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胖企鵝

　　今天晚上，趙媽媽心情特別好，一方面是因為她們這邊爭取到了一個大人物，另一方面是因為今天嘰嘰喳喳的小女兒一回家就躲進了房間裡，特別聽話。

　　於是趙媽媽指揮著趙爸爸在廚房裡做飯，她最近聞到油煙味就想吐，所以就是趙爸爸做飯。

　　只聽到「嗤拉」一聲，然後電跳閘了。

　　趙媽媽嚇了一跳，緊接著意識到剛才那個聲音是從小女兒的房間傳來的，趕緊跑了過去。

　　打開門就看到小女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手上還拿著一把小剪刀，迷迷糊糊地說道：「我沒事！」

　　而地上，堆了一堆電線，房間裡可以說是一片狼藉！

　　趙媽媽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一手操起一根電線，一手就扒了小兮兮的褲子……

　　晚上，小兮兮齜牙咧嘴地趴著睡覺，因為屁股上都是大血痕。

　　小兮兮睡著之前，心裡想，家裡的電線不能扒，還是要去外面撿。

　　第二天小兮兮趴在床上，不肯起來：「媽媽，我屁股疼。」

　　趙媽媽是又好氣又好笑：「屁股疼就對了，要是不打你這一頓，你遲早在外面去剪電線，以後還敢不敢剪電線了？還用剪刀剪電線，你怎麼這麼厲害啊！」還好剪刀有膠皮外殼，要不然……

　　小兮兮想了想，說道：「好吧，我不剪電線了。」

　　趙媽媽把她抱了起來：「今天去學校嗎？」

　　昨天下手有點重，但是打的是屁股，屁股肉厚，沒有傷到骨頭。

　　小兮兮有點猶豫，屁股疼，走路屁股都疼，可是她又想去學校，因為學校有她的好朋友。

　　小兮兮想到了好朋友，如果她不去學校的話，虎崽都沒有人跟他說話，於是趙兮兮咬了咬牙，「去！」

　　這個時候，外面的爸爸進來了，聽到母女倆說話，忍不住笑：「今天星期六去學校幹什麼？」

　　小兮兮愣了一下，今天星期六……明天星期天那有兩天不能去學校了，就有兩天不能見到好朋友了。

　　小兮兮屁股受傷了，於是星期六星期天也就不出門了，爸爸媽媽有事情要出去，走之前關好了窗戶，把總電閘給關了，然後才離開。

　　小兮兮雖然又吵又鬧，是又吵又鬧的孩子，有一個很大的優點，那就是她一個人也能玩得很開心。

　　有些時候趙爸爸趙媽媽太忙了，就會把小兮兮放在家裡，她一個人過家家都玩得很開心。

　　爸爸媽媽走了以後，小兮兮先是吃了爸爸媽媽留下來的麵包，鬆軟鬆軟的，很好吃。

　　然後趴在床上，拿著旁邊的童話書，自己給自己講故事——

　　「這是許願公主，她能實現所有小孩子的願望。」

　　「然後她遇到了我。」

　　「我跟她說我的願望是變成漂亮的公主，還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裙裙，還要把虎崽變成小王子。」

　　「然後我們就住在了城堡裡，還有爸爸媽媽和弟弟。」

　　「……」

　　講了故事以後，小兮兮聽到了隔壁傳來了砰砰砰的聲音。

　　雖然屁股疼，可是也擋不住好奇心，小兮兮爬了起來，走到了陽臺上，就看到了隔壁陽臺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大鬍子老師！」小兮兮喊道。

　　大鬍子老師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看到這個人類幼崽，這是他第一次來自己孫子家做客。

　　大鬍子老師正準備回房間，就聽到這個人類幼崽說道：「大鬍子老師，你怎麼來這裡了？」

　　大鬍子老師這個時候聞到了血腥味，有點奇怪地說道：「你受傷了？」

　　雖然不喜歡這個人類幼崽，但是所有的生物都有一個本能，那就是對幼崽寬容。

　　小兮兮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媽打我屁股了。」

　　大鬍子老師吹鬍子瞪眼睛：「你媽打孩子？沒有人管嗎？」

　　「我打電話給幼崽保護協會了，他們說這種情況可以打。」小兮兮說道。

　　「什麼情況？」

　　「我用剪刀把家裡的電線都剪斷了，然後跳閘了。」

　　原本想說怎麼都不要打孩子，而此刻大鬍子老師只想說：「的確可以打。」

　　小兮兮歎了一口氣，坐在一邊，然後突然又高興了起來：「不過那些剪斷的電線，我可以偷偷拿去賣。因為我在媽媽扔的時候把它撿回來了。」

　　大鬍子老師：「……」這孩子，一頓打可能還不夠。需要來個療程。

　　小兮兮站著覺得屁股疼，於是從房間裡面拖了一個媽媽的瑜伽墊出來，然後趴在了瑜伽墊上。

　　大鬍子老師：「……」這是準備長聊的節奏。

　　「大鬍子老師，你跟隔壁叔叔是什麼關係呀？」

　　因為大鬍子老師就在隔壁叔叔家裡，所以小兮兮才會這樣問

　　大鬍子老師聽到這話一下子警戒了起來，妖怪成年以後能夠變成人，如果沒有特殊的儀器的話，人類是無法得知，這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就像他孫子，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孫子是妖怪。

　　而這個人類幼崽是在學校見過他的原型，知道他是妖怪，大鬍子老師心裡轉過了很多事情，然後開口說道：「什麼隔壁叔叔？不認識。」

　　小兮兮：「可是你現在就坐在隔壁叔叔的家裡。」

　　大鬍子老師：「我是來入室搶劫的。」

　　小兮兮：「那你要搶劫什麼呢？」

　　大鬍子老師：「什麼都搶。」

　　「那你會搶電線嗎？如果你搶電線，千萬不要用剪刀剪。」

　　大鬍子老師：「……不搶電線。我搶錢。」

　　小兮兮：「還是不要搶錢吧，叔叔家很窮的，要不然我把我的那些電線送給你，你可以拿去賣錢啊。」

　　大鬍子老師：「……你不是挨了一頓打才換的電線嗎？」

　　小兮兮：「等我好了以後，再挨一頓打，就可以再換一些。」

　　大鬍子老師：「……」這個世界欠這個人類幼崽一頓社會毒打。

　　小兮兮捧著臉，想了想，說道：「老師，你還是不要搶劫了。」

　　「嗯？」

　　「要是你被員警叔叔抓走了，就沒有人教我們畫畫了。」

　　大鬍子老師：「你不怕我嗎？」

　　「你是老師，老師是不會傷害學生的，老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學生好，我為什麼要怕你？」小兮兮奶聲奶氣地說道，雖然她的聲音很稚嫩，但是卻很真誠，仿佛這就是真理。

　　大鬍子老師：「……」仿佛已經看到了這人類幼崽以後要迎接的社會毒打了。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那個畫面，不僅沒有覺得高興，還有點不舒服。

　　大鬍子老師開口說道：「也有一些老師是壞蛋，知道嗎？」

　　小兮兮認真地反駁：「不會，老師都是大好人，除了爸爸媽媽，就是老師對我們最好了！」

　　大鬍子老師：「那我也是老師，我就不好。」

　　小兮兮認真地看了看大鬍子老師，然後笑眯了眼睛，反駁道：「大鬍子老師明明也很好嘛。」

　　大鬍子老師第一次遇到這種人類幼崽，他懂那種原有的三觀破裂帶來的痛苦，於是他開口說道：「我搶劫，搶劫別人的老師也是好老師嗎？」

　　小兮兮原本小嘴特別能說，聽到這句話，一瞬間跟雷劈了一樣，小兮兮覺得老師就是除了爸爸媽媽以外，最好的人，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老師會是壞人。

　　剛才小腦袋瓜還沒有轉過來，現在被明說了，一下子小腦袋轉過來了，瞬間信仰崩塌了一樣地看著大鬍子老師。

　　趴在地上的胖企鵝站了起來，屁股也覺得疼了，跑進了房間裡，大鬍子老師以為她認識到社會的殘忍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也莫名地有點失落。

　　然而緊接著，就看到人類幼崽抱著東西出來了，懷裡是一小把電線：「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