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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恩怨難分
‘虛無客石中利’嘻嘻一笑,道:
“別急,你這一輩,帳算不清了!”
‘血手書生’冷厲地道:
“區區無意說笑!”
‘虛無客石中利’一拌手中鐵算盤,眉毛一揚,道:
“老朽本無與你說笑,要打,換個地方,別妨礙了醫聖救人!”
‘血手書生’目光朝裡一望,不由傻了,只見‘獨手醫聖’已著手治療東方野,自己倒是蠻橫得過份了,奇是奇在‘獨手醫聖’,經過這一陣胡攪,他反而主動的施醫了,的確是怪人異性。
當下收劍拱手道:
“對不起,是區區莽撞了!”
‘虛無客石中利’一笑道:
“架不打了?”
‘血手書生’尷尬地道:
“看來是不必動手了!”
郝名揚步出廳門,‘血手書生’忙問道:
“怎麼?”
郝名揚抑低了嗓音,道:
“有救,但遲了些……”
“無礙麼?”
“須三天才能復原!”
“哦!只要能復原,三天四天倒不打緊!”
“對不起,小的要到前面照料!”
‘血手書生’道:
“區區也該走了,請轉告東方野,三天後區區在歸州等他!”說完,又朝‘虛無客石中利’一揖道:“區區告辭,請恕方才失禮!”
“好說,好說,我們以後見面的時間會更多。”
“再見了!”
到了前邊後座,‘血手書生’扔了錠銀子在桌上,小二忙打躬道:
“店主交待,不許收少俠……”
‘血手書生’一擺手道:
“不收便嘗你!”
說完,略不稍停,騎上了‘的廬’馬,得得而去。
說東方野神志清醒,發覺自己躺在房中床上,‘獨手醫聖’與宇文一雄坐在窗邊椅上,誰也沒開口,他想說什麼,又覺得無法啟齒,他知道‘獨手醫聖’業已施術救治自己,雙方關係微妙,這筆人情受了內心總覺不妥,但不知如何。
青燈娓娓,已是入夜了。
他很想知道‘血手書生’方才那一鬧的結果,因礙於老人在側,無法向宇文一雄探詢,索性閉上了眼睛養神。
過了不久,‘獨手醫聖’第二次施術,遍點周身大小穴道,一遍點完,東方野感覺真氣業已開始流轉,精神也舒暢起來,只是‘獨手醫聖’額上汗珠滾滾,顯見費了不少真元。
服藥之後,隨即點上了“睡穴”,進入了夢鄉。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宇文一雄坐在床沿。
“宇文兄,小弟感激不盡!”
“這不足掛齒,你現在覺得怎樣?”
“功力大概已恢復了三四成!”
“明天你可完全恢復了。”
“小弟……不知如何報答這再造之恩?”
“不閒放在心上。”
“令師……”
“一大早離開了!”
“不須再用藥了麼?”
“餘下的我會做。”
“小弟那位朋友……”
“血手書生麼,昨晚離開了,他留下話要你三日後到歸州見他!”
“啊!他對令師太失禮吧?”
“家師性情古怪,他表現得正好!”
東方野不由莞爾,記得兩年前,受‘張鐵嘴’的指示,到白帝城布主廟,初見‘獨手醫聖’,情況也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自己是故意裝的狂傲,而‘血手書生’卻是認真的,還好,沒出什麼大漏子。
郝名揚送來了早點,東方野下床漱洗後,與宇文一雄共進。
從早到晚,又服了三次藥,由宇文一雄施了兩次術。
隔夜,到天明,宇文一雄囑東方野自行運功十五週天。
過午,東方野功圓果滿,回覆如初。
宇文一雄特地整備了豐盛的酒菜,祝東方野的康復。
吃喝之間,東方野正色道:
“宇文兄,小弟有句話如骨噎在喉,不吐不快……”
“有話儘管說!”
“小弟蒙兄知遇,引為畢生之幸,而此番復蒙令師聖手回春,此恩此德,何以為報,每念及此,便覺寢食不安……”
“我說過不必放在心上。”
“話不是這麼說,大丈夫恩怨分明,令小弟深感不安的是令師與先父家母之間的……”
宇文一雄臉色大變,驚聲道:
“你說先父是什麼意思?”
東方野黯然道:
“家父業已不在人間!”
“什麼,你父親東方遠已辭世?”
“是的!”
“何時?”
“十多年了……”
“你怎知道?”
“兩年前,小弟在武陵山中‘天王寺’,無意間碰到一位江湖異人,叫‘一戒和尚’是他透露的,且曾把先父遺物紅繩玉象交還小弟!”
“啊!他死了!”
“宇文兄何以如此激動?”
宇文一雄窒了一會,才期期地道:
“令尊一代奇士,曾名登‘血榜’,令人扼腕!”
東方野悲憤地道:
“先父死得不值!”
“為什麼?”
“是死於肖小的陰謀暗算!”
“他……被暗算是在失去第一高手寶座之後?”
“之前!”
“這怎麼說?”
“因為他受了暗算,所以才一招落敗於田慕嵩。”
“啊!這是武林史上的驚人之筆,可知凶手是誰?”
“乾坤真人!”
“那條赤練蛇,他為什麼要暗算令尊?”
“這是一個謎,小弟正要查證。”
“想不到,想不到,江湖風波險,一個不謹,就要滅頂,這事……令堂知道?
“家母不知道!”
“江湖中還有誰知道?”
“再沒別人了!”
宇文一雄雙眼發赤,垂下了頭,這情景使東方野大惑不解,照理,他不該激動的,因為他師門與父母是對頭,為什麼呢?剛才他回答自己的那句話,可能言不由衷,但這卻無法追問,他對自己所表現的義氣不假,這中間有何蹊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