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鄧子瑛早已力貫雙掌,趁萬紫琴拜倒,佩佩去拉她之時,集平生之力,推出一道扇面形罡風,企圖一舉擊斃四人,連“墨弓大郎”和嬰兒也包括在內。
豈知“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岳家宇正要現身,突見一個頭戴布罩之人電掠而至,大頭一晃,“蓬”地一聲,將鄧子瑛的掌勁倒震而回,地上砂塵暴濺。
來人正是“鬼王”康八,把鄧子瑛震出一丈多遠,這賊子知道後面可能能還有人來,不敢久留,趁勢倒縱,疾奔而去。
岳家宇正要去追,立即打住,因為佩佩和萬紫琴二人聯手,恐怕也不是康八的敵手,況且後面可能還有高手趕到,而梅友竹和二位舅母迄今還未趕來,設若離去,再使萬紫琴和佩佩遭了毒手,那真是遺憾終生了。
心念及此,只得眼望著那鄧子瑛消失在夜色中。不由暗自切齒不已。
康八“嘎嘎”獰笑一陣,陰聲道:
“賤人!你想不到這麼快就會遇上老夫吧?”
佩佩驚魂未定,冷笑道:
“我是來找你的……”
“胡說!”康八厲聲道:
“老夫知道,你是想我的‘墨玉誅心球’!”
“笑活!”佩佩冷冷一哼,道:
“人家為了這個孩子,不得不去找那個接生之人,所以不辭而別……”
“賤人!你扯謊也得不離譜兒!你和梅友竹同床之事,迄今還不到四個月,哪裡能生下孩子來?”
佩佩成竹在胸地道:
“虧你是武林知名人物,連自己的妻妾也弄不清楚!告訴你吧!我和他早在九個月以前就……”
她含羞低頭,伸手撫摸著嬰兒的面頰,就像一位年輕的母親帶羞害臊一樣。
岳家宇暗暗佩佩她的急智,也只有這樣說,才能瞞過康八。事實上佩佩仍是處子之身,她此刻含羞低頭,也不完全是做作,一個黃花閨女,自認曾生過孩子,自不免心頭鹿撞。
康八沉聲道:
“簡直是信口開河!你若是八九月之前就懷了身孕,老夫怎會未曾發現?”
佩佩冷冷笑道:
“我在‘黑暗別府’中,極少與其他姬妾往還,而你也很少見到我,況且自我有了身孕之後,你很少在‘黑暗別府’之中 ……”
康八激動地道:
“佩佩!這是真的麼?”
佩佩幽幽地道:
“是假的!你千萬別上當!事實上我也不願意把孩子交給你,我知道你要用藥水泡他,叫他受苦,我並不希望他成為武林高手……”
康八大步走近,道;
“佩佩你錯了,身為武林中人,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武功過人!”
佩佩冷笑道:
“這個我也知道,可是你本身的武功也不見得高絕,怎能使他一鳴驚人?”
康八接道嬰兒,摸摸嬰兒的頭顱,大聲道:
“你別擔心!並非我自己調理,而是有一位絕世高人親自動手。十餘年之後,這小子必然震驚武林……”
他嘿嘿獰笑道:
“咱們為父母的,雖然未能揚名武林,若能有個出色的後代,亦不枉此一生……”
岳家宇慨然一嘆,心道:
“世上無恥之人,恐怕康八首屈一指了!自己不能人事,以嬌妻美妾向別人借種,還有臉期待下一代……”
那嬰兒又“哇哇‘啼泣起來,似也知道命運乖舛,康八抱著微微搖晃著,看來十分喜愛。
康八低聲道:
“佩佩!我希望你速回‘黑暗別府’,這孩子交給我……”
佩佩焦灼地道:
“不行!這孩子是……是……”她本要說是人家的,立即向’墨弓大郎”望去。
“墨弓大郎”這半天冷眼旁觀,十分驚異,當然也驚駭佩佩的說謊技巧。這孩子分明是“銀弓小二郎”的,她卻冒充是自己生的。
“墨弓大郎”冷笑一聲,道:
“康大俠,這孩子真是你的麼?”
康八本未把他放在心上,所以自現身以來,並末向他招呼,乍聞這句話,不由大怒,因為他以為對方在諷刺他,暗示是借他人之種。
康八雖然無恥,也有羞惡之心,當然怕別人提起這件事來,不禁殺機陡起,回頭陰陰一笑,道:
“大郎,你看那邊誰來了?”
“墨弓大郎”不知是計,回頭一看,康八單臂一撩,出掌不帶風聲,“卜嗤”一聲,“墨弓大郎”腦瓜粉碎,倒了去。
佩佩和萬紫琴不由大怒,萬紫琴厲聲道:
“老烏龜,你本來就是一個寡廉鮮恥之人,豈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墨弓大郎’雖非俠義中人,卻非險惡之徒,以你的身份,就是要殺他,也該讓他有還手的機會。看起來你這老賊比‘銀弓小二郎’還要卑鄙……”
康八獰笑連連,冷峻地道:
“老夫一向如此,凡是揭我瘡疤之人,不管有意無意,都容他不得,你等二人既然遇上了,也難逃毒手!”
佩佩和萬紫琴駭然退了三步,同時提聚功力,準備聯手一搏。
但佩佩心裡清楚,她們二人聯手.也未必是康八的敵手。
萬紫琴冷笑道:
“老賊,你別自我陶醉了,那嬰兒根本就不是……”
“住口!”岳家宇一掠而出,向萬紫琴瞪了一眼,厲聲道:
“你和這無恥老賊囉嗦什麼?此女既是佩佩姑娘所生,在名義上來說,當然也是老賊的兒子……”
康八駭然退了一步,臉上表情如何?因他戴有面罩,無法看清,只見他四下看了一陣,悶聲不響,一個倒縱狂奔而去。
“快追!”佩佩大聲道:
“這孩子不是……。”
岳家宇連忙搖手止住,低聲道:
“紫琴!你本是聰明之人,怎地也會做出這等傻事來?”
萬紫琴柳腰一扭,冷冷地道:
“我的事不要你管!”
岳家宇尷尬地搓搓手,慨然道:
“剛才設非佩佩自認是她所生,以康八的手段,會馬上弄死此嬰,那樣一來,小兄真是罪孽深重,百身莫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