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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閨秀》第94章
第94章 一起過年

  能明白嗎?當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換做是她也無法釋然,可是,這要怎麼說呢?事到如今,除了一句節哀順變,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能說其實罪魁禍首是他老爹?要不是他老爹渣,左一個右一個的娶進門,後面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女人一多,自然麻煩事就多,大宅門裡的女人又不用幹活,天天想的就是如何爭寵爭權爭利,能不亂套嗎?

  她能說其實她娘的性格已經注定了她的結局?身為當家主母,沒有一股狠勁,能鎮的住那一幫妖精?而且是虎視眈眈的妖精?難怪被人吃的連渣子都不剩。

  阿語張了張嘴,好半響才弱弱的點了點頭:「明白。」

  白離眼神一黯,默默的轉過身去,獨自前行。

  他的脊背依然挺的很直,步履依然從容而優雅,然,已不復先前的瀟灑,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蕭索和無奈。

  阿語看著看著,突然就生出一個念頭,如果不是她突兀的來到這個世界,或許白離就不會被捲進這個空間,這樣說來,倒是她連累了他。

  「你的家人也在大康嗎?」阿語跟上幾步,問道:「如果是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的意思是不在大康還是不用她幫忙?阿語迷茫。

  平時覺得自己挺伶牙俐齒的,可現在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安慰他,想來想去,只好艱難的說:「白離,嗯……怎麼說呢?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鑼鼓一響,粉墨登場,演的再熱鬧,再慘烈,到頭來亦逃不過曲終人散,演出成功還是演砸了,亦無從反悔,白離,看開些吧!」

  「是啊!已經無從反悔了。」他仰天重重歎了一氣,回過頭,微微哂笑:「我就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而已,如今說出來了,心裡卻是舒坦多了。」

  看他笑,卻是比哭還讓人難受,阿語笑不出來。

  「走累了嗎?」他柔聲問道。

  阿語下意識的點頭,繼而又搖頭,如果他想繼續走的話,她樂意奉陪。

  他笑道:「咱們還是回吧!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外面的世界了。」

  說起來,今天的收穫不小,看了花海,得了香水,但都不及白離的故事來的震撼,一個老套的悲劇,原本沒什麼好震撼的,但那悲劇是發生在白離身上,白離問她能明白嗎那一刻,他眼中那種沉痛無奈的神情,就像一根刺倏然扎進了她的心,隱隱作痛。她很想幫他,怎奈幫不上,無能為力。

  時間過得飛快,喝過臘八粥,轉眼就快過年了。

  臘月二十四,是小年夜,一大早大家就忙活開了,大掃除。雖然家中一直打理的十分乾淨整齊,但是掃塵乃是小年夜的一個重頭戲,不可省略,所以,掃房擦窗、清洗衣物、刷鍋淨瓢,樣樣都得重新摸上一遍。

  阿語本想去幫一把,但是誰也不讓她插手,到廚房,李嬸說:「小姐快別進來,我這地上都是鍋碗,可別絆了腳。」

  想去幫東哥兒和蔣靜擦窗,蔣靜道:「小姐,站在凳子上危險,這種事,我們來就好了。」

  想去幫紫菱洗衣服,紫菱說:「小姐,仔細水冷,若是凍壞了,生了凍瘡,可就彈不了琴了。」

  好吧!那掃地總可以幫的吧?招弟卻是勤快的早就把院裡院外掃的纖塵不染。

  無奈,幫娘和元香去整理東西,娘又說:「阿語,放著別動,還是娘自己收拾的好,自己放的心裡有數,省的什麼時候要用卻找不到了。」

  阿語被嫌棄了,只好做個閒人,在屋子裡烤火盆,順手抓了把葵花籽來剝,剝葵花籽剝到手疼,終於招弟來叫她吃飯了,可她已經吃了一肚子的葵花籽,打飽嗝了。

  晚上是祭灶神,本來祭灶儀式該由一家之主來主持的,但是現在家中無男主,娘是最大,可又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一說,娘也不能親自出馬,只好請李叔代為祭灶,而阿語也被委以重任。

  剛聽李嬸說她有重要任務的時候,阿語很是振奮,終於可以不用做閒人了,派上用場了,等到她領到她的任務,一隻大公雞,還是一隻活蹦亂跳的大公雞的時候,阿語悲催的意識到,這個任務真的很重。

  彼時,廚房裡已是煥然一新,灶台壁上新貼了灶君神像,兩旁一副對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台上擺了香爐一個,供果若干。

  祭灶儀式開始,李叔先焚香燒表,然後斟酒叩頭,跪在灶前唸唸有詞,阿語就抱著大公雞跪在後面,心裡也唸唸有詞。

  灶王爺啊灶王爺,人說指鹿為馬,您雖不是上仙,好歹也是個星宿爺,怎會連雞和馬都不分?您騎個雞當做馬上天庭去稟奏人間之事,難道就不怕被眾仙友笑話您雞馬不分嗎?真是悲催啊!到底是您糊塗還是凡人欺您?若是您自個糊塗,我今兒個好心給您提個醒兒,如果是別人欺蒙您,這賬您可千萬別算我頭上,我也是被逼的……

  懷裡的公雞伸出脖子喔喔的叫了起來,兩隻爪子不安分的撓著,撓的阿語心發慌,差點放手,可是一想到李嬸鄭重的叮嚀,大家都對她報以充分的信任,她決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尥蹶子,所以只好咬了牙苦苦忍耐,其實她已經強迫自己幻想這大公雞是她心愛的寵物,或者這樣抱起來就不會那麼為難,但是這個幻想委實難以實現,其實,要自欺欺人也是很難的一件事。

  李叔念叨完畢,起身端了酒杯來淋雞頭,第一杯淋下去,大公雞打了個哆嗦,依然昂著頭,雄赳赳氣昂昂,興許它是在氣憤,是哪個缺德鬼,大冬天的澆它一頭難聞的冷水……見公雞不低頭,李叔繼續倒酒澆,一直澆到第五杯,那雞頭才乖乖的耷拉下去,興許是被酒氣給熏暈了。

  阿語如釋重負,隨即又擔心,這重任會不會來年還落在她頭上?

  本以為小年夜能有什麼好吃的,結果,只有糖果和麵條,但是想想還有很多人家連這個都吃不上,阿語也就心平氣和了。

  因著戰亂,大家的年過的都很簡單,不過,除夕夜的時候,炮仗倒是響的歡,李叔和東哥兒也買了些炮竹,在院子裡放,辟里啪啦的。阿語對這東西望而生畏,不敢出去湊熱鬧,躲在屋子裡,捂著耳朵,只等外面的炮竹聲停下來才敢鬆手。元香很不合時宜的說:「若是阮家還在,那過年就熱鬧了。」

  此言一出,就更不熱鬧了,大家都是默然,元香自知說錯了話,訕訕的不知如何補救。

  阿語只得出來打哈哈:「娘,咱家的炮竹可真響啊!震天的響,想來明年一定能平安如意,福祿滿門。」

  俞氏笑道:「阿語說一定能就一定能。」

  大家復又高興起來,圍坐吃年夜飯。

  阿語為了調節氣氛,一個一個的問新年願望。

  俞氏說:「家宅平安。」

  元香說:「希望夫人和小姐都康健。」

  紫菱說:「我和夫人的一樣。」

  蔣靜說:「希望咱們大家都平安如意。」

  招弟說:「我希望快點長個子,長的比小姐高。」

  阿語啐她一口:「不許高過我去。」

  招弟吐了吐舌頭:「那就比小姐矮一點點好了。」她還用拇指和食指比劃出一張紙薄的距離,果真是一點點。

  輪到李嬸,李嬸瞅了眼東哥兒和蔣靜,欲言又止,阿語見狀笑道:「我知道李嬸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紛紛笑呵呵的瞅著蔣靜,蔣靜紅著臉,嗔道:「你們都瞧著我作甚?」

  阿語哈哈道:「李嬸是想東哥兒嫂子趕緊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蔣靜羞赧著:「小姐,您越發沒個正形了。」

  阿語瞪大了眼:「這是再正經不過的事了,李嬸,您說是吧!」

  李嬸連連點頭:「極是極是,小姐說的極是。」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東哥兒含情脈脈的瞅著自己的媳婦,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把蔣靜羞的恨不得鑽桌子底下去。

  咚咚咚……有人敲門。

  東哥兒笑道:「莫不是鐵牛兄弟找我喝酒來了。」

  李嬸笑道:「還不快去開門。」

  東哥兒樂呵呵的跑了出去,果然,是鐵牛還有小石頭他們,自己拎了酒上門來。

  李嬸和蔣靜又去弄了幾個小菜,讓他們幾個男的在廚房裡擺了一桌,隨他們鬧去。

  阿語看著這熱鬧的情形,想著空間裡的白離,今天是除夕啊!怎奈白離活在空間裡,不知歲月,不知時節,怪可憐的,等席散了,阿語去問李嬸討了些下酒菜。

  李嬸詫異道:「小姐還沒吃飽麼?」

  阿語笑道:「今兒個要給我娘守歲的,我先備些吃食,等睏倦了就吃點。」

  李嬸笑說:「那還不簡單,小姐啥時候想吃啥時候叫我,我給您準備熱騰騰的,這會兒備下,過會兒就涼了,要是吃壞肚子可不好。」說著李嬸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吉利的話,連忙呸呸幾口,念叨:懷的不靈好的靈。

  阿語看著好笑:「不礙事的,我腸胃好的很,您這幾天也忙累了,又不用替誰守歲,就安心的早點歇著。」

  拗不過阿語,李嬸就給阿語備了一鍋燉雞,一隻鹵蹄膀,還有一盤醬鴨。

  阿語陪娘說話一直到子時,方才回屋,招弟自稱要給小姐守歲,阿語笑道:「你要守就去跟元香她們一塊兒守,我是要看書的,沒人陪你說話,你一準兒的就睡著了,要守歲就快去,不到天亮別回來。」

  招弟從善如流,找元香去了。

  阿語關上門,帶了雞鴨蹄膀進了空間,怕油污弄髒了她的錢袋子,阿語只好一樣一樣的往空間裡搬。

  「白離,快來幫忙。」阿語見到白離就囔囔開,把一鍋燉雞塞到白離手中。

  白離愕然:「這是什麼?」

  「你打開來瞧瞧不就知道了?」阿語笑嘻嘻道。

  白離掀了砂鍋的蓋子,見裡面是一隻雞。

  「怎麼樣?你好久沒嘗過肉的味道了吧!你先拿著這個,還有呢!我這就回去拿。」阿語看白離傻眼的表情很是滿意。

  到了暢意居。

  藍禾看著白離一手托著砂鍋,一手托著盤子,阿語小姐手中還拎著一隻黑漆漆的鳥兒似的來回晃蕩,不覺茫然:「小姐,您拿的是什麼呀?」

  「醬鴨啊!很香的,你快去把大家都叫來,哦!讓赤炎多帶些果子酒來,水果蜜餞什麼的也弄來。」阿語興致高昂的吩咐道。

  藍禾看看白離,不知道小姐又在抽什麼瘋。

  白離也是無奈,朝藍禾努了努嘴。藍禾便去叫人。

  「你真的要請大家吃這些嗎?」

  阿語找了個盤子把鴨子擺好:「是啊!大家在空間裡終日喝茶飲露,要麼果子白米粥,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所以,今日弄些好吃的給大家開開葷。」

  「這個……恐怕他們還吃不來。」白離擔心道。

  「那就咱們吃。」阿語不以為然。

  「……」若他說我也吃不慣呢?算了還是不說,難得她這麼高興,就陪她吃些也無所謂。

  須臾,大伙都來了,阿語建議把宴席擺到院子裡的假山上的小亭子裡去,喝酒吃肉也要尋個雅致的所在。

  宴席擺開,美酒斟滿,阿語舉杯道:「來來來,咱們今天不喝茶,只喝酒,不醉無歸。」

  赤炎素愛喝酒,只苦於無人作陪,連新來的白離也不貪杯,數千年來過的甚是無趣,不成想今日主人命令喝酒,此等好事,他豈能不踴躍應和,當即舉杯,豪氣干云:「好,今天誰不喝醉誰是烏龜。」

  白離捂著嘴咳了幾聲,赤炎忒能瞎掰了。

  藍禾和綠喬皆拿大眼瞪白離,腹誹著,你個酒鬼喝得醉嗎?今兒個這烏龜非你莫屬了。

  阿語哈哈笑道:「說的好,誰不喝醉誰是烏龜。」

  藍禾和綠喬素來只飲茶喝露的,赤炎釀的酒再香,她們也不為所動,今日主人有命,只好捨命相陪,不過一盞下肚,肚中便似烈火燃燒,燒的面色通紅,兩眼發暈,吧嗒就趴下了。

  阿語直著眼,萬分不可思議的盯著兩個不省人事的人:「這……她們……」

  赤炎呵呵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乃千杯不醉,她們呢,就是一杯即倒。」

  「這也太差勁了。」阿語搖頭,甚是鄙夷,仙人也不過如此,還沒進入正題就趴下了。

  「不管她們,咱們繼續喝。」赤炎熱情的給大家斟滿酒。

  「這樣喝,多沒意思?要不,咱們來猜拳?」阿語眨巴著大眼睛提議道。

  「好啊!」赤炎一擼袖子:「小姐要猜什麼拳?」

  阿語想了想,石頭剪刀布會不會太簡單了掃人興致?轉看白離:「白離,你喜歡猜什麼拳?」

  白離蹙眉:「我不會猜拳。」

  呃!想來他出身大戶人家,通常是行些風雅的酒令,可這個她不擅長,阿語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個既不俗套,又好玩的。

  「要不,咱們來老虎棒子雞和蟲。」

  大家一臉茫然,青閔憂心道:「小姐,別太難的,我酒量可不好。」

  「不難不難,簡單的很,我把規則告訴你們……」阿語費了一番口舌,終於讓大家明白這遊戲是怎麼玩的。

  不過這個大家好像不包括青閔,他至始至終眉頭緊鎖。

  赤炎腦袋瓜轉的快,已然領會,一拍青閔的肩膀說:「青閔大哥,你胡亂喊就是,大不了喝酒。」

  青閔苦著臉說:「你們讓著我些。」

  三人齊齊點頭,青閔這才放心了。

  哪知三人心中所想的是……算你倒霉。

  青閔果然一根筋,從來只知道喊老虎,因為聽上去似乎老虎最厲害,於是乎,他很快就趴下了。

  白離初時還有些捏拿,覺得玩這樣弱智的遊戲有些自悔形象,但看赤炎和阿語玩的不亦樂乎,便也放開了,瞅著阿語的唇,估摸著她要喊棒子,他就出老虎,她要喊蟲子,他就出棒子,以免阿語喝醉,這樣一來,他自己就喝了不少酒。

  但赤炎就不知道讓了,先時一心只想贏,灌了阿語和白離不少酒,後來才發現,自己其實是吃虧了,這不,輸的人才有酒喝,有了個領悟後,赤炎開始裝慫。

  也不知玩了多少局,只知亭子裡橫七豎八的翻倒了好幾罈子美酒。赤炎的果子酒釀的果真香醇,入口甘柔,回味無窮,喝的時候只覺的好喝,卻不知這酒後勁足,眼前的晨曦都似蒙上了一幕粉色簾幕,又似隔了水霧一般,朦朦朧朧,好不真實,人也輕飄起來,像駕在雲霧之上。

  阿語扯了一隻醬鴨腿,遞給白離,怎奈眼前疊影重重,遞了個空,而她兀自對著那虛影說:「白離,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語聲也是飄飄忽忽的,像浮在天上的雲。

  白離含笑,抓過她那只沒了準頭的手,把醬鴨腿從她手中掰了下來,問道:「是什麼日子?」

  阿語恍惚著笑:「是除夕啊!今天是除夕……我特意帶了好吃的來給……給你……」

  笑容在他唇邊隱去,他那漆黑如墨的雙瞳深邃若暗夜的星空。今天,竟是除夕了,在這空間裡,過的星辰不辨,歲月不知,原來,他來這裡已經這麼久了……

  「你不高興嗎白離,我是想你高興來著……」阿語端起酒杯,手不穩,晃出了大半,她傻笑著,歪著頭看他:「我陪你喝酒,以後每年除夕,我都陪你喝酒……你……高興嗎?」

  白離奪了她的酒杯:「別喝了,你都醉了。」

  但凡喝醉的人,都不肯承認自己已經醉了,而證明自己沒醉的最好方法就是討酒喝。

  阿語揮了揮手,大著舌頭說:「誰……誰說我醉……醉了,赤炎,給……給我倒酒……」

  赤炎為難的看著白離,小姐真的醉了。

  白離道:「今天就到這吧!麻煩你,把他們三個送回房去,阿語就交給我。」

  赤炎今日也算盡了興,將藍禾扶起來,先送她回去。

  「白離,不許攔著我……我沒……醉……」阿語隱約知道赤炎走了,她要沒酒喝了,便去奪白離手中的酒。

  腳下卻是虛浮的,一個踉蹌摔進了白離懷中。白離想扶她做好,怎奈她已癱軟如泥,撒嬌似地,賴在他懷中不肯起來,他無奈歎了一氣,輕輕擁住了她。

  「別喝了,喝的爛醉,誤了出去的時辰少不得又是一場麻煩。」他輕柔的說著。

  阿語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覺得他的語聲好溫柔,好溫柔,像催眠曲一般。保持著腦中的最後一絲清明,她說:「白離,其實我也好想家,不是你一個人回不去了,我也回不去了……白離,若是能永遠呆在這裡多好,不用理會外面那些煩心事,白離……我好煩,你知不知道,那個該死的五殿下,我托人捎口信給他,他到現在也沒回我,他說他會保阮家無事,可是我該不該相信他……我很想相信他的,可他總得給點回應,讓我好信他是不是?這個討厭的傢伙……」

  「你喜歡他嗎?」白離幽幽的問。

  阿語抬頭看他,忍不住的笑,突然,她止住了笑,眼神迷離,夢語的說:「我只喜歡永遠只喜歡我一個的人……」

  「但得一心人,白首永不離……」白離輕輕念著這兩句,多麼簡單的心願,卻是世間最奢侈的願望。倘若你真的喜歡上老五,或許能實現吧!老五向來是個死心眼的人,認定的事就是一輩子,如果不是因為娘的憂傷,娘的死,他想,他會很願意有老五這樣的弟弟,然而……命運弄人。

  「阿語,如果上天注定我再也無法出去,那麼……」白離低下頭,只見阿語已然沉沉睡去。白離苦笑,算了,一切隨緣……

  他一手抱著阿語,一手從盤子裡撿起那只醬鴨腿,輕輕咬了一口,笑著對阿語說:「這是你帶給我的,我吃過了,總算不辜負你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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