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等到楚玉海睡著了。方陌和肖九才長出了一口氣。

　　【真憋氣。早知道就把精石放到空間裡了。白白便宜了巫老八。】方陌忍不住用傳音術個肖九叨咕。

　　肖九現在也十分生氣，但他可不覺得那樣會好很多。【那精石萬一因為空間裡的純靈之氣太誘人，撐破玉皮再把空間給洗劫了。那咱倆就要哭了。】

　　【這倒是。總之被巫老八得了去實在不爽。就算他將來早晚會被精石吞了我也不開心。這人怎麼這麼下賤呢？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要搶。關鍵還打傷了師叔和七師兄。背叛師門忘恩負義，有點兒後悔當初跟他爭吵的時候沒有給他幾巴掌。】

　　【將來肯定有機會讓你施展拳腳的。快別說他了，心裡煩得慌。給個蘋果啃啃，清一清我的心火。】

　　方陌拿了兩個蘋果出來。遞給肖九一個。【希望這些水能讓師叔被打散掉的靈力快速恢復。可惜不能給七師兄喝，看他臉色都慘白慘白的。】

　　肖九“咔嚓”咬了一口蘋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充盈口中，他心裡的確舒服了些許。【沒辦法，等秘境之後再說吧。】

　　秦東他們在外面尋找了一宿，結果也不是一無所獲，小狐狸的鼻子果然好用，在一個破廟裡發現了楚玉海給巫長風做的那個如意囊。

　　韓天寧翻了一下儲物囊裡比臉還乾淨，頓時黑了一張臉。

　　小狐狸見韓天寧這樣，也有點兒怕怕的。“韓大哥，是不是我聞錯了？”

　　韓天寧見小狐狸一臉怯生生的樣子，他儘量讓自己的表情和緩了一些：“沒有。的確是老八的如意囊。你很厲害。”

　　小狐狸不理解了。“那你為什麼更不開心了？”

　　韓天寧嘆了口氣：“這如意囊是師叔親手給我們師兄弟十人每人都做了一個。而且如意囊上還有師叔的的記號，就是為了能知道我們師兄弟在外的時候是否有危險。我本來還寄希望於老八是被人擄走的。可現在一看他那拿光了裡面東西，把這個帶有記號的如意囊給扔到了這裡。就知道他為了不被找到，把師門的情誼都給拋棄了。”

　　小狐狸眨著眼睛：“可是他從想著搶東西開始，就已經沒把你們當一家人了吧？不然怎麼會搶走東西還把你們師叔和師弟打掉那麼多靈力呢？”

　　話很難聽，但卻也是實話。韓天寧先是皺了眉頭有些動怒，但隨後就只剩下嘆氣了。“你說得對。是我總把事情想得太天真。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覺得他應該是擁有最好，地位最高的那一個吧。以前老九跟他爭吵的時候我還覺得老九太鬧騰，現在才發現，是我自己識人不清。老九果然是我們師兄弟裡頭腦最聰明的一個。”

　　小狐狸不贊同了：“你只是太善良了吧。不願意把別人往壞的地方想。這又沒有錯。你那個八師弟是壞人。所以是壞人的錯，不是你的錯。”

　　看著在自己面前叉著腰，說得義正嚴詞的小狐狸。韓天寧心情突然就好了許多。“你說得對。我不能用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只要日後長記性就行了。”

　　小狐狸這下笑了：“這就對了嘛。走，我們繼續找找看。說不定我還能找到其他的線索呢！”

　　除了那個如意囊，眾人一無所獲。但也是因為這個如意囊，大家徹底對巫長風死了心。被人背叛的滋味自然不好受，好在五米向來懂得如何讓人開心。見大家都悶悶不樂，他就寧可自己出醜也逗大家笑一笑。雖然笑的也都挺勉強，也總算是氣氛輕鬆了不少。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小狐狸。

　　小狐狸名叫胡小，是從狐族出來尋找小主人的。據他自己說，他們赤狐族的王有一個外孫流落在外，他這次偷偷跑出來，就是想要找到公子的。不過他認準了方陌就是他要找的公子，不管方陌怎麼跟他說自己就是個普通人類，他都認準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方陌也挺含糊的。畢竟在陰陽逆轉陣裡，他看到了很多事情。而那些事他完全不能用是幻覺來形容。就比如他媽眼睛會在月圓之夜變紅這件事就是自己親耳聽到過的。所以小狐狸的話，他也不是完全不想信。但是他也不能當面就承認吧。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雖然真的不清楚我的身世，但小狐狸老是這麼說，也不是個事兒啊。”因為沒有了精石，所以秦東他們也沒有必要遠離人群了。索性就在城鎮穿行。雖然是吵鬧了一些，但對於他們現在的心情來說，人多的地方反而會比較輕鬆，畢竟有各種人各種事來分散注意力。今晚住的客棧有個獨門的小院兒，倆人一個房間，這才敢進入空間吃吃喝喝，連帶把空間裡的地都收割一番。

　　肖九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兒“出力”收割農作物。聽方陌說完，他笑了：“那還不容易。你就告訴胡小，就說你就他們公子，但是在凡間不能亂說，否則會有殺身之禍。他那麼蠢，肯定相信，就不會亂說了。”

　　方陌無語得很：“實話實說，胡小不但不蠢，還精得厲害。你看他那次不是把大傢伙兒哄的喜笑顏開？他跟大米一樣都是因為知道大家傷心難過，所以才會要會故意顯得笨一些。而且我還不知道我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就肯定不會承認說是。萬一將來確定了我不是他找的什麼公子，尷尬是一回事，心裡也過意不去吧。”

　　“你想得太久遠。那告訴他這麼做對你有危害總可以吧。”

　　這回方陌點頭了：“這這個真行。不過我想去先問問師父是師叔。你還記得師叔跟咱倆說過。他能看出巫長風的命格嗎？能看出他的，應該也能看出咱倆的吧？之前很多事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說而已。我覺得關於我的身世，他應該也能給點兒意見。你說呢？”

　　肖九自然不反對。“那不然你現在出去問？我已經把地搞定了。”

　　方陌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也行。估計師父和師叔也不會睡。”

　　“那是。師父這幾天也想著怎麼哄師叔開心呢。咱們這也算是幫了小忙。”

　　“這怎麼說都算是給師叔添麻煩的吧？還幫忙，你可真會說。臉皮那麼厚呢。”

　　“那沒法子。誰讓你就喜歡臉皮厚的人呢。我還得多多努力才行。”

　　從秦東和楚玉海的確沒有睡覺，實際上到了他們的境界，修煉一兩個時辰比普通人睡三天三夜都有用。不過他們也不是那清心寡慾的修仙之人，自然也有其他的情趣。好在最近兩個人也沒有心情，方陌和肖九倒是沒有打擾到兩口子親密。

　　“大晚上的不睡覺要找我們聊天，這可是稀罕事兒。出了什麼事兒就說吧。我和你們師叔現在也沒什麼是不能接受的了。”徒弟雖然貼心，但這個時間來，他還是有點兒小不願意的。

　　方陌一眼就看出師父的情緒了。不過他才不在意。他們這兒師叔最大，把師叔哄好了，師父算神馬！“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這個事情困擾了我好多日子了。師父，師叔，要是不弄清楚。我覺都睡不好。”

　　楚玉海讓兩個徒弟坐下，把秦東拉到一旁。“是胡小的事情？”

　　方陌點頭：“是啊。他總說我是他要找的公子。那不就是狐妖？可我是人啊。他又說他沒找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楚玉海笑道：“你現在的身體是人沒有錯。但你並不是一開始就屬於這裡。而且一個人的肉身和元身不一定是完全一致的。可能你的身體是人，而元身是妖。又或者你的父親和母親有一方是人，而另一方是妖，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方陌嚥了下口水：“那您的意思是，我可能真的是狐妖？”

　　楚玉海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是不是妖族，很重要嗎？”

　　方陌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師叔的意思。“師叔。我如果是妖族的話，您覺得沒問題嗎？”

　　楚玉海笑了：“自然沒問題。因為我也跟你一樣，身體是人類，但元身不是。”

　　那也就是說我真的是狐妖了？？！！這是什麼鬼！誒不對！師叔說他跟自己一樣，那就是說……“師叔您是……”

　　楚玉海伸出手，就見他的掌心泛起綠光，很快就在綠光之中生出一顆嫩綠色的小芽，那小芽見風就長，眨眼工夫就變成了一顆小樹。“這就是我的本體，我的元身是楓樹。所以我也算是樹妖。”

　　“那師父……”肖九抬頭看向秦東。

　　秦東主動“坦白”跟他們說：“很遺憾，我不是混血。”

　　方陌嘴角抽搐。師父你的詞彙量特別豐富，彷彿跟我一樣穿越來似的。總是讓我產生這樣的誤會，實在是不怎麼好。“那意思就是，我真的是狐妖？是胡小要找的人對嗎？”

　　楚玉海搖了頭：“這個我不敢確定。雖然你的元身裡的確有狐妖的氣息，但卻有些稀薄，如果你的母親是狐王女兒的話，那你的父親一定是一個血統比狐王還要強大的人。但也有可能你身體裡的確有狐王的血脈，卻是幾代之後血統更稀薄。我只能肯定，你的元身能突破原來的世界到這裡，又同老九有命定之緣，更是在陰陽逆轉陣裡讓你看到那些事，如今又出現了胡小，那你來到這裡就一定有意義的。”

　　這一點方陌是贊同的。只要師父和師叔並不介意自己的血統問題，他其實也不在乎自己是人是妖。反正如今最最麻煩的巫老八也背叛師門走人了，“那我就既來之則安之了。那胡小真的可以留下來？”

　　秦東給楚玉海倒了杯水遞過去來刷一刷存在感：“這都跟著多少天了。倒也是個天真純善的小狐妖。既然他認準了你，你又跟他的確有淵源，留在身邊也無妨。何況你沒發現根本攆不走嗎？”

　　方陌默默的給大師兄點了個蠟。雖說胡小口口聲聲說要找的公子是自己，可實際上每天黏著的人都是韓天寧。不過他也能理解小狐狸為什麼只看中了韓天寧。畢竟他們這些人，只有大師兄最善良最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