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喵五十八聲
第二天。
薑予一早四點鐘的戲, 三點便要起來趕往劇組化妝。
天還沒亮, 他輕手輕腳的從床裡爬出來,沒吵醒睡著的陸垂野。
昨晚兩人到十二點多才睡,尤其陸垂野還臨睡前去沖了個冷水澡。
他有點擔心的摸摸他冰涼的手臂, 心疼的說:“以後還是別洗冷水澡了,萬一生病了。”
陸垂野歎氣:“我不洗你打算拿什麼讓我冷靜?昨晚真要跟你做了, 你今天還能拍戲?回頭讓人看出來你又要害羞了。”
薑予一怔,瞬間明白過來他的做了是什麼意思, 臉紅的一掀被子把自己埋了進去,悶悶的說了聲:“對不起。”
“對什麼不起,你是我的男朋友, 要或不要都是你的權利, 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對我提出要求和拒絕,即便是無理取鬧。”
陸垂野把被子往上一掀,跟他一塊兒蒙了進去, 低低笑道:“你是這世上, 唯一有權對我不講道理的男人。”
薑予眨了眨眼睛,趴在他身上故意問道:“如果我一直說拒絕呢?”
陸垂野湊過去輕輕的在他耳垂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下,“你可以說拒絕, 但是決定權還是在我這裡,哪天你要是惹著我生氣了,就是哭,我也不會停的,懂我意思沒?”
姜予蒙在被子裡的臉頰燙的燒人, 忍不住想了下真有那一天他哭、哭著求他停,陸垂野仍舊逼著他承受不允許他逃,任由他在懷裡發顫的樣子,呼吸乍然更粗更急了。
“不會已經開始期待了吧,徒弟。”陸垂野貼近他耳邊,明明正常的徒弟兩個字,被他叫的像是莫名帶了色.氣。
薑予一偏頭,他溫熱的呼吸被灌進耳朵裡,酥酥麻麻的讓他腿一軟,聲音沒來由的一顫:“沒、沒有……”
“撒謊。”陸垂野捏著他耳垂,點頭輕吻了他一下:“以後有的你受的,就先讓你幾天。”
“……我才不信你會對我怎麼樣。”薑予爬起來對著他的眼睛舔了舔,膽大包天的咬了他的鼻尖一下。
陸垂野笑了聲,伸手往他後面一按,心滿意足的感覺懷裡的身體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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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予揉了揉臉,低低的出了口氣。
陸垂野無論是調戲他還是逗他都露骨慣了,可在這件事上卻非常君子,他為什麼不動自己呢,手規規矩矩的搭在他的腰上,另一隻手臂讓他枕著,怕驚醒他,整整一夜連動都沒動過。
是因為,不想要他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說了這件事,薑予就恨不得黏在他身上,跟他做那些事,想要他!
他一直以來糾纏不已的噩夢,昨天晚上竟然沒有出現,安穩的睡了三個小時甚至比他之前睡的七八個小時的精神還要好。
他深吸了口氣,以後不用擔驚受怕,不用百般隱瞞,他可以用所有、最原本的面目面對他了。
依依不捨的看了眼仍然在睡覺的陸垂野,輕輕的推開衛生間的門,找到昨晚的褲子穿上回了自己房間換衣服。
他洗完澡換完衣服下樓,正跟服務員交代煮兩份粥等到八點左右給陸垂野和溫曉子送上去。
視線不經意一瞥,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遲疑地喊了聲:“方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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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垂野發燒了,一向健壯的身體跟被砸了兩座五指山似的沉得要命。
他躺在床上,頭疼欲裂的看著吊燈從一個變成兩個又變成三個再變回兩個,暈的想吐。
服務員在門口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聲,溫曉子已經吃完粥了,溜溜達達的過來,疑惑的問:“怎麼了?”
“姜先生交代的粥,我已經送來第二次了,但是陸先生一直沒有應門。”服務員有點擔憂的看著緊閉的房門。
溫曉子禮貌性的表示了一下擔憂,摸出手機給陸垂野打了個電話。“你在不在房間?”
“嗯。”陸垂野低低的嗯了聲,嗓子裡跟被一萬噸沙子磨過一樣,又粗又啞。
溫曉子嚇了一跳,昨晚上不會是兩個人玩兒的太狠了把嗓子喊壞了吧,這難聽的。
轉念一想,不對啊,就算是又哭又喊那也是薑予的活啊,難道……
溫曉子硬生生哆嗦了下,狠狠的給自己的想像力一巴掌,小心地問:“你嗓子怎麼了?就算是小別勝新婚也得注意度啊,你這嗓子是金嗓子你懂嗎,比明星的臉還金貴,你這毀……”
陸垂野輕輕的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可能是發燒了。”
“先把門兒開開,我在你門口呢,你小媳婦兒讓人給你準備了愛心粥,在我這兒呢。”
溫曉子說著從服務員手裡接過粥,拿出點錢來問他能不能幫忙買點退燒藥來。
服務員點頭。
陸垂野從裡頭拉開門,嘴唇慘白眼窩烏青一副被糟蹋過的模樣。
溫曉子趴在門框上笑到缺氧:“我艸啊哈哈哈哈你特麼也有今天。”
陸垂野揉了揉太陽穴,轉身進了衛生間洗漱,腳步虛浮地隨時有摔倒的跡象。
溫曉子喋喋不休的跟在陸垂野身後,一副大仇得報的高.潮臉:“哎我說真的你知道報應兩個字怎麼寫嗎?你昨天那麼對我知道今天你能病成個死狗嗎?你要是知道報應來的這麼快你還能這樣對我嗎?”
陸垂野被他煩的不行,轉過身,和善的笑了下,然後迅雷不及掩耳的狠狠關上了門。
溫曉子摸著差點被拍平的鼻子,劫後餘生一般松了口氣,神清氣爽的開心。
片刻,陸垂野洗漱完畢,也換了衣服走出來,除了臉色依然蒼白得可怕之外,依舊英俊。
溫曉子張開雙臂,溫柔的詢問:“三哥,需要懷抱嗎?”
陸垂野本來就想吐,被他這個一臉發騷的表情弄得更頭疼,側了下頭:“不需要,問題不大。”
“這特麼問題還不大!”溫曉子張著雙臂朝他撲過來:“你都病成這樣了,我今天必須給你一個懷抱讓你感受到同事如春天般溫暖的愛意,來吧抱一個。”
“滾!”陸垂野眼皮一掀,溫曉子悻悻收回手。
他捧著心臟以一身肥碩身軀cos纖弱病西施,肺癆似的咳了兩聲:“你竟然這麼對待關心你的人,你真是太過分了!噫嗚嗚嗚嗚噫~”
陸垂野頓了頓,覺得自己說的確實太過分了,委婉道:“……給你五秒鐘好好說話,真的辣眼睛。”
溫曉子平了平火氣,笑的一臉浪樣:“三哥,我覺得你這招玩得好,病這一下子得吸多少好感啊,回頭裝一下可憐那薑予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垂野看神經病似的看了他一眼:“……你腦子也缺氧了?”
溫曉子沉默了下,足足五秒鐘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炸毛的罵道:“你神經病吧。”
陸垂野呵呵一笑,嘲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慢條斯理開始喝粥。
桌上的手機響了下,是個視頻電話,他接起來才發現是個群視頻。
溫曉子好奇心大,下意識探頭看了一眼,見鬼似的指著螢幕,“季季季季長安!”
陸垂野側頭蹙眉:“大驚小怪。”
鏡頭後的季長安略微頷首便當作是問好了,陸星適挪了挪鏡頭擋住了大部分季長安的臉,疑惑的問:“小嫂子呢?”
陸垂野:“拍戲去了,有什麼事說吧。”
陸星適哦了一聲,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溫曉子,但一想既然他都說了讓他說吧,那這個人應該就是可靠的,隨即道:“用那通勒索電話,還有季老闆給我的資料,我去找了黃俊輝,他雖然沒有承認當年孤兒院的罪行,但他透露過,當時有個女孩子來報過案。”
商清明補充道:“我查過,局裡沒有記錄。”
陸星適嗯了聲:“雖然她只在孤兒院工作了兩天,但這個女孩子我們已經找到了,她表示如果有一天需要她的話,會出來作證。”
陸垂野喝完粥,抽了張紙巾擦擦嘴,整合了他話裡的內容,清了清嗓子道:“這點證據還不夠,即便有她來作證,力度也不夠。薑予說勒索他的人這兩天會過來,我再在這兒待幾天,不到萬全把握之前不要擅自驚動別人。”
陸星適沉默了一會,小聲遮住嘴問旁邊的人:“季老闆,按照你專業判斷我哥這嗓子是不是喊壞的?跟我嫂子小別勝新婚肯定得激烈點兒,不過我哥是攻啊怎麼能啞成這樣呢,你說……”
季長安瞥了他一眼。
陸星適縮了下肩膀:“好吧好吧你別這個眼神看我,不問就是了。”說完咳了一聲,嚴肅道:“行,我這邊再看看能不能從黃俊輝這裡打個突破口。”
商清明一抬頭,和門口的人說著什麼,隱隱約約的聽見什麼自首什麼的事情。
他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笑道:“不用打了,陸垂野之前的那句話起作用了,他來自首了。”
陸星適茫然的啊了一聲,“你在我去見他之前找過他?你說什麼了?”
陸垂野用他破鑼似的嗓子,淡淡的說了聲:“我跟他說,趙成現在跟恐怖分子合作,當年的事情跟他其實沒什麼關係,最多也就是個服從上級命令和知情不報,但現在有人開始查了,如果這件事被爆出來的刷,他猜猜趙成會不會把他扔出去做替罪羊?”
溫曉子在一邊瘋狂補課,心道陸垂野這個老狐狸可真他.媽會演,估摸著把那個什麼玩意黃俊輝得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這樣就信,就這個智商也能幹壞事的嗎?”溫曉子嘖了聲:“就這水準能活到現在都不得了了,還想幹壞事。”
一直垂眸的季長安忽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又低了下去。
溫曉子看著對面四個人或多或少對他這個問題表示了嫌棄,簡直沒地方放自己的眼神了,偏頭去看陸垂野,尋求同事間的安慰。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陸垂野還不如他們,直白的表示了嘲諷:“拿去補補腦。”
溫曉子手忙腳亂的接過他扔過來的一包核桃牛奶,坦然然的插上吸管欲蓋彌彰的喝了。
陸垂野服氣的看了他一眼,對面四個人也服氣的看了他一眼。
“我跟他說,過幾天應該就會有個軍人模樣的男人去找他,會問他一些關於當年孤兒院的事情,那就是趙成所勾結的恐怖分子,他可以選擇繼續維護原本並不屬於他的罪行。”
恐怖分子。
陸星適沉默半晌,張了張嘴:“我萬萬沒想到,你連我都設計。”
陸垂野笑了下:“好說好說。”
溫曉子不知道是喝了牛奶真的補了腦還是因為被打擊的開了竅,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所以他既不承認,卻又告訴你有個女孩曾經報警的事情,轉而就去了市局自首。”
商清明笑了下站起身:“接下來就交給我了,嚇死這個鱉孫。”
陸垂野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笑了下,溫曉子沉默半晌,鬆開嘴裡的吸管,艱難的問:“對面這個真的是員警嗎?怎麼感覺和流氓一樣……”
陸垂野側眸,商清明按掛斷的手指一停,溫曉子嚇的沒敢接剩下一句話,呵呵呵乾笑了兩聲:“員警叔叔您忙,您忙啊哈哈哈……咳。”
陸垂野笑了下,話題沒因為商清明走了而終止,留下的幾個人繼續說。
“利益能讓人勾結也能讓人反目,而互相牽扯的恐怖平衡也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裂紋就能瞬間擊潰。”
溫曉子把牛奶袋扔進垃圾桶,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條理清晰道:“如果我們能給他們絕對大的利益,或者是打破平衡,那麼就容易多了。”
陸垂野側了下眉,破天荒的沒嘲諷他,而是點頭嗯了聲:“我估計黃俊輝所謂的自首,只是想保自己的基礎上,儘量不供出趙成,他相信趙成多過清明,二來供出趙成對他也沒好處,今天他應該是來試探的。”
陸星適托了托下巴,又轉到太陽穴邊握拳抵著,誠心誠意的說:“哥,當年你要是不叛逆導致被爺爺趕出去,現在恐怖分子肯定得少一半兒。”
陸垂野也誠心誠意的吹捧回去:“如果沒有陸隊,那現在恐怖分子肯定得多兩倍。”
陸星適眯眼一笑,“那可不。”
溫曉子一臉被雷劈的表情,這兩人有必要嗎?商業互吹成這樣。
季長安抬眼,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視訊會議裡首度開口,聲音很輕很淡,語速平穩的毫無起伏,甚至連金邊眼鏡鏡架上的金色細鏈都未動一動。
“我讓人把趙成和黃俊輝這兩年的工作行程以及資金流動方向,發現趙成曾經與境外有過聯繫,資助一幫恐怖分子購買過一批軍火。”
陸星適嚇了一跳:“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是不是太神通廣大了季影帝,好歹給我們留條活路啊。”
季長安道:“陸先生你事前知道?”
陸垂野笑了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誆他的。”頓了頓,忽然一本正經的問道:“你不覺得星適少爺就挺像恐怖分子的麼?給我我也信。”
季長安側頭看了一眼,毫不意外的看見了笑的一臉浪樣的陸星適,選擇了放棄這個話題。
作者有話要說:我得說,三哥你是真的不要臉。
我還得說,長安哥哥是真滴帥!
我最後得說,星適少爺是真的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