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過街老鼠
周氏心中一喜,拉住綠珠,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就是就是,綠珠可以為我作證。」
「我看沒這個必要了吧!綠珠是四嫂身邊的人,自然是幫著四嫂說話,剛才四嫂不是已經不打自招了麼?」七老爺冷笑道。
這是周氏最後的機會了,四老爺豁出這張老臉,也要為周氏爭取這個機會,四老爺朝九老爺投去求助的目光。九老爺阮文清與四老爺算是比較談得來的,兩家關係不薄,四老爺相求,九老爺抹不開面子,罷了,且幫他一回。
「老七,此言差矣!綠珠是四嫂身邊的人沒錯,也正因為如此,綠珠也是最瞭解四嫂的人,何妨聽她說上一說?」九老爺閒閒說道。
三老爺看著四老爺,恨其糊塗,怒其不爭,現在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地,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時,三老爺看見俞氏衝他微微點頭,三老爺心裡訝異,俞氏這是讓他同意綠珠作證?
「綠珠,你說吧!不過你可得想仔細了再說,若是有半句虛言妄詞,便要罪加一等。」三老爺思量再三,說道。
周氏聞言,如聞天籟,心裡又有了底氣,面色也緩了過來。
綠珠深深叩首,道:「奴婢曉得輕重,絕不敢在老爺面前說假話,昨天王三來找夫人,的確是來稟報六夫人要分發種糧一事。」
「綠珠……」周氏如遭雷擊,急聲怒喝,不可置信的看著綠珠。
大家精神一振,呵!好戲才開始啊!四老爺則是驚若呆雞,渾身發冷。三老爺凌厲的瞪了周氏一眼,沉聲喝道:「此刻沒你說話的份。」
周氏汗如雨下,千算萬算,沒想到綠珠會出賣她,一顆心直下沉,如墮入萬丈深淵。
「綠珠,你繼續說。」馮老太太道。
「是!」綠珠看都不看四夫人一眼,就算她不出來作證,四夫人這回也是完蛋了,為了給自己報仇,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綠珠唯有站出來指證四夫人,說是落井下石也好,出賣主子也好,總好過跟著四夫人一起遭殃。綠珠堅定了神情,懇切道:「奴婢當時就在夫人身邊,聽到夫人跟王三密謀,準備放火焚燒種糧,王三怕事情敗露吃官司,夫人為了給他壯膽,就讓奴婢去取了一百兩的銀票給王三,夫人還許諾,就算王三吃了官司,她也有辦法從中周旋,事後,她會再給王三兩百兩銀子,讓他遠走高飛,王三這才允了。奴婢本想去提醒一下六夫人,可是一來怕四夫人威嚴,二來,也怕六夫人不信,還道奴婢挑撥事非,所以就沒有提醒,奴婢心裡一直很內疚,現在,奴婢若是還不站出來說明真相,奴婢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王三在一旁連連點頭,表示綠珠說的沒錯。
周氏突然撲了過來,像一個瘋子似地抓住綠珠,撕她的頭髮,扯她的嘴,罵道:「你個賤婢,我讓你污蔑我,我讓你內疚不安,你不讓我活,你也別想活……」
三老爺見周氏發瘋,急忙道:「快將周氏拉開……」
綠珠不掙扎,任由四夫人撕打,頭髮被抓下一大把,臉上也被劃出幾道血痕,她神情漠然,心裡卻是狂笑,四夫人,你也有今天,從來,我和翠兒都只是你的出氣筒,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替你背黑鍋,替你擔罪名,可我們得到了什麼?四夫人,這是我最後一次讓你打,再沒有以後了……
榮安招呼幾個僕人過來把周氏拖開。
周氏被人架著,還拚命的要去踢綠珠,形狀與瘋子無異。
大家看著周氏這潑婦樣,心中更加厭棄。
馮老太太驀然道:「榮安,她再鬧,就把她綁起來。」
立時就有僕人拿了繩子來。
周氏不敢撒潑了,癱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道:「伯祖母,你們不能信綠珠這賤婢的話,她一定是被人收買了,故意來陷害我的,我是冤枉的呀……」
馮老太太大怒,「彭」的拍著桌子,怒視著周氏,這個沒皮沒臉的潑婦,居然還敢叫冤?
周氏忽的一跳,哭也不敢哭了。
「周氏,你欺壓同族,唆使王三縱火,證據確鑿,不容抵賴,按族規,如此惡婦當逐出阮家,送交官府嚴辦。」三老爺厲聲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九老爺看著一旁沮喪的四老爺,拍拍他的肩膀,這事,他是愛莫能助了。
「不行,我是你們阮家八抬大轎抬進來的,我生是阮家的人,死是阮家鬼,我不走,我不走……」周氏哭囔著:「要休我,除非我死……」
七老爺挑眉問道:「四哥,四嫂做的這些事,你不會一點也不知情吧?」
四老爺心知大勢已去,哪裡再敢護著周氏,先前護著,無非也是為了自己的臉面,便指著周氏痛心疾首道:「你個賤婦,居然做出這等惡事,虧我還這樣相信你,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周氏沒想到老爺也不幫她了,氣道:「你個沒良心的,當初要謀六弟家的地是你的主意,不甘心把地還回去也是你說的,我一心一意為你謀劃,如今出了事,你倒撇個一乾二淨,你忘了來之前是怎麼跟我說的?你道你一定能把這事擺平,你倒是擺平啊!你個沒用的廢物,無情無義的混蛋,我跟你沒完……」
四老爺惱羞成怒,這個蠢婦,以為把他拖下水,她就能平安無事?真真是渾人一個,無藥可救了。四老爺三步跨做兩步,上前就扇了周氏一巴掌,罵道:「你還嫌臉丟的不夠乾淨嗎?你自己做的惡事別拉上我。」
「好啊……你敢打我,阮文石,我跟你拼了……」周氏咬牙切齒的撲上去揪住老爺,兩人扭做一團。
馮老太太冷眼看著這場鬧劇,俗話說的好,一張床不睡兩樣人,都是一路貨色,可憐二兄弟一世清明,全毀在這個不孝子身上了,若不是想著二房如今就只剩下老四,定要連老四一塊嚴懲。
阿語聽他們夫妻互咬,看他們出盡洋相,心裡是說不出的痛快,這口惡氣總算出了,就知道四伯父也不是個好東西,若非他縱容,周氏也不至於這樣囂張。這樣的場景,真該叫崔老太婆也來瞧瞧,看不把她氣死。
「成何體統,這是阮氏宗祠,豈容你們放肆。」三老爺氣的嘴唇都抖了起來。
榮安聽老爺發話了,才帶了人上去將他夫妻分開。
四老爺這一番折騰只弄的狼狽不堪,對周氏僅存的一點不捨也蕩然無存了。
馮老太太深歎一氣,不想再跟周氏多費口舌,對周氏她已經明裡勸,暗裡警告多次,是她自己不知悔改,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老四,對族裡做出的決定,你可有異議?」馮老太太問道。
四老爺捂著臉上的傷處,憤然決然道:「沒有異議,我現在便休書一封,休了這潑婦。」
周氏氣的發癲,苦於被人制住,掙不脫,淒厲的喊道:「阮文石,你敢寫,你敢寫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四老爺發狠道:「你去死好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榮安,放開她,讓她去死。」
「老四!」一聲厲喝傳來。
是崔老太太來到。
崔老太太在阮家的地位雖不如馮老太太,但她好歹也是族中長者,有三品誥命在身,她要進宗祠,無人敢有異議。
馮老太太見老妯娌來了,並沒有如往常那樣親熱相迎,而是冷著臉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各位老爺心裡打起了鼓,崔老太太也是個難纏的人。
「娘……」看到母親到來,四老爺訕訕的叫了一聲。
周氏見到婆婆,立刻淚眼婆娑的哭道:「婆婆,她們都冤枉媳婦兒……」
「住嘴。」崔老太太瞪眼喝道,她來了可有一會兒了,剛才周氏和老四廝打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她都聽見了,之所以沒有立刻進來,就是要想清楚了再進來,周氏的罪行已經是鐵板上釘釘子,不容更改了,她決不能再讓老四搭進去,媳婦沒了可以再找,老四不能出事。於是崔老太太教訓道:「平日裡我沒少叮囑你,要與人為善,你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不是?如今鑄下大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像一條瘋狗似地胡亂咬人,你真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周氏一個踉蹌,幾乎站不住,本以為婆婆來了還能為她說幾句,沒想到婆婆卻是一味的指責她,看來,他們母子今兒個是準備捨了她以求自保了。
俞氏原本十分痛恨周氏,可是看到周氏現在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又覺得她可憐。
阿語拉了拉娘的衣角,衝她搖搖頭,讓她不要管。
崔老太太對馮氏微微躬身,歉疚道:「老姐姐,都是我教導無方,給老姐姐添堵了。」
馮老太太見老妯娌難得明白一回事理,便道:「你也不必自責,是周氏自己太不爭氣,怨不來別人。」
崔老太太拭了拭濕潤的眼角,道:「我也知道周氏是罪無可恕,要將她逐出阮家,我並無異議,只是,若是將人交給官府,恐怕也不體面,我看,可否網開一面,讓周氏加倍賠償老六媳婦的損失,再將她逐出阮家便算了?」
這話算是說到了馮老太太心裡,雖然周氏所為與族規難容,與國法難容,老三的處置合情合理,但是一旦鬧到官府,勢必上達天聽,阮家名門望族,出了這等醜事,還不知多少人會背地裡笑話。
「老三,你伯祖母說的有理。」馮老太太歎道。
三老爺面有難色,若只是把周氏趕出阮家,這樣的處罰也太輕了,恐怕外面那些佃農們怒氣難平啊!三老爺心思一轉,看向了俞氏,那些佃農都是她家的,只要俞氏不計較了,佃農們應該沒什麼話好說。
於是三老爺道:「六弟妹,你的意思如何?」
俞氏本就心軟了,有心放周氏一馬,而且既然婆婆和伯祖母都是這個意思,她硬要嚴懲的話,就得罪二老了,便道:「婆婆所言極是,我沒有異議。」
阿語有點失望,本想好好治一治周氏的,現在只好便宜她了,不過能把周氏趕出去,也算沒白費功夫,雖說阮家不久會有劫難,但聽五殿下的口氣,還不至於太糟糕,阮氏一族百年根基,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之日,這種惡人少一個是一個。
四老爺毫不猶豫的寫下了休書,周氏看著那飄落在眼前的一紙休書,面如死灰,哀嚎一聲,昏了過去。
王三就沒這麼好命了,連夜被扭送至縣衙,阮家還傳了話,要嚴懲不貸。
從宗祠裡出來,天已經快亮了,這一番折騰,人仰馬翻的,大家都睏倦了,各自回去休息。
阿語把族議的結果向佃農們傳達,又道,種糧遲幾日一定如數發放,大家想著以後再也不必擔心有小人作祟,可以安安心心的耕種,無不歡欣鼓舞,這一夜的鬧騰也不覺的疲憊了。
阿語讓東哥兒帶著佃農們回去,自己陪著娘回靜宜院。
俞氏一路歎息:「沒想到你四伯母落了這麼個下場。」
「夫人,您還為她歎什麼氣?她這是咎由自取。」元香不忿道。
「就是,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為她這種人歎息,不值得。」阿語道。
俞氏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著瑞哥兒從此沒了娘,可憐的。」
「娘,這您就放心好了,六哥是祖母的心頭肉,斷不會叫他吃苦受罪的。」阿語酸溜溜的說。
回到靜宜院,阿語梳洗了一下,倒頭就睡。俞氏吩咐李叔去閨學給阿語請個假。
等阿語醒來,已經午時,李嬸端了香噴噴的飯菜來,笑容可掬。
阿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我娘吃過了嗎?」
「早用過了,這會兒去了老太太房裡,小姐,您是睡的香,沒聽見四夫人哭的那叫一個淒慘,四老爺把六少爺關在屋子裡,不許四夫人瞧一面,四夫人扒著房門,幾個婆子都拖不動她,後來四老爺發火了,叫了幾個男僕來,才把四夫人拖了出去,就這樣扔在阮家大門外,我聽說四老爺還不讓四夫人帶走嫁妝……哎!現在看四夫人挺可憐的,不過誰叫她惡事做盡呢?都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四夫人說話,連平日裡跟四夫人要好的九夫人也沒去送她一程……」李嬸嘖嘖歎息。
「人啊!本來就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阿語接過李嬸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只是沒想到四伯父絕情如斯,正應了那句話,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對了,綠珠呢?四伯父怎麼打發她?」阿語想到綠珠便問道。
「老太太本是要把綠珠和翠兒都打發出去,不過綠珠說想來伺候咱夫人。」李嬸道。
阿語想想綠珠平日的嘴臉,再想想她今日這樣果斷決絕的出賣周氏,說她是心裡愧疚,還不如說她見風使陀,知道周氏不行了,給自己留後路呢!這種人,還是不要留的好。
「那我娘答應了嗎?」阿語擔心道。
「沒有,夫人又不是傻的,這種人哪裡能留,夫人給回了,綠珠和翠兒這會兒應該在收拾東西了。」李嬸把飯菜布好,放到阿語面前。
這樣就好,阿語放下心來,聞著菜香,肚子裡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阿語訕訕一笑,埋頭吃飯。
「對了,小姐,還有件事……」李嬸支吾道:「我今兒個沒瞧見少爺。」
「嗯!他走了,以後不用管他了。」阿語說的隨意,可心裡突然就覺得空落落的。
「哦!走啦?走了好,走了省心……」李嬸自言自語的出了房間。
阿語有一下沒一下的扒著碗裡的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他是否已經安全離開安陽,昨夜的大火,他是否看見了,還有舅舅的信,什麼時候會到呢?
吃過午飯,阿語和平日一樣,開始練琴,才練了不一會兒,李嬸來說,蔣氏來了,說有要事稟夫人,可夫人還在靜和院,也不敢去請,怕老太太不高興,老太太今個兒心情極差。
阿語停了手道:「你讓東哥嫂子進來吧!我先聽聽是什麼事。」
李嬸去喚了蔣氏進來。
蔣氏給阿語福了一禮,阿語不好吩咐李嬸上茶,再怎麼說李嬸是蔣氏的婆婆,沒有婆婆給媳婦上茶的道理,便親自給蔣氏倒了杯水。
蔣氏慌忙道:「小姐,這如何使得?」
阿語不以為然道:「如何使不得,我叫你一聲東哥嫂子,咱們就別這麼見外。」
蔣氏惶惶道:「小姐可是主子。」
阿語道:「什麼主子不主子的,咱們靜宜院可不興這一套,李叔李嬸、元香,還有東哥、你,大家就是一家人,現在又沒有外人在,咱們還要講究那些虛禮作甚。」
蔣氏聽了心下感激,真的,這世上再沒有比夫人小姐更好的主子了。
「東哥嫂子,你來找我娘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蔣氏神情黯然:「是王三家的事,昨兒個我誆了王三娘子,雖說是為了對付王三,可想起來總有些對不住王三娘子,王三家如今的情形實在是很糟糕,王三他娘聽說王三被送去官府了,立刻就昏了過去,請了個郎中來瞧,說是中風了,怕是沒得治了,王三娘子哭的死去活來,幾個孩子也顧不上了,王三本來就游手好閒,又愛喝酒,家裡是一貧如洗,都揭不開鍋了,現在又被下了獄,王三娘子一個婦道人家,這關的關,病的病,鬧的鬧,都快活不下去了……」
阿語默然,王三雖然可恨,但他家娘子倒不是個討厭的人,東哥嫂子說這番話,來意已經很明白了。
阿語去取了錢匣子,那是娘那天還給她的。
「東哥嫂子,這裡面有三十兩銀子,你拿去給王三娘子,讓她先拿著給王三他娘看病,安頓好家小,如果不夠,你再來問我要。」阿語把錢匣子推到蔣氏面前。
蔣氏訝然,本以為小姐心裡痛恨王三,不願意管王三家人的事,沒想到小姐二話不說就拿出銀子來,蔣氏動容道:「小姐不計前嫌還肯幫忙,我替王三娘子謝謝小姐了。」
阿語擺擺手:「謝什麼謝,王三雖然可惡,但他家人沒有錯,救人要緊,你趕緊把錢拿給王三娘子吧!」
蔣氏感激的應了一聲,抱了錢匣子走了,李嬸送她出去,須臾回轉,歎道:「這王三要是知道小姐這樣對待他家裡人,怕是要無地自容了。」
阿語笑笑:「我幫他家人,可不是為了讓他對我感恩戴德,只是做人的道理罷了,總不能見死不救不是?我娘知道了,也會這麼做的。」
「那是,夫人心腸比小姐還軟。」李嬸訕然一笑。
阿語心道:你是不知道另一層,我口袋裡的錢閒的直叫喚,不打發點出去,都要發霉了。
「對了,我娘去了靜和院好久了,祖母留著我娘做什麼呢?不會是心裡有氣拿我娘撒氣吧?」阿語擔心道。
「小姐放心,我已經去打聽過了,老太太不過是心情不好,找個人吐吐苦水,沒有為難夫人,現如今,這老太太可就剩夫人一個兒媳婦了。」李嬸道。
敢情拉了娘去當垃圾桶,給她倒苦水,阿語冷笑,若是以後老太婆還敢欺負娘,連她一塊兒收拾。阿語驀然想到,老太婆就剩娘這麼一個兒媳,要是娘提出離開阮家,老太婆會不會答應呢?這個事情可麻煩了,思慮至此,阿語又憂心起來。
「李嬸,李嬸……」屋外有人在叫李嬸。
李嬸走出去。
只聽得來人問:「李嬸,瞧見六少爺了嗎?」
「沒瞧見啊!」李嬸道。
「糟了糟了,我們到處都找遍了,就是不見六少爺。」來人帶著哭腔說道。
「會不會上哪玩去了?」李嬸猜測著。
「少爺現在哪有心情玩,哭的眼睛都腫了,飯也沒吃,老爺把少爺關著,我們一直都以為少爺還在屋子裡,後來進去一看,窗戶開了,人不見了,要是老爺老太太問起,我們可都要挨板子了……」
阿語聞言,走了出來,說:「你們再多派些人到各房去問問,再派個人出府去看看,少爺會不會追他娘去了。」
那丫頭恍然大悟:「多謝七小姐提醒,我這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