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地靈”不疾不徐地道:“這瓶‘玉靈石乳’,如我等七兄妹分服,每人所增,不足十年功力,於事無補,如由一位服食,成就未必能超越此子,而必須獨力面對可怕的敵人,一個不巧,全軍盡廢……”
“二弟的意思是什麼?”
“給此子服食,增加他六十年內力!”
此言一出,“天靈”以次,全為之面目失色。
廳內的空氣,無形中大呈緊張。
坐在右側的第三位枯瘦老者開了口:“二師兄,給猛虎裝上鋼爪,太冒險了?”
“四弟,這只是盲虎,隨時可撲殺!”
“撲殺不成而遭反噬呢?”
“不會有這等事發生!”
“天靈”語音激顫地道:“此事須從長計議!”
“地靈”道:“大師兄,非此不足以挽‘七靈教’之命運!”
“關係太大了,必須周詳考慮!”說著,環視在座諸靈道:“各位師弟妹們請發表高見。”
各靈在互視一陣之後,“書靈”開口道:“大師兄仲裁可也!”
“天靈”苦思了許久之後,道:“二弟,非冒此險不可麼?”
“地靈”肅然道:“小弟認為值得!”
“好,就如此決定吧!”
“地靈”伸指連點呆剛數發大穴,然後退開二步,靜觀其度其變。
那離座辨認吳剛面具的第三靈歸回原座。
約莫半盞熱茶工夫,吳剛伸拳縮腿,雙目暴睜,茫然四掃,然後一躍而起。
“地靈”示意“花靈”上前。
“花靈”離座,挪步廳地中央,粉腮一片冰寒。
吳剛木然四顧,皺眉,苦思,閉上眼,又睜開,但腦海裡是一片空白,他一一審視在場的每一個面孔,想找回些記憶,但什麼也想不起。
“我……是誰?”
他痛苦地喊叫出聲。
“地靈”立即接腔道:“你是‘索血一劍’!”
吳剛夢魘似地喃喃道:“我是……‘索血一劍’?”
“不錯,你是‘索血一劍’!”
“我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
“你中了仇家的詭計,喪失了記憶!”
“仇家?”
“不錯,你有許多仇家,極厲害的對頭!”
吳剛眼中進出了凶焰,面皮抽緊,厲吼道:“一我要復仇!”
“地靈”陰陰道:“不錯,你該復仇!”
“你們……是誰?”
“你的朋友,正設法恢復你的記憶!”
“朋友?”
“一點不錯,從仇家手中救下你的朋友!”
吳剛再次環視諸靈一遍,茫然而又痛苦地道:“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地靈”輕輕一拍他的肩頭道:“因為你已喪失了記憶,但不久會恢復的!看她……”
說著,手指“花靈”。
“她……是誰?”
“你的師姐!”
吳剛雙眉攢成了一個倒人字,駭呼道:“師姐?”
“花靈”淒苦地一笑道:“師弟,想不到你遭遇如此慘!”
“你……真是我師姐?”
“師弟,唉!願天可憐,有一天能恢復你的記憶。”
吳剛目中再現凶芒,雙拳緊握,厲聲道:“師姐,仇家是誰?”
“花靈”故意咬牙切齒地道:“師弟,我會一一向他指出的,只是……你我二人力有不逮……”
吳剛怒吼道:“誰說的!”
“花靈”幽幽地道:“師弟,此間賢主人有一樣寶物相贈,服食之後,可平添一甲子功力……”
“啊!”
“師弟還不謝過?”說著,目光掃向“天靈”。
吳剛順著目光,望向居中的“天靈”,深深一揖道:“在下敬謝大德!”
“天靈”哈哈一笑道:“不必,你此刻記憶喪失,多說無益,一切俟以後再談,現在你師姐弟倆到客廳舍憩息吧,靈藥本座立即命人送來!”
吳剛木然望著“花靈”,內心痛苦萬分,自己竟連一丁點前事都想不起來。
“花靈”嘆息了一聲道:“師弟,隨我來吧!”
吳剛隨著“花靈”離開大廳,來在一間佈置堂皇的臥室之內,兩個面對面依桌而坐,吳剛痛苦地撕扭著頭髮,胸中充滿了一種殺人流血的衝動。
“花靈”溫聲道:“師弟,不要自苦!”
吳剛一擊桌道:“我想殺人!”
“花靈”深深地盯著吳剛道:“師弟,冷靜些!”
吳剛偏頭想了一會兒,道:“師姐,告訴我一切經過!”
“說來話長,你也記不住,等你恢復記憶,一切自然明白!”
“我……悶的慌,簡直想發狂……”
“但你必須忍耐!”
就在此刻,“地靈”進入房中,把一隻綠玉小瓶,朝桌上一放,道:“這是稀世之珍‘玉靈石乳’,服之可增一甲子功力,姑娘可助令師弟一臂之力,與本身真元揉合。”
“花靈”起身謝道:“賢昆仲大德,愚姊弟沒齒難忘!”
“好說,義之所在姑娘言重了!”
“愚姐弟擬明早告辭……”
“報仇是大事,區區不便阻留,儘管請便,願再見於異日!”
“閣下尚有何指教?”
“地靈”似想起什麼似地“哦!”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一粒紅色丸子,道:“功成之後,再服此藥丸,當有奇效!”
“花靈”神色微微一變,接了過來,再次稱謝。
“地靈”雙手一拱,出房去了。
吳剛有些渾噩的感覺,無法集中心力去思考每一件事。
“花靈”沉默了片刻,立起身來,道:“師弟,服下它!”
吳剛愣愣地拿起綠玉小瓶,望了“花靈”一眼,拔開瓶塞,一仰頸,喝了下去。
“花靈”一指紫檀木大床,道:“就這床上行功吧!師弟,你當能自運內之接引藥力?”
吳剛點了點頭,逕自走到床邊,脫了靴襪,上床盤膝跌坐,出自本能地運起功來,“花靈”伸玉掌貼上他的“命門”,緩緩迫入內力……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吳剛功成醒轉,但覺內力充盈滿溢,但心神仍發昏昧。
“師姐,成了麼?”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