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白瑞面色灰敗,吶吶又止,岳家宇手上一用勁,“噗哧”一聲,一隻右手戳入白瑞胸膛之中,順手一掏,一顆血淋淋的人心,應手而出。
“啊……”四週一片驚呼,白瑞蓬然倒下,這工夫那僧道一交眼色,挾起地上的“小桃紅”,越牆逃走,連那大漢也跟著走了。
白琬已將那金佛像撿起來,此刻過度驚駭,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是她把岳家宇帶回家來,也等於她殺了哥哥一樣。
雖然她知道白瑞不是她的親生兄長,但對她卻有養育之恩,怔仲良久,才厲叱一聲,向岳家宇撲來。
岳家宇一閃讓過,沉聲道:
“把那佛像拿過來!”
白琬切齒道:
“小賊,算我瞎了眼,才引狼入室!原來你也是為了此寶而來,哼——”
她知道自己絕非敵手,更不知道她的哥哥過去的行為,她只知道這寶物是白家之寶,非同小可,絕不能落於外人之手。
她眼珠一轉,厲喝一聲道:“小賊?你接著——”
說著抖手作擲出之狀。岳家宇雙手欲接,恐怕家傳之寶被她摔壞,哪知白琬倒縱而起,越牆而去。
岳家宇大喝一聲,也向牆外掠去,十餘個大漢一湧而上,十餘件兵刃四面八方遞到。
岳家宇殺機大起,自然不會在乎這些大漢,身懸半空,掃出兩掌,那些兵刃象狂風中的敗葉,四散飛去,有的竟飛在自己人身上,立即發出慘啤之聲。
這一耽擱,白琬已逃出百丈之外,出了莊院,向北疾奔。
岳家宇無意傷害白琬,只是想把金佛奪回來,因為這是岳家人亡家破之後,留下的唯一之物。
奔出五七里,雙方相距僅二三十丈。前面是一片松林,只聞白琬恨聲道:
“我現在才知道,這是‘八臂子都’岳家驥之物,難道你是岳家的後人不成?”
岳家宇不敢承認,唯恐被路人聽到,窮追不捨,白琬見他不承認是岳家之後,以為他和“小桃紅”一樣,只是想據為已有,明知遲早必被迫上,卻仍是拚命奔跑,掠進松林。
岳家宇也跟進松林,再次加快,只見白琬背向著他,作了一個怪姿勢竟靜立不動。
岳家宇怔了一下,冷冷一笑,心道:
“原來你還想力擠一下,我就成全你吧——”
他一掠而至,一試“畫龍點睛”,向她的後腦戳去,他的手指堪堪戳中之時,見她仍沒有動,不由吃了一驚,心道:
“莫非她要借我之手自殺不成——”
他連忙收回大半力道,手腕一沉,“啪”地一聲,拍在她的背上,白琬立即伏在地上昏了過去。
岳家宇甚是不忍,心道:
“白瑞雖是我的仇人,而她卻是無辜之人,臨別時,師父曾諄諄教誨,不可濫殺無辜,免傷天和……”
他搓搓手,想她翻過來,以便找那金佛,目光又落在她那美好的胴體上。
就在這工夫,迎面傳來輕微的步履聲,好像不止一人,而且白琬也動了一下,似已甦醒過來。
岳家宇立即直起腰來,心念電轉,設若白琬此刻醒來,必定大聲吵鬧,她定會說我是岳家之後,如果來人也是武林中人,我的身份立被揭穿。
步履聲逐漸接近,白琬抬起頭來,似想坐起來,而此刻迎面林中小路上出現兩個老者。
岳家宇大為焦急,白琬側頭一看,發現了岳家宇,大聲道:
“你是——”
岳家宇絕不能讓他揭露自己的身份,情急生智,揚手向她的頭上拍下,乍看似是含怒出手,用力很大,其實拍中白琬的頭頂,用力極小。
白瑣被拍得頭昏眼花!尚未昏厥。岳家宇不忍再傷害她,心道:
“屁股上肉最厚,打兩掌,踢幾腳們似不要緊。”立即拳腳交加,“蓬蓬”有聲。
這時那兩個老者已經走近,岳家宇偷偷一看,兩個老者似乎甚為不平,大有出手干涉之意。
岳家宇又揚起手,中食二指暗提一成內力,巧妙地擊中白琬的後腦,她立即又昏厥過去,而他卻狠狠地道:
“賤人!你現在玩野了,可以三五天不回家,終日與那些賭徒在一起鬼混!當然沒把我這丈夫放在心上………”
“蓬蓬”兩聲,又在那綿軟的臀上踢了兩腳,狠聲道、
“可是孩子在家生疹子,終日叫鬧………我派人去找你……你非但不回家,反而著人回家要錢……今天我非揍死你不可……”
兩個老者互視一眼,苦笑了一下,其中一個道:
“原來是家務事!咱們不管也罷!”說畢聯袂而去。
岳家宇停手不打,心中十分慚愧,像這種說謊的技巧,不知怎樣想起來的?只是為了滿門血仇,暫時不能暴露身份而心血來潮……。
四望無人,他又要去翻她的身子,找那金佛,哪知一時粗心大意,未加提防,眼前一花,“啪啪”兩聲,被摑兩記耳光,踉蹌退了兩步。
那小女一躍而起,回轉身來,岳家宇不由驚噫一聲,愣在當地,原來這少女並非白琬,而是一個十分陌生的美麗少女。
第四章
少女柳眉一揚,一雙杏眼在岳家宇身上打量一遍,冷峻也道:
“真是虛有其表!小賊,你剛才打了我一頓,到底為了什麼?”
岳家宇抱拳歉然道:
“在下一時疏忽,認錯了人,務請姑娘原諒……”少女輕蔑地道:
“小賊,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信,你那一套詞兒,簡直是神來之筆,竟把兩個老江湖也騙過了,你的外表雖然忠厚,卻是一個狡猾無比的淫徒!”
岳家宇悚然一震,道:
“淫乃萬惡之首,姑娘千萬勿血口噴人……”
少女厲聲道:
“那麼你剛才偷襲於我,又編了一套詞兒,竟說我是你的老婆,終日在外鬼混,連孩子也不管,那是什麼意思?”
岳家宇搓搓手,吶吶地道:
“在下只是一時情急,不願使那兩位老者知道我和那少女的身份,以及所發生之事。只得信口胡謅一道,沒想到神差鬼使,打錯了人,在下再次向姑娘鄭重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