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最沒有權利指責她的人就是你

　　「住口！」顧柏寧的話音剛落，顧展鵬就是一聲怒喝，「你有什麼資格知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

　　「……」顧柏寧似乎沒有想到顧展鵬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但立刻反擊，「為什麼？我為什麼就不能知道，你在我們的家裡，藏著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還是跟我和琬儀的母親有關。我們憑什麼就不能知道。」

　　「你說什麼？」顧展鵬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是誰告訴你的？」

　　「呵，父親，這還需要有人告訴我嗎？猜也猜到了，就是那個女人……破了我們的家庭，讓你冷落母親，直到讓母親鬱鬱寡歡，直到最後含恨死去！換句話話，就是你藏在保險櫃裡的這個女人害死了我們的母親！我憑什麼不能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

　　「住口……住口！你這個混蛋！」顧展鵬聽到他的這番話，明顯比較激動，他用力敲著手裡的拐杖，臉色微微漲紅，「你再胡說八道，我打斷你的腿，你……你個不肖子，你這是在侮辱褻瀆你的母親！我不許你胡說！」

　　「我侮辱褻瀆我的母親？」顧柏寧冷笑，「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我們這裡……的確有人褻瀆我的母親，可是……卻不是我！真正侮辱褻瀆她的人，是你和原本放在保險裡的那個女人！」

　　「你……你說什麼？」顧展鵬拿起拐杖指著他，「你……你這個逆子，你再敢說一句，看不打斷你的腿。」作勢，顧展鵬便揮舞著拐杖，向顧柏寧掄來。

　　「哥……小心啊！」顧琬儀眼看著那拐杖揮了過來，她大喊一聲，並下意識地拉著顧柏寧，往一邊推去。

　　兩人往書架的方向一躲，顧展鵬撲了個空，本就站不穩的身體踉蹌著向前衝去，完全控制不住。

　　「……」

　　「……」

　　顧柏甯和顧琬儀都下意識地吸了口氣，他們想上前拉住，但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顧展鵬就那麼衝了出去。

　　幸好，前面是一個軟的沙發，顧展鵬的身體衝著沙發就摔了過去，雖然力量比較大，但沙發很軟，終是沒有傷到。那一瞬間，兄妹倆都僵住了，實在是不敢去想，如果那裡沒有沙發攔一下，後果會如何。

　　「爸……爸……」顧琬儀頓了一下，便跑過去，「您……您要不要緊？摔到哪裡沒有？還好嗎？」

　　「爸，您有沒有事？」顧柏寧也是緊張的要命，雖然嘴上對顧展鵬很是不滿，可畢竟是父子連心，就如上次一樣，父親有事，他仍然緊張的不行！

　　顧展鵬被兒女兩人扶起，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卻是一把推開顧柏寧，「你閃開，我沒有你這樣不肖子！」

　　顧柏寧被他推開，沉著臉，神色間卻還是對顧展鵬的關心，顧展鵬卻是不領情，由顧琬儀將他扶起，轉而坐在沙發上。

　　「爸……您還好嗎？」她一邊說，一邊幫他撫著胸口順氣，「您別生哥哥的氣，他也是一時情急才說的！您也知道的，哥哥這些年……最在乎的是什麼，大概是媽早逝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所以……」顧琬儀話未說完，轉而看著顧柏甯，「哥，快點跟爸道歉啊，說你只是一時衝動，不是故意氣他的！」

　　「……」顧柏寧怔了一下，神色為之一頓，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顧琬儀，卻是沒有馬上開口。

　　「快說啊！」顧琬儀看著他，一個勁的使眼色，催促著他。

　　顧柏甯看著顧展鵬，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有火氣，也有些尷尬，顧柏寧動了動嘴，卻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看到兒子那個彆扭的樣子，顧展鵬皺了皺眉頭，沉著聲開口，「算了，口是心非的話，不聽也罷！」說著，他便撐起身，勉強想要站起來！

　　「爸，您小心點！」顧琬儀急忙攙扶……

　　「琬儀……你……扶我回房間。」顧展鵬吩咐道。

　　「……」顧琬儀頓了一下，蹙眉看了顧柏寧一眼，接著不敢有半點怠慢地小心扶起顧展鵬，「爸，您慢點！」

　　「嗯哼，還死不了！」顧展鵬冷聲說道。

　　「……」顧琬儀抿了下唇，沒敢再說話，只能扶著他一步步向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顧展鵬卻是突然停了下來，接著緩緩回頭，看向還站在原地的顧柏寧，沉著聲音說道：「還不走？站在這裡做什麼？」

　　「……」顧柏寧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不動，仿佛在固執著什麼。

　　看到他這個樣子，顧展鵬頓時就火了，他濃眉緊鎖，「怎麼，你還想幹什麼？我的話……還當耳旁風嗎？我說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出去？你是聽不懂，還是故意跟我做對？」

　　「……」顧柏寧看著他，眼神越發固執，像是不達目的不甘休一樣，就是不肯離開。

　　「我說你馬上出去！聽到沒有！」顧展鵬急了，用力敲著拐杖，臉色再一次漲紅了。

　　「我不出去！」卻是沒想到，顧柏寧堅定地開口，「今天……我不拿到那個女人的照片，我是不會離開的！爸，您還是給我吧！秘密不會掩蓋一輩子，終究有一天，是要見光的，即使那秘密再不堪，也不能永遠成為秘密！我知道你在乎那個女人，可是……我們也是您的兒女啊！您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您這麼護著她，她知道嗎？為了她，我們家鬧成這樣，她又知道嗎？」

　　「你……你再說一遍？你真的是要造反啊！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顧展鵬已經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顧柏寧卻不為所動，徑直走到他的面前，「爸，不管您怎麼說，我都不會離開！照片在哪裡？請您給我！今天……我一定要拿到！否則……我不會甘休，就算是把別墅倒過來，我也要找到照片！您不如直接告訴我，照片究竟藏在哪裡？這樣……彼此都不浪費時間。」

　　「你……你說什麼？」顧展鵬驚愕地看著他，「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顧柏寧沒有說話，大有一副不置可否的意思。

　　「你……」顧展鵬一口氣沒出來，把臉憋得通紅。

　　「爸……爸……」顧琬儀嚇得直為他順氣，「哥……你就別再說了，爸他……」

　　「你一邊去！」不等顧琬儀說完，顧展鵬倒是倔強地把她推到一邊，「好啊，既然你敢威脅我，那就來吧！你要照片是嗎？呵，沒有！就是沒有！有本事，你就把別墅翻個遍吧！」

　　「……」顧柏寧也沒有想到父親會這麼堅持，他愣了一下，一時有些騎虎難下，可一想到父親固執的態度，他只覺得血氣上湧，再也忍不住地吼道：「爸，我真不明白，您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居然這麼排斥我們知道？那個女人，就算你再在乎她又如何？她終究名不正，言不順，根本……根本就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無恥貨色……我們……」

　　「啪……」話未說完，一記又重又狠的巴掌狠狠地招呼在顧柏寧的臉上，因為力道極大，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打得顧柏寧整個人站不住，猛地向後倒退了一步，那響亮的耳光，竟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霎時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而顧柏寧雖是下意識地捂住臉，卻仍然可以清晰地從邊緣看到立刻就紅腫起來的痕跡。

　　「爸……」書房裡沉寂了好一會兒，顧琬儀才發出一聲驚呼，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出這麼重的手打哥哥，那一巴掌，幾乎把父親的氣息耗盡，他整個人扶著門框，虛弱地大口喘著氣，整個人的氣力就像被抽空了一般。

　　「你……」顧展鵬半晌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他怒瞪著顧柏寧，手顫抖地指著他，整個人氣得仿佛發抖，猶如篩糠一般，嘴唇亦是顫抖的厲害，他顯然是想說什麼，可是看著顧柏寧，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你……你這個畜牲，你……你說誰是貨色？你……你簡直豬狗不如！」顧展鵬已經氣得語無倫次，狠狠地罵著他。

　　「難道……我說錯了嗎？」顧柏寧不服氣，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必要再留餘地了，父親這一巴掌，就像是刀子紮在他的心上，他捂著已經麻木的臉，死死地看著他。

　　「混蛋！」顧展鵬咬著牙，一字一頓開口，「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權利指責她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