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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膽丹心》第146章
一四六

  說著,那挽著他右臂的手,微微一扯,程子云竟禁不住,被扯出一兩步,立足不住,這不由暗吃一驚,暗想:憑俺這身小功夫也算不弱,尋常壯漢,便來上三兩個也休想扯得動,這少年書生,看去還似未出書房的大學生,怎有這等潛力,再一想,這王熙儒三字也似在哪裡見過,一時卻記不起來,便索性使出故態道:“既蒙相邀俺決奉陪就是咧。”

  王熙儒又大笑道:“大丈夫處人接物,自當磊磊落落,程兄怎麼徒有狂生之名,卻如此扭捏,便如三家村窮秀才乍入五都之市一般,一場酒食小東道,也值得這樣嗎?”

  說著扯了便走,果然不遠便有一座小酒店,開設在那石板路旁,門前柳枝披拂,酒旗低亞,雖然只有一順五開間店房,卻前當大道,後臨河水,非常軒敞,潔淨,這時又酒客無多,二人進得店去,便在臨河一邊,選了一張桌子落座,王熙儒把手一招,喚來酒保,要了四個菜,一大壺酒,一面道:“程兄既在十四王府供職,為何不在京城,卻到這蘇州來,是隨王爺扈從聖駕同來嗎?”

  程子云忙道:“王爺並未出京,俺這次是因回來掃墓,偶然到這江南一帶,文物之盛,甲於天下,所以偷暇一遊,卻沒想到才到此地,便丟了一個大人,如非足下解圍,還真幾乎辱於婦女村夫之手,這卻真令俺愧憾無地咧。”

  王熙儒只微微一笑也不再問,少時酒菜送來,一面慇勤勸飲,一面卻從風景名勝扯到詩賦文章上去。程子云三杯落肚,漸漸露出本來面目,不但大放厥詞,連那在舟中所得佳句也一齊露了出來,王熙儒見他說得極其得意,又誇讚了幾句道:“果然出語豪放有力,不落常人格調,奇士吐屬,自是不凡。”

  程子云更加得意,又扯到技擊上去,王熙儒把酒微笑之下,卻不多答話,程子云卻詞鋒更銳,將各家功夫、特長,滔滔不絕,說了個大概,然後一拍大腿道:“俺知王兄必也精於此道,還望不吝指教才是。”

  王熙儒卻搖頭笑道:“小弟雖也略窺門徑,怎敢在程爺面前放肆。”

  說著,有意無意之間,將自己那個酒杯,略為一按,竟自沒入板桌大半,只剩下一個杯口在桌面上,程子云不由大駭道:“俺真想不到王兄如此年輕,卻具有這等上乘功夫,如今這放肆的是俺,卻非足下咧。”

  王熙儒又微笑道:“小弟實因足下談及各家功夫,不由鬧了個心不在焉,以致無意流露出這點薄技,其實卻非有心炫耀,還望恕罪。”

  說著一拈一指,仍將酒杯取出放在桌上,妙在酒杯完好如初,不碎不裂,那桌上一個小圓洞,便如天生一般,光滑平整無斧鑿痕跡,這一來直將一個東魯狂生更驚得呆了,半晌方道:“王兄既具如此深湛內家功夫,何必定於章句中討出身,異路功名不也一樣可以顯達嗎?”

  王熙儒卻舉杯微慨道:“如今天下澄平已久,四夷拱服,海疆平靖,卻從哪裡去討這異路功名去,小弟將來也只求名場不至蹭蹬,便也於願足矣。”

  程子云卻又放下酒杯,捋著虯髯一晃腦袋笑道:“這也不盡然,俺說的異路功名,卻不見得便非效命疆場不可,如今天下雖平,隱憂仍多,只足下不一定要由科甲出身,俺目前便有一條路可走。”

  王熙儒忙道:“程兄既屬王府上賓,又名滿京華,自不難有路可循,只能汲引,小弟倒願意一試,但不知從何處入手,還望略示端倪才好。”

  程子云覷得附近座頭別無酒客,連忙低聲道:“王兄既願就這條異路功名,能先將家世和尊師何人見告嗎?”

  王熙儒忙又笑道:“小弟家世雖非權要貴介子弟,卻也算得一個世族。”

  說著,歷舉京中貴顯,某也世叔,某也年伯,某也姻兄,某也至戚,最後又笑道:“至於我這點末技,並非外傳,實乃得自先父元亮公,他老人家雖然不以技擊得名,卻實在是武當正宗。”

  接著又笑道:“程兄但放寬心,小弟卻不至是個匪人咧。”

  程子云雖然沒有聽說過王元亮是個什麼樣的人,對所舉顯要卻有一大半全知道,忙又道:

  “王兄既是此間世族,那話便不妨直說,你曾聽到最近皇上在焦山附近遇刺嗎?”王熙儒故意失驚道:“誰敢這樣大逆不道,無父無君,他簡直不要腦袋咧,我們這裡怎麼竟沒有聽見說起,此事當真嗎?”

  程子云忙將自己經過一說,接著又道:“如今只能將這魚家父女拿獲,便不難恩詔立下,平步青雲,說不定從此簡在帝心,將來還有大用之一日,這豈不是一條異路功名的捷徑。”

  說罷又看著他道:“本來我們交淺不可言深,不過俺實在因為王兄磊落可喜,又有這一身好功大,才不拙冒昧說了出來,只足下願建這場奇功,俺便不妨陪你深入太湖去走一道。”

  王熙儒聞言,連忙搖頭不迭道:“小弟承蒙程兄不棄,視為知己,指引這條門路,自是感激,不過這魚家父女,如果確實已經下了太湖,那便決難拿獲,小弟便再功名心切些,也只好作罷了。”

  程子云忙又愕然道:“王兄此話怎麼講,難道那太湖之中,真有大股匪類潛伏不成?”

  王熙儒點頭道:“這太湖之中雖無大股匪類潛伏,卻頗有能者主持,小弟便有一次幾乎喪身其中卻不敢再去咧。”

  程子云猛又一怔道:“此話當真嗎?王兄所遇如何咧?”

  王熙儒又笑道:“程爺勿驚,其實小弟上次也是誤打誤撞才遇上那等屈事,原也怪不得人家。”

  接著又道:“小弟上次是隨一香船前往東西洞庭兩山遊玩,卻不料那香船之上恰好有兩個著名干捕入湖潛行辦案,以致那湖中主持人竟將小弟也作為一起,邀到一個荒島之上,那兩名干捕原由貴省而來,一言不合便爾動手,卻被人家只派出一個孩子便立刻制住,大剁八塊用油布包了寄了回去,小弟幸而有自知之明,並未動手,那裡面的一位主持人也因小弟實系本省秀才,與那些吃公門飯的不同,才放了回來,如今想了起來,仍有餘悸,所以這等功名不去想他也罷,否則卻不敢說咧。”

  程子云不由呆了半晌道:“此話當真嗎?王兄既然身歷其境,知道那主持人是誰?”

  王熙儒忙道:“這個,小弟卻實不知道,不過那兩名干捕的功夫全是勝過小弟十倍,這卻是親目所睹的,所以不敢再去,此系實情。”

  接著又一拱手道:“程爺一片盛意,雖極可感,但小弟實已膽寒,那只好空自辜負了。”

  程子云不禁有點嗒然若喪,一團豪意全消,酒罷之後,告辭回船,更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正在悶悶不樂,卻不料才一走到船頭,那船上艄公和左張兩位老捕頭,全看著他忍俊不禁,笑了出來,程子云見大家全對自己笑,簡直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忙向左天彪笑道:“我有什麼可笑之處,老英雄知道嗎?”

  左天彪連忙躬身道:“程老爺,你方才從哪裡來的,為什麼鬧了一頭一身贓東西,連頭髮鬍子也膠成了一片。”

  說著,從艙中取出一面鏡子遞了過去道:“你老人家只自己看一看便明白了。”

  程子云接過—看,只見那蛋黃蛋白已乾結頭髮鬍子上,東一塊,西一塊,委實難看已極,再一看那件馬褂上更多,不由連自己也笑了出來。

  忙將所遭說了,二位老捕頭忙道:“既那姓王的也是這等說法,那麼程老爺還打算不打算到太湖去咧?”

  程子云忙將馬褂脫下命人收拾,一面取來手中梳子,將鬚髮弄乾淨,一面想了一想,把心一橫道:“既是此中有隱君子,俺倒決心想去看看,他便規矩再嚴,俺只以禮求見,又不動手,難道他真能將俺也宰了,打包送到十四王府去不成。”

  二人聞言,不由默然,半晌方又請安道:“既是程老爺一定非去不可,下役決不敢惜命,不過一到湖下,一切還須小心才好。”

  程子云道:“那俺明白,二位放心便了,不過你二位卻不可再以老爺下役相稱,便連這請安侍立等鳥規矩也須免掉,要不然,那便誤事咧。”

  二人又躬身道:“下役一到湖中自當遵命改口,程老爺算是下役主人,我二人全算是長隨也就混過去咧。”

  程子云雙眉一皺道:“二位全已到這等年歲,便舉止也不像個長隨,這還須以朋友相稱才對,最好你算是俺的老世叔,這年歲才相當,不至露出馬腳。”

  左天彪忙又請安道:“這個下役怎敢,你老人家那一來,不折了下役草料嗎?”

  程子云捋髯大笑道:“這不過要瞞過外人耳目,便和串戲一樣,又有何妨,你要再不肯答應,一旦誤事,卻非所宜了,至於這張老英雄,便不妨屈為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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