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殷渺渺不得不承認慕天光是很好看的。
修士的氣質多是和心法有關, 《易水劍》冰寒凜冽,慕天光的氣質,便好似是那天邊的月、山上的雪, 有種禁欲冷淡的誘惑力。
男人把驕傲的女人比作烈馬, 越是野性難馴, 越是能激起征服欲。同理, 禁欲高冷的男人亦有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讓人期待看到他們沉淪欲海的模樣。要不然魅姬怎麽放著風雲會那麽多好看的男人不碰, 偏生對慕天光念念不忘呢?
他平日裡有多不近女色,現在就有多吸引人。
黑色的衣衫浸透了水, 緊緊貼在他的身上, 襯得他的膚色白得透明, 淅淅瀝瀝的水珠從他的下頜滴落,色-氣滿滿,烟灰色的瞳仁宛若琉璃,含著濃濃的情-欲, 薄唇緊抿,喉結不住滾動, 叫人恨不得吻一吻。
咳, 殷渺渺挪開視綫:「要不然你先出來吧, 當心著凉。」
慕天光啞著嗓子:「嗯。」
從浴桶裡出來, 水灑了一地。
殷渺渺好人做到底, 靈力拂過他的肩頭, 水汽被蒸發, 如烟霧縈繞住他們。她不自在地輕咳了聲:「你不舒服,床讓給你吧。」
「謝謝。」他往前走,但不太習慣現在的情形,不知怎麽的,突然踉蹌了一下,不偏不倚撞到了她。
身體相貼,什麽也瞞不住。
慕天光心裡知道不能這樣,可是身體脫離了控制,牢牢被吸引在了她的身邊,本能地想要近一點,再近一點。
初見時的場景不期然地浮現在了腦海裡,修士的記性那麽好,當時的一草一木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更不必說她、她……衣衫裡的風情。想到這裡,體內的媚香如火上澆了一潑油,燒得他理智崩裂,意識含糊:「你、我我不能……」
他强行壓下欲望,勉力道:「我出去……」
殷渺渺體貼地說:「不了,我出去好了,你自己,哎,你好好休息。」
對著慕天光,她都不好說讓他自己解决一下,畢竟先天陽氣至關重要,自行泄去元精而無陰氣融匯,不是陰陽至理,對修爲無益。他修行至今,因區區媚香而失元陽,委實不合算。
她思忖了會兒,想起自己體內有指尖蓮,雖然未必能解媚香,但死馬當活馬醫,管不了這麽多了:「要不然,讓我試試?」
「可以嗎?」他遲疑著,身體控制不住顫栗,「你、你願意?」
如此明顯的誤會,殷渺渺哪裡聽不出來,原想著解釋,可他身上的凉意與熱氣交織著迎面撲來,烟灰色的眼瞳一眨不眨看著她,急促的呼吸響起在她耳畔,鬼使神差的,她咽回了原本的話,輕輕問:「你想要?」
在欲望的侵襲下,他無法思考太多,屈從了心意,喘息著說:「我想要。」
殷渺渺輕輕一嘆:「說不定你會後悔。」
他不說話,眸中欲望更濃。
「算了,照顧照顧你吧。」她忍不住笑了笑,把他拉到床邊按著坐下,抽了條絲巾蒙住他的眼睛。
他問:「爲什麽?」
「接下來的事,你不知道會更好。」她溫柔地說,「給你一個後悔的機會。」
慕天光不解其意,然而她未曾給他說話的機會,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霎時間,什麽雜念都被拋至腦後。
一絲凉風鑽入了衣擺,是她解開了他的外衫,系在腰間的帶子被鬆開,凉風吹過肌膚,却解不了身體的熱意。沒多久,他感覺到自己最難受的地方被一團溫熱裹住,前所未有的酥麻感泛起,陣陣掠開。
沒有哪個詞匯能够形容這種奇异的滋味。
似乎變得更難受了,但又有說不出的舒服,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本能地想要想要深些,再深些。他抱住了她的腰,在全然不自知的情况下,面頰磨蹭著柔軟而溫暖的地方,最後深埋進去,徹底淪陷。
而後的事,他記得不太清楚,最後一刹那的歡愉縈繞不散,他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殷渺渺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帶著淺淺的笑意:「好了,可以鬆開我了。」
他如夢初醒。
蒙在眼上的絲巾早在他的磨蹭時便散落在床,因此,他抬起眼眸,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解開的衣襟裡透出的雪色。
「我……」神智回籠,意識歸位,他慢慢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但又有點不明白,「你、你做了什麽?」
殷渺渺低頭看著他,慕天光的眼中,既有從□□中掙脫出來的清醒,也有深切的茫然,還有一點點不容忽視的窘迫。
他可能已經明白他們做了什麽,但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不要知道比較好。」她輕輕道,「都過去了。」
他抿了抿唇角:「不,告訴我。」
「無知是福氣,把這件事忘了對你有好處。」
男女之事,食髓知味了以後,幾人能够放開手?她是不能的。慕天光這樣的性子,一旦沾染,怕是免不了痛苦,不如初時就懵懂,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會對道心有所妨礙。
但慕天光不懂她的苦心,他有他的執著,緊緊握住她的手臂:「告訴我。」
殷渺渺好氣又好笑,半晌,問他:「不後悔?」
他搖了搖頭。
也罷,是他自己的選擇……她笑嘆了聲:「那你就自己看看。」
一直抱緊她不讓她走,兩人的姿勢還維持著原樣呢。
慕天光隨著她的視綫往下看,目光定格在了衣衫交叠處。好一會兒,他伸手握住了衣袂,緩慢而堅定地掀到了一旁。
生命大和諧的真相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眼中。
驚奇、震撼、恍然、窘迫、羞耻……數不清的情緒在他胸口翻滾,却一字也吐不出來。
殷渺渺輕巧地脫身,系好脫下的紗裙,悠悠道:「別這麽吃驚,男爲陽,女爲陰,當然長得不一樣,要不然怎麽交合呢?」
慕天光怔怔地看著她,徹底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傻了?」她整理好衣衫,凑到他面前,往他臉上輕輕吹了口氣,「醒醒啊。」
慕天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真傻了。」她笑了笑,拿了塊帕子給他,「清理一下,天快亮了。」
*
事後永遠都是最尷尬的[微笑.JPG]
今天他們要爬第三座山,同樣積雪深厚,難以攀爬,若非借助靈力踩踏,一脚下去能直接沒到大腿根。
殷渺渺試圖裝作全神貫注地爬山,奈何身旁的人不知怎麽回事,如影隨形得跟在她身後,偶爾動作幅度大些,兩個人的袖子就會交纏在一起。
他應該是想親近她,又不敢,抑或是不知道該怎麽做,如少年般笨拙。
山路崎嶇,他慢慢縮短著二人間的距離。在攀上一處陡坡時,他終於首次超過了她,搶先登了上去,而後回過身,對她伸出手,仿佛無比自然地要拉同伴一把。
就在這一刹那,殷渺渺感覺到了他的可愛,不忍心戳穿,假裝不知道,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裡。
他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上去。
然後再也沒有鬆開。
雪漸大漸密,視綫受阻,不得已,他們在一處山洞前停了下來。殷渺渺道:「天氣越來越壞了,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
他點了點頭:「好。」
這是他們第一次發現山洞,可惜不深也不大,不能撑開帳篷——說起帳篷,露宿多日後,殷渺渺發現帳篷上篆刻的陣法受到了損傷,多半是積雪的緣故,所以今天有山洞住,她就不準備在外露宿了。
沒有了帳篷阻擋低溫,殷渺渺在儲物袋裡翻了翻,找了毯子和被褥出來:「你有嗎?」
有。慕天光行事雖不講究,但出門歷練,該配有的東西不會少,但他說:「在喬平那裡。」
「哦。」她點了點頭,眸中笑意閃過,「那要和我擠一擠嗎?」
他道:「多謝。」
一床被子兩個人蓋,自然得肩幷肩坐在一起了。
殷渺渺照例摸了酒壺出來,恢復靈力的同時也暖了身體:「要喝嗎?」
他搖頭,握住她的手,將她周身的寒氣凝聚到自己這邊來。殷渺渺若無其事地喝著自己的酒,過了會兒,突然問:「是想感謝我嗎?」
感謝?慕天光怔了怔才懂她的意思:「不,不是。」
「不是嗎?我以爲你是在意昨天的事。」她笑了笑,「不用在意,也不需要負什麽責任。」
他的心驟然被無形的手攥住,呼吸艱難:「你想我當做什麽也沒有發生過?要是你不想,又何必幫我?」
「誰說我不想啊。我只是想你知道,這只是件很普通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用這麽委屈自己。」她抬了抬兩人交握的手,示意他不必這麽照顧她。
他的情緒緩和下來:「沒有委屈。」
她輕笑了聲:「那爲什麽一直看著我,牽我的手,替我擋雪驅寒?」不等他回答,自顧自道,「這世界上的好有很多種,父母對孩子的關愛,成人對幼童的愛護,强者對弱者的憐憫……但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不外乎是三種情况。」
「要麽是負責任,要麽是想和她睡覺,要麽就是喜歡她,然後想和她睡覺。」她托著腮,笑意盈眉,「你是哪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