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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得又撩又甜》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他沒有說話, 他就僵直著身體站在她跟前, 過了好一會兒才將門讓開, 林青青拉著行李推門而出。

  她住進了宿舍,正式申請複課,很少再回去。不過易澤延却經常來看她, 有時候是一個人來,有時候會帶著孩子, 每次來都會給她買很多東西, 吃的, 用的,衣服, 首飾,很多很多,她拒絕了很多次他還是要送,她沒辦法只得收下, 吃得用的就給宿舍的人分了,衣服首飾就拿給了姐姐。

  她怕別人知道他和易澤延的關係,每次見面都在他的車裡,然後他會讓人開著車在學校附近轉一圈, 可縱使如此學校中還是多了一種和她有關的流言, 說她被人包養了,不過林青青也毫不在意。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她讓自己忙起來,她不太想見到他和孩子, 所以每次他來找她她能避則避。

  這天晚上她從圖書館回來,穿過一片小樹林,裡面沒有人,很安靜,靜謐的環境讓她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她坐下來拿出一根烟來抽。

  只是才點上抽了一口,一隻手便伸過來毫不客氣給她拿走,她抬頭看去,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邊,面色不太好。

  「你怎麽在這裡?」

  「什麽時候開始的?」

  「和你無關。」

  林青青說完便轉身離開,然而剛轉身手腕就被人抓住,只聽到身後的男人說道:「今天是小淵一周歲的生日,你都不回去陪陪他嗎?」

  一周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孩子都一歲了,可是他還沒有想通,還是不想和她離婚。

  林青青將他的手甩開,她也沒回頭,冷聲道:「我說了,他和我沒關係,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話音剛落,身後的男人却突然抱上來,他從後面抱住她,林青青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

  他的熱氣和他身上的酒味一瞬間撲鼻而來,林青青只覺得快要窒息了,她像是被刺到了一樣,急忙掙開他,往後退了幾步,她皺眉,滿面怒容看著他,「你幹什麽?爲什麽抱我?」

  他一步步向她走過來,穩重的大氣的男人,他的氣場就連夜色都遮不住,然而他却用一種沙啞的,像是哀求的聲音說,「我很想你青青,我真的很想你。」

  林青青轉過身去,不想看他的表情,「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她說完便急匆匆離開,也不知道後來他怎麽樣了。

  從那之後她更是躲著他,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看到孩子,而那個家,她幾乎就沒有回去過。一轉眼她畢業了,她沒有讀研的打算,畢業之後便開始找工作。

  不過工作幷不好找,一個月的時間,她幾乎都在碰壁。

  那一天,她才從一個小工作室出來,面試失敗了,早飯都沒有吃就去面試,出來的時候她實在餓得不行,就在附近的麵包店隨便買了一個三明治。

  麵包店對面有一棟大樓,樓上有LeD大屏,却見大屏幕上正在播報新聞,易誠集團完成了新一輪的收購計劃,正式進軍影視行業。

  在剪彩大禮上,那個男人被簇擁著走上紅毯,他身邊跟著無數個精英,可是他走在一群精英中依然是那麽亮眼,西裝革履,英俊帥氣。

  與他合作的影視公司的代表就走在他身側,是一個女人,扎著高馬尾,同樣穿著西裝,脚上踩著高跟鞋却步履生風,幹練又優質的。

  兩人幷肩走在紅毯上,易澤延剪裁完,然後一起合影。

  林青青望著那個男人,隔了一個屏幕却好像跨越了一條銀河,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他好優秀啊,真的好優秀。

  站在他身邊的人應該像那個女人那般能與他幷肩匹敵的。

  只有同樣優秀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易澤延。

  林青青回到了家裡,姐姐家,一連好幾天她都在弄簡歷投簡歷,大多數是石沉大海,有幾個回復却都是讓她去當端茶小妹。

  藝術系的學生真的很難找到相關專業的工作,除非她本身特別優秀,而臨時轉專業的林青青根本不是本專業的佼佼者,所以要找到工作很難。

  這天林青青正在投簡歷的時候姐姐上來告訴她易澤延過來找她了。

  「他說不見到你他就不走。」

  她已經躲了他好幾次了,這一次看樣子大概是躲不掉了。

  林青青下樓去,易澤延果然在客廳中,見她下來他便道:「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

  林青青想了想,最終還是和他一起去了,車子開到了新建區,他帶她到了一個新開的商業樓盤。

  林青青看著眼前「青青工作室」幾個字,一臉疑惑向他看去,易澤延叫人開了門,她和他一前一後進去。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工作室,你不用再去找工作了,以後工作室需要招人我也可以幫你。」

  這是一個音樂工作室,很大,有兩層,不過目前只有一樓放著設備,林青青看了一眼,這些設備都很先進,好多都是從國外進口的。

  他給她的工作室。

  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却將這樣的工作室捧到她眼前,告訴她,林青青你不用再去求人了,你可以自己做老闆。

  她知道他一直在討她開心,不管她怎麽拒絕,怎麽對他給她的東西不屑一顧,可是他還是孜孜不倦的,捧上她需要的,她喜歡的東西來到她跟前。

  就像現在。

  遍投無門,被無數人拒絕之後,在她的心很低落的時候,他給了她這樣一個禮物。

  要說沒有感觸是不可能的,她甚至想哭。

  易澤延,爲什麽你要這樣呢?爲什麽呢?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啊!你值得更好的,和你在一起的人不該是我這樣的。

  她忍著眼泪,背對著他調整了許久的呼吸,再轉過身的時候,她面無表情端起椅子將錄音棚的鏡子砸得粉碎,然後她一臉無所謂的衝他笑,「易先生,我不需要你的好意。」

  就像她以前一次次將他的心意摔在地上那樣。

  她以爲他會生氣,她如此踐踏他的好意,他該失望了吧,再怎麽也該失望了吧,自己的好心這樣一次次被踐踏。

  可是,他只是目光呆滯望著那被她砸碎的玻璃,和以前每次她拒絕他好意之時一樣,眼神黯然下來,表情隱隱透著失落。

  「是哪裡不合你心意嗎?我再弄。」

  林青青真的快要崩潰了,因爲她的殘忍,因爲他的可憐,她真的快要崩潰了。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易澤延,我根本就不愛你,你讓我噁心,讓我噁心,很噁心!你的東西我也不想要,你明白了嗎?」她忍著哽咽和不斷泛上鼻頭的酸澀,「所以,趕快跟我離婚知道嗎?」

  「五年還沒有到呢。」

  她不敢再和他說話了,她不敢再面對他,她真的害怕自己會崩潰掉,她彎著腰,不斷讓自己平靜下來,直到情緒恢復得差不多了,她才道:「我走了,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可是他却抓住她的手,「回去吧好不好?回去和我們一起住,孩子現在會走路了,還會叫人了,你回去看看他好嗎?」

  林青青想甩開他的手,想快點逃開,想對他更殘忍一些,可最終她什麽都沒有做,她和他一起回去了。

  小淵真的已經會走路,還會口齒不清的叫她。

  「麻麻,麻麻,麻麻。」

  他好可愛,眼睛也大大的,肉嘟嘟的,白嫩嫩的,她每次看到他就想抱他。可是她知道她終有一天會離開的,與其讓他和她建議起感情到時候不捨,到不如讓他不喜歡她這個媽媽。

  她是個壞人,她不配擁有孩子,她這樣告訴自己。

  所以,她躲避著他,不想讓他靠近,而他就很乖的,會在距離她很遠的地方,可是能看到她的地方,玩他的玩具,然後時而會抬頭,甜甜的叫她一聲「麻麻。」

  找工作不順利,她開始自己作曲投稿,然而每投一次就會被退一次,不能再唱歌了,工作也沒有,才華不被人賞識,難道她不靠易澤延就真的一事無成嗎?

  她究竟要怎樣才能追上他的脚步呢?他的公司現在越做越大了,他成了北城的風雲人物,他成了最優秀的年輕企業家,他走得越來越遠,可是她還是在原地踏步。

  她追不上他,或許她一輩子都追不上他了。

  望著灑落一地的退稿,她真的覺得好無力,這種無力感逼得她快要窒息了,她愛上了喝酒,也喜歡被酒精麻痹的感覺,可是她總是躲在房間裡一個人喝,不想被小朋友看到,不想抽烟傷害到小朋友的身體,所以她躲起來,總是一個人消沉著。

  然而那一天,他却推開她的門,她已經喝了很多酒了,腦袋有點暈,她看到那個小不點踩著不是很穩的步子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麻麻,麻麻不哭,麻麻小淵愛麻麻。」

  他走過來口齒不清對她說,然後他伸出肉肉的小手給她擦眼泪。

  林青青不想他看到她這個樣子,她想將他推開,可是她忘了手上還夾著烟,再加上喝了酒腦袋發暈,手一抖,烟灰就抖落在他的手臂上。

  直到林青青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手上被燙出了疤,燙得他好疼,他頓時大哭起來。

  望著他手臂上那個疤,她頃刻之間崩潰,可是她却慌得手足無措,她心痛的哭叫著,可是却不知道該怎麽辦。

  易澤延聽到聲音急匆匆跑進來,見到眼前的情景他也是被嚇到了,不過他很冷靜,他吩咐慧姨將孩子送到醫院中去,而他留下安撫林青青的情緒。

  孩子被抱出去了,林青青跌坐在地上,她很自責,很痛苦,她低垂著頭,哭得快要喘不過氣了。

  易澤延蹲在她身邊,他伸手想安撫她,可是伸過去却又有些猶豫,最終只在她後背上拍了拍說道:「沒事的。」

  沒事,怎麽會沒事啊,他哭得那麽傷心的,他還那麽小。

  林青青看到地上那個烟頭,烟頭還沒有熄滅,她將烟頭撿起來,直接就往手臂上戳去,然而易澤延看出她的動機,在她行動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動作騙了,烟頭杵在他胸口上。

  他穿著polo衫,很單薄,烟頭在他衣服上燙了一個洞,一直燙到了肉裡。

  她聽到他一聲悶哼,她氣急了,猛然將他推開,怒聲質問他:「你幹什麽?!」

  「你幹什麽?」他反問。

  他將衣服脫下來,將被燙到地方用手拍了幾下,把燙到肉裡的灰拍掉。

  「易澤延!你究竟爲什麽要這樣?!爲什麽就是不離婚?!!」望著他胸口的傷,她聲嘶力竭衝他吼道,「這樣你滿意了嗎?!爲什麽要將我這樣的女人留在家裡?爲什麽?!」

  不同於她的激動,不同於她的情緒崩潰,他很平靜的在床邊坐下,他望著胸口的傷,輕輕的笑了一下,沒有責怪,甚至幷沒有將這傷當成一回事。

  「我爲什麽會會這樣……」他看向他,目光很溫柔,「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那時候我身受重傷,閉合性肋骨骨折形成血氣胸,雖然做了手術,可是恢復得幷不好,肺部發炎,情况越來越嚴重,那天晚上醫生來檢查過之後確定我可能活不過那晚了,醫生放弃了我,跟在我身後出生入死的人也放弃了我,我媽媽也放弃了我。所有人都覺得我撑不下去了,甚至連我自己都覺得太痛了,撑不下去了,你知道那一刻我的想法是什麽嗎?我覺得其實這樣死了也好,活著有什麽意思呢?前半生一直就在爭權奪利中度過,爲了利益,甚至連父子都可以反目。我從小就被教導成了一個爭權奪利的機器,一生都隻爲了爭權奪利而活,我以前滿腔熱血,對追逐名利和權力充滿了渴望,可是那一刻,我竟然厭倦了,那樣的人生太苦太累,真的太沒有意義,所以那時候連我都放弃了我自己……」

  「可是有一個人,在距離我千里之外有一個小姑娘她却一直沒有放弃我,在我最難熬的時候,在我身邊的人都覺得我要死放弃了我離開了我的時候,她却給我打電話,在電話裡,她一直鼓勵我,她給我唱歌,唱了很多歌,她的聲音真的好聽極了。她還告訴我這世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等我好了,她就帶我去。她哭著求我不要死,一遍遍的求我,一遍遍給我唱歌。那一刻,我發現,原來生活除了爭權奪利之外還有這樣的美好,這世上還有如此善良可愛的人,在我快要放弃自己沉睡過去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要活下去的意識,我要活下去,我要找到她告訴我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我要找到她。」

  他紅了眼眶,聲音變了調,「是她讓我對這個自私無情的世界有了喜歡,是她陪我渡過生命最難熬的黑暗時光,是她讓我重新活了過來,我的命都是她贈與我的,我後半生都只想爲她而活。」

  「我爲什麽會這樣,你現在明白了嗎?」

  他起身向她走過去,「青青,我爲你做什麽都可以的。」

  林青青早已泣不成聲,她一步步後退,搖著頭說道:「可是,我已經沒有聲音了,我的好嗓子已經毀了,你再也聽不到我的歌聲了。」

  「沒有關係,我不在意。」

  「我也不再是那個善良的林青青了,一切都變了,我已經不是那個美好的小姑娘了。我變得很可怕,真的很可怕,學校裡的同學現在看到我都怕我,沒有人敢惹我,因爲只要有人惹到我,只要有一點點對不起我的地方,我都會不擇手段報復回去,我變得很壞,變得連我自己都害怕自己。所以易澤延,一切都不一樣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回不去了。」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我會讓你好起來的,相信我好嗎?」

  她推開他的手搖著頭,「沒有用的,我早已畫地爲牢,我走不出來了。」

  「青青……」他輕聲叫她。

  「你出去吧,你出去!我想一個人安靜下來,你出去。」

  他最終什麽都沒有再說,轉身出去了。

  林青青靠著墻壁,身上的力氣就像是用盡了一樣,一點點跌坐在地上。

  「澤延,澤延。」

  她輕聲叫著他,可是好難聽,她的聲音真的好難聽。

  工作依然還是沒有落實,投出去的樂稿依然石沉大海,可是她的心却慢慢平靜下來,鬧了幾次易澤延依然不同意離婚。林青青便開始旅行,她仿若在逃避什麽,又像是在尋找某種答案。

  易澤延幷沒有管她,她要去旅行他就放任她去旅行,除了不離婚之外,他確實給足了她想要的自由。

  只是有好幾次在外面旅行的時候她都在人群中看到易澤延的身影,仔細看的時候却又發現不是他,她覺得她可能是瘋掉了,竟然産生幻覺覺得他跟著她。

  直到那一次她去雪山旅行的時候,她又在人群中看到了他,那時候她們是一群人,一路沿著雪山往上攀爬,氣候很惡劣,大家都走得很慢。

  林青青原本以爲又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回頭好幾次都看到他熟悉的身影,爲了確定,她故意摔倒了,讓後面的人先走,而他看到她摔倒終於躲不下去了,他快步走上前問她:「你沒事吧?」

  「你跟著我做什麽?」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雪山很危險,我不太放心。」

  他蹲下來幫她揉脚,「是不是扭到脚了?」

  她想從他手中抽出脚來,他抓得太緊了,她抽不出來,她不知道他怎麽就這麽固執,認准了一件事情就非得做到底,他那麽忙的,公司裡事情那麽多,怎麽還非得跟著她跑到雪山來。

  他怎麽就不願意放過她呢?

  林青青一時間又氣又怒,這麽多年了,她一直在躲,他一直在追,她好累好疲憊,她想休息,可是他偏偏不讓她停下。

  她抓了一把雪向他打去,怒聲道:「你快回去,不要再跟著我了。」

  他將手套摘下來,將手伸到靴子裡面去幫她揉脚,林青青掙了幾下依然掙不開。她抓著雪球不斷往他身上砸,他也不躲,任由雪球打在他身上。

  胡亂的從地上抓起雪就砸向她,她也沒注意抓到了一塊石頭,正好他低頭給她揉脚的時候那石頭打在了他頭上。

  她聽到他發出一聲悶哼,林青青這才意識到剛剛扔向他的是一塊石頭。

  她看到他似恍惚了一下,想來這一下砸得很重。然後她看到有鮮血順著被她砸到的地方流出來,流過他的臉頰,流過他的下巴,很快流到他藍色的衝鋒衣上,然後凝結成冰。

  她被這畫面給嚇待了,而他却好像沒事人一樣,他幫她將靴子穿上,蹲下來,將她打橫抱起,她看到他的血不斷順著下巴滴落,她這才如夢初醒提醒道:「易澤延,你在流血。」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低頭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他身上的血滴在了她的衣服上,他將她放在一處人少的地方,急忙用衣袖幫她將沾上血的衣服擦乾淨,血已經凝結了,擦不乾淨。

  他便衝她道:「抱歉,將你的衣服弄髒了,回去之後我給你買一件新的。」

  她覺得他真是瘋了,這個時候了他想的竟然是她的衣服被他的血弄髒了,他要給她買新的。

  抱歉,將你的衣服弄髒了。

  抱歉,被你砸出的血將你的衣服弄髒了。

  爲什麽會這樣,易澤延,那麽優秀的易澤延爲什麽是這個樣子。

  她心裡很難過,又對他怒其不爭的,她將他推開,冷聲道:「你給我回去,快回去,不要再跟著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她太激動了,他便急忙道:「好,我回去。」

  這麽說著,却還是直挺挺的站了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她望著那個背影漸漸走遠,寒風夾雜著飛雪吹來,刮得臉上生疼。

  他真是個傻子,爲什麽這麽傻啊。

  她好像怎麽都逃不掉,不管她怎麽抗拒,怎麽逃跑都逃不開他爲她畫的圈子,走了一大圈依然發現自己在圈子裡。

  她逃不掉易澤延,逃不掉自己的心。

  她不想承認,她早已愛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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