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陸唯走到溪邊，把小夫郎輕柔地放在大石頭上。自己蹲下去，捧起溪水給小夫郎洗乾淨衣服上的濁物。

“夫君，曦兒自己來。”劉曦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拉夫君起來，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才弄髒了衣服，卻要夫君來洗。

陸唯推開了他的小手，繼續洗著，笑道：“曦兒這般聽話，夫君寵一下怎麽了？乖，坐在那裏，夫君洗。”

劉曦淺笑，果眞聽話地坐著，低頭看著夫君的動作，眉眼之間的神采又添了幾分，這麽好的夫君是他的。

不一會兒，衣擺都被洗乾淨了，看不出那些東西的痕迹，只是下擺也濕透了。

陸唯把衣服擰乾，自己坐上來，坐到小夫郎的旁邊，淺笑道：“曦兒，坐一會兒，等衣擺乾了再走，不然容易弄髒，你明天洗的也麻煩。”

“嗯。”劉曦淺淺笑著，看到夫君看著他，有些羞怯，伸手去挽夫君的手，把小腦袋也靠過去，心下滿足。今天他眞是太大膽了，做了這麽多不合規矩的事，可是夫君很歡喜，這便夠了。

陸唯含笑看著小夫郎動作，等他不動了，自己伸手過去，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握住他另外一只手，十指相扣。

陸唯淺笑道：“曦兒，可聽過《詩三百》？”

劉曦搖搖頭，他們這些小地方，能夠解決溫飽問題已是很好，哪裏有錢上學堂，除了鎮子上的有錢人家，還有一些村子的秀才上過學堂，認識字，其他的村民大多是不認字的，又哪裏聽過什麽《詩三百》呢？

陸唯含笑，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握著小夫郎的小手，跟小夫郎在一起，自己反而變得矯情了，看著他這般，忽然就想起初中學到的那句“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

《詩經》三百篇，用一句話來概括，也不過是思念戀人，裏面字裏行間傳達出來的無比熾熱的感情，讓他一個理科生也汗顔，可是他現在卻能夠體會到這種感情。

陸唯在小夫郎額上輕輕印下一吻，笑著開口道：“《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思無邪。曦兒，這是古人寫愛情的詩篇。”

劉曦懵懂地看著他，漂亮的大眼睛溢滿陸唯的影子。夫君剛剛說的是愛情嗎？什麽是愛情？在他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人提過愛情是什麽。

陸唯失笑，沒想到小夫郎竟然不懂愛情是什麽，可是看到他眼裏倒映出來的都是自己的影子，他又無比滿足。

即便自己的小夫郎不懂愛情是什麽，可是他愛上了自己不是嗎？只是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他才這般懵懂，猶如剛開靈智的小孩。

陸唯把人摟緊一分，給他解釋：“愛情就是兩個人很相愛，很親密，他們在一起生活，做最親密的事，事事都會爲對方考慮，怕他冷到了餓到了，看到他受委屈自己會心疼。就像夫君很歡喜曦兒，只會跟曦兒做羞羞的事，曦兒有很歡喜夫君嗎？”

劉曦聽了重重點頭，嘴角淺淺勾起，原來這就是愛情，夫君懂得眞多。

“曦兒也很歡喜很歡喜夫君，只願意，只願意跟夫君做羞羞的事。”劉曦輕聲開口，說到後面自己羞紅了小臉，他這是在跟夫君求歡嗎？怎麽這般放浪？羞死了！

陸唯淺淺地笑著，給原本俊朗的五官更添一份神采，他就知道小夫郎會乖乖回答問題的，看他羞紅了臉，卻還是宣誓般說出那些話，當眞愛極了他這模樣。

陸唯舉起他們緊握的手，輕聲道：“曦兒，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劉曦呆呆地看著夫君，直覺這是很重要的話，可是他卻聽不懂。

陸唯有些好笑，把人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裏，溫聲道：“剛剛念的是《詩三百》裏面的一句詩，意思是無論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這是我們當初說好的約定。執起你的手交相緊握，伴著你一同老去。”

陸唯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幾千年前的一句詩，口頭相傳，此刻卻被他如誓言一般，虔誠地說給面前這個人兒聽。

劉曦聽懂了，有些歡喜，看著自己和夫君交握的手，學著夫君剛才的語調，聲音軟軟糯糯：“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夫君，曦兒說的對不對。”

“對，曦兒眞厲害。”陸唯勾唇。

劉曦笑得眉眼彎彎，夫君今天教他念詩了，還是那麽好聽的詩，若是他會寫就好了，心裏有些遺憾。

陸唯看到小夫郎的笑意，心思一轉，想到哄小夫郎的法子了。

這裏雖然沒有消遣玩意，可是教小夫郎寫字就不錯，紙和筆他都買得起。當初他爲了修身養性，可是苦練過毛筆書法的，也會繁體字，雖然選的是理科，自己本身也很喜歡文學，一些出名的愛情詩可是脫口而出，畢竟是浸淫文學多年的宅男。

此刻陸唯就像剛剛戀愛的毛頭小子，費盡心思想要博美人一笑。

陸唯笑道：“曦兒想不想學寫字？”

劉曦聽了呆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夫君是要教他寫字嗎？小嘴微張，睫毛閃閃，吃驚的表情怎麽也藏不住。

陸唯莞爾，抱著他道：“夫君改天買來紙筆，教我家曦兒寫字好不好？就寫剛才那句詩。”

劉曦被巨大的驚喜砸懵了，有些不確定道：“夫君要教曦兒寫字麽？”

陸唯點頭，不然這裏連電視機都沒有，晚上眞的是洗洗睡了，日子多無聊，自己得想法找樂子不是。生活是自己過出來的，好壞端看個人，他是沒有大志向了，跟小夫郎好好過日子，等到將來垂垂老矣，也不悔這一生。

劉曦歡喜得落淚，眼睛紅紅的，陸唯好笑，湊上去，輕輕吻去他的淚水，最後又落到他的唇瓣，動作輕柔虔誠，小夫郎則呆呆地任他動作。

陸唯放開小夫郎後，調笑道：“曦兒還沒回答夫君呢？想不想？”

“曦兒想，謝謝夫君。”劉曦淺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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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被自己甜到了，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