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聞裕小時候被綁架過,後來平安回來, 他爸就讓他學習搏擊。練了這麼多年, 早就有了專業拳手的實力,不假思索地一伸手, 就溫香軟玉地抱了個滿懷。
陳浩和孫凱都互相擠眉弄眼。
好歹都是練搏擊的,都有點眼力,真摔假摔還是能分得清的。三個人並排走, 這妹子目標明確, 直接撲向中間的聞裕,太明顯了。
九月入學季, 聞哥這桃花,一朵接一朵啊。
「謝謝師兄。」孫雅嫻扶著聞裕站直, 揚起臉, 一手攏了攏頭髮,姿態動作, 都頗有風情。
比起紀安寧那個硬邦邦的木頭疙瘩,這顯然是個老司機。
聞裕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手臂:「沒事。」邁開步子準備離開。
孫雅嫻卻低聲驚呼了一聲。
「糟了, 把你衣服弄髒了。」她掩著嘴, 懊惱地說。
剛才她「摔」的時候, 力求逼真,把手裡的奶茶也拋出去了,濺出來的奶茶弄髒了聞裕的衣服。
孫雅嫻忙從把奶茶放一邊, 從兜裡掏出一張紙巾給聞裕擦衣服。她跟聞裕離得極近, 額頭都要抵著他胸口了, 看起來特別親密。
聞裕聞到了一股香水味。
香水本身不錯,是某個大牌的明星產品。聞裕他媽就用這款。
只是才大一的年輕女孩用,就顯得刻意且造作了。
孫雅嫻擦了兩下,抬起臉來,有些沮喪地說:「擦不掉,對不起,師兄,你這個衣服是要乾洗的吧?不如這樣,我給你我電話,你回頭聯繫我,我把乾洗費賠給你。」
「哦,對了,我叫孫雅嫻,我是大一的。」她掏出手機,有些期待地看著聞裕。
貼近看,真帥啊。讓人怦然心動。
聞裕雖然才大三,還在上學,但他實際上從本質上來說,早就是社會人了。
他見多識廣,一個一年級小丫頭片子的這點道行,不夠他下飯的。這女孩想什麼,聞裕看得真亮亮的。
從前遇到這種桃花,聞裕視心情和女孩的顏值決定是否含笑接著。
但今天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孫雅嫻表演,再嗅到她身上過於成熟的香水味,根本毫無興致。
「不用了。」他淡淡地說了聲,就接著往門口走。
孫雅嫻怔了一下,追上他:「師兄,師兄,這樣不好吧,要不然我現在就賠你錢?」
嘴上說著,還作出去翻錢包的樣子,卻不見把錢包掏出來。
聞裕心生膩味。
他是個有脾氣的大少爺,當他沒興致的時候,才不會耐煩去應付,直接冷淡地甩了一句:「說了不用。」邁開步子就走了。
孫凱跟著走了兩步,轉頭看見孫雅嫻捏著手機咬著嘴唇站在那兒,我見猶憐的,有點不落忍。他轉身回來,說:「要不然,咱倆加個微信?」
孫雅嫻咬了咬嘴唇,想到這是聞裕身邊的人,射人先射馬,就甜甜地笑了:「好呀。」
聞裕和陳浩走出食堂,才發覺孫凱沒跟上。
「人呢?」陳浩莫名。
孫凱晚了半分鐘追了上來。
「聞哥你也太那啥了吧?」他抱怨。
「哪啥?」聞裕摸不著頭腦。
孫凱說:「剛才那小學妹,多漂亮啊,你對人也太冷淡了,看把人委屈得。」
聞裕摸摸下巴,有點納悶:「漂亮嗎?」
孫凱/陳浩:「……」
孫凱無語:「聞哥你眼睛沒問題吧?」
聞裕轉頭問陳浩:「漂亮?」
陳浩點頭:「這波新大一里,肯定算漂亮的了吧。怎麼也是個系花的級別啊。」
聞裕有點納悶,要連陳浩都這麼說……不應該啊,他剛才真沒覺得那女生漂亮。一舉一動都在賣弄風情,太刻意了。
又走了幾步,聞裕忍不住問:「她漂亮,還是紀安寧漂亮?」
陳浩和孫凱一待,異口同聲地說:「那當然是紀安寧漂亮啊。」
聞裕盯著他倆:「這不眼睛沒問題嗎?大家審美一致啊。你們老誇那女生幹嘛?」怎麼不見你們誇紀安寧漂亮呢?
陳浩和孫凱差點吐血。
紀安寧當然漂亮啦,要不然您聞大少怎麼能熱絡到這地步呢,大中午的拉著我們餓肚子,就為了等她一起吃飯,還搞什麼社團飯補,生怕妹子看不出來是在體貼她?
只是紀安寧再漂亮又怎麼樣,她是聞裕看中的妞啊。難道他們倆使勁誇紀安寧他就開心了?不會覺得他們對紀安寧有想法嗎?
誰還沒有點求生欲啊?他們只能努力去無視紀安寧的顏啊。
三個人回宿舍樓休息。一路走,聞裕還老神在在的想著,真沒覺得剛才那女生漂亮啊。
他忍不住拿紀安寧比較。
紀安寧的五官相貌幾乎沒有瑕疵,精緻得讓人移不開眼。
身材更不用說了,華大第一細腰。而且聞裕觀察她這麼多天了,發現她可能意識不到她老穿那種緊小的上衣,勾勒出的玲瓏曲線,對男人來說有多大的吸引力。
她在食堂裡忙碌奔波,跑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回頭。
但紀安寧這個人,雖然冷冰冰硬邦邦,對錢有點傻倔和矯情,在其他方面,真沒有剛才那個女生給他的那種「假」的感覺。
她很真。
她對他的冷淡拒絕和她對他的溫柔眼神都真。
這種真,讓她從頭髮絲到手指尖都令聞裕感到舒服。
當然,也令聞裕感到,她是一個奇特的矛盾體。
陳浩和孫凱邊走邊聊,走著走著,發現聞裕落在後面了。倆人回頭一看,都無語了。
聞裕那嘴角帶笑,眉眼含春的模樣……
大秋天的,發什麼春啊!
紀安寧中午回了趟家,趁著陽光好,帶外婆下樓走了一圈。
天氣越來越涼了,再過一個月,就不能在晚上帶外婆出來遛彎了,她儘量趁現在多帶她出來走走。
把外婆帶回家,看著她在裡屋躺下睡午覺,紀安寧把午餐的飯盒和早餐的碗碟都洗了,又看了會兒書,掐著時間,背上包回了學校。
華大校風嚴謹,治學嚴格,學生們不像很多別的大學那樣輕鬆。學校把很多基礎課程都堆在大一,紀安寧的課排得還蠻緊的。比起來,聞裕他們大三就鬆快了很多。
紀安寧到了下午上課的教室,孟欣雨衝她招手:「這兒!」
紀安寧小跑過去,在她身後——最後一排坐下,眉眼彎彎:「謝啦。」
孟欣雨瞥了孫雅嫻一眼,壓低聲音說:「剛才你沒來的時候,孫雅嫻問過你兩次了。」
紀安寧微頓,問:「她想幹嘛?」
「不知道。」孟欣雨聳聳肩,「我問她找你是不是有事,她也不說清楚。」
紀安寧便向孫雅嫻看過去,正巧孫雅嫻也轉頭在看她,目光閃爍。
「看吧,她還盯著你呢。」孟欣雨說。
紀安寧目光幽幽。
「不管她。」她收回視線,掏出書本。
下課去了趟洗手間,才回來,孫雅嫻就擰著腰過來了。
「紀安寧,」她過來笑嘻嘻地問,「我怎麼中午看見你好像和幾個大三的師兄一起吃午飯啊?」
原來如此,被她看到了。
「是啊,就是聞裕。」紀安寧大方承認。
孫雅嫻有點意外,她以為紀安寧怎麼也得稍微遮掩一下呢。她故作疑惑地說:「我怎麼記得你說你拒絕了聞裕啊。」
紀安寧微微揚起臉:「是啊。」
「那你還跟他一起吃飯?」孫雅嫻逼問。
紀安寧微微一笑:「我拒絕他大家也還是同學,而且我們是一個社團的。」
孫雅嫻眼睛一亮:「他還參加社團了?什麼社團呀?」她打聽過聞裕的背景,還以為像他這種富家子,不會參加學校裡這種社團呢。
聞裕的搏擊社很低調,而且他不容那些追著他跑的女生過來染指搏擊社,孫雅嫻也不過是大一新生而已,雖然稱得上是社交達人,也一時還沒聽人提起過聞裕的搏擊社。
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其實聞裕大二的時候就不怎麼過問搏擊社的事情了。不過因為他是創建者,不能全丟下而已。
孟欣雨坐在前座,扭著身子聽孫雅嫻和紀安寧說話。
孫雅嫻這東問西問的,完全就是衝著那個大帥哥聞裕來的。紀安寧也真是的,憑什麼任她問東問西啊。
孟欣雨才這麼想著,就見紀安寧微微一笑,對孫雅嫻說:「你猜?」
孫雅嫻是被氣回去的。
孟欣雨趴在紀安寧桌上笑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哎,到底是什麼社團啊?」
對孟欣雨,紀安寧不賣關子,直接告訴了她:「搏擊社,練自由搏擊的。」
孟欣雨說:「你還學那個?那個比較適合男生吧?」
紀安寧說:「我做兼職的地方有點亂,我想多學點東西防身。」
孟欣雨咋舌,問:「什麼地方啊?」
在酒吧裡做賣酒女,是同學們詬病她的一個重要原因。因為這個,她後來墜樓身亡的地方,明明是正規經營的星級酒店,也被他們傳成是色情娛樂場所。
但對紀安寧來說,這份兼職卻是她所有兼職中最賺錢的一份。
在未來的一年裡,外婆要生三次病,動大小兩次手術。紀安寧縱然是重生了,也沒有什麼辦法解決錢的問題。這份工作她肯定是要繼續做下去的。
早知道,當初要是能記住哪怕一組彩票號碼也好啊。
紀安寧經歷過那麼多流言蜚語的傷害,她知道躲避遮掩都是無用的,坦然地告訴孟欣雨:「我週末晚上在橋南路的酒吧街那邊推銷酒水。」
孟欣雨有點意外,卻沒有什麼歧視,只是純意外而已。她說:「你也做這個啊?我聽說這個賺錢比較快。」
她用了「也」,紀安寧也有點意外,問:「你還認識誰做這個啊?」
孟欣雨說:「我一個老鄉,也是咱們學校的。不過她在臨時校區那邊。」
今年華大校園裡有部分老樓整修,包括教學樓和宿舍樓。因為這個,校方在外面租借了場地,辟為臨時校區,遷了兩個系的學生過去。
大約要這學期的後半學期,他們才能遷回來。
紀安寧定定地盯著孟欣雨,問:「你那個老鄉,叫什麼名字?」
孟欣雨說:「她叫於霞。」
她說完,紀安寧的臉上沒有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