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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614|614
七月初,殷渺渺搬進了黃金台的別苑。

秋洲作為西洲最太平的一處,今後說不定要時常過來,總不能次次都借住在仙椿山莊,乾脆自己買個別苑,居住見客也方便。

地處黃金台,坐飛舟便宜,離仙椿山莊也近,金丹修士也只有幾個時辰的路程,於元嬰而言,就和去隔壁小區串門差不多了,方便得很。

她就在這裡等鬼界的消息。

按照計劃,地府這時候應該已經開始了行動,派人去過埋骨之海了。這麼做的目的,是叫岱域的人誤以為他們找回了轉生石,去地府一探究竟。

當然了,以殷渺渺對岱域之人的了解,這麼簡單的圈套,他們是不會上當的,甚至信都不會信。倘若不能確定黃泉能夠銷毀轉生石,他們豈會在西方鬼帝身上下那麼大的功夫?

因此,這不過是欲蓋彌彰的障眼法。

岱域行事素來謹慎,即便一點不信,也會查探一番。屆時,他們就會發現地府在秘密祭煉迷湯泉眼,填補陰極空缺。

信不一定深信,疑卻一定少不了。十四洲不是岱域,有他們不知道的壓箱底的本事,太正常了。

這就是複雜計劃的弊端所在,必須環環相扣,缺一個都不行。殷渺渺估摸著有五成的概率能成功。

五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最是磨人。假若對方抱著絕對的自信,認為陰極無法被替代,死活不露面,她可就白等了。

一想到寶貴的時間浪費在無用的等待上,她便好一陣煩躁。

事情太多,時間又太少——

沖霄宗與北鬥堂、凰月谷的合作剛剛開始,有許多要磨合的地方;

陌洲的戰局進入膠著狀態,短期內難以決出勝負;

北洲的萬影魔君別有心思,暗藏算計;

南洲那邊聽說也不太平,昭華與白、墨妖王的聯軍紛爭不止,將萬水閣牢牢牽製在了南洲動彈不得。

天下亂局已現,還有岱域在背後攪動風雲。

「唉。」她如坐針氈,起身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除了這些明擺著的隱患,不知為何,近些日子,她總覺得好似有什麼事即將發生,懸在頭頂的利刃又往下墜了幾分,無端生出許多緊迫感來。可細細追究,卻不知這焦急從何而來,所為何事。

一顆心就像是落在了油鍋裡,煎熬得很。

她琢磨著是不是要再想想別的辦法,但左思右想,尋不到其他破綻,長嘆一聲,無奈地坐回了椅子裡。

時逢日暮,倦鳥歸巢。

安靜了一天的左鄰右舍,開始有了煙火的氣息。

東家的主人回來,唉聲嘆氣,發愁藥材商壓價,囤積在手上的貨物賣不出個好價錢;西家的女兒沖著爹娘發脾氣,不肯嫁到鏡洲去,吵得闔家不寧……雞零狗碎的小事,勾勒出鮮活的人間。

殷渺渺漫不經心地靠在榻上,被動地聽著一樁樁的八卦。

不知不覺,她為岱域、為北洲、為戰爭煩悶不已的心情便平復下來,瀰漫在心頭的焦躁與不安,也隨風散去。

急是急不來的,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件做。

且等著吧。

*

耐心地等待了大半個月,一日深夜,鬼差到訪,帶來了秦廣王的口信,要她去一趟地府。

殷渺渺沒有分毫遲疑,立即點燃了令牌,再度進入鬼界。

這一回已經算是熟門熟路,不出半個時辰就見到了人。她不多寒暄:「可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應該是屍魔。」秦廣王亦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好極了。殷渺渺深深吸了口氣,斬釘截鐵道:「只要他敢來,就必須把人留下。」

岱域的人都是一群滑不留手的泥鰍,平時就躲在泥塘裡,等閑不會露面。她不能次次都被動挨打,無論如何都要揪出一條來,扭轉如今的局面。

「一切都準備好了。」秦廣王沉聲道,「就等七月三十。」

「迷湯泉真的能變成第二個陰極嗎?」殷渺渺蹙起眉,言語難掩關切。

祭煉迷湯泉固然是餌,卻也是真事。陰極之說再虛無縹緲,缺了總是叫人心中不安穩,能補上總是補上的好。

秦廣王猶豫了下,嘆道:「盡人事吧。」

她便也不問了。

日子定在七月三十,據聞是當年陰間建立的日子。殷渺渺並不清楚真假,也不在意,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祭壇上。

迷湯泉眼在奈何橋旁,幽冥沃石外,藏於山峭深處。平時取湯水,是以竹筒引流而下,聚於石甕之中。鬼差再以貝殼杓舀入茶盞,遞給一個個去投胎的亡魂。

據說,天道在劃定幽冥,確立輪迴秩序後,看到平白多了生老病死苦的凡人,起了憫恤之心,流下了一滴眼淚。

這滴淚,就是迷湯泉,飲之忘卻前塵,是謂天道之慈悲。

在殷渺渺看來,流淚一說有些牽強附會,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如何會因人類的生老病死而感嘆呢,多半是人給自己臉上貼金。

但迷湯泉能夠與轉生石相提並論,多少給了她一些奢望,期盼著祭煉真的能夠成功。

地府大概也是這般想的,祭煉籌備得十分完善。

華麗的陰幡將泉眼圍繞起來,一共十面,代表著十殿閻羅的身份;通向祭壇的道路上,每隔一步便插有三注清香,青煙冉冉,無論人鬼,聞之皆心清神明;地上鋪著厚實的玄色綢緞,密密麻麻地綉著銀色的圖紋,講述著地獄輪迴、善惡有報的規則。

整個祭壇隱蔽小巧,卻十分精美,足以見用心。

殷渺渺掃了眼黑檀木的祭壇,上面並無任何祭品。又覷了眼迷湯泉,泉眼藏在一塊青色的岩石下,水流汩汩而下,量不多,顏色澄澈,與一般泉水無二,只有味道十分特別,似香非香,聞著便覺熏然。

滴答,滴答。

陰間沒有日月星辰,因而用以計時的是更漏,水珠一顆顆落下,浮標飄起,離子時越來越近了。

道路盡頭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中等身材,唇蓄短須,手握玉笏,正是十殿中分管善惡、決定投胎等級的轉輪王。

迷湯泉由其掌管,此時出現不足為奇。

殷渺渺很好奇其他閻王會不會露面,到的人多了,怕屍魔不敢出現,到的人少了,又怕祭煉失敗。

但她見秦廣王面容嚴肅,便也不多問,靜靜等待著。

轉輪王道:「時候差不多了,開始吧。」

秦廣王一點頭:「好。」

說罷,大步上前。

祭壇上的香爐裡,插著的一支清香驟然點燃,升起的青煙不同尋常,竟然直直衝上天際,筆直得彷彿一條直線。

「臣請天命。」秦廣王面孔緊繃,臉上的肌肉凝固在了最端莊肅然的角度,聲音響若驚雷,字字擲地有聲。

因他用詞佶屈聱牙,殷渺渺沒完全聽懂,連蒙帶猜拚湊出了大意,約莫就是:天帝在上,我們作為臣子,自地府建立以來,始終戰戰兢兢地履行著掌管生死輪迴的職責,讓行善的人得善報,作惡的人下地獄。至此,善惡有報,輪迴有序,陰間和陽間都因此得到安寧,所有人都由衷感念您的仁慈。

然後話鋒一轉,開始說正事:地府雖然勤勤懇懇做事,但還是遇到了一個難以解決的麻煩:轉生石不幸丟失了,黃泉因此改道。我們十分惶恐,深深覺得辜負了天帝的恩賜,但為了幽冥的秩序,只能請求您降下恩賜,將迷湯泉轉做新的陰極。

理所應當的,下面歌頌了一番迷湯泉:這是幽冥建立初始便存在的事物,是輪迴必不可缺少的環節,代表了生死的秩序,非常具有象徵意義。我們認為,它是最具有資格成為新一個陰極的事物。

說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把前因後果講明白了。

秦廣王取出代表他身份的生死簿和判官筆,高高舉過頭頂:「臣鬼判殿秦廣,請賜天命。」

話音未落,周遭的氣溫頓時下降了十幾度,陰風吹起旗幡。

離祭壇最近的一面陰幡上,一個頭戴高冠的身影浮現,手中持著代表他身份的印璽,附和道:「臣楚江請賜天命!」

是楚江王。

在他之後,又一面旗幟高高揚起,橫眉怒目的宋帝王也同樣投來身影,請求賜予天命。

就這樣,維持地獄秩序的閻王們雖然本尊不到,卻全都投來了化身,一個接一個附和,直到最後,轉輪王上前一步,高舉笏板:「地府十殿,受命於天,求賜禦命,安我幽冥!」

嘩啦啦。代表著十殿閻羅的旗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請求的聲音融合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劇痛不已,高昂的聲音彷彿隨著青煙,直上九霄去。

殷渺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迷湯泉,心弦緊繃。她想知道,天意是否真的存在,若存在,又是否會給予地府回應。

一秒猶如萬年長。

地面微微震動了起來。

岩石下,迷湯泉的水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少。但眾人都知道,這並非乾涸。壓在上面的青色巨石劇烈震顫起來,彷彿下面有什麼在推搡著它。

一道道裂紋出現在了石頭表面,窸窸窣窣的碎石滾落而下。

沒過多久,巨石便經受不住力道,轟然炸開。一簇水柱高高躍起,晶瑩的水花紛揚散落。

泉水破開了阻礙,迅速蔓延。

殷渺渺可不想嘗一嘗孟婆湯的滋味,縱身躍開。

水波瀰漫,化作一池清湖。

站在高處俯視,這處泉眼變作的湖泊不大不小,不扁不彎,正正好是個完美的圓形,仿若是誰用圓規畫出來的那麼標準。

殷渺渺嘆為觀止,問道:「這就算是成功了?」

「想來是。」秦廣王莊重的面容下難掩激動。

殷渺渺緩緩點頭:「那我就等著了。」

岱域之人行事謹慎,閑碎的謠言也許不會讓他們冒險動手,可現在陰極重現,他們還坐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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