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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配他前妻[穿書]》第101章
第101章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阮啾啾下意識地望向程雋。

  他一手抓著麥麗素的袋子,接電話的時候還不小心抖出幾個,骨碌骨碌滑落在地上的麥麗素奇異地和小範的聲音相互映襯,宛若在配一出滑稽而悲傷的舞臺劇。

  程雋短暫地愣了一下,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第一反應是把掉落在地上的麥麗素撿起來,扔到垃圾桶。

  手機的螢幕亮著。

  小範還在電話另一頭等待程雋的回答。電話那頭傳來醫院噪雜的動靜,似是有家屬正在和醫生爭執,愈發顯得辦公室寂靜無聲。

  程雋慢吞吞地把麥麗素的袋子放在桌面上,這才說道:“火化。”

  就像是在敲定一樁生意,乾脆俐落。

  ……

  陪程雋的路上,兩人持續著一言不發的沉默。

  程父的屍體被運到火葬場進行火葬,火葬場距離他們所在的地方不遠,不過二十分鐘分鐘的車程便到了。

  一下車,幾名中年人士站在門口,男男女女臉上的表情各異,他們想必也來的著急,比起阮啾啾和程雋兩人樸素的打扮,他們更顯得光鮮亮麗。

  阮啾啾下意識地拽住程雋的衣袖。

  “不是我說,侄兒呀,你說要火化你爸,為什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呢?”一名身材微胖、高顴骨的女人踩著恨天高,象徵性地擦拭眼角,“可憐他一輩子都沒享過福,臨老了兒子有出息了,誰能想到他卻走得那麼早。”

  “就是,真是可惜了啊。”

  從他們的言語神態中,阮啾啾倒不覺得他們是為亡人而惋惜,而是為這筆沒享受到的錢而惋惜。

  程雋全程把他們當空氣,視若無睹地朝著門走去。

  小範率先走出來,手指扶了扶金絲框眼鏡,手肘夾著公事包,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走到兩人面前:“老闆,夫人。”

  阮啾啾點點頭:“程伯父現在?”

  “已經安排上了,等會兒就開始火化。”

  身旁幾人連忙跟上來,和程雋搭話。早在嘉澄被曝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個個就坐不住了。

  早年間,他們只不過都算是小康家庭,程父在外面闖蕩,不僅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還發了財,竟然創業成功,在鋼鐵叢林裡有了落腳之地。

  當初有多少冷言冷語,現如今就有多少人一擁而上想佔便宜。一開始程父還會救濟,到後面,程父本就是個暴脾氣,忍耐不住便爆發了,大鬧一場後和他們斷了聯繫。

  這麼多年,他們之中也有人做生意發小財,也有人傍大款,總之活得都還算滋潤。聽說程父妻離子散,一個個幸災樂禍看笑話,只說他是報應。聽到程父公司出問題,更是把這歸於程父早年間做太多虧心事。

  該看的笑話看夠了,也便不再關注程父,誰能想到突然冒出來個嘉澄總裁,居然是當初那個寡言少語的程雋?程家的小子?

  他們不由驚呆了。

  想借著各種機會搭上程雋這條線,無奈也不知道程雋住在哪裡,跑到公司連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見到本人,是想都別想的事情。

  正巧,等了這麼久都沒有機會聯繫上程雋,終於接著程父過世的名義,通知所有親戚後時隔多年見到了程雋。

  當初那個沉默寡言,只有一張好看的臉的小孩子,長身玉立,一表人才,就連站在身旁的妻子也是萬里挑一的大美人。夫妻兩人穿得極樸素地站在殯儀館門口卻像是兩個明星,走哪兒都是極其惹眼的存在,讓幾人在心中暗暗咋舌。

  程家是沒有這麼優秀的外貌基因,說到底,還是程父當初娶了個大美人,讓他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與殯儀館沉重氛圍不相符合的便是他們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盯著程雋就像是吃貨盯著一塊極品的和牛,眼睛都挪不開。

  看得阮啾啾很不舒服。

  她從來沒想到過,在自己的親人離世的情況下,這些人為什麼還在關注別的事情。

  程雋側過臉望向小範,說:“找個新墳地。”

  “好的。”

  程雋的母親原本應該被埋在祖墳裡,但是家裡的人都不認,說是外地的姑娘,和風水相沖,於是程父把她埋到一片風水不錯的墳地。後來程雋把母親的墳地遷到別處,程父早些年還去看望,後來也漸漸遺忘了這件事,得知程雋遷墳地的事,也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幾句,沒有再提。

  現如今,程雋儘管會負責程父的葬禮,但並不代表他願意把程父的墳地和母親的碑並排埋在一起。

  程雋反握住阮啾啾的手,像是在示意她安心,兩人進了大門。

  小范自然是沒有阻攔他們的理由。他微微一笑,唇角沒什麼弧度,站在幾人的面前,說:“今天是葬禮,希望諸位先生女士以死者為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你算個什麼人啊,你攔在這裡。”

  “我不算是什麼人。當然,”小範扶了扶眼鏡,“如果您以後弄不清楚清算財產怎麼做比較好,歡迎您來找我。儘管我的律師團隊價格比較高,但業務方面非常盡職盡責。”

  “你!”

  “按照我以往的脾氣呢,恐怕也得問一句,您算是什麼東西,跑到這裡來撒野。”

  小範說得彬彬有禮,客氣極了:“現在我脾氣好了,不打人。否則現在還得賠您斷了腿的醫藥費,多不划算。”

  他的話一出,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小范的微笑很冷:“什麼垃圾都往老闆身旁湊,他不說話,可不代表我們是木樁子。”

  *

  阮啾啾跟著程雋進了殯儀館,遠遠沒有看到幾人跟上來,她還有些擔憂。

  她壓低了嗓門,小聲說道:“程雋,那些親戚沒有關係。會不會又跟曲薇似的,湊上來不放。”

  程雋的腳步很穩。

  他慢吞吞地說道:“曲薇是曲薇,但不會再有第二個曲薇。”

  曲薇有被收拾的餘地,那些人,理都懶得理。

  阮啾啾:“可是……”

  程雋握緊了她的小手。他的手掌溫暖乾燥,裹著她的手背,令她感到非常的踏實。

  “我說過的,這些事你不用操心。”

  她愣了愣,抬眼,便撞到他低垂的眼眸。兩人四目相對,阮啾啾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動有些不合時宜,她剛想笑一下,又連忙收斂笑意,只是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程雋不願意讓她為這些事操心,那她也就不操心。

  因為門口的那幾個人,阮啾啾不由地聯想到自己上一輩子的親戚。似乎也是如此,冷眼看著父母離婚,冷眼看著阮啾啾沒人要,也曾有人心軟可憐她,但一聯想到她以後得有人負責,便一個個縮回了手。

  阮啾啾心裡想著這件事,嘴上不自覺地問了出來:“為什麼會這樣子呢,相互影響嗎?這種情況下,永遠不是一個人的視若無睹,而是所有人的冷漠。”

  程雋看了她一眼。

  “也不是的。有些冷漠是天生,有些冷漠是被迫。”

  *

  火化是一種奇幻的儀式。

  進去的人沉甸甸的,體積有大有小,有胖有收,化為骨灰後,便都成了一培土,沒有任何區別了。

  小範聯繫好了墓園。程父的骨灰盒落葬不需要儀式,因此整個過程沉默而迅速。傍晚,太陽漸漸地垂落,瑰麗的餘暉灑落在地面,墓園的墓碑上都被照得亮堂,竟沒了淒涼悲傷,反而充斥著落日的宏偉壯麗。

  阮啾啾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下葬的過程。

  程雋一手抄兜,目送著土被埋上,立起墓碑。墓碑上的字簡簡單單,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到程雋和程雋母親的名字。

  小范的言語成功勸退幾人,但剩下還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也跟到墓園來,假模假樣地放下一束小雛菊。

  雛菊有些焉嗒嗒地耷拉著腦袋,迎風瑟縮,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夫妻兩人全程沒有理會,程雋面無表情,成功嚇退他們想要搭話的心。

  趁著程雋在打電話跟別人交談的時候,一名瘦高的中年男人挑起話頭。

  “你們還年輕,不懂什麼叫做親情,你看程雋現在絕對後悔。什麼叫做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程雋現在年紀小,還憋著一口氣。親戚之間有多大的仇恨啊,你也勸勸他,別讓他慪氣,我們這個大家庭永遠歡迎他。”

  阮啾啾聽得都要嘔出來了。

  一群人看著她乖乖巧巧全程不說話,便以為她是哪家的善良單純的千金大小姐,說什麼相信什麼。

  當初程雋的母親就是這樣被他們給忽悠來忽悠去的。

  阮啾啾冷笑一聲。

  “大家庭?當初程雋沒了母親,被後媽壓榨趕出家的時候,你們誰替他做主?

  他的母親屍骨未寒,父親就跟別的女人領結婚證,你們誰有出來說半句不是?

  以前沒把自己當長輩,現在還要別人供著你們?你們以為是養條狗哪,高興的時候叫一聲,不高興的時候踢一腳,還不允許對方記仇是!”

  “嘿你這小丫頭怎麼說話呢!”

  阮啾啾的語速又快又急,偏偏還語言諷刺得很,刺得他們一個個臉上抹不開,又不好跟阮啾啾急眼,氣得一個個臉紅脖子粗,幹瞪著眼又不好發作。

  “我怎麼說話了?”

  阮啾啾一手叉腰,沒有發現程雋已經掛了電話,正站在身後默默地看著她,目光灼灼。

  她怒氣衝衝地說道:“我嫁給程雋,只認他一個丈夫,剩下的人他認我就認,他不認,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若不是在墳墓面前不好吵架,阮啾啾還有更多積攢的話能懟過去。

  程父當初是怎麼對待程雋的,她一直都看在眼裡。現在這些人還想來分一杯羹,要比起來,他們連曲薇都不如,好歹曲薇還知道要討好一下,知道得維持著表面功夫,不要撕破臉。

  他們倒好,想來薅羊毛就來,真以為程雋人傻錢多啊。

  阮啾啾還要繼續嗆幾句,她的連帽衫的帽子被揪起,向後一拉,阮啾啾下意識地順著對方的手勁後退,直到退到程雋的身後。

  方才還要炸毛的小辣椒,瞬間變成了毫無攻擊力的小綿羊。

  程雋把她護在身後。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他們。

  “既然已經看望結束,就離開這裡。”

  “侄兒呀……”

  “我想,小範該說的話,已經都說明白了。”程家一手抄兜,冷冰冰地盯著他們,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冷冽的刀,眼瞳極黑,看得人心頭髮顫。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還記得當初的三叔麼。”

  “……”

  幾人瞬間沒了聲,相顧無言。

  隨即,他們訕訕地笑了一聲,面色有些發白。儘管還想蹭蹭程雋的錢,但小命要緊,程雋的眼神不是像在開玩笑。

  他們尷尬地說了聲再見,連忙轉身離開。一個個就像屁股著了火,溜得極快,沒過多久就不見了蹤影。

  阮啾啾站在程雋身後,目送他們狼狽離開的背影,傻愣愣地問道:“三叔怎麼了?為什麼他們就跟見了鬼似的?”

  “他當初想傍上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做了過分的事情,沒過幾天便被人找上門,差點打成殘廢。”

  阮啾啾吃了一驚。

  “你也會這麼做嗎?”

  程雋:“嗯。”

  阮啾啾:“嗯?!”

  程雋斜睨她一眼,語氣溫吞地說道:“連玩笑都聽不出來嗎。違法亂紀的事情還是不要做。”

  阮啾啾:“……你真是嚇死我了。”

  果然,程雋是最不霸道總裁的總裁了。

  清冷的夜色漸漸變深,晚風吹起,有些冰冷的風順著耳旁掠過,就像是鬼魂在耳旁吹氣,阮啾啾自己腦補了一下,嚇得抖了抖。

  程雋摟住她的肩膀:“走。”

  “哦……知道了。”

  兩人順著路向下走。阮啾啾忍不住問道:“他們不會再來糾纏了。”

  “不會的。”程雋的話一頓,慢悠悠地繼續說道,“就如你所說,你只認我一個丈夫就好了。”

  “……”

  騰地一下,她的臉頰浮起兩抹晚霞。

  這句話自己說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程雋一說,總覺得像是她在告白似的,聽得阮啾啾面頰一陣火辣辣,恨不得立即上前捂住他的嘴。

  “你不要提!”

  程雋一臉的認真:“這不是你說過的話嗎。”

  “我不管,就是不讓你提。”

  阮啾啾上手就要捂住他的唇,卻被程雋拉住手腕。他的手上力道一緊,阮啾啾便踉蹌著落入他的懷中,和他緊緊貼在一起。她下意識地仰起頭,便看到程雋正凝視著她,方才還手忙腳亂要掙脫的阮啾啾瞬間沒了聲。

  他看著她的眼神太過繾綣,讓她的心不爭氣地狂跳幾下,彷彿要從胸腔裡蹦出去。

  程雋低低地說:“你剛才據理力爭的樣子,讓我很想吻你。”

  若不是在墓園這麼做不太妥當,他便真的會吻下去了。

  阮啾啾的臉紅到快要煮熟。程雋為什麼總是會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說一些讓她心動的話?

  她連忙掙脫程雋的懷抱,說:“我們快回家。”

  程雋依言被她牽著手,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著墓園漸漸向下走。

  最後一縷日光漸漸被吞噬著,天空黯淡下來,有星星點點的光照亮天空,為他們指引回去的路。

  阮啾啾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忽然發現手機居然不見了。她驚咦一聲,上下摸索半天都沒有,奇怪,方才在墓碑面前的時候,手機還在兜裡來著。

  “啊,我的手機!”

  “怎麼了?”

  “估計是剛才走路沒注意,掉在路上了。沒事,你就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回來。”

  不過是幾步路的距離,她叮囑程雋不要動,自己小跑著回到墓碑面前。幾把焉嗒嗒的雛菊耷拉著腦袋,被風吹得一抖一抖。阮啾啾漸漸停下腳步,把焉嗒嗒的雛菊推到一旁,她買的花擺在正中央,新鮮的花瓣吸足了水分,開得正嬌豔。

  身旁響起一道輕柔的聲音:“沒事的,就這麼擺著。新鮮的,枯萎的花,再過一兩天,沒什麼區別。”

  阮啾啾被嚇得差點兒驚叫出聲。

  悄無聲息的墓園忽然響起別人的聲音,是一件非常驚悚的事情,尤其是阮啾啾根本沒發現周圍還有人。

  她撿起腳下的手機,站直了身體。約莫一兩米的地方站著一名女人,她穿著有些過時的高領長裙,一雙低跟鞋,黑色的長髮被風輕輕吹拂著,黑夜中,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只是一雙眼眸是罕見的獨特的美麗,有些眼熟。

  她讓阮啾啾想到了林黛玉,一雙含情帶淚的眼眸,半低垂著,卻又有種遺世獨立的風情。

  這種場景下很容易讓阮啾啾想多。

  她咽了咽乾澀的喉嚨,問道:“你……也是來看程先生的?”

  “不是。”她搖搖頭,“只是路過。”

  “哦。”

  看著她一個人站在墓碑前吹冷風,阮啾啾多說了一句:“天氣晚了,你也早點回去,吹冷風對身體不好。”

  她的話音剛落,對方微微地笑了。

  “我很喜歡你。”

  被美人突然表白,阮啾啾一愣。

  “那個……謝謝?”

  “你也快回。”她揮揮手。

  冷風更加凜冽,吹得阮啾啾縮了縮腦袋。她點點頭,手機揣兜裡,大跨步地朝著程雋所在的地方跑去。程雋側著身體在接電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待到阮啾啾跑到他身後的時候,他掛斷電話。

  阮啾啾再次回過頭,美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程雋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你在看什麼?”

  “……沒事,我只是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阮啾啾心裡嘀咕一聲,這麼神出鬼沒的,讓她還以為真的遇到了鬼呢。

  “對了,你在給誰打電話?”

  “沒什麼,只是遺留一些事情需要處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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