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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火月(九月)五日,03∶46。
「就在前面了。」
往前一看有座廣場,一個戴面具的惡魔不躲也不藏,堂而皇之地站在正中央。周圍沒看到其他惡魔的身影,但伊維爾艾沒笨到相信沒有伏兵。
對方似乎也看見了一口氣接近的己方,優雅地行了一禮。那種遊刃有餘的態度背後,只隱藏了一個意思。
「是陷阱嗎……要怎麼做,飛飛大人?」
「不管有什麼等著我,除了突破之外別無他法。」
「說得沒錯。」
飛飛不再用那種生疏而太過禮貌的方式講話,伊維爾艾認為這表示兩人的關係在共同行動中變得堅定了,所以她也開始用平常的口吻講話。若是一直隱藏起真正的自己,等到要進一步交往時搞不好會立刻談分手。
雖然還不到現出真面目的時候,但她認為變回平常的講話方式也沒什麼不好。
「看來好像按照預定計畫開始了。」
後方響起打鼓聲與雄壯威武的吶喊。那應該是為了讓飛飛與亞達巴沃一對一單挑,而開始的削減敵人防衛兵力的進攻。
這是僅能有一次的作戰,恐怕不會有第二次了。
所以除了在這裡打倒亞達巴沃之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拯救王都。
「是啊,沒錯。他們好像開始最終作戰了。飛飛大人……敵人應該會派出援兵,就由我與娜貝小姐來應付。請飛飛大人心無旁騖地對付亞達巴沃。」
「瞭解。你跟我一起來到了這裡,當我擊敗亞達巴沃,凱旋時,希望你能夠跟我一起,好嗎?娜貝,你幫助她一起戰鬥。我要你知道,我希望我們能三個人一起回去。」
「遵命,飛飛先生。」
三人降落在亞達巴沃面前。
伊維爾艾環顧四周,發現一個女僕,從一間鄰接廣場的房屋中現身。她跟那時候一樣戴著假面蟲,表情是固定的。
然而,伊維爾艾感覺得到她在面具底下對自己發出了憎惡之意。
(不可能就她一個。)
那個蟲族女僕與自己誰比較強,亞達巴沃應該也明白。
這次還有娜貝這個很可能與自己實力相當的魔法吟唱者在,不可能讓那隻蟲子單打獨鬥。要不就是以數量取勝,要不就是讓一個等級相當的手下待命。
伊維爾艾正在推測時,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觸感滑過背脊。
接在那個女僕之後,與亞達巴沃同樣戴著面具的一群人現身了,每個人都穿著不同的女僕裝。
數量是——
「竟然有四人?」
戰鬥力與自己相當的人,總共來了五個。二對五的話,敵我戰鬥力相差太懸殊了,這種差距等於沒有勝算。
「該死!我太小看亞達巴沃擁有的戰鬥力了嗎……」
照這樣下去己方將會寡不敵眾,單方面遭到擊潰,妨礙到本來與亞達巴沃平分秋色的飛飛。
當兩方正在激烈交戰,不分高下時,一點援軍都很可能左右戰局,就像上次與蟲族女僕的戰鬥情形顛倒過來。
「那麼那五個人就交給你們了。」
飛飛如此說完,兩手握著劍,就以自然的腳步走向亞達巴沃。
強壯的背影漸漸離去,讓伊維爾艾滿心不安。要是能躲在那流水般的深紅披風裡,不知該有多安心。
她斥責自己想伸手挽留飛飛的軟弱內心。
自己本來就是做好了捨命的覺悟,才來到這裡。不能因為對手人數超乎預料,就窩囊地求救。
況且他一定是相信伊維爾艾才會說出那句話。不然像他那樣了不起的男人,不可能擺出那麼冷淡的態度。
這樣想來,那副背影的確像是在說:只要是伊維爾艾與娜貝,一定能在自己贏得勝利之前,壓制住敵人。
伊維爾艾的身體深處燃起了熱火。
「那麼我要上了,迪——魔鬼!」飛飛大喝一聲,砍向亞達巴沃。
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就此開打。
可能是不想波及她們兩人吧,飛飛壓制著亞達巴沃,徐徐離開原處。
「那麼我對付三個人,您對付兩個人,可以嗎?」
「這樣好嗎?我對付三個人也行喔?」
她彷彿聽見娜貝「哼」地笑了一聲。「您兩個人,我三個人。」
伊維爾艾破顏而笑。她覺得自己有點掌握到娜貝這個女人的個性了。講得明白點,伊維爾艾對於娜貝這個情敵很有好感。
(真是。如果是飛飛與娜貝這兩人的話,也許我可以拿下自己的戒指,現出真面目……哎,能活著回去再說吧。)
「真是個頑固的傢伙。知道啦。那我就趕快打倒她們,再去幫你吧。你儘量壓制住她們,別丟掉小命了——怎麼了?」
伊維爾艾發現在場的所有人——五個女僕與娜貝——都在看自己。
那種舉動像是串通好了什麼,有種奇妙的詭異感。
「不,沒什麼。」
娜貝冷淡地回答後,慢慢從她身旁走出去。
「好了,我希望其中三個出來對付我,派誰來由你們決定。」
像是被這句話挑動,蟲族女僕、綁辮子的女僕以及縱捲髮女僕走了出去。剩下與伊維爾艾對峙的是盤發女僕與長發女僕。
「我的名字是阿爾法,她是德爾塔。由我們與您對戰。」
「是嗎?真是多禮了。我的名字是伊維爾艾,是即將打倒你們的人!」
她並不打算用講話的方式拖延時間,這種苟且的想法會被對手吞沒、殺害,現在只能不斷攻擊,壓制對手。
「是嗎……那真是可怕呢。」
伊維爾艾首先發動了自己的撒手鐧。
這種特殊技能可讓自己體內流動的負能量失控,混入魔力之中,對所有攻擊賦予負向效果。
「我要上了!」伊維爾艾高聲一吼,發動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