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夜, 薰霖傳媒職工公寓內。
安謙在鞋櫃裡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雙夏天穿的人字拖, 決定自己穿這個人字拖,把棉拖給蘇子涵。
結果蘇子涵搶先脫鞋, 率先穿上了這個人字拖, 嘴裡念著:“我是汗腳, 穿這個舒服。”
“可……”安謙還欲說話。
蘇子涵卻拿過那個飯盒, 問道:“微波爐在哪裡?”
安謙指了指廚房, “在下麵的櫥櫃裡,要把櫃門拉開, 還是我來吧……”蘇子涵卻已經走了過去。
安謙平日裡在家不怎麼做飯,微波爐用得更少。這次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蘇子涵半天沒能成功啟動這個微波爐, 安謙過去幫忙, 也沒能摁亮電源。
“可能是壞了吧。”安謙撓了撓後腦勺。
安謙是個在工作上極其認真,在生活裡極其馬虎的人。
然後看見蘇子涵脫了皮衣, 把襯衣的袖子也卷了起來, 搬開微波爐。發現是後面的電源松了, 他伸長了手臂,把插頭摁緊。
因為櫥櫃有些深, 蘇子涵伸手的時候用了不少力, 扶著微波爐的另一個手臂肌肉暴起, 襯衣都被繃直, 形成完美的曲線。看得安謙愣了下, 就是這雙有力的手,在昨天下午的時候,撫摸著自己,扶著自己胯部……
直到現在,他甚至還能清晰地憶起蘇子涵指腹上的紋路,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兩個繭,食指的繭大一些,中指的那個繭要小一些。
總算是成功打開了電源,蘇子涵把餃子放進去,定好時間,操作好後發現身邊人一直盯著自己,他奇怪地道:
“怎麼了?”
安謙當即蘇醒,眼睛無處安放,連忙轉身,打開冰箱,“啊,我看看,家裡有啤酒,來一瓶嗎?”
蘇子涵點頭,“嗯。”同時瞟到他冰箱裡放了不少的菜。
安謙注意到他的視線,“哦,這些是上次說要給你做飯時,一股腦買的,結果在剛開始炸雞柳的時候遇到了挫折,後面的菜我就放棄了。”
蘇子涵走過去,在那堆菜裡挑挑揀揀,“這個上面長芽了,不能吃,扔掉了啊。”
“這個皮雖然有些皺了,但只是老了而已,炒好後不吃皮就是了。”
……
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幫安謙篩選出了還能吃的菜,安謙詫異道:“你會做飯?”
蘇子涵這素來高冷的影帝長著一張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臉,餃子包的也大大小小極其不規整。
“以前參加過一個美食節目,為了不要上鏡表現得太差,還特意找廚師教過的。”蘇子涵思索了一會兒,“要不再加兩個菜,光吃餃子有些單調了。”
安謙剛才在便利店吃了個大半飽,餃子都只能勉強吃兩個,準備說還是不要麻煩了,可是竟然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好”。
忽然,有點想嘗嘗蘇子涵做的飯。
太晚了,不太適合吃重口味的大菜,蘇子涵簡單地打了一個番茄雞蛋湯,炒了份魚香肉絲,再蒸了半個甜南瓜。
是再正常不過的家常菜,安謙坐在桌邊,拿著筷子,忽然不知道該從哪道菜開始吃了,菜上冒著熱騰騰的白氣,仿佛將整個小房子都照暖了似的,有些捨不得下筷了。
室內的溫度慢慢升起,窗戶上生起霧氣,從外面看,朦朧相對的兩個人影,在暖黃的燈光下,乾杯,各自小酌一口,也融入了萬家燈火裡。
奇怪的是,安謙本來就有些飽了,竟然在和蘇子涵的閒聊中,又吃下了大半桌菜。
啤酒喝得他的臉頰紅潤,把手裡的啤酒易開罐捏扁,他揚起手準確地把易開罐扔到了茶几那邊的垃圾桶,他揮舞了一下手,開心地呼喊道:“YSE!”
蘇子涵看著他的動作,心頭一動,也跟著把易開罐捏實,照著垃圾桶比劃了兩下,眯了眯眼,“啪嗒”連垃圾桶的邊也沒有夠著,反而在地上滾了一遭,孤零零地停下。
安謙憋著笑。
蘇子涵不服輸地跑過去,拿回易開罐,抿著唇又投了一次的,“啪嗒”的清脆一聲,這次和上次相比,沒有半點長進。
安謙實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別笑。”蘇子涵漲紅了臉,“我讀書的時候可是校籃球隊的。”
安謙的笑容一頓,“校籃球隊裡什麼職位?”
蘇子涵清了清嗓子,“校籃球隊裡的門面擔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謙捂著肚子笑得停不下來。
蘇子涵不和他計較,又跑過去把易開罐撿了回來。
“啪嗒”
“啪嗒”
“啪嗒”
……
這樣的聲音在房子裡迴響了好久,蘇子涵最好的一次記錄也就是易開罐掉到地上的時候,滑著挨到了垃圾桶的邊,一個都沒中。
安謙望著固執的蘇子涵,心頭動了動,這真是他過得最特別的一個年夜了,和一個門面擔當傻兮兮地在家扔易開罐玩。
許是今天的月色太美了吧,他這樣想著,連這沒有任何油鹽的活動,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感覺,能回味上很久很久。
安謙笑得沒力氣了,等自己整理完碗筷後,這人竟然還沒有投中,實在是沒眼看了,走過去站到他的身後,握著他的手,“你力道用太大了,可以借著這個易開罐的薄邊,產生的慣性丟過去,喏,像這樣。”
他帶著蘇子涵,相握的兩隻手在空中劃出一條曲線 ,易開罐輕快地飛出,終於圓滿地落到垃圾桶裡,也砸得蘇子涵心臟砰砰巨響。
“哦耶,我不去當籃球手,當助理真的是可惜了。”安謙全身心都在那個投進了的易開罐上,連握著蘇子涵的手都忘記鬆開。
到後來察覺的時候,蘇子涵雙目熾熱地望了他多時,吐出的呼吸都在安謙的側顏,撓得安謙怔了怔。
“謙兒,我們……”蘇子涵剛剛出聲,安謙的手就飛快地鬆開,往後退了一步,說道:
“那個……那什麼……“
蘇子涵嘴唇動了動,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靜靜地看著他。
安謙“那個,那個”說了好久,忽然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煎餅呢?你人在這,煎餅給誰照顧了?”
蘇子涵愣了下,“我讓助理帶回家了,明天就會給我送回來。”
安謙點了點頭,“這樣。”
這時,牆面上的掛鐘忽然“叮咚”敲響了一下,這鐘是准點報時的,二人抬頭望了一眼,這才發現,時間飛逝,已經到了淩晨四點。
蘇子涵複雜地望了他一眼,“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說著從沙發上拿起皮衣,往玄關走去。
安謙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
蘇子涵脫鞋的時候,動作忽然停了停,說道:“怎麼樣都好,就是謙兒,你能不能別讓我等太久。”
安謙的身形震了下,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拳頭。
蘇子涵等了半天,沒有回應,落寞地勾了下唇角,半隻腳都套上了自己的皮鞋,然後聽到了身後的人道:
“你今天自己開車來的嗎?”
蘇子涵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間這樣問,下意識地說道:“不是,晚會結束後公司的車送我過來。”
安謙脫口而出,“那現在這個點不好打車的。”
蘇子涵想說那我叫公司的人來接,忽地變成了,“也是,大過年的叫公司的人來接也不好,還大半夜的。”
“那你……”安謙把話說到一半。
蘇子涵轉過身,“那我什麼?”
安謙走到垃圾桶邊,扯著桶裡的塑膠袋,好似在整理衛生,漫不經心地道:“那什麼,你乾脆在我家將就幾個小時吧,天亮了再走。”
蘇子涵唇角揚起了弧度,面上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這樣會不會打擾你的休息?”
“不會。”安謙搖頭,蘇子涵剛才還喝了不少酒,他不怎麼放心蘇子涵一個人回家。
但安謙的這個公寓只有三十個平方,是個開間,推門而入就能看到床,餐桌,衛生間隔斷還有開放式的廚房。所以能睡覺的位置,除了床就只剩下一個茶几旁邊的懶人沙發。
蘇子涵瞅了眼那個沙發,“那我睡哪裡?”
安謙說:“自然是睡沙發上。”話音剛落就瞧見蘇子涵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床,安謙抽了抽嘴角:
“你醒醒,不想睡沙發現在就給我滾蛋。”
“咳,哪裡的話,外面太冷了,有沙發睡我就很滿足了。”蘇子涵忙又穿回人字拖,走了進來。
然後他一屁股坐在了懶人沙發上,手長腳長的,十分憋屈的樣子。
安謙從衣櫃裡給他拿了個厚的被子,打開鋪在他的身上,然後自己進到洗手間洗澡去了。
洗到一半,磨砂玻璃隔斷上出現了一個黑影,本來在洗頭的安謙停下手,“蘇子涵,你在外面狗狗祟祟的幹什麼?!”
蘇子涵拿著手機,有些難堪地道:
“謙兒,我看網上說,第一次那個,都要清洗乾淨,不然會發炎的。白天在太陽衛視的條件有限,肯定處理得很匆忙,我來提醒你一下,那兒……一定要洗乾淨。”
安謙呆在原地,這人!!竟然不害臊地就這樣說出來了!真的是!!
見安謙一直沒有回應自己,蘇子涵如坐針氈,“是不是不方便?!要不這樣,我幫你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一回生,二回熟……”
“砰!”安謙一個肥皂盒砸在他的影子,怒吼道:“滾!”
蘇子涵只好長歎一聲,憂心忡忡地又回了懶人沙發,整個人都陷了下去。
安謙出來的時候,拉開隔斷的門,帶著檸檬味道洗髮水味瞬間盈滿整個房間,蘇子涵本就喝了點酒,暫態越發懶洋洋的了,拼命地嗅著這個味道,是謙兒身上常有的味道。
他決定,等下借上廁所,一定要看看這洗髮水什麼牌子,也要買一份給自己,每天聞著謙兒身上的味道,他的心神都能安一些。
他素來有不少的少爺病,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認床,每次新到一個劇組拍戲,前幾天睡在賓館裡,他總是會整夜整夜地翻來覆去睡不著。
可是沒想到的是,同樣是第一次睡這懶人沙發,腿腳還都伸不直,竟然讓他有了困的感覺。
安謙不想理他,拿起吹風機就給吹頭髮,看都不看他。
蘇子涵窩在沙發上,雙手環胸,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他,唇角帶著笑。安謙只當沒看見。
頭髮吹了個八成幹,他安謙掀開被子就上了床,熄燈後,他雙手放在腹上,平躺著。
他閉上了眼睛,等了三分鐘,實在忍無可忍,偏過頭,和右側那兩顆亮晶晶的眼珠子道:
“你還不睡覺的嗎?能不能別盯著我!”
蘇子涵有些委屈地道:“謙兒,這下麵有蟑螂,我睡不著覺。”
安謙在黑暗裡翻了個白眼,屁的蟑螂!他在這住了好幾年了,連個蟑螂的影兒都沒看到過!還有這大冬天的哪有什麼蟑螂!
“是真的,我好怕。”蘇子涵裝得語調太逼真了,逼真到安謙“啪”地一下又摁開燈,“那兒?!蟑螂在哪?!”
蘇子涵說:“一晃就過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了,好大一隻!”
安謙抿著嘴,感覺這人在糊弄自己,於是盯著蘇子涵的眼睛瞧,發現他從眼睛到兩頰附近都紅了起來,應是啤酒的後勁上來了,有些醉了吧,一晃眼看錯了。
看著蘇子涵縮成一團的可憐樣,他又有些心疼,人家堂堂超一線的明星,為了和他多待一下子,這樣的苦也願意吃,他心裡不能說一點感動都沒有。
想了想,他低下頭,看著地面,忽然叫了一聲:“啊!真的有蟑螂啊!”
這次換到蘇子涵驚訝了,有蟑螂是他剛才隨口找的一個理由,自己都覺得可能說不過去,結果安謙真看到蟑螂了?
他打量著安謙的神色,他不知道安謙這是因為害羞而產生的臉紅,以為安謙是喝醉了,產生了幻覺,於是將錯就錯:
“是啊,超大的。”
安謙連忙往床裡面拱了拱,“那你還是睡到床上來吧。”
蘇子涵的瞳孔微張,心裡偷著樂。
就這樣,兩個都以為對方喝醉了,陰差陽錯地睡到了一起。
但安謙和他是保持著距離的,蘇子涵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如果沒有昨天下午那突發事件,他們的關係不可能進展得這麼快,他計畫著是循序漸進來感化安謙。
安謙於他來說,是全世界最有療效的安眠藥。這頭安謙還在緊張得僵直身子,那頭蘇子涵已經進入了夢鄉。
喝了酒後的覺,睡得比往常要沉上許多,蘇子涵在夢裡又回到了昨天下午那春光滿室的時候……
安謙正疑惑他睡著睡著怎麼呼吸突然變沉重,結果下一秒他就被撈到了蘇子涵的懷裡,被其緊緊地擁著。
安謙瞪大了雙眼,什麼情況?還來?誤吃那藥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吧?藥還留有餘威?
他準備推開蘇子涵,結果那傢伙竟然!!!把右手!!伸到了他的褲子邊沿!!
安謙抬起手掌,想給他一個爆栗。
結果那蘇子涵竟然舉起自己左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閉著眼睛自言自語道:
“不可以,謙兒會不舒服的。”
安謙猛地怔住,然後蘇子涵竟然鬆開了抱著他的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呼呼大睡。
這人……
安謙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好一會兒,確認那人應該不會再有異動,他這才放鬆了下來,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
右手撫上自己左胸鏗鏘有力的心跳,他小聲自言自語道:
“我他媽不會有什麼心臟病的隱疾吧?”
他確認自己沒這方面的疾病,於是豎起眉毛,“我靠?!該不會是要彎了吧?日了狗……”
他又瞅了眼身邊睡得正香的蘇子涵,一口氣順不過來,“不,是被狗日了。”
……
昨晚折騰到了太晚,生物鐘一向準時的林生沒能起來,在床上一直賴著。
大年初一,紀曜禮給自己也放了一個假,從背後抱著林生,陪著他補眠。厚重的窗簾阻擋了外面一切的光源,什麼聲音也沒有,只有二人交織在一起的,綿長的呼吸聲。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三點。
忽地,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紀曜禮的睡眠一直很淺,很快就醒了,發現是安謙打來的電話後,他頓了下,安謙除了急事,一般不會在休息日給他打電話。
紀曜禮坐起來了點身子,輕聲道:“喂。”
安謙的語氣不太明朗,“紀先生,我剛接到消息,那個跨年晚會上,帽子不小心砸到林先生的伴舞者,失蹤了。”
紀曜禮瞳孔微縮,默了一會兒,低頭在林生眼睛上吻了一口,林生睫毛顫了顫,然後在睡夢中縮縮脖子。
紀曜禮起身,在衣架上拿了一件長款大衣,披到身上,輕輕地走到陽臺外面。
再接起電話,“繼續說。”
安謙的聲音也發沉,“基本可以排除那人是失誤才造成帽子掉落的了,因為太陽衛視那邊,說他當時沒有結算工資,就走了,節目結束後,把節目組所有人的聯繫方式都拖黑了,這明顯是在給自己脫身。”
紀曜禮握著的電話的手緊了緊,“這人什麼身份?”
安謙:“節目組的人都叫叫他阿濤,是臨時過來救場的人,原本那個伴舞者晚會前一天腳受傷了,沒法跳舞了,就推薦了這個人,當時劇組急需用人,也沒有過多瞭解,見他舞跳得可以,就用了,誰都沒想到他會在晚會上給林先生使絆子。”
見紀曜禮沒有說話,安謙緊蹙著眉頭,“紀先生,您說,他會不會是韓堯安排的後手?”
紀曜禮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就怕他不是韓堯的人。”
安謙愣了愣。
“韓堯當時下午布了那道具室的局,若是當時真的被他得逞了,晚上林生和蘇子涵根本就沒有機會演出,安排那伴舞人完全是多此一舉。”紀曜禮說。
安謙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紀曜禮吩咐道:“你去傷了腿的原伴舞人那邊,還有韓堯那邊,都打探一下情況,但願是我多想了。”
“是。”
掛了電話,紀曜禮帶著一身寒氣回了屋,怕凍著林生,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上了床。林生還是他剛才離開時的姿勢,他上前緊緊地摟著林生。
林生隱隱有些要醒的跡象,翻了個身,反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胸口蹭了蹭,“紀哥哥。”
紀曜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考得更舒服些,輕“嗯”了聲。
“幾點了?”林生喃喃道。
紀曜禮揉著他的腦袋,“要起床了。”
林生哼了兩聲,頂著一個被紀曜禮揉爛了的雞窩頭,緩緩從位置上坐了起來,仍閉著眼睛,“要起來看看劇本了,明天就要去龍泉山拍大結局了。”
下床的時候也不看著點,踩著拖鞋滑了一下,又跌倒紀曜禮的懷裡。
紀曜禮無法,笑著和他一道起來,把黏在身上的林生帶到洗手間,“好好洗漱一下,晚上有飯局。”
林生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剛準備進洗手間的時候,又被紀曜禮拽了回來,紀曜禮把他亂了的頭髮一根根梳理清楚,柔聲問道:
“那裡,還疼不疼?”
林生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輕微地搖了下頭。
紀曜禮這才放寬心,“去吧。”
林生望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屬於毛髮不怎麼旺盛的類型,體毛很淡,但一般特別累的時候,他的鬍子會長得比平常要快一些。
昨晚真的被紀曜禮欺負慘了,現下鬍子都冒出了一些。
他抬著下巴,用左手摸了摸,“等會剃一下好了……”話說到一半,他驀地的驚住!!!
把手移到面前,前後看,沒了!!!他的婚戒!怎麼沒了?!
什麼時候弄掉了?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昨晚晚會的時候,明明還在無名指上的啊!難道是回來愛愛時沒注意掉了?
他目光望到淋浴處的排水孔,大步跑過去,沒有!這排水孔很小,戒指掉不下去的。
洗手臺上!也沒有!
他健忘的毛病又開始了,他連自己什麼時候脫下這個戒指都不記得了!!怎麼辦?
他焦急地來回走,這是紀曜禮送給他的,紀曜禮很看重這個的,他要是弄不見了,先不說紀曜禮會不會難過,他自己都要內疚死!
瞬間連洗漱的心情都沒有了,他偷偷摸摸地出了洗手間,趁紀曜禮在陽臺打電話時沒有注意他,他從大門口開始到處翻找……
沒有!沒有!通通沒有!
他越找心越涼,壯著膽子去了臥室,心裡祈禱著,一定要在這找到啊,肯定是睡覺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嗯,一定是。
結果連床下的席夢思都被他順手摸了個遍,連個戒指的影兒都沒瞧見,他焦頭爛額,該不會是在太陽衛視卸妝的時候搞掉了吧?
他咬緊唇,拼命回憶,這時候,打完電話的紀曜禮回來了,看著屋內一片狼藉,眨了眨眼睛:
“你這是在幹什麼?”
林生忙擺了擺手,“就是找我的剃鬚刀,哈哈,沒什麼沒什麼。”他決定再找一段時間再告訴紀曜禮,說不定就找著了呢。
“林生你……”紀曜禮忽然指著他。
林生頓了下,望了眼自己伸在外面的兩隻手,忙背到身後,該不會是被他發現了吧?他苦著臉,我不是故意的,好好說的話,紀曜禮會原諒我嗎?
他緊張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咽了下口水,“我、我怎麼了?”
紀曜禮:“你眼角有眼屎。”
林生:“……”hel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