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錦袍老者抽身暴退,頸間出現一道血口,血湧如注,若非灰衣蒙面客這一擋,他的人頭早已落地,一張老臉,頓呈死灰之色。
灰衣蒙面客暴喝一聲,“龍劍”再次出手。
吳剛一橫心,集畢生功力於“鳳劍”,連演三招……
“嗯——”
一聲長長的悶哼,灰衣蒙面怪客連打了兩個踉蹌,右臂傷上加傷,手中劍嗒然下垂,吳剛的劍尖,直抵他的心窩。
吳剛猶豫著不知該否取他性命,“魔湖公主”曾經要求,不得取持有“龍劍”之人的性命,這諾言他必須遵守。
灰衣蒙面客怒叫一聲:“為何不下手?”
吳剛冷冷道:“還不到下手的時候!”
錦袍老者驀地起身揚手,一蓬白露,罩向吳剛。
一陣奇香入鼻,吳剛呼吸為之一窒,錦袍老者伸手便抓,迅猛無倫,吳剛右手劍仍抵住灰衣蒙面客心窩,左掌迎著抓來手爪,猛然下切。
錦袍老者硬生生撒手後退,驚呼一聲:“小子,你竟然不怕毒!”
吳剛不屑地橫了他一眼,然後看定灰衣蒙面客道:“閣下請交代來歷!”
灰衣蒙面客厲聲道:“辦不到!”
“這可不能由閣下作主!”
“要殺只管下手!”
吳剛為之氣結,強捺住殺機道:“閣下放明白些……”
“小子,你不配對本人說這種話!”
“閣下真的不肯說?”
“不!”
“如此休怨在下心狠手辣了!”
就在此刻——
一條纖纖人影,飛躍而至,厲叫一聲:“你不能傷他!”
聲音入耳,吳剛登時激動欲狂。
“萬邪書生,”驚叫一聲,“世妹!”
來的,正是呂淑嬡,只見她目含怨毒,臉色蒼白,淒厲如鬼。
吳剛一時說不出話來,她為了救他而把貞操奉獻給“萬邪書生”,這種犧牲,世間難找第二人,這種損失,無法彌補,這種恩情,也無法報償。
“放了他!”
呂淑媛再次開了口。
吳剛片言不發,收劍退後三步。
此刻,即使呂淑媛要他死,他也不會猶豫的,因為他欠她的根本無法補償。
她木然望著吳剛,眼角滾落兩串淚珠。
吳剛激動萬分地道:“媛妹,你不能再離開我!”
呂淑媛淒厲地道:“從今你是你,我是我……”
“媛妹,你怎能……”
“別叫我媛妹,你的媛妹已經死了!”
“媛妹……”
“我已不配接受你的愛了……”
“不!”
吳剛歇斯底里地大吼出聲,這簡單的一個字,包含了無盡的情義,愧疚,也表示出無比的堅決。
呂淑媛一咬牙,轉向“萬邪書生”曲九風,怨毒至極地道:“曲九風,我要食你之肉,喝你之血!”
“萬邪書生”驚悸地向後一退身,故作駭異之狀,顫聲道:“世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呂淑媛道:“狗,禽獸!你根本不是人!”
“萬邪書生”再退,目光向灰衣蒙面客與錦袍老者一瞟,然後轉向呂淑媛,陰沉沉地道:“世妹,你知道愚兄我一向是維護你的,我不願你遭受任何不測!”
這話,吳剛聽得懂,他意存威脅,因為呂淑媛的行為已構成叛門之罪。
呂淑媛厲吼一聲:“住口,我現在已無所謂什麼不測了,我只要你這禽獸遭報!”
吳剛冷極地接口道:“媛妹,你等著看,讓我來!”
“萬邪書生”面色慘變……
灰衣蒙面客的目光,逐一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呂淑媛面上,寒聲道:“怎麼回事?”
驀地——
一陣淒怨的歌聲,從半空中傳了過來:
別後生死兩茫茫!
情不盡,
意難忘。
曾記仙府燒紅燭,
寒光照靨誓鴛鴦。
所有在場的,全被這詭秘的歌聲驚愣了。
吳剛心內大感激動,因為“魔湖公主”曾說過,一旦“龍劍”出現,她會來臨處理,現在,她真的來了,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也就在歌聲餘韻中,十餘條人影,鬼魅般出現,無聲無息,在外圍圈了一圈。
灰衣蒙面客顯然大感意外,沉聲喝問道:“朋友們何方高人?”
沒有人答腔。
吳剛目光一繞,不由駭然大震,來的一共十二人,十男二女,衣著各異,其中一個青袍老者與一個中年文士,並不陌生,顯然正是不久前“鐵心太歲”被“武盟”裝棺押運,中途所遇的青年“金剛盟”屬下十二金剛之中的“駿馬洪亮”與“金雞古亦同”,二人見鳳劍而退身,照此看來,這十二人是“十二金剛”無疑了。
“十二金剛”與“魔湖公主”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歌聲歇了,全場呈一片死寂。
錦袍老者突地驚呼一聲道:“十二金剛!”
中年文士裝束的“金雞古亦同”冷冷道:“閣下還認得出區區等,真不愧‘妖中之王’的外號!”
錦袍老者嘿嘿一笑道:“朋友,你也不差,歐陽殘很佩服!”
這錦袍老者便是“妖中之王歐陽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