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法器的力量
秦牧「哼」的一聲把江寧的冷笑話給忽視了,甩甩尾巴,指著盒子裡的兩枚法器道:「戴上試試看?」
江寧表情有一點抗拒,「我是男人……」
秦牧斜著眼瞧他,「這兩樣法器可以幫助你以最快的速度熟悉陰陽界,是不是這首飾比你失蹤的父母還重要?」
江寧被它說服了。
他父母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就雙雙失蹤了,初步猜測是與陰陽界有些牽扯,他必須徹底將陰陽界摸透,才有可能找到他父母的線索,眼前這兩樣法器,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他拿起戒指套在右手中指上,又拿起那枚紫色的勾玉看了看,有些疑惑——光溜溜一個,怎麼戴耳垂上?
秦牧也有點懵逼。
他們兩個大男人,對於女人的首飾實在是一竅不通,難道要去首飾店鑲個金,掛個銀鏈,再給耳垂上打個洞,像女人那樣戴起來?
兩人同時想到那個場景,對視一眼,頓時激靈靈打個冷顫。
江寧斟酌著說:「要不……就放口袋裡?」
秦牧果斷搖頭,「法器是要正確佩戴才能發揮出威力的,你放口袋裡什麼時候丟了都不知道。」
它仰著腦袋想啊想,突然眼睛一亮,毛絨絨的爪子在桌上一拍,很快下了決斷:「拿膠水粘耳朵上去!」
江寧:「……」
十分鐘後,江寧在翻的一團亂的臥室裡找到了一瓶霸王膠水,據說永久粘合,死都摘不下來。
江寧捏著那枚小小的勾玉,和秦牧對視。
江寧面無表情道:「我覺得我的耳朵要廢了。」
秦牧遞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沒事,以後我就是你的耳朵!」
江寧:「……」
這麼一聽,更不想戴了。
算了,還是健康更重要,明天出去找個首飾店鑲個金串個鏈,女氣一點也好過拿膠水折騰。
只是不知道戴哪只耳朵更容易隱藏一點……
他拿著勾玉站到鏡子前,先往右耳垂上比劃了一下,確定好要戴的位置,然後……
然後他就拿不下來了。
江寧簡直有些驚悚了,他感覺到那勾玉一接觸到他的耳垂皮膚就稍微往下陷了一點,像是整個鑲嵌在耳垂上了,皮膚只稍微有些壓迫感,並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想來過一段時間適應之後就沒感覺了。
秦牧也有些驚奇,他躍到江寧肩膀上,盯著那白玉一樣的耳垂看了好半響,又拿爪子在勾玉上戳戳戳,確定拿不下來,不由驚嘆道:「原來這陰坤玉是這麼用的,我之前只聽說它是枚勾玉耳墜,沒想到還能自己戴上去……」
江寧把它亂動的毛爪拍開,摸了摸那枚勾玉,心情還算好——耳朵不用廢了。
不過轉瞬他就想到一個問題。
江寧:「以後如果不需要的話,怎麼取下來?」
秦牧:「……」
江寧心裡咯登一跳,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秦牧眼神閃爍,慢吞吞道:「不會不需要的,你一輩子都需要它,嗯,就是這樣。」
江寧:「……」
好了,他知道了,取下來的話……
把耳垂割掉吧。
戴好法器,接下來就是學會控制。
秦牧道:「固魂戒不用你催動,它平時就會溫養你的魂魄,當你魂魄受到攻擊會主動保護你,總之一切爭對魂魄的手段,只要固魂戒不離體,都不會成功,至於陰坤玉,嗯……」
它琥珀色的眼瞳裡略過一絲金芒,瞇著眼睛盯著江寧看了起來。
之前江寧還不會控制陰煞,體內陰煞散溢而出,在身周形成一個凶神惡煞的,像是魔王一樣可怖的黑影,這也是鬼見了他會急著逃跑的原因,當然,這只有開了陰陽眼的人才可以看到,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不然還不得把人嚇死。
現在戴上陰坤玉,那魔王黑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就算開了陰陽眼,眼前這個人也看不出任何異常,就和個普通人一模一樣。
秦牧滿意的閉上眼睛,眨了眨眼,眼中那絲金芒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它道:「你的陰煞被它壓制回體內了,現在不會隨便嚇跑鬼了,試著看看控制陰煞,有沒有更順手一點。」
江寧按照它的要求,緩緩抬起手,一指對著窗戶的方向點出。
一絲的細微的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把地面一張紙帶著轉了個圈。
其餘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寧:「……」
秦牧:「……」
秦牧眨巴眨巴眼,「什麼情況?」
以前雖然控制不熟練,但把一縷陰煞繚繞在手上還不算困難,現在這情況……一點陰煞都沒有了?
江寧咳嗽一聲,一臉淡定道:「陰坤玉的壓制太厲害,一時不熟練。」
秦牧:「……」
哦,就是沒使出吃奶的勁。
接下來又試了好半響,時靈時不靈,靈的時候可以控制陰煞像繩子一樣隨意把東西拿來拿去,不靈的時候一點兒陰煞都憋不出來,主要還是剛戴上陰坤玉,壓制太厲害掌控不好力道,多練幾天就好了。
練了沒多一會,「砰砰」的敲門聲輕輕響起,門外傳來一道戰戰兢兢的聲音:「大……大人,我把客廳都收拾好了。」
江寧收回手,把門打開讓他進來,轉身往客廳走去,秦牧在後邊慢悠悠道:「其它地方也都收拾了。」
陳晟看著江寧的眼神先還有些驚異,大概在奇怪他身上的陰煞怎麼突然消失了,秦牧一說話就立刻把他全部的思緒吸引過去了,連連點頭,跟著就去忙了。
一直到半個多小時之後,家裡所有的傢俱雜物全部復原,看上去乾淨整潔,和離開之前一模一樣。
陳晟低著頭飄在不遠處,秦牧來來回回巡視領地一樣把屋子全部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不妥之處,也沒丟了什麼東西,這才慢悠悠躍到了沙發上,三兩步在旁邊江寧的腿上蹲坐了下來。
江寧習慣性把它攏在懷裡,一下一下給它順毛,秦牧舒服的垂著耳朵瞇起眼,懶洋洋道:「說吧,爺的固魂戒怎麼會在你手裡?作為一隻鬼為什麼要偷東西?」
陳晟瞥了眼手臂上的貓爪主奴契,閃爍的眼神立刻安靜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有這東西在,他是想說謊也說不了。
性命隨時被人掌控在手裡,陳晟很快認清楚現狀,他整理了下思緒,緩緩開口。
「我叫陳晟,生前是一個企業小職員,有一個很相愛的愛人,生活很幸福,某一天下班回家路上被人打昏,醒來後就在一個密室裡,他們把我殺了,把我的魂魄拘禁起來,和我在一起的有好多好多鬼,有一個人讓我們相互吞噬廝殺,決出最強大的鬼。」
他說著,眼裡閃過一絲恐懼,整個身子都有些抖,「後來的確有一個比較強大的鬼誕生了,那個人讓他吞噬我們,那鬼不聽他的話,掙脫開禁錮他的束縛,把那個人打傷後逃走了,和他關一起本來作為食物的我們也跟著逃了,我在逃跑的時候因為不忿他殺我的仇,想著趁他受傷回去報復,廝打的時候把他脖子上吊著的戒指打落了,可我還是小看了他,差點被他用三味真火燒死,最後我匆匆拿了那個戒指就逃了,後來才知道是固魂戒。」
「至於為什麼偷東西,我擔心我愛人,回家看了看,發現我死了後他過得很不好,我的房子是貸款買的,本來我活著可以有能力還貸款,可我死後責任全落在了我愛人身上。」
他微微頓了一下,一抹心疼沉沉的壓在他臉上,眼中隱現淚光,「他壓力太大,還因為我的事情傷心過度,身子不久就垮了,公司把他辭退了,現在房子也被銀行收回去了,他日子過得很拮据,上面還有四位老人要養,還經常被人欺負,如果我在,我可以護著他,可我已經死了,我沒辦法給他幫助,就想著偷點東西變賣了,好歹讓他把日子過下去。」
他說著,情緒慢慢低落了下去,最後甚至都有些哽咽,「我也沒想著害人,我就是想,讓他過得稍微好一點,至少有個能住的房子,不用寄人籬下受人白眼……」
秦牧和江寧心情也不怎麼好。
原本以為這鬼是作惡多端,身上怨氣才會這麼重,他們用些重手段也無傷大雅,可如果真按他所說,那就是情有可原了。
秦牧問道:「你除了偷東西,沒傷害一個人?」
陳晟重重點頭,「沒有,我身上這些怨氣都是在那地方和鬼廝殺留下的,那地方就是個吃人的,我不殺他們,他們就得殺我,從那地方逃出來後我就直接回了家,才發現房子被銀行收走了,幾經打聽才找到我愛人,再之後在這附近偷了兩家人的首飾,大人家是第三家,再沒傷害過一個人。」
江寧深深吸口氣,淡淡道:「不管怎麼說,偷人東西就是不對,你回頭把偷的首飾全部還回去,你愛人的事情再想辦法。」
陳晟咬著牙,點了點頭,「……好,我會還回來的。」
秦牧翻個白眼,哼道:「這麼不甘做什麼,鬼魂做的錯事可不是沒人審判,下了地府有你好受的,主動還回去還可以減輕點懲罰。」
陳晟低著頭,吶吶不言語,顯然是覺得愛人的困境和自己的處境來比更重要一點。
江寧轉過這個話題,問道:「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在哪嗎?」
陳晟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裡滲了一絲悲涼,「記得也沒用,那地方在我們出逃後的第二天就被人一把火燒了,現在去只有一片灰燼,早就被抹去一切痕跡了。」
江寧微微凝眉,「那個人呢?長什麼模樣,還有印象嗎?」
陳晟一臉灰敗的搖搖頭,「他每次出現都戴了頭套面具,我只知道他是個男人,大概三四十歲,行為舉止看上去很文雅,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秦牧回頭,和江寧對視了一眼,一人一貓眼中同時閃過一抹沉思。
江寧在覺醒陰煞之體的當晚,意外把秦牧的魂魄從他體內強制召來,當時秦牧正被他弟弟背叛打暈後綁在一間廢棄工廠的鐵柱上,他的魂魄離體,身體自然是落入了和他弟弟在一起的那群人手裡。
包括本來在他手上的固魂戒,也落入了他們手裡。
這麼說來,殺了這鬼禁錮住他與其他鬼廝殺的人,和綁架秦牧的人,是同一夥人。
只不知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