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岳家宇道:
“假如以你我二人之力,能否立於不敗之地?”
宋象幹道:
“兄弟你的身手如何?小兄尚未領教,不敢確定!”
岳家宇道:
“恐怕小弟比大哥差得多多……”
宋象干豪興大發,道:
“兄弟,長夜無事,何不到院中印證一番,心裡也有個數兒!”
“好!”岳家宇推杯而起,二人來到院中,大雪仍然下個不停。但因酒已下肚,且在興頭上,二人絲毫不感寒冷。
宋象幹道:
“兄弟,咱們比試一招,你儘管全力施為,我想愚兄不敵,大概十招不至受傷!”
岳家宇道:
“大哥你太客氣了,剛才若是小弟接那婁森兩掌,恐怕要帶傷掛綵……”
“好啦,咱們都不須客套啦,手底下見吧!”
二人亮開門戶,岳家宇朗聲道:
“大哥,你小心了……”
兩掌一分,一丈之內片雪不進,一式“醉打山門”,招未用老,改為“陳倉暗渡”,左掌切向宋象干的左臂。
這本是“三絕逸龍”馬司龍的掌法,雖是變化無方,卻不失為堂堂正正之學。
宋象干喝聲“來得好”!一式“力劃鴻溝”,破了一招,改為一“鼓浪三擊”,連拍三掌。
岳家宇不閃不退,掄臂迎上,想試試大哥的內力,“蓬”地一聲,竟被震退一步,大聲道:“大哥好深的內力!”
宋象干朗聲道:“別客氣!大哥知道你的絕招還未出籠!”
岳家宇道:“不錯!大哥再接我兩招……”
他被引起好勝之心,運起“一元罡”,兩臂大張,又施出那一式怪招,帶著無儔罡風,以“力捶天鼓”之勢猛搗而下。
宋象干雖是大哥,也不過大三個月,好勝之心自不能免,全力迎上,施出一式“翻江倒海”!
“轟”地一聲,雪花四濺,二人身形乍分,只聞左右牆頭上有人同聲大叫道:
“好哇!”
二人悚然收手,身子一分,一東一西,向牆頭撲去。
岳家宇撲向西面牆頭,身子剛剛騰起,一團雪球迎面襲到手勁奇大,岳家宇偏頭讓過.原式不動,堪堪上了牆頭。
突聞廟外之人尖聲喝道:“轉彎!”
“卜”地一聲,一團雪球打在他的後腦上,一陣昏眩,落下牆頭,卻未倒下,再次怒喝一聲,掠出牆外。
這工夫牆外之人已奔出二十丈之外,向西疾掠。
岳家宇大聲道:
“以鬼域技倆暗算於人,你算哪一門子英雄?還不停下來!”
那人身材極為渺小,但奔行速疾卻快得出奇,岳家宇全力奔馳,只能不落後,卻無法再接近。
就這樣狂迫不停,快逾電掣,總是追不上,岳家宇心中仍是不服,因他看出前面是一個女人。
“連一個女人都追不上,簡直令人洩氣……”他知道這女人誘他離開小廟,可能另有企圖,但他不管那麼多,非追上不可。
即使短時間追不上,也要比比耐久之力。看看誰先洩勁?
這一較勁,由二更追到將近四更天,不知奔了多少里路,前面竟是山區。
其實他們已奔行將近二百里,此處乃是高山東方的五虎嶺,但岳家宇並不知道。
只見那女人人山唯恐不深,仍是沒有停下之意。
好在此山之中並未下雪,並不妨礙奔行速度,轉過一道山脊,眼見那女人進入山谷之中。
岳家宇疾掠入谷,那女人竟失去身形,心道:
“莫非她引我來此,卻藏在暗處想偷襲於我?”
他小心翼翼地找了一遍,仍是一無所獲,不由十分懊喪,心道:
“不知宋大哥追的另一個有沒有追上?”
前面山壁之下有一株枯樹,大約有兩丈多高,只有兩根枝丫,向相反方向彎去。
抬頭一望,突然發現十七八丈處有個隱秘的洞口,被山藤遮掩,若不仔細察看,極難發見。
“哦!是了!”岳家宇喃喃地道:
“這山洞在十六七丈之處,任何高手,也不可能一蹴而上,而且洞口下面平削奇滑,沒有攀援之物,要想上去,必須借助於這枯樹……”
他再打量一下,覺得這辦法十分有趣,長身一掠,落在枯柯的彎枝上,然後上下顫動數下,再向上彈去。
“嗖”地一聲,他的身子真像離弦之箭,競超過洞口一丈有餘,落在洞口邊沿上。
自山藤中向內望去,似乎並不太暗,立即分開山藤,小心翼翼地向洞內走去。
由於那女人到了此谷才失蹤的,岳家宇不敢大意,深恐上了人家的大當。
洞徑斜傾向上,有時極窄,且崎嶇不平,隱隱可聽到潺漏流水之聲,十分清脆。
估計走了約十五六丈,洞後突然寬敞起來,只見洞的盡頭處,停放著兩口石棺。
岳家宇不由心頭冒起一股涼意,由於左邊上方有兩三個小孔,瀉入淡淡的光線,所以並不太暗。
他緩緩走到石棺之前,凝目向梢頭上望去,只見左邊一具棺頭上雕著:
“一代俠女萬紫琴之棺!”
岳家宇腦中“轟”的一聲,眼前金星迸射,身子搖晃一陣,終於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醒來之後,覺得臉上濕漉漉地,好像有水漬,頭腦已經清醒,不由驚疑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