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我們正在談戀愛

　　「你……你說什麼？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沈傾顏，你再說一次看看！」那女人雙手叉腰，氣焰囂張。

　　傾顏看著他微微一笑，「再說十次，也是如此。不過……我只是說了事實，有依有據，可不是在跟你吵架。」

　　「沈傾顏……」那女人大叫，「好啊，你非但不承認自己耍了手段，反而無端來指責我，你……是什麼居心？」

　　「我什麼居心？」傾顏淡淡一笑，「我倒是能夠理解，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好多年的二流演員，終於有了一個機會競爭主角，但結果卻是擦肩而過，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會多麼失落，所以便要橫生枝節，誣陷別人，以達到她自己的目的。只是，手段太卑劣，且太無恥了！」

　　「你……你說我無恥？」女子瞪圓眼睛，一臉憤怒，「沈傾顏，究竟是誰無恥啊？」她揮動著那遝照片，「你看看……看看這些照片，大家的眼睛可不是瞎的，看看你照片上的樣子，還有和你在一起的人，難道……我有誣陷栽贓你嗎？」

　　「沒錯，這些照片……我不想否認，但是，僅憑這些照片，你就說我耍手段，你的證據呢？」傾顏反問。

　　「難道這些照片還不算證據？沈傾顏，你想狡辯到什麼時候？」

　　「呵……照片能說明什麼？」傾顏飛快地從她手中抽出一張照片，「如果我說，這張照片是因為角度的問題，才拍出這種曖昧的效果，事實上，不過是我差點摔倒，顧總好心扶了一把而已，到了你嘴裡，就成了齷齪不堪。」傾顏頓了一下，冷笑，「我真的不知道，究竟是你眼拙還是心裡太陰暗。」

　　「你……」女子被傾顏頂得一句話說不出，臉憋得通紅，好半晌才張口結舌道：「你……你少狡辯，如果你不是跟顧總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會有這些照片，你別告訴我是偶遇，更別說照片是合成的，我們大家的智商和眼睛都沒問題。」

　　傾顏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何必解釋呢？我有說……大家的智商和眼睛有問題嗎？我不過是說你罷了！還有……大家聽得清楚，我幾時說，我和顧總是偶遇？又可說過這些照片是合成的？怎麼聽起來，你似乎倒是很瞭解。」

　　「我……」女子漲紅了臉，「你不要胡說啊，我怎麼會瞭解，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嘛！沈傾顏，你不要混淆大家的判斷。」

　　「從頭至尾，我有說過什麼影響大家判斷的話嗎？你怕是在說自己吧！」傾顏不屑地笑道。

　　「你……你不用狡辯了，總之，這就是鐵證。除非，你能解釋出，為什麼會和顧總在一起！否則……」

　　「否則怎麼樣？」傾顏蹙眉反問。

　　「怎麼樣？這還用問嗎？自然就說明你耍了手段！沈傾顏，你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承認吧！再僵持下去只會讓你更被動！你現在承認也就罷了，頂多丟了飾演女主的資格，可若是……真的被大家揭穿了，到時候，只怕……你沒臉再在娛樂圈混下去。」

　　「沒有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你即使栽贓嫁禍也要拿出證據吧？」傾顏表情淡淡，很是鎮定。

　　「這明明就是你勾.引男人的鐵證，你不肯承認就是抵賴。」

　　「……」

　　傾顏沒來得及開口，卻聽到一個疏淡而不屑的聲音傳來，「真是笑話，怎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起，就一定是關係不正常嗎？呵，這位小姐，如果現在有人偷.拍了你和你男朋友，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勾.引了他呢？」

　　「那……那怎麼一樣呢？他是我男朋友！」女子沒想到顧柏寧會在這個時候開口，她轉過頭，本能地說道。

　　顧柏寧淡淡一笑，「我和沈小姐亦男未婚，女未嫁，既然你可以和你男朋友卿卿我我，我和傾顏為何不能？更何況……我不過是扶了她一下而已，值得你如此小題大作？」

　　「什麼？」

　　顧柏寧看著傾顏，眼中閃過一抹化不開的寵溺，緩緩道：「『帝國』應該沒有股東不能和員工談戀愛的規矩吧？」

　　女子愣了一下，目光驚愕地在顧柏甯和傾顏之間看了個來回，「你……你和她……你們……」

　　顧柏寧眉頭一挑，「沒錯，你沒聽錯！我和沈小姐在談戀愛，怎麼，有問題嗎？」

　　與他有著幾個人之隔的傾顏猛地愣住，她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什麼？他說他和自己在談戀愛？他瘋了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顧柏甯居然連這種謊都敢說。

　　傾顏覺得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射過來，亦包括一束冰冷而懾人心魂的眸子，猶如射出萬支利箭，帶著某種探究與打量，隻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她射成篩子。

　　傾顏不敢抬頭，雙手緊攥，卻能感覺到，已經有無數雙目光投射過來，只看得她如芒在身。

　　而那個對傾顏發難的女子聽到顧柏寧的話後，自然是不肯相信，「不對，你……你明明和許曼迪才是……怎麼……」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二人，「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是不願意不相信，還是到了這一步，你不能相信？」顧柏寧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她面前，「我顧柏寧喜歡什麼人，還要向你報備不成？如果我告訴你，我一直在追求沈小姐，而她也在最近答應了我，現在……我們是正在談戀愛的情侶，你要怎麼說？」他邊說邊有意無意地抬頭瞥了傾顏一眼，跟著說道：「難道……談戀愛也不成嗎？情侶間的恩愛在你看來，是叫做勾.引和手段嗎？」

　　「我……」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怎麼，是不是沒話說了？」顧柏寧戲謔地看著她，臉上一片淡然閒適。

　　「我……你……你們……不可能，不可能的！」

　　「看來……你不願意相信。」顧柏寧挑挑眉，眯著眼睛，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傾顏身上，只是一個眼神，足以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話，因為，那眼神中分明滿滿的都是情愫，根本是無法遮掩的。

　　傾顏自然接收到了他的注視，那一瞬間，她覺得全身像著了火一般，她避之不及，與他的目光相對，傾顏不由地吸了口氣。下一秒，顧柏甯竟向她走了過來。

　　她只覺得心跳加速，不由地想要後退躲避，可終究是躲不過的，幾乎是在她準備後退的同時，顧柏寧已伸出手，一把搭在她的肩膀，她全身一僵，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而接著耳邊就傳來顧柏寧磁性十足的聲音，「傾顏，她不肯相信，恐怕……大家也不太相信，不如……你告訴你他們啊！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傾顏暗暗吸氣，顧柏寧的這番話無疑把她逼到了絕境上，此刻，無論她怎麼回答，都是為難不已，如果她順著顧柏寧的說法，承認和他的關係，那麼，她不敢想像，江郗城會有什麼反應；而如果她否認，那麼……就是承認自己勾.引了顧柏寧，耍手段得到的那個角色。顧柏寧也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以及她此刻的矛盾心理才會這麼說，他大概是篤定了她會點頭承認。

　　傾顏緩緩抬起頭，對上顧柏寧的眼睛，四目相對，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說不出的戲謔，嘴角亦勾著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仿佛在跟傾顏說，她沒有其他的選擇一般，這讓她又恨又氣，卻還不能發作，也不能表現出任何的情緒，此時此刻，處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的一言一行都無法自由自在，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怎麼了，發什麼待？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顧柏寧從身後圈著她，俊容幾乎貼著她的臉，親昵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都聽道：「我知道……開始我們說好了，對我們的這段感情要保密，因為我們的身份以及你以後的事業發展，你不希望被外人知道，不過，傾顏，此一時，彼一時，如果再不承認，只怕……會給你惹麻煩的！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再信守承諾了！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心意。」

　　傾顏又豈能不知道，他這番話表面是說給自己聽，而真正的用意分明就是說給其他人聽的。她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捉摸不定的雙眸，他眼中含笑，在傾顏看來，根本就是在嘲笑她。

　　她微蹙了下眉，呼吸微微急促，可卻沒有勇氣說出反駁的話，而緊接著，他的薄唇越發靠近她的耳朵，這次開口的聲音只有兩人聽得到，「還不承認嗎？我的沈小姐！我勸你，不要意氣用事，如果你否認，今天失去的，不僅僅是飾演這個角色的機會，只怕……以後都休想在娛樂圈立足了！你好好想想，究竟應該怎麼取捨呢？我不逼你，不過……你可要想清楚。」

　　他的低語夾帶著屬於他的氣息，一字一句地拂進她的耳膜，讓她無法忽略，傾顏不禁跟著又吸了口氣。他說的那麼淡然，卻是帶著十足的邪氣，讓傾顏緊握著的手心裡冒汗。她當然知道，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她始終是要給出一個答案，無論是點頭還是搖頭，總之，她逃不過，也不能沉默以對，可是……她究竟要如何選擇呢？

　　「怎麼了？這個問題……那麼難回答嗎？沈小姐，你總不會……連是不是在跟顧總談戀愛都不知道吧？」女子看到她如此的猶豫，立刻再次發難。

　　「……」傾顏皺了皺眉，是的，她還在猶豫什麼呢？難道她能眼看著這個角色從眼前溜走嗎？那樣，不僅她的努力白白浪費了，也辜負了珊珊的一片期望，最重要的是，正如顧柏寧所說，她捨不起！如果她因此而失去了在娛樂圈裡的發展的機會，那麼以後……言言的醫藥費要怎麼辦？難道還要讓她再回到最初那段絲毫沒有保障的生活嗎？她是無所謂，可言言呢？怎麼受得了？

　　這一刻，她就像是拉滿弦的弓，根本不可能不射那支箭，完全沒辦法猶豫和過我的思慮，否則……只會把自己和言言推向絕境。

　　她不是不知道，這一刻，無數雙眼睛裡，有一雙最為犀利淩烈的，一瞬不瞬地凝睇著她，她甚至可以想到，她點頭後的結果，但是……她真的別無選擇。

　　「對！」傾顏不再猶豫，一咬牙，一閉眼，從唇瓣擠出一個字，她幾乎使出全身的力氣，只是一個字，就仿佛耗盡了她的所有，半晌才又緩緩地開口道：「不錯，顧總說的對，我和他……我們在談戀愛！」

　　「什……什麼？」女人完全愣住了，聽到傾顏的回答，她呆呆地看著她。

　　傾顏亦與她對視著，「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只是不知道，對於這個答案，你是否滿意？不過……不管滿意與否，這都是事實！那麼……這場鬧劇是不是可以到此為止了呢？」

　　「沈……沈傾顏，你……你們……」

　　顧柏甯滿意地擁住傾顏，當著眾人的面，他寵溺地看了看她，下一秒，他微低下頭，一個輕吻，落在了傾顏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