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柳夢絲不由大怒,掄拐欲砸向豪華的馬車,岳家宇伸手一攔,道:
“小妹請勿動手,先問明白再說!”
少女嫣然笑道:
“還是公子大量,一代俠士,果然不凡……”
岳家宇冷冷地道:
“你不必花言巧語,請問令兄的新婦人哪裡去了?”
少女美眸一轉,“格格”笑道:
“公子你這就不對了!白琬已是我的新嫂子,你又何必……”
岳家宇沉聲道:
“那個和你胡扯?本人問她自有道理……”
少女神秘地道:
“公子莫急,在家兄與白姑娘定情之先,少女子就曾建議他,多加注意白姑娘的交遊,因為像她那樣美麗而且武功又高的姑娘,不可能沒有意中人……”
岳家宇俊臉微紅,柳夢絲側臉望去,心中一動,道:
“岳大哥,你認識那個新娘子?”
岳家宇冷冷地道:
“認識又怎樣?她乃是我的恩人之女,只因她行為不檢,我不願理她,但她是恩人的獨生女,我不能逞一時氣忿,而使恩人擔心……”
“噢!”柳夢絲酸溜溜地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少女微笑道:
“因此,公子剛才一提起新嫂子,我就知道你們以前曾經好過一陣子,這就是女人心細的長處……”
岳家宇冷冷地道:
“你說令兄已先回家,是不是指前面的莊院?”
少女搖頭道:
“不是!那是家兄結交武林朋友之處,至於住處卻在另一個山谷中,我的新嫂子已經送到山谷中去了……”
岳家宇沉聲道:
“小妹,咱們上車吧。”
柳夢絲一團高興,至此已化為烏有,她以為世界上任何一個少女都比她幸運,連白琬已嫁了人,岳大哥還是十分關心她。
她默默地上了車,那少女卻上前座,拔下馬鞭,在兩馬屁股上抽了兩下,馬車立即滑出木屋。
馬車穿林而行,有路可循,轉過一個山腰,進入另一個山谷。少女指經谷底道:
“岳公子,快到了!”
自車中望了下去,谷底一片樹木,隱約可見一泓池水,並不見,抽家宇不由茫然道:
“不知貴府在何處?”
不少女“叭叭”猛抽兩鞭,兩匹馬四蹄齊揚,立即飛奔,加之又是下坡,快逾電掣,道:
“待會公子就知了……”
少女不斷地拍打馬屁,雙馬奔馳更快,穿過樹木已經到了谷心一個深潭附近,但車子下瀉之快,幾乎連兩匹馬也有被壓死的危險。
這深潭方圓不過裡許,直徑不過五六十丈,但看樣子卻極深。潭池中央,有一些竹管露出水面。有的還冒著青煙。
這本是瞬間之事,岳家宇本以為少女必能及時收韁,或者改變方向繞潭而行。豈知那少女既未收韁,也未勒馬轉彎,竟筆直向潭中衝去。
岳家宇本想掠下馬車,怎奈柳夢絲也在上面,要抱她同時掠下,已是不及。車子凌空翻茖,“嘩”地一聲沉入潭中。
潭水砭骨生寒蟬,卻極清徹。岳家宇立即抱著柳夢絲,鑽出馬車,這時已經沉到湖底了。
好在他們略諳水性,不至馬上淹死,岳家宇正要浮上水面,突見身邊水花一冒,腰上軟麻穴已被人制住。
不由大吃一驚,原來正是駕車的少婦,只見她的長發在水中漂蕩著,就在這片刻工夫,她已將外衣脫去,露出了一套深綠色的皮衣,乍看起來,真像一條活色生捍的美人魚。
那緊繃繃的雙峰,纖腰、隆臀、渾圓修長的玉腿,而且在水底游動著,簡直動人極了。
但岳家宇卻是一腔怒火,他知道這少女確是預謀,早在那木屋中換衣時,就打算把他們騙到此處來,經便生擒。
“又上了一次大當。”岳家宇看看柳夢絲,已經喝水太多昏死過去。
“果然冬眠公子不是好東西!”岳家宇獰視著少女,恨不得咬她幾口。
少女向他嫣然一笑,然後直立潭底,邁開大步昂首挺胸,作出男子走路姿態。
岳家宇不由一怔。更加忿怒,這才知道此女正是“冬眠公子”的化身,無怪從未聽說“冬眠公子”這號人物了。
少女又向她嫣然一笑,身子放平,兩臂平伸,“嗖”地一聲射了回來,速度既快,姿態又美,分明水中工夫十分了得。
她挾著岳、柳二人,向中央游去,只見潭底有些奇界的小草、怪石和一些不知名的魚類。
但那些大大小小的怪魚,卻並不害怕,環遊左右,十分友好。少女挾著他們緩緩而游,岳家宇並示感覺難過,因為她點的穴道十分奇特,能使人停止呼吸,所以口鼻中不會進水。
快到潭底中央,突然發現一個石屋,非常奇特,屋子的開頭,說方不方,說圓不圓,好像是利用潭底一塊巨岩鑿成。
所以這工程非同小可,不知人類在潭底怎能把巨岩鑿成一個屋子?
石屋有三四間,每一間都有極小的門窗,窗上大概是以水晶板擋住,可以隱隱看到裡面的燈光。
由於外面奇花異草隨水漂蕩,屋裡射出燈光,映照之下,五彩繽紛、燦爛奪目。
至於石屋的屋上及頂上,都生了一些長長的水草,上面有些管子通到水面上,乍看起來,好像神話中的魔屋。
少女游到一個石門前,一扭石輪,石門內陷,三人的身子立即吸入門內,此刻,這石門內的水,只有盈尺深了。
於是少女再扭一個石輪,挾著岳、柳二人進入一個精緻的小屋中。
這小屋中的一切,真是見所未見,一具家具,差不多都是以原有的岩石鑿成,各就地勢爭奇頭豔。
四周的水晶窗外,有水草蕩動搖曳著,魚類在窗外游來游去,使這屋中綠汪汪地,真像水晶宮一樣。
“太美了!只可惜不是一個正人君子隱居之所,實在太可惜了……”岳家宇望著少女,只見她甩去秀髮上的水漬,去到他的身邊。
她歉然地道:
“岳公子,請原諒小女子唐突,小女子奉命行事而已!”
她那一套水衣太動人了,上面還有些鱗片,此刻上面一滴水漬也沒有,分明是魚類的皮製成。
她笑道:
“至於‘冬眠公子’,根本沒有此人,不過是依口胡說而已,諒公子已經知道……。”
她伸手解了岳家宇的穴道,岳家宇一躍而起,伸手抓去,那知少女的身子突然貼到牆上,身影突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