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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看到我都哭》第90章
第90章 溫生玉

  還算好的一點是,他並沒在周圍感覺到其他人的氣息。

  他緩緩睜開眼睛, 打量一圈。

  是一間臥室。

  佔地差不多有五十平米, 裝修簡約大方, 除了床, 衛生間, 還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他緩緩坐起身來,抬手揉了下抽痛的眉心,餘光瞥到手腕上一個樣式華美的鐵環,動作猛然一頓。

  「那是電擊環。」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那面具人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熱騰騰的一晚粥, 他把托盤放到桌上, 微笑道:「只要你的動作太過劇烈, 它就會釋放出一道電流擊暈你的身體,不過一般時候它就是個華美的首飾, 你可以當它不存在。」

  江寧輕輕吸氣,長長吐出,他坐在床上沒動,淡淡道:「你的目的。」

  面具人看著他, 微笑道:「放心, 你不會有事, 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能力, 完成一件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事成之後,你依舊可以好好活著。」

  江寧沉默一會,問道:「我父母在哪?」

  面具人似乎心情不錯,很耐心的為他答疑解惑,「他們很好,只是沒有自由。」

  江寧微微鬆出口氣,總算有心力放在其它問題上,「溫棋笙那些兒子,是你綁走的?」

  面具人點點頭,好脾氣的說:「是啊,我以他們為要挾,讓溫棋笙操縱夢魘獸幫了我一個小忙,把你請過來了。」

  江寧微微瞇眼,問出了那個困擾在他心裡很久的問題,「你和溫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面具人輕輕一笑,那笑容頗有點嘲諷的感覺,但除了嘲諷,還有點莫名的悲涼憤怒,「什麼關係啊?硬要說的話,大概是仇人吧。」

  他說著,一笑,「不共戴天的仇人,對,就是這樣。」

  江寧難得的沒說話。

  他從那語氣裡聽出了一股絕望淒涼的味道,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讓他一提起溫家這兩個字,語氣都開始不自覺的發抖。

  這是情緒極度不受控制的表現。

  他和溫家的牽扯,應該很深很深。

  面具人深深吸口氣,微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叫溫生玉的少年。

  少年有個愛他的母親,還有個可愛的弟弟,家裡雖然貧困,但因為母親的開朗和弟弟的活波,日子總是過得有聲有色,幸福極了。

  他們的父親據說在母親懷孕之後就出車禍死了,但母親一直堅強的獨自把他們撫養長大,也為了他們拒絕再嫁,為此不惜和家裡斷絕了關係。

  溫生玉以為日子一直可以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下去,等他大了以後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然後接濟弟弟,照顧母親,再娶妻生子,讓母親儘早抱上孫兒。

  他一直是這樣以為的,並為此而努力。

  直到他二十歲歲那年,有個男人來了他們家,自稱是他和弟弟的父親,叫溫棋笙。

  溫棋笙說,他是個大家族的家主,那年出了車禍,幸好最後活下來了,但回頭去找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這些年來一直在找他們,剛剛才找到。

  溫生玉高興極了,他有父親了;母親也高興極了,丈夫死而復生了;弟弟也高興極了,他可以吃更多的零食,不用擔心沒錢了。

  就這樣,他們一家搬入了溫家的主家,所有人都稱呼他們:溫大公子,溫二公子,夫人。

  他們在溫家學習陰陽術,學習五行道法,學習馭鬼,學習一切可以學的東西,也在陰陽界闖出了一小點名頭,每天父親都在關心他們的學業,母親含笑鼓勵,日子過得幸福極了。

  只是唯一有一點,母親自從住進溫家,身體就慢慢開始虛弱,大大小小的病一直不斷,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好。

  溫生玉很是著急,他翻閱大量的古籍,偶然發現墓穴中生存的一種植物可以強身健體,百病不侵。

  他闖了一座大墓。

  那是明朝一座國公墓,墓主人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名叫展奕。

  他貿然的動作驚醒了沉睡的亡靈,幸好展奕性格瀟灑溫和,不傷人命,自覺是溫生玉喚醒了他,便跟著他出來遊覽人間。

  展奕是一隻煞鬼,因為這世間對於煞鬼限制很多,必須要時刻處在監視之下,溫生玉不忍他被抓,就一直沒向外透漏他的身份。

  他們回到了溫家,溫生玉高高興興的拿著那株從墓穴得來的藥材給母親吃。

  可是,沒用。

  母親的身體依舊在虛弱,不斷的虛弱,誰也無法阻止。

  展奕說:那株藥草是他入土時帶進去的,年份足足有一千年以上,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一般的凡人吃一株絕對可以脫胎換骨,除非母親所得的病不是肉體上的,而是來自於魂魄。

  魂魄……

  可問題是,溫家是煉鬼師世家,他母親是溫家家主夫人,哪裡來的宵小敢爭對他母親的魂魄做手腳?

  他要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展奕卻說:一般的確沒人敢,可如果這個人,是溫家家主呢?

  溫生玉大叫著不可能,並和展奕吵了一架,要他道歉。

  展奕卻也是倔脾氣上來,賭氣飛出去自己遊蕩,不理他了。

  溫生玉還是覺得父親不可能這樣做,但或許是因為展奕的話,他多少留了個心眼,在某天晚上父親夜宿在母親房間時,他悄無聲息的打開了暗中放在母親床頭的針孔攝像頭。

  然後便看到了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母親身上不斷有絲絲縷縷的魂氣被從身上吸出,進入她身邊的父親嘴裡,而他那白日裡溫和慈祥的父親,夜裡卻是變成了一頭怪獸。

  馬臉,人的上半身,馬的下半身。

  ……徹徹底底的怪物!

  瞬間的驚懼讓他臉色慘白,不管不顧就衝到母親房裡,要把母親從怪物手裡救出來。

  可是當他推開母親房門的時候,父親又恢復了人身,還一臉不滿的責怪他,打擾母親休息了。

  溫生玉怎麼肯放心把母親留在他身邊繼續睡,那時候他的心已經臨近崩潰,不管不顧的喊道:「你這怪物,放開母親!」

  這一喊,徹底捅了馬蜂窩。

  弟弟被爭吵聲吵醒,揉著眼睛過來的時候,父親已經重新變成了怪物模樣,巨大的身軀牢牢桎梏住他,要強行篡改他的記憶。

  弟弟被嚇怕了,但要救哥哥的心佔據了上風,小小的身軀砲彈一般跑了過去,牢牢抱住一隻馬腿死勁往一邊扯,甚至還動嘴咬了起來。

  床上昏睡的母親也被動靜驚醒,哭叫著拿起身邊的檯燈兜頭就朝怪物頭上打了過去。

  「彭」的一聲響,怪物被砸了個頭破血流。

  這下徹底激怒了怪物,怪物不想著再留餘地了,他直接一蹄子踩了過去,弟弟當場就被踩死了,母親也被蹄子踹到了臉上,本就虛弱的身體瞬間斃命,他也被踩到了要害處,瀕死的時候,展奕突然衝了進來,抱著他就跑。因為來的猝不及防,怪物沒有防備,就這麼讓他們一路逃了出去。

  再之後,展奕為了救他,自願與他簽訂了主奴契約,利用煞鬼強大恐怖的陰氣強行停止了溫生玉身體的時間,讓他的生命就此終止在了死亡的前一刻。

  他傷心極了,弟弟死了,母親死了,都是為了救他死的,他趁著溫棋笙出去的時候偷偷回去看過,被埋葬的他們身體裡的魂魄已經沒了,是被人硬生生抽出去的。

  「溫家人的身體總是很虛弱,但越虛弱,能力越強,你們以為是透支身體換來的法術,其實是錯的,不是透支身體,是利用夢魘獸的能力吸取別人的魂魄,再轉化成純粹的魂力,注入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這樣一來,身體承受不住強大的魂魄,自然會越來越虛弱,而越是虛弱,能力就越強,但偏偏這一切都停不下來。」

  面具人冷冷的一笑,「溫家的祖先不知道遭了什麼厄運,和那隻夢魘獸扯上了關係,被它佔據了半邊身體,歷代家主都是這樣,白天是人,晚上就是怪物,它利用人的殼子逃避天道的追查,一邊給予溫家人強大的能力,一邊在他們死後吞吃他們的魂魄,越是強大的魂魄越是美味,它當然不願意放棄。」

  「溫棋笙一直想擺脫它的控制,但神魂被它所控,完全說不出有關它的消息,只能用一些其它的手段故意引起你們的注意,比如說,深淵之底你們和祖龍所說的刨墳之事。」

  江寧瞬間想起來,那時候祖龍猜測過,溫生玉是故意想把視線聚焦到他身上。

  現在看來,的確就是這樣。

  「我一直想把母親和弟弟的魂魄重新找回來,雖然魂魄已經被夢魘獸吞吃,但利用陰煞的話,重新把夢魘獸分解吞噬,再把他們的魂魄重組,也是一樣可以讓他們活過來,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再見他們一面,當面道歉,再送他們去輪迴就好,為此我不惜付出所有,自己製造陰煞。」

  「但是展奕……」他提到這個名字,唇角一彎,聲音微微柔和了一點,「展奕他一直都很善良,他看不慣我那些陰毒的手段,但是身為我的奴鬼,他又違抗不了我的命令,是我對不起他,他為了救我失去了自由,我卻仗著這一點肆無顧忌的利用他,傷透了他的心。」

  他輕輕笑了一下,看著自己依舊白皙修長的手,柔聲道:「我這雙手罪孽難消,但他是無辜的,一切解決完之後,我放他自由,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他。」

  江寧張了張嘴,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想起展奕在人魚島上與他定的那個契約。

  也許,展奕他自己根本沒想過要活下去。

  他救了溫生玉,但卻因此引來更大的災禍,這只善良的煞鬼逃不過心裡的自我譴責,一切都是他所造成,要死,他會和溫生玉一起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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