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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美人[穿書]》第47章
  第47章

  昊南城在很短的時間內連續失去兩任城主, 不少外人推測城中必將大亂。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城中雖有人心惶惶的情況, 卻一切都還算有序, 縱然有小摩擦, 也不會釀成大禍。

  城中曾被抓起來的妖族, 和藏匿多時都沒被薄海平發現的妖族在其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原本就在昊南城居住多年, 連薄老城主都沒能將他們趕出城中,更何況是現在?

  他們早就融入了城中百姓,哪怕是身份已經被發現的那些妖族,街坊鄰居見他們回來時還跟從前一樣,毫不在意少城主懸賞時大家鬧得雞飛狗跳的,也不免心中慚愧, 更加願意恢復跟從前一樣的生活。

  所以一部分人變得比以前更團結了。

  至於臨時充當城主的薄氏族人, 也當然不敢做些太大刀闊斧的事情,有薄海平前車之鑒在,如今他們若是對妖族做點什麼,都會被人懷疑是跟魔族勾結,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敢再去招惹城中的妖族。

  “我打聽到的消息就這麼多了。”谷樂端起桌上的一碟鳳爪慢慢啃,一邊對唐寧說,“至於我們族地的情況, 你也是知道的,都是些老弱病殘。雖然我很想跟你們一塊去西南,可長老非要讓我留下來主持大局,我原本以為他老人家是看中了我的才華, 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說的……”

  “他怎麼說的?”唐寧好奇地問他。

  谷樂連著骨頭咬碎一口鳳爪吞下,然後對他說:“長老的意思是,你手中有妖皇袍,而我和未來妖皇又是朋友,所以只要我狐假虎威,族地裡的人就會乖乖聽話。”

  唐寧愣了一下,沒想到妖皇袍還能有這個作用!

  “那你這話應該改成‘鳥借狐威’才對。”唐寧笑著說道。

  “對,反正意思差不多,你聽明白了就行。”谷樂對用詞沒那麼講究,只是看著唐寧目露羡慕的眼神,“將來等你當了妖皇,可別忘記我呀。咱們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情誼,以後你隨便給我封個什麼官兒,讓我也過一把當官的癮,我也就知足了。”

  唐寧哭笑不得:“也不一定就是我啊,不是還有金杖和冕冠嗎?”

  谷樂鼓起腮幫子看他:“持有金杖的那個傢伙我不喜歡,冕冠還下落不明呢,看來看去還是你比較好。”而且人還長得好看,還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黃龍後裔肯定沒有這些毛茸茸,而且性情還兇殘,不如小狐狸這麼軟。

  唐寧並不知道自己靠著毛茸茸就完勝了持有金杖的龍妖,還在妖族眾人的心目中樹立起一個無法逾越的形象。

  他想起馬上就要離開昊南城,又對谷樂強調道:“關於你們族地裡的那個魔神封印,雖然我已經讓它恢復了原狀,但魔神依然是活著的,連你們的屠長老都中了招,對修為不如你的妖族說不定也會出手。你們還是想辦法搬走吧,長此以往不是個辦法。”

  “你說得不錯,我也正有此意,回去就跟長老商量。”谷樂點頭道。

  那封印確實十分棘手,就算有唐寧幫忙恢復原貌,禁地中的魔氣也只會越來越濃郁,將來說不定還會彌漫到村子那邊。

  谷樂打定主意,回去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體搬家!

  “對了,給你的那些書籍,記得要好生收著,將來或許對你有用。”谷樂又轉頭對唐寧叮囑道,“我不光為你整理了化形有關的書,另外還有地理志和妖術大全之類的,你們若是將來真的要往西北那邊走,估計能用得上。”

  “嗯,我會好好收起來的。”唐寧對他笑了笑道。

  谷樂又問他:“你們什麼時候出發去唐家堡?”

  “就今明兩日吧,二哥說不能再拖下去了。”唐寧道。

  “那你們不等他醒過來了?”谷樂指的“他”就是在說司無岫,自從那日他一人攔阻了城中大軍,內力耗盡後,就一直沒有醒過來。

  昊南城的亂子都平息了,司無岫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唐寧搖搖頭道:“玉荷說他這回昏迷這麼久,除了吸收修為之外,還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唐家堡四季如春,溫暖宜人,也更適合他修養身體。”

  這也是唐寧打算早點出發的原因。

  緊繃起來的神經一旦放鬆下來,人就容易陷入倦怠,司無岫就是如此。

  都不知道他有多久沒好好睡過一覺了,這次索性就讓他好好休息。

  “那他恐怕會在路上醒來了。”谷樂說,“這樣也好,給你留出點時間在路上看書。”不然等到那人醒過來,恐怕小狐狸又無法專心了。

  相處這麼些天,谷樂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妖後”纏磨人的高超手段,完全把小狐狸吃得死死的。

  “等他醒過來,說不定我們都已經在唐家堡了。”唐寧暢想了一下,不用時刻擔心尾巴禿毛真的太好了。

  不過再一想,其實還是會寂寞,尤其是看不到司同學那算計別人的微笑,讓唐寧多少有些懷念。

  還有他在自己面前時會耍無賴,轉頭面對別人又高冷得像是一座冰山,這特殊的變臉技巧也有很久沒有見到了,身邊少了這樣的畫面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

  這麼想來,唐寧發現,他其實還是更希望司無岫能早點醒過來的。

  沒有他,就像是少了一劑調味料,日子都有點沒滋沒味。

  谷樂將最後一隻雞爪啃乾淨,抹了把嘴巴,最後對唐寧說:“東西帶到了,話也說得差不多,等你們出發當日我就不來送行了。省得到時候捨不得你們走,哭得稀裡嘩啦的。”

  唐寧不太相信這傢伙會哭得稀裡嘩啦,不過捨不得他們走倒有可能是真的,畢竟這段時間他們經歷了許多,已經成了朋友。

  見過谷樂之後沒兩天,唐寧他們就離開了昊南城,繼續向著唐家堡前行。

  這一路上同樣發生了不少事,不過都是小事,沒再出現昊南城那樣的大事,一路也是有驚無險。

  只是唐寧發呆的時間變長了。他和司無岫同在馬車中,對著毫無反應的司無岫,唐寧過了一開始對他做什麼都不會反抗的新鮮勁兒,現在就只覺得百無聊賴,只盼著司無岫能早點醒過來。

  這日,馬車剛進城,就被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圍住了。

  “出了什麼事?”唐寧嚇了一跳,聽這鬧哄哄的場面還以為又要打仗,忙將車簾拉開一條縫,悄聲問駕車的雷鵬。

  馬車在人流中無法前行,雷鵬正一籌莫展,對唐寧歎氣道:“好像城中在過節,馬車過不去,二公子已經到前面去打聽了。”

  唐寧看著大街上人頭攢動的畫面,也不免有些心驚:“這場面和過年也差不多了吧?”可他記得現在這個時節離過年似乎還早。

  “沒准是西南獨有的節日。”玉荷猜測道,“看城中百姓這副高興的樣子,必然是個很盛大的節日。”

  唐寧點點頭,正要鑽回馬車,沒想到旁邊一名百姓眼尖,看到了唐寧的側臉,頓時激動大喊:“是小公子啊!唐小公子回來了!”

  嘩啦,周圍的百姓像是流沙一樣齊齊以馬車為中心席捲而來,立刻把本來就寸步難行的馬車死死堵在原地。

  “快去通知大公子,咱們要等的小公子終於回來了!”

  百姓們吵吵嚷嚷,聽得唐寧頭疼,趕緊放下車簾回到車廂中,同時不免又在心裡犯嘀咕。

  看這些百姓的陣仗,不是在過節,而是專門等著自己回來的?

  可是二哥剛剛出去打聽情況了,為什麼這些人沒有注意到他二哥?

  唐寧隱隱覺得,也許,大概,很有可能他二哥是家裡地位最低的那個人,連城中百姓都將他忽略了。

  唐甯坐回司無岫身邊,抓著他腰帶上的流蘇,習慣性自言自語般對他說:“我們已經到了西南地界,現在才剛進城,這裡的百姓好像有點熱情……目前離唐家堡只剩半天的路程,我們馬上就能回家啦。”

  這一路上他已經習慣了遇到什麼事情都跟司無岫說,哪怕對方聽不見,唐寧也像是知會對方一樣,反正他也不需要得到司無岫的認同,只是覺得司無岫作為同伴也有知情權罷了。

  然而沒等唐寧繼續說,他忽然就感覺到尾巴被人摸了一下。

  唐寧:“……”

  “咳……”司無岫悠悠轉醒,緩緩睜開眼,臉色還有一絲虛弱,“我們到唐家堡了?”

  “你是不是已經裝睡很久了?”唐甯完全沒有被他的柔弱給打動,狐疑眯起眼。

  司無岫面不改色:“我本來意識還有些不清醒,是周圍太吵了,才會醒過來的。”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就快到唐家堡了,難道不是你剛才已經聽見了我說的話?”唐寧在心中哼了一下,還想騙他!

  然後趕緊把自己的尾巴從對方手中搶救出來。

  苦肉計是沒有用的,就算你表現得再虛弱我也不會把尾巴交給你。

  幾天不見,小狐狸似乎又變得聰明了些,這樣下去只怕以後會越來越難忽悠了……司無岫遺憾歎了口氣,對唐寧伸出手:“頭暈,阿寧能幫我一把,扶我起來嗎?”

  唐寧又看了他一眼,確定這人是真的虛弱,而不是裝出來的,這才握住他的手,扶著他坐起。

  司無岫捏了捏唐寧耳朵上的軟毛:“我躺了這麼些天,阿寧就沒有別的話想對我說?”

  “說……說什麼?”唐寧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恭喜康復,實力更上一層樓?”

  “當然不是,誰要聽這個。”司無岫看著他,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是熟悉的落寞表情,“自然是想知道阿寧這些日子以來少了我的陪伴,夜裡獨自一人會不會感到寂寞,有沒有想我之類的。”

  “沒有。”唐寧很果斷地回答。

  就算有也不能跟這傢伙說出來啊,指不定又要以此為由摸尾巴,唐寧對他得寸進尺的功夫已經領教得夠多了,哪怕司同學才剛醒過來,也不能放鬆警惕。

  司無岫神情傷感,輕按胸口:“我在夢裡都是你,阿寧卻如此狠心……”

  “演得有點過了啊。”唐寧提醒他,“玉荷說其實你沒受什麼傷,就連腰側的舊傷都沒有復發的跡象,捂胸口這個動作完全可以去掉。”

  “那這樣?”司無岫改為以手撐著額頭,半個身子靠向車窗,才透過窗縫照進來的陽光中,他的臉色顯得如玉一樣白。

  唐寧好笑地看著這戲精,剛想要點評兩句,忽然馬車前方變得更加人聲鼎沸,而且還夾雜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圍觀百姓紛紛爆發出一片掌聲和叫好聲,馬車內裡的唐甯和司無岫都是一愣。

  “阿寧,你快看看是誰來了!”唐二哥激動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然後掀開車簾讓唐寧往外看。

  唐甯順著對方所指看去,就見一個身穿墨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站在馬車前,看五官和他二哥有幾分像,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

  唐寧心裡不由咯噔一聲:“大……大哥?”

  唐大哥深深地看了唐寧一眼,又轉頭看向同馬車的司無岫,對他微微頷首,不苟言笑地跟對方打招呼:“在下唐安,閣下便是司公子?”

  司無岫也恢復一貫的表情,正色道:“不錯。”

  唐寧緊張地在兩人之中看了看,因為他覺得大哥好像有點嚴肅,不像二哥那般好說話,不知道司同學和大哥之間能不能相處好。

  然而唐大哥只是在問了司無岫的名字後就沒再看他,仍然用深沉而又帶著複雜情緒的眼神看向唐寧,尤其是在那雙狐耳上多看了兩眼。

  唐寧更加緊張了,總覺得他大哥好像是在醞釀什麼,不知道自己無法完全化形這件事,會不會遭到他大哥的訓斥。

  但是,唐寧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

  因為他大哥醞釀了半天之後,突然一個深呼吸,對著唐寧朗誦了一首詩——

  “西南山水多險惡,卻有靈光入山城。回眸一笑百媚生,吾家有狐初長成!”

  “好!”唐二哥在旁邊配合鼓掌道,“大哥的文采比我離家時更好了!”

  唐大哥矜持點頭,長袖一甩背在身後,一副文采風流的氣度:“過獎。二弟,你在家總是不讀書,到了要用的時候才發現腹中無點墨,這怎麼能行?回去以後你跟我多讀兩天書,也能對阿寧吟出一首像樣的詩來了。”

  唐二哥撓了撓頭:“還是不要了吧,我讀的書再多,也比不上大哥和阿甯啊!”

  唐寧在旁邊聽得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他大哥這……這也能叫詩?平仄好像都對不上啊,而且內容也滿滿的都是天雷。

  就這樣,他二哥竟然還能這麼真情實感地為大哥鼓掌。

  唐寧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

  外表正經嚴肅,其實內心很有些文藝范兒的大哥又開口了:“我在信上已經大概得知你們一路所遇之事,爹娘算好了日子,讓我來迎你們回去,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回家吧。”

  唐定看向唐大哥,佩服道:“爹娘算的可真准,怎麼就知道我們是今日抵達卅山城的?”

  唐安淡淡瞥了他一眼:“爹娘提前半個月就讓我出門了。”

  “咳咳……”唐寧沒忍住咳嗽了下,兩位兄長同時朝他看了過來,他咽了咽口水道,“也就是說……這裡百姓已經這麼載歌載舞了足有半個月?”

  “阿甯莫擔心,我唐家堡還出得起這點錢。”唐安用嚴肅正經的表情對他說,而唐定也是一臉的驕傲。

  重點不是這個啊!唐寧感覺自己心裡像是有一群神獸奔跑而過,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家人……難怪剛才百姓們看到自己的時候會高興成那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都是他的粉絲,其實大家都只是群眾演員而已。

  唐寧覺得,他突然有點不太想要回家了,因為他完全無法想像接下來還有什麼樣的驚喜在等著自己。

  司無岫也忍著笑意握住了唐寧的手,順便在那有點萎靡的尾巴上揉了一把:“阿寧是不是近鄉情怯了?沒關係,慢慢來就好了,總歸我有陪著你。”

  “你不趁機占我便宜就很好了。”唐寧熟練地捂住自己的尾巴,往旁邊挪了挪。

  那頭的唐安跟玉荷、雷鵬也打過招呼了,本想讓唐寧換上他為弟弟準備的透明紗簾的八抬大轎,結果被唐寧果斷拒絕。

  開玩笑,他打死都不可能坐這種轎子的,四面全是輕飄飄的紗帳,坐在上面透心涼不說,還會強行遭到百姓圍觀。

  他又不是什麼展覽品!

  才剛見面沒多久,唐寧就開始替他大哥的品味感到深深的擔憂。

  以此類推,當唐甯看見唐家堡內外都掛上紅綢,裝點得好像家裡有人成親一樣時,他已經震驚不起來了。

  完全麻木了好嗎。

  唐家堡在山城外不多遠的地方,是兩座山壁之間架起來的木堡,整個山谷都是唐家堡的範圍,進出都要讓堡內的人放下一座吊橋才能通過,標準的易守難攻。

  馬車在通過吊橋後,唐寧幾人就正式來到了唐家堡。

  “阿寧在馬車上坐久了,要不要下來走一走,松松筋骨?”唐大哥提議道。

  “也好。”唐寧點頭道,又看向司無岫,“那你呢?”

  “我自然也跟阿寧一起。”司無岫微微勾唇,雖然還是一臉病容,但其實他身體早就恢復得七七八八,唐寧要是下了馬車,他一個人在車裡也沒什麼意思。

  於是一行人都將代步工具放在一邊,邊走邊欣賞這木堡內的特殊景致。

  “這樹上的紅綢都是娘親親手掛上去的。”唐安向他弟介紹道,“據說是早已買好的紅綢布,想在阿甯成親時掛上,沒想到那姓貝的竟如此對待阿寧,這親事退了也好,將來我們一定為阿寧選個更好的。”

  “等一下,大哥。”唐寧疑惑地看著他,“我的親事既然已經退了,為什麼家裡還要掛紅綢?”

  “娘親說,反正都已經買了,不如掛出來看看,反正迎你回家也是一件大喜事。”唐安語氣還是那麼正經。

  唐甯有點窘,他簡直不知道待會見到娘親後該擺出什麼表情來。

  還沒等他多想,屋內突然有道倩影沖了出來,以非常迅猛的速度直撲到唐寧面前,一把抱住了唐寧。

  速度之快,就連唐甯身邊的司無岫想要拉住他都慢了一步。

  “我的阿寧終於回家了!”只見一名美婦淚眼婆娑,看向唐寧的眼神充滿了關切。

  唐甯一下就認出了對方:“娘親。”

  “哎!”唐夫人用力點頭,感動得嚎啕大哭,邊哭邊抽氣,“阿寧第一次叫我娘親啊!”

  “他剛才也第一次喊我大哥了。”唐安也露出一臉欣慰的表情。

  在場的人中只有唐二哥比較淡定,因為他一路上已經聽阿寧用軟軟的語調喊自己二哥無數次了。

  優越感瞬間爆棚。

  唐寧:“……”

  原身到底對這家人都做了什麼,為什麼自己只是叫個稱呼,都能讓大家感動成這樣?

  與此同時,唐寧又注意到不遠處站在臺階上的中年男子,雖然表情和唐大哥一樣略有些嚴肅,但他愣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想要接近,卻有點不敢靠近的情緒。

  “……爹?”唐寧試著也叫了他一聲。

  中年男子頓時就笑成了一朵花,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唐寧面前,試探著伸出手,在唐寧肩膀上拍了一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這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跟唐二哥剛出場時擔心他放蠍子出來的反應如出一轍。

  唐甯越發好奇原身這十幾年都是怎麼過來的了,為什麼只有他的畫風跟大家都不一樣?

  一家團聚,唐家堡上下喜氣洋洋。

  就算一心都牽掛在剛回家的唐甯身上,唐堡主和唐夫人也沒有忽略了司同學:“我們這裡別的沒有,就山珍野味多,司公子這麼瘦,應該多吃一點補補身子!”

  吃飯的時候,唐夫人一個勁地在為司無岫夾菜。

  唐寧之前已經見識過這人的飯量,果不其然就看見司無岫把娘親夾的菜全都吃光,完了還誇廚子手藝好,這點還不夠他吃的。

  唐夫人看向司無岫的眼神頓時就充滿了欣賞,因為這桌菜大部分都是她親自準備的,司無岫的馬屁拍得正正好,將唐夫人誇地心花怒放。

  然後唐寧就發現,他爹、大哥和二哥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司同學。

  眼神都帶上了一點敵意。

  司無岫頂著眾人的目光,面不改色地又添了一碗飯,全程溫文有禮,吃飯的姿勢優雅得挑不出一絲差錯。

  待到飯吃得差不多時,唐夫人就發話讓司同學住到了唐寧住處隔壁的竹林小院裡。

  “夫人,你之前不是說東邊的客房採光好,要讓客人住在東邊的房間嗎?”唐堡主輕咳一聲。

  唐甯原本住的水榭是在西邊的,東邊的房間跟西邊相差的距離可不是一點點,唐堡主的用意可想而知。

  主要是司同學才剛來唐家堡,就已經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感!

  唐二哥暗暗點頭想,看來爹和大哥也感受到司同學的可怕之處了,他一個人擋不住司無岫,難道加上爹和大哥他們三人還擋不住嗎?

  可惜,司無岫在一頓飯的功夫就贏得了唐夫人的好感,她執意道:“虧你還是當爹的,難道你沒看見司公子與阿甯有多要好?若是讓他住得這麼遠,阿寧豈不是要來回跑?”

  司無岫連忙體貼道:“我如何捨得讓阿寧為我勞累,不管他在什麼地方,我都願意跋山涉水與他相見。”

  唐夫人立馬被他感動得眼眶泛紅,用手帕按了按眼角,她就此拍板:“就這麼定了,司公子就住在阿寧隔壁,我一會兒就讓下人幫你收拾出來,保管你住得舒舒服服的!”

  “多謝夫人。”司無岫面帶微笑。

  唐寧在旁邊圍觀了這場無形的交鋒,感慨司同學的戰鬥力真不是一般的強悍,他爹、大哥和二哥加起來三個人還是沒能阻擋他。

  司同學目光如炬,與唐家堡眾人接觸時間不多,卻一下子就把握住了各自的命脈,一舉獲得了娘親的認可,可謂是一招致勝!

  吃完飯,唐堡主對唐寧道:“阿寧,待會你留一下,爹有話要和你說。”又目帶歉意地看向司無岫,“司公子,稍後我便讓人帶你去竹林小院……”

  “不用找人了。”唐甯拉著司無岫走到廊下,指著一條路道,“你直接往那邊走就能看見竹林,一進竹林很容易就能發現那個小院的。”

  唐寧說完以後自己還愣了一下,咦,他怎麼會知道具體的路線,他分明也是第一次來唐家堡的啊?

  可他隱隱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而且看周圍人的反應,也沒人站出來說他指錯了路。

  唐寧心下雖有疑惑,卻很快被司無岫的動作分去了心神,只見司同學輕輕低下頭,像是要親吻他一樣,用極其磁性的嗓音對他說:“那我在住處等你,不見不散。”

  唐寧動了動耳朵,覺得脖子有點癢,無奈地看了司同學一眼。

  說話就好好說,故意弄得這麼曖昧做什麼,這是故意給他爹還有兄長們看的嗎?

  真不是在跟他們炫耀?

  唐甯回頭看時,果然就看見他爹臉色又沉了一分,但唐堡主又捨不得對唐寧發火,只好冷著臉對他說:“你跟我來一趟。”

  唐甯認命地跟著唐堡主來到書房,門關上之後,預想中的斥責或者質問遲遲不見,唐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爹捏了一下耳朵。

  唐寧:“……”

  “哎呀,這竟然是真的狐耳!”唐堡主過了把手癮,還想摸一下尾巴,被唐寧熟練地避開了。

  “爹,你到底有什麼事?”唐甯完全不再忐忑,甚至還隱隱有點生氣,怎麼連親爹都想摸尾巴!

  剛才被娘親抱住的時候已經被她偷摸了好幾下,唐寧苦逼地掙扎不開,又因為唐夫人是個女子,不好表現得太暴力。

  但唐堡主就不一樣了,他爹表情那麼古板嚴肅,居然也只是裝出來的。

  “咳。”唐堡主悻悻收起手,恢復嚴父的形象,對唐甯道,“阿寧,關於你化形之事,其實你娘已經給你外公去了信。你外公回信時只說這事不可操之過急,除了天狐血脈覺醒的緣故,可能還與你體內既有妖力,又有內力,二者無法互相融合有關。”

  這說法和谷樂他們分析的差不多,不過不愧是外公,他的分析更加細緻,唐寧一想也覺得十分有理:“外公的意思,莫非是讓我勤加修煉,早日將妖力與內力合為一體?”

  “光憑你一人之力恐怕三五年也未必能成,你娘和我的意思,是想趁你如今回家,將各種融合內力的法子都試一試,實在不行再去極北之地尋求狐族的幫忙。”唐堡主道。

  唐寧點點頭:“我都聽爹娘的安排。”

  如果不需要去極北就能將耳朵和尾巴恢復原狀,唐甯當然樂意配合。

  “嗯,你如今能變得這般乖巧,爹爹我很是欣慰。”唐堡主說完正事後,又感慨道,“當初你出生時天降異象,你外公還說在成年之前你性子不定,不可過多與你接觸。爹爹還以為要再多等兩年……”

  唐寧眨了眨眼,雖然類似的話他已經從唐二哥那裡聽說過了,可是在聽到唐堡主說起這事時,那種悵然的語氣還是讓他心裡有點酸澀。

  “爹,以後我一定會孝順您和娘親的。”唐寧輕聲道。

  “好孩子。”唐堡主拍了拍唐寧的肩膀,又想起一件事,“阿寧,你跟爹說句實話,是不是看上那個姓司的的了?”

  唐寧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唉……”唐堡主很有些捨不得,小兒子好不容易願意親近他們,如果可以,真想將人留在身邊十年八年的。“罷了,若你真的喜歡,爹娘也不會為難你們二人。”

  “爹……”唐寧欲言又止,想說他目前其實和司同學八字還沒一撇,但想想這話又無法理直氣壯地說出口,因為他自己也並不十分清楚。

  “等你將化形的問題解決,若是心意不改,到時候爹娘自然會為你主持大婚的。”唐堡主目光和藹,還是存了一點小心思,“不過,說不定等到時候你就發現沒那麼喜歡他了呢?”

  沒錯,唐堡主覺得司同學這人太過精明,捨不得將自己寶貝的小兒子嫁出去,打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主意。

  唐寧一眼就看穿了他爹的小心思,不過也懶得戳穿他,因為他自己也想儘早解決化形的問題,其餘的事情都可以往後推。

  父子二人短暫的對話後,唐堡主就揮手唐甯回房休息去了。唐寧離開書房,也不需要有人帶路,跟著直覺自己回到了原身的住處。

  這感覺熟悉又陌生,唐寧猜想會不會是原身的記憶在不知什麼時候和自己的融合到一塊去了,所以變成了如今這種玄妙的情況。

  原身是住在水榭裡的,小屋靠在水邊,四周還種滿了毒花毒草。

  “少爺!”

  “少爺回來了啊!”

  唐寧才走到門前,就見平鴻和平鵠一起出來迎接他:“你們不是在修院裡嗎,怎麼回來了?”

  “是大少爺派人接我們回來的。”平家兄弟一人一語道,“說是少爺以後未必還會再回修院,就讓我們回到堡內,以後我們兄弟二人就專門為少爺看房子了,這一帶的花草也歸我們照料。”

  “那你們以後豈不是不能像堡內其他弟子那樣修煉了?”唐寧微微皺眉道,“這種事情普通小廝也能做。”

  平鴻和平鵠連忙擺手,異口同聲地表示,這種小事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了,完全不影響平時修煉,而且能夠追隨小少爺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其他人擠破頭都進不來。

  “那好吧,你倆好好幹。”唐寧道。

  說完他抬腳就去了旁邊的小竹林。

  小竹林環境清幽,小院也乾淨而清雅,唐寧推開門扉時,就見司無岫坐在院中,手裡握著一卷書。

  “和伯父談完事了?”司無岫勾唇道。

  “嗯。”唐寧好奇地湊過去,看向他手上的書,“你在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仔細一看,唐寧瞬間就覺得眼睛有點疼,眼神複雜地看向司同學:“你怎麼對這種書有興趣!”而且你身體不是才剛恢復過來嗎,不覺得會吃不消?

  司無岫坦然放下書卷:“這書是放在屋中書架上的,我只是隨手拿起來看而已。更何況我也是個男人,不能和心上人做這種事,想一想總行吧?”

  “當然不行!”

  “那難不成阿寧想要跟我做一做?”司無岫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唐寧怒視他:“你不要總是這樣啊!”說話占人便宜不說,還老是得寸進尺。

  司無岫忍著笑意,對他道:“不逗你了,過來坐下說話。”

  唐甯特意將椅子搬得離他遠一些坐下。

  “伯父方才是怎麼說的,唐家堡可有辦法幫你恢復?”司無岫問。

  唐寧搖了搖頭道:“我看爹娘他們也不確定哪種方法管用,只說都讓我試試。”

  “這樣看來,恐怕我要在唐家堡叨擾一段時間了。”司無岫道。

  “對了,你的修為丹吸收得如何了?”唐甯看向他。自從司無岫醒過來,他們又是見大哥,又是見家長,幾乎忙得停不下來,唐寧發現他居然到現在才有時間問他這個問題。

  司無岫倒是沒露出什麼受到冷落的表情,只是對他淺笑道:“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將修為完全化作自己的內力而已。”

  “和我的情況有點相似。”唐寧忽然想起來,“我爹說,我也是無法將妖力和內力相融合,才不能控制身體化形的。”

  “要不這樣吧。”司無岫對他提議道,“阿甯白日裡從伯父伯母那邊試驗化形的方法,晚上就到我這來,我陪你一塊修煉。”

  “真的只是修煉而已?”唐寧看著他的眼睛,要知道和司同學切磋的時候他總是會被對方佔便宜,一塊修煉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如果阿寧想要做點別的,比如這書上的……唔!”司無岫話說到一半,又被唐寧捂住了嘴巴。

  “只有單純的修煉,其他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唐寧瞪了他一眼。

  比如像是摸尾巴之類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

  於是唐甯在司無岫便在唐家堡住了下來。雖然他和司無岫商量得很好,但真到實踐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因為……

  “阿甯,聽娘的話,這是最後一碗藥了!下次保證不給你喝這麼苦的了!”唐夫人追在唐寧身後喊道。

  唐寧苦得嘴巴五官都皺起來了,一邊跑一邊斷然回絕:“不行了,娘親,再喝一口我舌頭都要斷了!”這真的不是劇毒嗎,感覺小黑似乎對娘親手上那碗黑乎乎的藥更感興趣。

  但天底下的娘親都相信“良藥苦口”這種話,再是慈母都不免在這種時候變得油鹽不進,非要讓唐寧喝下那碗據說可以幫助化形的藥。

  唐寧苦逼地只好在唐家堡內四處跑,所過之處雞飛狗跳,而娘親還鍥而不捨地在後面追。

  “大哥!”唐寧遠遠看見一個墨色人影,像是見到了救星那般,往他身後的樹上一躥,“你幫我擋一下,如果看見娘親,就說沒有見到我!”

  唐安被弟弟賦予重任,頓時挺直腰板,面容嚴肅,像守護神般站在樹下,就連娘親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問時,也沒有鬆口。

  “老大,你見到阿寧沒有?”唐夫人四處看了看。

  “今日我不曾見到阿寧。”唐大哥語氣如常。

  “唉,這孩子,怎麼說跑就跑了。”唐夫人跺了跺腳,又在這附近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唐寧的身影,才又往其他方向追了出去。

  等唐夫人的身影消失時,唐寧這才手腳並用爬下樹:“多……多謝你了,大哥。”

  唐大哥目光中透著文思泉湧般的光芒:“阿寧要不要聽一下大哥新作的一首詩……”

  “不了,有空再聽!”唐寧運起輕功飛快跑遠,倏然就不見了蹤影。

  唐大哥輕輕歎息,從袖中掏出竹板和小刻刀,將自己的文思先記錄下來,等到有空時再對弟弟吟誦。

  唐甯一路跑到小竹林邊上,旁邊突然有人拽住了他的手腕,他驚得差點出聲,就被司無岫用食指壓住了唇:“噓,帶你到卅山城轉轉,要不要?”

  司無岫眸中光華流轉,帶著淺淺笑意,沖他眨了眨眼。

  作者有話要說:  456:此時不帶著阿寧私奔,更待何時?

  糖:娘親真的好可怕,我先跟司同學出去避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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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眸一笑百媚生”這句出自白居易《長恨歌》。

  卅(sa,第四聲),是三十的意思,卅山城就是山很多的城啦。

  過年這兩天大概都是傍晚更新,大家見諒哈,給大家拜個早年,恭喜發財呀~

  唐安:又是一年春來到,值此新春佳節,不如我給大家吟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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