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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得又撩又甜》第16章
第十六章

  他的手很溫暖, 手心中有一種粗糲感, 也不知道爲什麽, 被他牽著手走她反而更加緊張了,林青青覺得她應該中和一下,所以立馬拉過一旁的小兒子。

  拉著小兒子的手她果然感覺好多了。

  張淑喜就站在大門口, 一家三口走上前去先跟她問好,張淑喜倒還是挺高興的, 尤其是見到她的乖孫子, 她臉上的喜悅非常的實誠, 「一路回來辛苦了。」

  張淑喜帶著三人進屋,剛走進門, 迎面就碰到程茵,程茵衝衆人笑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澤延哥,小淵你們洗洗手就準備吃飯了。」她說完目光向林青青看過來, 看到她和易澤延拉在一起的手她似乎楞了一下,不過轉眼間就恢復如常,她笑得溫婉又動人,「青青難得來一次, 可要多吃一點。」

  林青青還沒來得及說話, 便聽到身後有個聲音道:「我說怎麽有這麽大的陣仗呢,原來是澤延回來了。」

  她的聲音有一點尖銳, 似乎是將嗓子搓尖了說的,可是又透著幾分慵懶, 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

  幾人下意識轉頭看去,便看到一對俊男靚女向這邊走過來。

  那走在左側的女孩就是剛剛說話的那位,她穿著一件小香風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貂絨外套,下面是絲襪加高筒靴,裝扮很有時尚感,同時也透著一種社交名媛的貴氣。

  而走在左側的男人穿著一身紫格襯衣,外面套著一件毛衣,他的嘴角上留著鬍子,給人一種成熟儒雅的感覺。

  易澤延向她介紹:「這位是我的繼兄陸修遠,這位是我繼妹陸雯倩。」

  原來這就是他的繼兄和繼妹啊,林青青急忙向兩人打招呼。

  陸雯倩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說道:「可真是稀奇,你居然來這裡了,還以爲你會一輩子和這裡老死不相往來的。」

  林青青笑容有點僵,看樣子她和陸雯倩也是見過的,不過處得幷不好,也是呢,連和自己的婆婆都處得不好,更何况是婆婆的繼女了。

  「對了,聽說你失憶了。」陸雯倩笑吟吟的在她臉上逡巡了幾眼,「看樣子是真失憶了,也難怪會來這邊,而且如今看人的眼神也沒有以前那麽惡毒了。」

  林青青眉頭皺了皺,不管以前和陸雯倩鬧得怎樣不好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說這些話,也不知道她是太自以爲是還是情商太低。

  林青青感覺易澤延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在給她安慰,然後她聽到他說:「青青是我太太,這裡也是她的家,她想來隨時都可以來。至於你說她看人的眼神惡毒,我對她再瞭解不過了,對什麽樣的人她就有什麽樣的眼神。」易澤延說得慢條斯理,語氣中甚至還帶著幾分慵懶,她抬眼向陸雯倩掃過去,「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他面色含笑,看上去和氣又溫文爾雅,可是這話一落,周圍空氣却仿若凝固了一般。易澤延毫不掩飾對林青青的偏袒,見他態度如此直接了當,周圍站得整整齊齊的幫傭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誰都不敢挑釁一家之主的威嚴。

  陸雯倩面色有些不好看,易澤延說這些話實在是不給她面子,她皮笑肉不笑說道:「澤延倒是挺偏袒青青的。」

  易澤延面色不變,「她是我妻子,我不偏袒她誰偏袒她?」

  陸雯倩還要說話,張淑喜皺了皺眉頭打斷道:「好了,青青難得來一趟這裡,那些喪氣話就不要說了。」

  陸雯倩:「……」

  陸雯倩被堵了一下,易家兩大家長都已經表明了態度,陸雯倩再任性也不敢再繼續造次,陸修遠也及時拉了妹妹一下,上前一步衝林青青和氣道:「雯倩喜歡開玩笑,如果玩笑有失分寸的地方我代她向青青道歉。」

  林青青首次登門也不想大家都鬧得太難看,便道:「沒關係的。」

  見氣氛終於好了一點,程茵便上前挽住林青青的手道:「青青快過來,家裡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

  林青青却有些詫异,第一次和程茵見面的時候她能明顯感到程茵是不喜歡她的,如今却表現得這麽熱絡,是做給長輩看的還是什麽原因?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林青青也不能不給她面子,被她挽著往裡走,那和易澤延牽著的手不得不鬆開了。

  如今易澤延是一家之主,易家吃個飯也有很多規矩,作爲一家之主,易澤延坐在上手,他的左手邊是林青青和小淵,右手邊是張淑喜和程茵的父親還有陸家兩兄妹以及程茵。

  程茵父親和程茵居然也能和易家人一起吃飯,而且從座次來看,程家在易家這裡地位很高,不僅僅是老闆和雇傭工人那麽簡單。

  易家一切都準備得很周到,的確做了很多林青青愛吃的菜,服務方面也令林青青很滿意。中途林青青去上了一堂衛生間,從厨房經過的時候却聽到厨房裡面幾個厨娘在議論。

  「這個龍鬚酥多做一點,太太愛吃這個。」

  「是是是,馬上做。」

  「太太可是先生的心頭寶,你們也多觀察一下,只要是太太喜歡的,都要準備周到。太太滿意了先生就能滿意,先生滿意了我們年底才有獎金拿,明白了嗎?」

  立馬有幾個人齊刷刷應道:「明白了。」

  林青青:「……」

  林青青有點無語,她聳了聳肩正準備離開,一轉身却看到陸雯倩正站在不遠處,她應該也是要去衛生間的。

  她的表情看上去似透著嘲諷,她雙手抱慢悠悠走過來,「這世上的人啊,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你大概有所不知,當初我父親還是這裡的一家之主時,這些人可都可勁的巴結我,如今我父親不在了,易澤延成了這裡的一家之主,她們立馬轉了方向,又可勁的巴結你。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世事難料,指不准哪一天這裡又換了新的主人,如今被巴結的你說不準就成了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她此刻已走到了厨房門口,話鋒一轉衝厨房裡的人吼道:「拿了錢不好好做事,沒事在裡面瞎嘀咕什麽,再讓我聽到你們嘀嘀咕咕的,我就讓你們捲鋪蓋滾出去,我好歹還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趕人的權力我還是有的!」

  陸雯倩話落,果然裡面立馬就安靜下來了。

  陸雯倩轉回頭來,衝林青青冷笑一聲,似乎在向她示威。

  然而林青青却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你不用說這些給我聽,我幷不在意。我不享受這些阿諛奉承,所以我也幷不在意別人瞧不瞧得起我。」

  陸雯倩雙眼一眯說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在諷刺我享受阿諛奉承?」

  陸小姐還真是敏感,林青青張了張口想解釋,隨即又覺得沒什麽好解釋的,她無奈的笑了笑,下意識伸手撩了一把頭髮。

  只是她沒料到陸雯倩却突然向後退了一步,一臉驚恐,脫口而出一句:「你幹什麽?」

  林青青:「……」

  林青青望著陸雯倩那一臉驚恐的樣子懵逼了,她怎麽反應這麽大?她看了一眼自己撩頭髮的手,她不過撩個頭髮而已……

  陸雯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她立馬輕咳一聲正了正面色,重重的哼了一聲便去了衛生間。

  林青青:「???」

  林青青望著那隻撩頭髮的手若有所思,難道說陸雯倩被她揍過?看到她抬手以爲她要揍她?

  她居然還揍過陸雯倩?那個滿身大小姐脾氣的人?

  厲害了!

  吃完了飯,易澤延和幾個酒廠負責人去書房談事,張淑喜就組織了幾個小輩一起玩牌,林青青本來不想玩的,不過張淑喜作爲長輩,她的面子她又不能不給,所以打算敷衍著玩兩局。

  因爲麻將大家都玩膩了,所以玩了個新鮮的,叫「截胡」,林青青不會玩,所以大家先開了兩局教她。

  其實也很簡單,玩家每人手中有七張牌,誰能先走完誰就贏。單牌雙牌三牌都是二最大,四個牌是炸彈,最大的炸彈是雙王。首家走牌,接下去的一家必須是能連上的,比如你走三,下一家必須走四,都接不上的,那麽就由最後接牌的那一家摸牌一張再打。沒有多大的難度,就是隨便打著玩打發時間的。

  陸雯倩今天運氣很不錯,拿了三個二,好幾次牌林青青能接上都被她給斷了,毫無懸念,最終陸雯倩先走完牌,而林青青手頭剩下的牌最多,所以她是最大的輸家,陸雯倩可以隨意問她要一個賭注。

  可以要錢,也可以要林青青幫她做一件事情。

  陸雯倩手指點在下巴上,眯著眼睛對林青青笑,「我們這邊都是玩得開的,就是不知道青青能不能適應。」

  林青青道:「我决定玩,那當然是願賭服輸。」

  陸雯倩道:「爽快!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青青聳了聳肩頭,對她做了一個你請便的表情。

  陸雯倩歪著頭假意想了想,隨即一臉笑吟吟道:「不如青青就給大家跳個脫衣舞助助興如何?」

  脫衣舞?

  這話一出張淑喜的面色便不太好,林青青不管怎麽說都是易澤延的妻子,是她的兒媳婦,讓她跳脫衣舞,這簡直就是把她和易澤延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一般來說要賭注大家都知道輕重,陸雯倩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

  「你確定要我跳脫衣舞嗎?」問話的是林青青。

  「當然,難道你想賴皮嗎?」

  陸雯倩絲毫不肯退讓,看樣子林青青不跳脫衣舞是絕不罷休的了。

  林青青很清楚,陸雯倩是故意想給她難堪的。

  氣氛一時間有些焦灼,程茵就坐在林青青身邊,這會兒她便笑道:「青青今天是第一次來,你也別嚇著她了,要不我跳一個給你看助助興?」

  林青青不由轉頭看了程茵一眼,她沒想到程茵會幫她解圍。

  「你算什麽東西?輪得著你來給臺階?」陸雯倩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被人當衆揭面子,程茵訕訕的笑著,有些尷尬。

  張淑喜面色也不太好看,冷聲提醒道:「你說話注意一點。」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這樣說了,再不注意一次又怎麽樣呢?」

  張淑喜面色更難看了,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麽。

  林青青也沒想到連張淑喜也拿陸雯倩沒有辦法,她不過一個繼女,父親還不在了,居然能在易家如此橫行霸道,林青青有點想不通。

  陸雯倩挑眉看過來,「怎麽,不是說願賭服輸嗎?」

  林青青正在擺弄剩下還沒被摸走的牌,沒有答話。易北淵原本正在一旁看動畫片的,他意識到媽媽可能會受欺負,撒著小短腿噠噠噠跑過來,衝幾個大人說道:「我最近剛學了一套拳法,我打給你們看好不好?」

  張淑喜一臉慈愛笑道:「好好好,奶奶想看。」

  陸雯倩雙手抱胸,冷笑一聲說道:「窩囊成這樣嗎?需要兒子來解圍?」

  林青青將小淵拉到懷中抱著,她的乖兒子,她知道的,他也想替媽媽解圍。

  易澤延和酒廠的人談事談到了一半聽說樓下出了一點狀况便出來看看,不過他却沒有下樓,躍層結構的房子,他站在樓上走廊就能看到下面發生的事。

  簡單的聽了一會兒,事情的經過他大概就瞭解了。

  站在他身邊的程伯和陸修遠見此情景都有點慌了,陸修遠甚至都打算趕緊下樓去阻止他妹妹了。然而易澤延却依然很淡定,面色也沒多大的變化,甚至從包包中摸出一支烟來點燃,慢條斯理的抽著。

  樓下林青青已經將牌玩弄得差不多了,此刻她將牌往桌上一撒,然後從中抽出兩張二,她故意做出一臉不解的樣子衝陸雯倩道:「真是奇怪了,你手上明明拿了三張二,爲什麽沒有被摸到的牌裡面還有兩張二呢?」

  陸雯倩見狀面色變了一下,不過她很快便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這個我怎麽知道?你得去問拿牌的人,怎麽多混進了一個二都不知道。」

  拿牌的是管家,她聽到這話立馬就道:「我拿得可是沒有拆封的新牌,而且我們也檢查過,不會出現這種情况的。」

  管家這話說完,程茵仿若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我記得陸伯父是出老千的高手……」她說完才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樣急忙捂住嘴。

  然而這句話却足够含沙射影了,陸雯倩面色頓時就不好了,怒道:「好好給我閉嘴吧,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林青青總算是看明白了,程茵和陸雯倩關係幷不好,而程茵突然來向她示好,恐怕只是爲了對付陸雯倩。

  林青青道:「怎麽就這麽巧呢,就你拿了三張二,其他人一張二也沒拿過,你要說那多出來的二和你沒關係,我還真是不信。你父親是出老千的高手,想來你也得到了真傳,這種簡單的障眼法應該也難不倒你吧?」林青青故意激她。

  陸雯倩冷哼一聲道:「要玩就要輸得起,既然你輸了,就得願賭服輸!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

  「你是贏了沒錯,可若是使詐贏了的算贏嗎?既然賭局規定贏了的可以向輸了的要任何賭注,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規定其他的人可以問使詐的要賭注?」

  程茵立馬接話道:「有這個規定的,要是使詐贏了的話,規矩就可以反過來執行,被要賭注的那個人可以向使詐的人要賭注。」

  陸雯倩道:「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使詐了?多出來的牌就一定是我出的老千?」

  程茵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種事情這麽多人不就只有你一個人辦得到嗎?」

  陸雯倩很不爽,她對程茵一向都是想打就打想駡就駡的,程茵一次接一次多嘴毫不掩飾就是在挑戰她的權威,而且還是當著林青青的面。

  「你給我閉嘴!」陸雯倩呵斥道,她隨手拿起旁邊的杯子就向程茵砸過去,杯子裡面沒有水,不過砸在身上還是會疼。

  程茵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躲避,大概是她太害怕了,躲避之時將桌子往前踢了一下,陸雯倩就坐在她對面,好巧不巧桌緣正好撞在陸雯倩腰上,陸雯倩被撞得往桌上一撲,這麽一撲,她胸前的幾張牌便掉落出來。

  其中有一張二,還有一個K和一個Q。

  陸雯倩意識到牌掉出來之後也是懵逼了。

  林青青適時說道:「這麽明顯了,還要否認自己沒有出老千嗎?」

  陸雯倩是憤怒的,她向程茵瞪了一眼,不過這位大小姐被「人贓幷獲」却也幷沒有太慌亂,她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說道:「行行行,我承認我使詐了,你說吧,要我做什麽?」

  一臉我看你也不敢拿我怎麽樣的表情。

  看樣子這個大小姐在這個家是作威作福慣了,就連張淑喜也拿她沒有辦法。

  林青青拿了一張牌在手中轉著玩,她認真想了想說道:「我畢竟是初來乍到,自然也不會做得太過,畢竟今日留一綫日後好想見對吧?」

  陸雯倩微微挑著下巴,沒說話。

  「所以……要不你就給我跪下,跪下道個歉如何?很簡單吧?」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張淑喜和程茵看向她的眼神中也透著不敢置信。

  然而林青青却說得如此輕鬆自然。

  「你在開什麽玩笑?我給你跪下,你算哪根葱?」

  林青青想到剛剛她抬手之時陸雯倩受到驚嚇的模樣,很明顯她之前是被林青青給教訓過的,如今却要她跳脫衣舞侮辱她,不就是欺她失憶嗎?

  「願賭服輸,不是你剛剛說過的話嗎?」

  陸雯倩冷眼逼視著她,不知道是不是想用眼神讓林青青見好就收。

  「給我跪下!這就是我要的賭注。」

  她平靜的看著陸雯倩,冰凉的目光中却有一種淩厲的逼迫感。

  不跪下誓不罷休,這也是她的態度。

  站在樓上的易澤延注視著這一幕,他看著那個女人,她不再羞澀,不再膽小,她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她,渾身充滿了戾氣,就像一頭隨時都可以將人咬成碎片的小獸。

  劍拔弩張的氛圍一時間竟也讓張淑喜不知道該怎麽幫著圓場,陸修遠這會兒却不敢再當一個單純的看客了,他急忙從樓上走下來,一臉歉意衝林青青道:「青青,雯倩就是愛開玩笑,你別跟她一般見識。要不這樣吧,我彈一支曲子給你們助助興如何?」

  陸雯倩聽到這話立馬就不滿了,「哥你在說什麽呢?你什麽身份需要給人助興?」陸修遠冷了她一眼,他雖笑著,可是語氣中却明顯透著咬牙切齒,「你給我安靜點吧。」

  看得出來陸雯倩雖然囂張跋扈但對這個哥哥還是帶著幾分敬重的,她雖然心頭不甘却也沒有再說話。

  張淑喜也道:「修遠彈琴彈得很不錯的。」

  林青青又不傻,張淑喜這樣說就是默認了這件事就這樣了,她自然不會不給婆婆這個面子,便也退一步道:「好啊,那我就洗耳恭聽了。」

  本來事情就要這樣收場,却見程伯從樓上下來在陸修遠耳邊說了一句什麽,陸修遠面色一僵,下意識往樓上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易澤延略顯冷然的表情。

  陸修遠表情有些尷尬,衝陸雯倩道:「雯倩,你給我伴舞,脫衣舞。」

  陸雯倩懷疑自己聽錯了,「哥哥你在開什麽玩笑?!」

  陸修遠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乖乖聽話,不然我們兄妹今天都沒辦法全身而退,澤延剛剛就在樓上,他什麽都看到了,這就是他的意思。」

  陸雯倩:「……」

  陸雯倩向樓上看去,此刻樓上已經沒人了。

  陸雯倩雙拳緊握,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跳脫衣舞,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奇耻大辱,可是她知道哥哥所說的不能全身而退是什麽意思。

  她很清楚易澤延殘忍起來是什麽樣子。

  易澤延未免也太過小心眼了,不過就是大家玩鬧,他竟然這麽較真。

  陸雯倩咬了咬牙,目光在在場衆人面上一一掃過,冷笑一聲,略顯嘲諷衝林青青挑了挑下巴說道:「不就是脫衣舞嘛,有什麽大不了的,敢玩就要玩得起!」

  林青青:「……」

  本來林青青初來乍到,易澤延的媽媽都那樣說了,她也就退一步,却沒想到陸家兄妹居然道歉這麽誠懇,不過看陸雯倩那樣子也不像能接受跳脫衣舞的啊。

  不過既然陸家兄妹這麽給力,她當然要給點面子,便衝陸雯倩笑笑說道:「請。」

  陸修遠彈琴確實彈得很不錯,至於陸雯倩的脫衣舞……雖然是脫衣舞,但也沒有將衣服全部脫完,還留了條裙子在身上,不過陸雯倩跳得很不甘心,所以這舞看上去有點彆扭,實在是辣眼睛得很。

  接下來大家也沒有再玩牌了,陸家兄妹表演完便告辭離開,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林青青才知道原來這兄妹兩人沒和張淑喜住一起,不過也不遠,就在隔壁,據說是易家特意將家宅劃了一部分給兄妹兩居住。

  這件事就這樣揭過,易家的氛圍也依然是其樂融融的,就像是什麽齟齬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青青陪著小淵玩了一會兒小淵便被她奶奶帶去睡覺了,張淑喜想念孫子要跟孫子一起睡林青青也沒什麽好說的。

  沒一會兒易家的管家也將林青青帶到一個房間裡,管家告訴她,她今晚就在這裡休息。

  林青青進去之後很快發現這是易澤延的房間。房間很復古,有一種二三十年代的風格,房子是西式的布局,裡面却又堆放著中式的家具,這是民國時期很多大戶人家都喜歡的裝修樣式,那時候看可能有一點洋不洋土不土的,不過這個時候看上去倒挺有一番風味。

  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書籍還有一些照片,大多都是易澤延和別人的合照,其中有好幾張都是和同一個人的。

  十五六歲的時候易澤延穿著一身球服,和一個年紀相仿的男生,勾搭著背站在一架類似於戰鬥機前的合照。帶著意氣風發的兩個少年對著鏡頭微笑。

  還有一張兩人穿著一套軍裝,雙手交握放在身前,站得英姿颯爽,沉著臉沒什麽表情,透著一種軍人的嚴肅。

  林青青想起來小淵告訴過她,他爸爸以前去參過軍,而且還會一手好槍法。

  那時候易先生看上去最多二十出頭的樣子,剪著寸頭,一身軍裝威嚴嚴肅,看上去英挺又帥氣,對比之下他旁邊的男生便不那麽顯眼了。

  還有一張照片是跟這張照片挨著的,照片上只有易澤延一個人,他依然是一身軍裝,手上還抱著一套軍裝。

  林青青有些疑惑,她仔細在兩人的合照上觀察了一下,發現和易澤延站一起的男子似乎和程茵長得有點像,她記得易澤延告訴過她,程茵的哥哥是他的好兄弟,不過她來這裡這麽久了也沒見著,莫非程茵的哥哥已經不在了?而易澤延手上抱著的那套軍裝是他的?

  林青青洗完澡爬上床。管家將易澤延的房間安排給她住,那易澤延住哪裡呢?林青青一想到這個問題頓時就被嚇了一跳。

  她突然反應過來,她現在是易澤延的妻子,她和易澤延一起回父母家,管家當然是要將她安排給易澤延一個房間!

  也就是說等會兒易澤延也要來這個房間住?

  也是呢,他堂堂一家之主,怎麽可能去睡客房?就算這邊的人都知道他們夫妻關係不好一直分房睡但也不可能安排易澤延睡客房啊,這樣也太不給他面子了不是嗎?

  怎麽辦?寶貝被他奶奶給帶走了,沒有孩子在,那她就是孤男寡女和易澤延躺一張床上了。

  雖然和他是夫妻沒錯,但是……

  林青青急忙縮在被窩裡,可是縮進去了又覺得不妥,然後又鑽出被窩跳到床下,可是跳到床下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難不成她還要特意去跟管家說一聲她和易澤延是分房睡的嗎?讓管家另外給她安排一間房?

  這樣她將易澤延的臉面置於何地?

  不妥不妥,這樣更不妥。

  看樣子就只有等易澤延回來再商量了。林青青便又爬進被窩,隨便拿了一本書翻著,不過她等了很久也沒見易澤延回來。

  是還在忙酒廠的事情呢,還是說易澤延已經在別的房間睡覺了?

  不管是哪種情况林青青都撑不住了,她往被窩裡一倒,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易澤延知道林青青今晚會睡他的房間,實際上這樣安排就是他暗示給管家的,所以他回來看到床上熟睡的女人幷不意外。

  她睡得很熟,絲毫察覺不到有人進來。他在床邊坐下望著她的睡顔,許久沒有動作,昏暗之中,他端坐的身體就像是被石化了的野獸一樣。

  就這樣看了她一會兒他才去洗漱,他在床上躺下的時候却幷沒有挨著她,而是在另一邊,和她隔了很遠。

  易澤延發現他根本睡不著,他將手臂枕在腦後,轉頭看著她。房間裡幷不是黑得完全看不見,微弱的光綫中,他可以看到她模糊的睡顔。

  這應該是結婚以來他們第一次單獨在一個房間睡覺,第一次和她見面到現在他就和她一起睡了三次,一次是那次意外,一次是和小淵,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原本還以爲她會拒絕管家的安排,畢竟她很清楚睡在這裡就是默認了要和他同房。上一次她睡他房間畢竟有小淵的作用,可是這一次沒有小淵。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願意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望著她的睡顔他還有一種朦朧的,像是身處夢境一般的感覺。

  可是人大概都是貪心的,她排斥他的時候總希望她能讓他靠近一點,哪怕就一點也行,可是靠近一點後又想再靠近一點。

  所以,在短暫的不可思議的感覺之後他便往她身邊挪了一點。

  可是還是隔了一點距離,即便如此這個距離還是能讓他清晰地聞到她頭髮上洗髮水的味道,可以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還是不够,還想再近一點,他想到了那晚他偷偷抱她之時的感覺,她軟軟的身體窩在他的懷中。

  她馨香的氣息往他鼻端撲過來。

  很貪戀。

  他慢慢伸出手臂,隔著被子將她圈起來,力氣却很小,不敢摟得太緊,怕她醒過來。做完這些他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然而動作還是僵硬的,還是隔了一點距離,不敢和她靠得太近,因爲她不喜歡。面對她之時必須有所保留,這已經成爲了他面對她之時下意識的想法。

  那被他輕輕摟著的人兒突然動了一下,易澤延只覺得渾身一僵,那麽一瞬間腦海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種如果她醒來質問他該怎麽解釋的話。

  然而她只是動了動,挪動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挪到了他的懷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懷抱太舒服,她竟又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易澤延:「……」

  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襲來,他渾身僵硬著,半天也不敢動一下。

  他低頭望著懷中的人,她還睡得很熟。

  他突然忍不住笑起來,用手指按壓著太陽穴,壓抑地笑著。

  睡著的她真的好乖巧,再也沒有以往面對他之時的那種戾氣,還記得她在失憶之前一臉厭惡又憤怒對他說,「不離婚是吧?那我就攪得你全家都不得安生!」

  那時候的她是如此張揚又殘忍。

  可是她現在這麽乖巧窩在他懷中。

  這是他以前完全都不敢想的。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這種陌生的被她親近的愉悅的感覺中時,他却感覺胸口一痛,他皺了皺眉頭,這才發現她咬在他胸口上。

  有點疼,但他可以忍住。

  不過她幷沒有咬太久就鬆開了,然後他聽到她含含糊糊說了一句,「大鶏腿。」

  易澤延:「……」

  易澤延一時間哭笑不得,她這是將他的胸口當成是大鶏腿了嗎?

  他突然有點想看她吃到大鶏腿滿足的模樣,所以他將身體往下挪了挪,與她面對面,正好看到她砸了砸嘴。

  「這麽好吃?」他輕聲問她。

  他的心情真是好極了。

  她睡著了沒有回答他,可是他却很享受這種靠近她的感覺,似乎這樣能將兩人的生活融入到一起,似乎那個陪她吃鶏腿的人是他。

  雖然是孤獨的,一個人的,如幻覺一般的幻想,可是他還是很享受。

  可是還沒有完,她突然仰了下頭在他的耳根下靠近脖子的地方輕輕咬了一下,然後又用舌頭舔了舔。

  易澤延:「……」

  然後他聽到她說:「冰淇淋。」

  易澤延:「……」

  易澤延就像被電到了一樣,好半晌沒有反應,可是她似乎沒吃過癮,然後又側了下頭,在他的臉頰上咬了咬舔了舔,就這樣一路路咬咬舔舔直到快挨到嘴角。

  可是她似乎還要往前。

  不能了不能了,再往前就不能了。

  快將嘴巴偏開,不然她搞不好會咬上去,快偏開易澤延,她咬上去再舔一下你絕對受不了的,所以快偏開。

  這樣很危險!

  心裡有聲音一遍遍這樣告誡自己,全身的肌肉緊綳起來所有的力量都蓄積在一起,可是偏開頭這麽簡單的動作他却做不了。

  甚至,他竟變態的,期待著。

  然而她咬到快挨上嘴角的時候却停下了。

  內心的擔憂恐懼,期待,掙扎一瞬間消失不見,他轉頭看向她,她竟然不吃了。

  巨大的失落感蔓延而上,他竟忍不住問她:「冰淇淋不吃了?」

  他望著她的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親親舔舔的緣故,她的嘴巴上沾著涎液,越發顯得她的嘴唇晶瑩剔透,在昏暗中看上去竟透出一種誘人的玫紅色澤。

  她沒有說話,已經睡得很熟了,易澤延有點懊惱,他皺著眉又問道:「這樣就吃够了嗎?」

  不料,他話音剛落,她突然張口在他的臉上很大的咬了一口。

  易澤延:「……」

  咬得不重,可是這力道很要命。

  沒人敢這麽咬他的臉,也就只有她了,可是他反而還賤兮兮的很享受她咬著他臉的感覺。

  咬完一口,她似又張了張口咬上去,他幾乎是本能的,偏過頭去,將嘴巴送到她的嘴巴上。

  這一口正好咬上他的嘴唇,咬上去,吸了兩下,混論不清的說道:「果凍。」

  易澤延:「……」

  她的唇真的好軟,挨上的一瞬間他就差點失控,本來懷著期待,可是他沒想到殺傷力竟然這麽大。

  她睡著了易澤延,如果她突然醒來看到了該怎麽解釋,本來現在她對你的態度已經有所好轉,難道你希望她又厭惡你嗎,還要過以前那種日子嗎?

  來日方長,再這樣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他記得公司上市之前,所有人都反對,上市了可以融資,那麽易家人就不再是唯一持股人,對易家的衝擊會很大,可是他却力排衆議,堅持讓公司上市,那時候的他真是果斷又理智的。

  他一向都是如此,他的果斷和冷靜是與生俱來的,易澤延,他是那種就算面對死亡也能理智分析的人。

  可是現在,理智在拉扯著他,他知道應該將嘴巴偏開,不能再讓她咬他,她睡著了,他这是趁人之危,这样不是君子所为。

  虽然他也不是啥君子。

  她的味道却是如此诱人,他是男人,是她的男人。

  他是理智又果断的易泽延,不能再让她咬了必须把嘴巴移开。可是理智又果断的易泽延,在她咬了一会儿之後却伸出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一路探进去。

  真tm要命!

  然而根本停不下来。

  他浑身肌肉紧绷到随时都要爆炸,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汗,可是还是无法阻止自己。

  她的诱惑真的太要命……

  可是就在他将舌头伸进去还没开始作乱呢,她却猛地一咬,易泽延急忙将舌头收回来。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次她咬得很重,而且咬在舌头这种敏感的地方,痛感会放大无数倍。

  易泽延在心头骂了一声自己活该,然而心裡面却又有点委屈,这女人,怎麼能下口这麼重。

  这样还罢了,明明她咬了他一口,他把舌头收回来她却还不罢休,她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果冻!青青要吃果冻!」

  易泽延:「……」

  再被她咬一口他觉得他会死,是真死!

  可是她还在嘀咕,「青青要吃果冻嘛。」

  纵使嗓子毁了,纵使她的声音不再如以往那般娇媚动聽,可是这样软软的语气依然让他受不了。

  撒娇一般的语气。

  她何曾对他撒过娇。

  他没想到自己这麼轻易就妥协了,被她咬到的舌头还痛着,然而心头已经先豁出去了。

  罢了罢了,咬就咬吧。

  他将舌头伸过去。

  来吧来吧吃吃吃,你的果冻。

  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准备着剧痛的到来,然而他等来的並不是剧痛。

  就在他将舌头伸进去的那一刻,就像是终於等到了想要的东西,她急不可耐的含着他的舌头……轻轻的吮吸了一下。

  易泽延猛地睁开眼。

  眼底有可怕的猩红一点点蔓延开。

  她並不是想要果冻,她是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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