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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688|688
滾滾紅塵,安眠於掌中。

按照九重塔之前的設定邏輯來看,這應該也是代表未來的某個象徵。換言之,也許是某個世界消亡後,遺留下來的痕跡。

來過、愛過、活過,最後留下一捧紅塵。

聽起來似乎有些悲傷,然而,殷渺渺卻感到了一絲浪漫。

源自於星空的浪漫。

她雙手握住紅塵,低下頭,嘴唇觸碰到了手指。

一圈淡光出現在腳下,壘出一階階通向人世的階梯。雖是幽光虛像,但殷渺渺相信只要走過去,就會真的像是走樓梯一樣,離開這座神奇的塔,回到屬於她的世界裡。

但她沒有動。

這已經是第九層了,到達了世界的終點,她很好奇,第十層究竟會是什麼樣子,又能看到什麼。

所以,她不動,耐心地等著。

過了很久,依然什麼也沒發生。

殷渺渺沉住氣,靜心冥想。心月之網的世界裡,最後的月光也消失了,現在的她就沉在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泊裡,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任何活著的氣息。

她待了會兒,醒過來,發現光門已經消失了。

無窮的黑暗裡,她感受不到其他東西,也感受不到自己。這種什麼都觸摸不到的空虛感令人恐懼,情不自禁地懷疑世界的真實——我真的存在嗎?世界真的出現過嗎?是否所有的山河疆土,都是臆想的場景,所有的悲歡離合,也只是心念一動後的陣陣漣漪?

也許,十四洲並不存在,殷渺渺也查無此人。只是她窮極無聊,幻想出來的一些故事罷了。

又過了漫長的時間。

殷渺渺亂七八糟的思緒延伸不下去,自動消散了。她回過神,心想:感官剝奪真可怕,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當年在素玉秘境裡,虛古派的傳承人就用過類似的幻境,把人關在密閉的石室裡,差點沒把她搞出精神病來。

一晃眼多年過去,她再想起這件事來,忽然覺得虛古派有點高深莫測——他們是不是真的對虛空有什麼了解,才會有這方面的試煉?不得而知。

但她已非昔年的築基女修。

殷渺渺果斷進入心月之網的世界,在空寂的湖底編燈籠。神京的情緒給了她很大的感悟,正好消化消化。

世間沒了人和物,她就「想」出來。

第一個編虐戀情深,你愛我我恨你,我愛你你恨我,最後BE,女主掛掉,男主殉道,挺好挺好。第二個就編青梅竹馬,歡喜冤家,打打鬧鬧就到了白頭。

第三個……她停了下來,倒過去看自己的故事。

情情愛愛的事她經歷得多了,看得更多,論起其感情的真摯與痛苦,絕對不是泛泛而談。但站在局外來評判,有些單薄了,就好像是一篇架空背景的言情小說,世界圍繞著主角轉。

假如心性不堅定的,自然會被帶著走,可若是遇到神魂強大的人,稍稍拓展一些,很多細節處就經不起推敲,容易被戳破。

需要完善,但七情六慾的根基不能動搖。

情,性也。

她的幻術追根究底,是用「情」連接真實與虛幻,等於是玩家和遊戲之間的硬體設施,連設備都沒有,玩什麼遊戲。

給角色增添一點複雜性。

野心、自私、理智、道德……隨著人設的飽滿,故事還是那個故事,但人物逐漸生動起來了。

以此為基礎,慢慢增加客觀設定。

和感情不同,客觀的事物要符合發展的規律,水不能變成火,火不能憑空出現,食物不會無端端就熟了。

殷渺渺享受著造物主的權柄,沉浸在精神的海洋裡,渾然忘我。

*

同一時刻,九重塔外。

中途離場的葉舟先後等來了臉色極差的幾位大佬,看殷渺渺沒出來,唇角的弧度不變,心裡已有了幾分笑意——看來後面的博弈,又是師姐贏了。

再等了等,雲瀲出來了。

不等他上前詢問,燕白羽後腳跟著出現,濃眉緊鎖,表情與其說是失落憤怒,不如說是……疑惑。

他朝雲瀲這邊看了眼,又瞅了瞅破軍,想想,沒多嘴詢問。

破軍心情正好。他和藍素心動了真格,齊齊跌入彩光,雖然受到了一些衝擊,靈台到現在還有震蕩未休,太陽穴鼓脹不已,但仇人不痛快變相等於自己痛快,肉身的痛苦算得了什麼呢。

他看看人數,瞭然於胸,毫不客氣地譏諷:「看來最後花落誰家,還要看我們和沖霄宗啊。」

藍素心冷冷瞥了他一眼,白皙的臉龐上,眼眸愈發幽深難測。低氣壓籠罩下,原本想打聽一下情況的薛無月也沒敢多嘴,餘光覷著遊百川。

他身上帶了些傷,血氣縈繞,但擦也沒擦,閉著眼睛養神。

和劫命的交手固然兇險,但《遊龍秘卷》於鍛體一道大有講究,傷筋動骨算不了什麼,後來的彩光才厲害。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力量,直接衝擊靈台,他的記憶和思緒都收到了影響,頭疼欲裂。

唉,龍族天生肉身強大,元神則不比總是涅槃的鳳凰,較為薄弱。他亦不能倖免,恐怕需要好生閉關一段時間,冥想穩固神魂了。

一時間,無人說話,隻聞風聲。

大家都在等下一個出來的人,想知道誰是最後的贏家。

葉舟卻一點也不擔心。他走到雲瀲身邊,低聲轉達了一個訊息:「今天是第七十二日,再過幾日,師姐該出來了吧。」

雲瀲搖了搖頭,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覆。

葉舟眉頭微蹙,有些不解:最後留下的只有師姐和冷玉,總不可能為了門派的利益打起來。將心比心,關鍵時刻助一臂之力才對。

難道是後面的關卡十分兇險,哪怕是他們聯手也不一定能對付?他懸起心,憂慮地望向了九重塔。

五彩斑斕的黑塔無聲無言,靜默地佇立著。

夕霞滿天,月上西樓。

群星落幕,旭日東升。

轉眼間,九日匆匆過去。

扶乙真君出現在山頂。他一直守在外面,第五十四日時,等到了葉舟等一大批人出來,第六十三日時,等到了失魂落魄的寒杉,第七十日到七十二日,陸陸續續等到了其他人。

以及,進塔時,九重塔的影子與本體等比例縮小,而經過近三月的變化,影子不斷地往塔下縮短。

種種徵兆證明,今天第八十一日,該是結束的時候了。

太陽一點點升高,慢慢爬到了頭頂中心。黑影一點點收縮,好像有無形的力量在緩緩收攏,準備離開。

之前散去休息的修士們前後腳到來,準備看看事情如何收尾。

日晷指向正午的剎那,金烏正照塔頂,陽光照樣下,九重塔的影子消失無蹤,黑沉如墨的塔身上流光絢爛,不可直視。

*

失去了衡量的標尺,殷渺渺感受不到時間的存在。

當她暫時完成了一個階段的幻術磨鍊,回過神來的時候,又一道嶄新的光門出現在。只是這一次不再是通往下面的階梯,而是通向更高層。

漫長的等待過後,終於等到了通往第十層的道路嗎?

她收斂心神,堅定地邁出了腳步。

看不到身體,路徑似遠非遠,似近非近。她好像走了很久,久到開始懷疑這是不是某個海市蜃樓,又覺得恍如一剎,邁出一步就到了。

錯亂的感知使她無法準確分辨情況,也來不及分辨。

但總而言之,她到了。

走了上去。

*

九重塔外。

自下而上,從第一層開始,堅硬無比的塔身開始消散,化作一粒粒閃爍飛舞的光點。正午的日頭雖烈,又有積雪反射,可那螢火般的光輝竟然毫不遜色,不曾湮滅無蹤,反而清晰分明地往天空飄去。

蔚藍的晴天裡,白色的光粒像是破碎的陽光,緩緩飛向空中熾熱的圓輪。

「看來,九重塔和太陽的力量有關。」冷不丁的,人群裡的松之秋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沒人接茬。

他不以為意,似是恍然似是解釋地說道:「素微曾和我說過。她聽過一種說法,日月本身,亦是星辰。」

這下有人理他了。

燕白羽琢磨了好幾天當時看到的事,早就想找當事人問個清楚,順口道:「她人呢?」

雲瀲回答:「師妹好像……不在塔裡了。」

「什麼?」眾人齊齊變色,抬頭看去。

短短幾句話的功法,九重塔已經消散到了第九層。

這一層和其他幾層沒有任何區別,以同樣的速度流瀉成星星點點的光粒,乘風飄向天空,像極了一抹淡淡的輕雲。

直到最後一粒光點消失,殷渺渺和冷玉都沒有回來。

此時,艷陽高照,萬裡無雲。

冬季過去了,明天,春風就會翻閱這座絕世崖,為廣袤的中洲帶來溫暖的春意。

*

殷渺渺仰望著星空。

她曾無數次猜想第十層是什麼,如今終於明白了:九重塔的「九」是虛指,代表了極致,因此「十」也是一樣的,意味著超越了極致之數,不在塵世中。

換言之,脫離了世界。

她接入了一個奇特的視角,俯瞰著整個十四洲。非要比喻的話,像是乘坐載人飛船,進入了太空。

這一看,直接把她看蒙了。

好長一段時間,她的腦海都是一片空白,反覆重播一個念頭:想錯了。

一直以來,她都想錯了。

十四洲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很久以前,在得知十四洲或者說看到十四洲的地圖起,她腦海中對於十四洲的概念就是地球的樣子,不同的洲等於不同的大陸板塊,飛舟等於飛機。

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是這顆星球特別大,板塊特別多吧。

然而,事實證明刻板印象要不得。她那貧乏至極的天文地理知識,完全不足以理解宇宙的奧妙。

根本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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