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預言家

　　嘉利利出現在休息室，印以明起身跟她打招呼，傳送口緊跟著一閃，沈思睿和7號大叔一個吃刀一個吃毒，也出局了。

　　7號大叔拉出操作面板結算，也沒說什麼話，就退出了房間。之前進來的嘉利利原本正要開口，沈思睿對著印以明招招手：“帶你去玩？”

　　嘉利利頓了頓，看兩人的眼神有些古怪。

　　印以明：“……”

　　他朝沈思睿走去，剛步入對方十步範圍內，場景一變，就被拉入了他設定的獨立空間。

　　四處一片空白，唯有正中有張雪白的大床，床單上撒著紅色波諾吉花瓣，與之前“被抗推”時遊戲助手創設的情境一模一樣。

　　這是要再推他一次？印以明抗拒道：“你想做什麼？”

　　沈思睿不答反問：“你不知道？”

　　印以明感到不太高興，往後退一步，說道：“我不喜歡這樣的對話方式……我希望我們能簡單明了地交涉。”

　　“好吧，”沈思睿笑笑，收了床，點選隨機設定，“你很特別，我想——”

　　一隻巨大的手掌揮來，沈思睿快速攬過印以明避開，往空間裡迅猛拔生的山巔上飛去。

　　他邊行邊道：“情境轉換有5分鐘cd，我當前權限不夠跳過……抱緊。”

　　下一刻，整個空間凝滯，正在拔生的地表陡然止住變幻，緊隨身後的大手也化作虛無，瞬間消失。印以明心有所感，問道【你做的？】

　　遊戲助手沒給回應。

　　他被沈思睿攬著站定，對方如今也沒心思繼續之前的話題，問道：“沒事吧？”

　　“還好。”

　　印以明見他眉頭微蹙，大概是在困惑這5分鐘的cd怎麼突然沒了，說道：“是遊戲助手。”

　　沈思睿點點頭，點選操作面板將場景恢復到之前模樣。

　　那張撒著花瓣的雪白大床又出現在了印以明的視線裡，他有些無語，又覺對方不尊重，語氣便不太好：“我們出去。”

　　沈思睿把床收了，花瓣散落一地。

　　他對著印以明的眼睛吹了吹，笑問：“跟我待在一起不開心？”

　　曖昧的氣流吹得印以明眯上眼睛，他心跳加速，很快又感到自己唇畔被輕輕啄了一下。

　　他紅著臉，推了推對方，卻沒推動。

　　兩人相貼的部分很快升起高溫，印以明深吸口氣，說道：“你覺得我特別？”

　　沈思睿應了一聲，挑眉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在我眼裡也是特別的存在……”印以明任自己的手被對方握住摩挲，繼續道，“但我現在無法確定下與你的關係，因為我不知道現實中的你是什麼樣子的，為人又是如何。”

　　“你來過我的住所，應當清楚我的頌米特神經反應低於常值，日常生活和學習工作都十分艱難——所以我未來的伴侶除了覺得我特別，還要比我更有耐心和毅力。”

　　沈思睿摸摸他的臉頰：“你認真起來總顯得很迷人。”

　　印以明心中一沉。

　　“耐心和毅力……”沈思睿笑笑，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照顧你一輩子是我能輕易做到的。”

　　“你明知我指的並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印以明把手抽回：“一輩子的不厭煩我，愛護我。”“……我想我無法確定。”

　　印以明呼出一口氣，說道：“謝謝你能告知……繼續下一局吧。”

　　兩人回了休息室，嘉利利還站在原先的地方，印以明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試探著問遊戲助手【她怎麼回事？】

　　他如今知道這個遊戲助手具備獨立的思維能力和決斷力，便沒有細緻表達自己想要問詢的。

　　【你身邊的這位玩家有特殊權限，創設出的空間時速靜止。】

　　【怎麼可能！】

　　“睿神，你不厚道啊……”

　　印以明看向嘉利利，對方確實一副不知道自己跟沈思睿離開過的樣子。他向靠牆的一組沙發走去，沈思睿留在原地，沒有跟來。

　　“要讓小傑西知道了，估計要哭死……”

　　印以明沒再注意那邊，坐下後繼續與遊戲助手交談。

　　【他和嘉平幫我作弊，你都是知道的吧？】

　　【是。】

　　印以明有些忐忑，捏了捏手心，問它【那些勝場成績，你判定作廢還是生效？】

　　【生效。】

　　印以明長舒一口氣，之前有些被沈思睿傷到的心也感到好受許多【謝謝。】

　　【不客氣。】

　　緩了緩，印以明繼續問道【這麼說來，他們會順著你傳送測試結果的路徑追蹤目標源，你也知道？】

　　遊戲助手沒吭聲，印以明正覺得他不會回答了，便聽它用機械音笑了笑，說道【根本沒有目標源。】

　　印以明還要再問，傳送口有動靜，小傑西出局了。

　　他仔細看了看這名弱不禁風的少年，栗色短髮，翠綠的眼睛，唇瓣如櫻花一般粉嫩，含羞帶怯看人的時候顯得很楚楚可人。

　　以自己的審美標準來看，這確實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少年。

　　印以明收回注意力，正要繼續與遊戲助手交談，剩下的所有玩家都出現在了傳送口，上局遊戲結束了。

　　聽他們交談，原來是最後一狼1號見勝利無望，直接自刀了。

　　眾人稍坐了坐，等之前離開的大叔回來，沈思睿創建房間，開始新的一局。

　　印以明這局拿到的，是預言家。

　　雖然和沈思睿並沒有談妥某些事，但對方應該還是會盡力幫助自己贏這一局……比起第一次拿到預言家，印以明這局的狀態好很多，並不算壓力很大。

　　他看過眾人表情，腦中與遊戲助手商量【等會的驗人，必須嚴格按照設定來嗎？】

　　【是。】

　　【這對女性玩家太不尊重了。】

　　【你可以選擇驗男性玩家。】

　　天黑了。

　　印以明在對話框上填了3號，對方很快就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孩童的體格嬌小又柔軟，印以明先牽過他的手掌將指甲一一查驗，沒什麼發現，才轉而去摸他的胸口和後背。

　　好像都沒有問題，印以明隨手揉了揉對方頭髮，驚喜地發現，3號長了一對獸耳！

　　那耳朵因被揉條件反射地抖了抖，印以明手心被蹭得發癢，忍不住又揉了一下。

　　3號很快就被系統傳走，印以明收了手，靜靜等著天亮。

　　漫長的首夜結束，天亮了。

　　本次參與警長競選的玩家除了印以明外，還有4、5、9、10、11，共6人，算不上多。

　　第一個發言的是10號。

　　10號的發言延續她一貫的風格，溫溫柔柔：“我不是預言家，第一個發言，感覺有些難聊。”

　　“大家都沒開過口，我提前點評可能顯得不太友好，就隨便說幾句。這張11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掃遍警上玩家不說，警下的也沒漏，看樣子拿了一張指點江山的牌。”“後面的2號、4號兩人表情差不多，看起來非常鄭重。這個2這樣，我會猜他是不是拿了掛身份的牌，而4這樣，我只會覺得，她看樣子已經入戲很深。”

　　10被自己的發言逗笑，停了下才繼續：“5號看不出來，這張9我重點給壓力。”

　　“作為警上末置位的牌，我希望9等會的發言必須要有營養，且態度公正。如果9警上聊著聊著站邊了還號起票來，我可能會覺得這張牌不好——在我首置位發言時，他也緊繃了一瞬，顯然他下意識以為發言順序是他第二，如果是張普普通通的民，我覺得不至於這個反應。”

　　“我是張好人牌，也不指望自己警上發言過關能免驗，隨便瞎分析一波，大家不用特別當真。”

　　接下去是11號大叔發言。

　　“警徽流先9後3，我是預言家，昨晚驗2查殺。”

　　印以明愣了愣，但沒表現出什麼驚慌的神色。

　　“跟大家一起玩了不少局，這是我第一次拿預言家牌，希望能贏。驗2也沒什麼理由，昨天入夜前沒抿到誰表情不對，2離我不遠，驗出金水也算半個歸票位，沒想到是查殺。”“前置位這張10發言還行，但警下還要再聽她一輪——或者我如果警徽流裡這張9驗出是狼，10就保下不管。”

　　“為什麼警徽流打9，除了10說的9反應不對，也因為我覺得相比較4、5兩個，9的打法更髒一些，有問題早點驗出來對我也好。”

　　“至於警下驗這張3，我看2號上警後到現在看了3好幾眼，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這兩人是夜裡見過面還是怎樣，猜是猜不出，我驗過才知道……”

　　這張11聊得挺多，預言家該聊的都聊到了，已經算完成了一整套起跳動作，如果是狼，等會自己跳預言家，這個11估計是不會放手——但放手了，也未必不是狼……印以明有些頭痛，不管這人是不是狼，他被發查殺，是非常拉低預言家面的。

　　11繼續又聊了些，終於輪到印以明發言。

　　“我是預言家，一直看3是因為我驗了3是張查殺。”

　　“遺憾的是3的視線一直隨著警上玩家發言聊到的對象移動，表現得很正常，我沒看出什麼問題來。”

　　“警徽流暫留1和12。這兩張都是警下的，我的印象裡1號是張非常愛上警的牌，這輪突然沒有上警，有些奇怪；而之前11發言時說驗我算半個歸票位，既然想要歸票位，他何不把12和1驗了——當然了，他不是真預言家，沒有任何驗人功能，我複述他這句話只是覺得這個11並不敢給12和1身份定義，這兩張牌可能身份尷尬。”

　　其實他想驗這兩張的理由很簡單，1號是正太體型，而12號身材嬌小，比起在場其他男性玩家，抱著驗人顯然更讓他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