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平民
出乎所有人意料,向來一輪點齊狼坑的沈思睿並沒表示站邊,而是說道:“我同意3的想法,外置位抗推一個人走,留兩個預言家互驗一輪金水。”
“那推誰呢?”他帶著興味的眼神掠過12號小傑西、1號正太,最終停在了印以明身上,“就推2號怎麼樣?”
!
印以明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沈思睿不是要幫自己早日贏得勝利離開遊戲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他玩家也顯得意外,沈思睿繼續發言:“這個2的發言在我聽來並不好。他的投票理由是狼隊應該不會派不熟悉的新玩家悍跳,盤都沒盤狼隊也許就是基於這一點在打反心態的可能。2跟我們也算玩過不少局了,這點不至於想不到……”
“還有一點,在我之前發言的5號說過,這個2雖然沒有明著在外置位找抗推,話裡話外卻都在打12是公共狼坑。”
“後置位的3也打了2,但我們要分清楚3打12的點和2打12的點是完全不同的,3打12,是認為12發言太片面,站邊7的理由不充分。”
“而2打12是怎麼打的,他說12作為一個民,應該不會這麼快確定站邊——按他的意思,所有裝暈、模糊站邊的才能認好人?……”
印以明聽著對方將自己說過的話曲解成另一種意思,感受複雜。
“要判斷一個人拿不拿得起好人牌,首要是看他有沒有在為好人做事。1號那個位置被打過,光表水不站邊是可以接受的,但到2這裡,他沒有分析哪個預言家面更大,沒有點狼坑,說不清楚自己站邊,還打一張認民的牌進公共狼坑,我認為他狼面大過12和1……”
你這通發言不也沒分析誰預言家面大、沒點狼坑嗎,印以明有些不服氣。
對方好像聽到他的心聲,說道:“當前隊型還沒拉明確,我也不急著點狼坑,我跟3是不是真的不怕驗,就聽明天7、10起來報的是不是雙金水。守衛今晚就在我跟3之間選守,我夜裡沒死,明天起來就為大家點齊四狼。”
“我會投2,過。”
接下去是7號新加入的大叔發言。
大叔風度翩翩,說道:“12和2在我眼裡都是未知身份,我今天要歸的肯定是跟我對跳的這張10號牌。”
“往常我的第一警徽流都不會留悍跳狼發的金水,因為邏輯上來說,狼人第一輪發的警下金水大概率就是真金水——但今天3、6兩張牌都要求我驗3,我會去驗一驗。”
“第二張警徽流,我想留這張打1站10的5。這是一張盤邏輯帶有強烈偏好的牌,3順著2的話抗推12,她點評3和2也許做成狼隊友,接著聊到這張1,說1發言裝暈卻沒被後置位的牌打,也許後置位有狼在包庇1,由此得出1是張狼牌,很大機率做成我的隊友。”
“首先3是10金水,3有狼面,是不是該盤盤10的預言家面低?她沒盤。其次她說1被後置位隊友包庇,是2、3、4里誰在包庇他?她沒盤。所以這張5進我第二警徽流……”
7號的狀態與之前競選發言時差不多,從容不迫,最後總結髮言時,他說道:“今天是我跟10的輪次,我希望在場好人不要外置位歸人,信我投10,信10投我,如果我沒出局,晚上驗完3,第二天天亮還在,我會打5警徽流……”
印以明心中鬆一口氣,警長都這樣歸票了,應該不會出到自己。
然而投票結果出來,票型零零散散,被放逐的是印以明。
燈光打到他這兒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狀態,腦中亂糟糟的不知該留什麼遺言。
“我是張好人牌……投我的是1、6、12,這三個人裡肯定有狼。”
“我發言打12的點確實有些單薄,但我覺得……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推我走,我看不清局勢,只能點評發過言的人,8、9跟我一樣看不清,我覺得這是正常的;11是神,也許他知道不少信息;可這張12,他跟我一樣也是民,他還沒聽後面7的發言,就因為10警下發言忽略了8這一點,去站10,在我看來是不太對勁的……”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棄票了,因為7的總結歸票聽來像是預言家視角,而10之前聊得也沒什麼大問題……6說要推我,我心裡覺得很冤枉,所以也沒有投外置位這張12,畢竟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狼,萬一他也是好人……”
印以明亂七八糟地說著,腦中突然傳來熟悉的機械音【觸發平民身份的特殊設定“被抗推”,請在1號、6號、12號玩家中選擇一名對象輔助執行“被抗推”。】
印以明眼皮一跳【“被抗推”?】
遊戲助手沒有解釋,只說【10秒內不選擇,視為默認選擇1號。】
所有人眼裡,印以明微張著嘴停在那裡,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看起來很不對。
【我選6號。】
場景變換,印以明腳下一空,知覺瞬間回籠時,發現自己正掛在沈思睿肩上。對方在走動,他的肚子被硌得很不舒服。
他掙紮起來,下一刻便感到自己的屁股被拍了兩下:“乖點。”
印以明沒說話,只奮力踢了踢腿,想翻下身去。
“生氣了?”
印以明不理他。
沈思睿沒有停下腳步,右手固定住他不安分的雙腿:“對我為所欲為了那麼多局,就不許我問你要點報償?”
“你果然故意的……”
印以明試著直起上身,卻被對方顛了顛,身子不穩,往下一栽,鼻子撞到對方後背,痛得眼眶泛酸:“唔……”
沈思睿聽他呼痛,這才鬆了手,翻過他將姿勢改成公主抱,對他吹了吹:“叫你乖點。”
疼痛感奇蹟般退散,印以明愣愣望著他,之前的氣憤好像被他這一吹,都跑光了……他動了動唇,說道:“輸了又要打一局。”
“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喜歡這個身份,輸一局也能接受?”
“……”
沈思睿笑起來,胸膛震動,印以明忍不住想打他:“我以為平民沒有技能的。”
對方安慰道:“放心,這局穩贏。”
印以明眼前一亮:“你已經知道哪幾個是狼——或者你自己就是狼,等會你就自刀?”
“不聊這個,等會出去自己看投影。”沈思睿停下來,目測了下始終沒有減少的距離,說道,“看樣子要嚴格遵照設定執行,用抱的不行。”
印以明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有一張床,雪白的床單上撒著幾片紅色波諾吉花瓣,看起來曖昧非常。
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沈思睿抬高左手,把他上身豎起來抬高,一翻,扛在了自己肩上。印以明掙動起來:“那個床……”
“把你扛到那兒推倒,應該就結束了。”沈思睿拍他屁股,“放輕鬆,一下就好。”
印以明有些羞惱,用膝蓋頂他:“不准再打我屁股。”
……
改用了正確姿勢後,兩人很快到了床前。
被沈思睿從肩上放下來時,印以明總算頭朝上,他不適應地晃了晃,後腿碰到床沿,下意識就坐了下去。
底下的床墊軟軟的,印以明心中一跳,兩手撐在身後,陡然間緊張起來。沒給他任何做心理准備的時間,沈思睿左腿半跪上床,身子欺近,右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問道:“現在就推嗎?”
他湊得很近,詢問時帶出的熱氣撲在印以明面上,帶著某種暗示。
印以明感到自己的心臟像是長在了耳朵裡,怦怦怦的心跳聲響亮得彷彿要將他耳膜震裂……他點了點頭。
放在肩上的手稍稍使力,印以明軟著身往後倒去——然而下一刻,那肩上的手很快伸向他頸後,又攬著不讓他完全倒下。
在印以明困惑的眼神中,沈思睿另一手探到他腰後扶住,說道:“想推得慢一點。”
“……哦。”
他略顯呆滯的反應讓沈思睿發笑,他貼得更近了些,說道:“請允許我送你一樣東西。”
印以明努力將自己的視線從對方說話時開合的唇上移開,跟著問道:“什麼東西?”
“既然你都開口討要了……”
印以明愣住了,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臉不住放大,與自己吻上。對方的唇一如記憶中柔軟,但伸進來的舌頭卻又比記憶裡的燙上許多,彷彿在他心尖上攪動。
他被吻住慢慢往後倒去,終於完全陷進潔白柔軟的床裡。所有的感知都迷亂了,他與自己身上這個男人彷彿赤`裸相擁,縈繞鼻尖的波諾吉的香氣也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味道,它們濃烈馥郁,讓人忍不住昏昏然想要醉去。
曖昧的水聲響動,氣氛被吻得越來越熱烈,印以明難耐地蹭動著,想要被更熱情對待……【特殊設定執行達成。】
???
在吻的過程中不知何時勾住對方脖子的雙手忽然落下,交叉著蓋在自己身上,印以明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出現在了休息室——就這麼躺在傳送口的地面上,維持著之前被沈思睿推倒在床的姿態。
所幸現在出局的只有他一個人……印以明想到遊戲裡應該已經進入天黑,等會很可能有人被刀傳到休息室裡,立刻起身,往沙發走去。
他沒有房間的操作權限,沒法打開投影觀看,當下只能無聊地靠在沙發上,邊摸著下唇,邊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