼我是你腦殘粉我天天在網上跟你的黑子們對噴,看在我這麼努力的份上請加入我們俱樂部吧』?我希望勸誘你加入極光,可又不希望你知道我是誰!而且你親口說過,你不太讚賞粉黑互噴,我怎麼可能跟你坦白呢?我只能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否則你討厭我怎麼辦?」

  他說得那麼委屈,羅曼都不好意思繼續質問他了。好吧,要是羅曼經常在網上跟自己喜歡的歌手的黑子互噴,大概也不敢跟歌手本人在現實中相認。

  「我沒討厭你。」羅曼寬慰地說,「我只是……我被嚇到了。我哪裡能想到,了不起的『劍之凱薩』居然會喜歡我呢?」

  他虛弱地指了指床正對面的畫框,「你甚至還有我的簽名!你是怎麼弄到的?我根本不記得給你簽過。我是說,像你這麼好看的人如果來找我要簽名,我肯定過目不忘。」

  西薩爾頓時再度委屈起來。

  羅曼問:「我說錯話了嗎?」

  「你、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

  「……你從前的長相跟現在不一樣嗎?」

  「真的沒有印象?」西薩爾看上去隨時都會哭出來,「那是大概七年前的事,你在全國錦標賽裡獲勝了,布萊克森先生帶我去找你要簽名,當時我坐著輪椅,你真的一點印像也沒有嗎?」

  羅曼的大腦「嗡」了一聲。

  往事彷彿飛速倒退的電影膠片,一幕幕呈現在他眼前。

  七年前,全國錦標賽,坐輪椅的少年和看上去像他爺爺的老人。

  「原来那是你吗?!」

  ***

  「我不想再碰劍了。」

  西薩爾.里帕,十八歲,渾身纏著繃帶,像個陰沉的木乃伊一樣坐在輪椅裡。看護推著他的輪椅在花園中散步。鳥兒啁啾,蝴蝶蹁躚,碧草如茵,鮮花盛放,這一派美景一點也沒讓少年開心起來。

  「你說什麼?」一身黑色西裝的老人負手站在他身邊問道。

  「我說布萊克森先生,我再也不想碰劍了。」西薩爾盯著花園中央的女神鵰像,平靜地說,「沒有愛德華,我沒有繼續練劍的理由了。我一直都明白他比我優秀得多,也更有才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在賽場上擊敗他。不是為了奪冠,也不是為了讓誰開心,而是為了擊敗他,只擊敗那一個人而已。」

  「你已經擊敗他了。」老人說,「或者說,是他輸給了自己。他放棄了劍,就等於輸了一切。而你,你還可以繼續贏下去。世界上不止有愛德華一個劍術高手,還有別的人,其他國家也有鑽研劍術的劍客,總有一天你會在賽場上遇到強敵。」

  「如果強敵不是愛德華,那即使擊敗他也沒有意義。」西薩爾試著聳肩,但劇烈的疼痛讓他「嘶」了一聲,「更何況我已經傷成這樣了。哪怕有一天我再度站起來,恐怕也沒辦法再練劍了。」

  布萊克森先生沉默了。他知道西薩爾的傷情,所有人都知道。醫生說他不是沒有康復的可能性,畢竟他還年輕,年輕人的恢復力總是很強。「不是沒有可能」。哈。當醫生這麼說,他的意思多半是「就是沒可能了」。

  「至少你得配合復健方案。這不是為了誰,是為了你自己。看護說你最近非常消極怠工,醫生給你安排的鍛煉計劃你根本沒按時完成。」

  「我不知道那樣做還有什麼用。」少年曾經如同星辰一樣閃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我曾經努力過,布萊克森先生,我拼了命去達成你希望我達成的一切,但是到頭來全是一場空。再努力還有什麼用呢?」

  老人在輪椅旁蹲下,握住少年打著石膏的手臂。「你最近太消沉了,一定是由於悶了太久的緣故。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不想出去。就讓我一個人待著不好嗎?」

  布萊克森先生對看護說:「準備一下車。」西薩爾還想拒絕,但老人一旦鐵了心要做的事就沒人能阻止,他尚且是個活蹦亂跳的健全人的時候都沒法阻止,更何況他現在瀕臨殘廢邊緣,只能在輪椅上苟延殘喘。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司機將車開過來,然後看護將他抬上車,並將輪椅折疊起來放進後備箱。整個過程他沒發表任何意見,即使他抗拒地大吼大叫,布萊克森先生也不會搭理他的。

  他憂鬱地望向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物,沒問他們要去哪。他不關心這個。他現在什麼也不關心。對他來說怎樣都無所謂了。

  布萊克森先生似乎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地,只是讓司機在城裡隨便轉一轉,給西薩爾散散心。他們很快轉到一座體育館門口。西薩爾對這地方記憶猶新,不久前他們才在這兒參加了西爾弗紀念賽,他拿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冠軍,也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體育館門口擺著大量廣告牌,門上也拉著橫幅,似乎在舉行什麼盛大的活動。可能是某種比賽吧。體育館不就是幹這個的嗎?

  「他們在幹什麼?」西薩爾嘶啞地問道。

  「停車。」布萊克森先生命令道。

  汽車停穩後,老人眺望著體育館的橫幅。「是擊劍全國錦標賽。」

  「哦。」西薩爾撇了撇嘴,表示自己不感興趣。

  「你想去看看嗎?」

  「不想。我就隨便問問。」

  「去看看吧。」老人說。

  西薩爾再度被抬下車,安置在輪椅上。布萊克森先生讓司機去別處等候,親自推著西薩爾的輪椅進入體育館買票。在門口負責指引人流的志願者一見這對老人+殘疾人組合,立刻同情地圍上來,引導他們去坐無障礙電梯。

  他們來得最遲,只能買到靠後的座位。對西薩爾來說有沒有座位都一樣,他只能坐在輪椅上。比賽已經進行到一半了,目前正在戰鬥的雙方西薩爾一個也不認識。雖然擊劍和兵擊可以說師出同源,但畢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競技運動,他根本不關心什麼擊劍。

  但是他很快被場上的一位選手吸引了注意力。

  那個人身手敏捷,攻勢侵略如火,守勢不動如山,步法行雲流水,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西薩爾起初只打算隨便看看,應付一下布萊克森先生,但是他不由自主地投入了進去,為那位選手的勝負揪緊了心。

  回合結束,那人果然獲勝了。他和對手握手致意,然後轉向觀眾,脫下擊劍面罩,深深鞠躬。觀眾席上響起熱烈掌聲,西薩爾也想跟著鼓掌,可他的手動彈不了。

  「那是誰?」他沙啞地問,「布萊克森先生,那個人是誰?」

  老人扶了扶他的老花鏡:「螢幕上應該打出了他的名字吧,我猜。」

  西薩爾艱難地仰起頭,辨認那遙遠的文字。

  ——羅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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