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吳剛此刻元氣已恢復了少許,聞言之下,大感赧然,一咬牙,站起身來,朝對方一揖,道:“謝姑娘授手,在下謹銘心頭”。
慕容婉儀輕輕抿嘴一笑,道:“那大可不必,我願做的事我便做,不願做的誰也不能勉強。”
那邊,“忘我和尚”已自動起身朝這邊過來,合掌道:“女施主,貧僧謝過了!”
慕容婉儀淡淡道:“不足掛齒!”
吳剛趕緊超前,誠摯地道:“大師的傷勢如何?”
“忘我和尚”哈哈一笑道:“算不了什麼,倒是孩子你……”
“晚輩只是脫力。”
慕容婉儀掏出一隻十分精緻的小瓷瓶,倒出了兩粒綠色藥丸,分別遞與吳剛與“忘我和尚”,道:“這是本門秘製傷丹,並非自詡,不輸少林的大還丹……”
吳剛接了過來,只覺異香撲鼻,沁人心脾,未入口已有舒泰之感,當下稱謝了納入口中。
“忘我和尚”接在手中,細一審視之後,道:“這是‘玄女聖丹’?”
這名稱,吳剛自是從未聽說過。
慕容婉儀驚震地退了一步,怔視了“忘我和尚”半晌,才道。“大師如何認得此物?”
“忘我和尚”悠然道:“算是前緣吧!”
“前緣!什麼意思?”
“當年幸識此丹主人,又幸得見此丹,豈非前緣……”
“大師認識此丹主人?”
“不錯!”
“大師當年尚未入空門吧?”
“阿彌陀佛,當年尚是俗家人。”
“請問大師俗家姓氏?”
“貧僧忘我,一切都忘了!”
“江湖中能識此丹主人的並不多,所以小女子有些疑問。”
“貧僧不擬答覆姑娘,請原諒,倒是姑娘的出身……”
“小女子也不擬暴露來歷。”
“哦!好,貧僧再問一句,故人無恙否?”
“托庇健朗!”
吳剛根本不知道雙方說的是什麼,但從交談的話中,可以聽出“忘我和尚”完全明白慕容婉儀的出身來歷。
她的出身,在吳剛仍是一個謎,奇的是她竟然知道吳剛的出身。
“忘我和尚”以一種異樣的目光,望望慕容婉儀,然後注定了吳剛道:“孩子,世間最難處理的,莫過一個‘情’字……”
吳剛為之一愣,這怪和尚怎地說出這句冒失的話來?當下含糊地“唔!”了一聲。
慕容婉儀轉身吩咐手下,就地掩埋兩名罹難少女。
“忘我和尚”接下去道:“希望你慎始敬終!”
吳剛悚然而震,他想到了為自己而毀了少女清白的呂淑媛,怪和尚所指莫非是這份“情”?
“大師是要晚輩慎於始?”
“現在只能談敬終了!”
“晚輩明白。”
“孩子,你真的明白麼?”
吳剛沉重地一點頭,目露痛苦之色,道:“大師,晚輩不負天也不負人!”
“很好,孩子,可是……”
“大師尚有指示?”
“願你明智,能解冤結。”
“冤結?晚輩不懂這兩個字的意思。”
“將來你會明白。”
“大師何不明白指謎?”
“說穿了反而不好。”
吳剛心裡打了一個悶葫蘆,慕容婉儀回過身來,道:“兩位何不運功以助藥力?”
“忘我和尚”合十道:“貧僧敬謝施主授手及贈藥之德,方外人不敢言報,但願有一日能有機緣替施主一盡綿薄,告辭!”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吳剛忽地想起一事,鄭重其事道:“姑娘,在下有句話正好借此機會陳明……”
“什麼事?”
“就是不久前旅邸中那件裸屍奇案……”
慕容婉儀粉腮一寒,道:“怎麼樣?”
吳剛有些激憤,道:“在下已查出凶手……”
“誰?”
“萬邪書生曲九風!”
“是那敗類所為?”
“是的!”
“怎會張冠李戴,戴到你的頭上呢?”
吳剛被觸正了隱痛,“萬邪書生”曲九風垂涎呂淑媛的美色,追求不遂,見呂淑媛垂青自己,遂想出了這條惡毒的計謀,一方面,死了呂淑媛的心,一方面使自己見棄於武林,一石二鳥……
當然,他不能說出自己與呂淑媛交往的傷心史。
心念一轉,道:“對方存心要使在下成為武林公敵,借別人之手以除在下!”
“曲九風與你何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