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天黑之前，方陌和肖九就找到了陰陽老人的住所。這老東西竟然沒有像天玄子一樣住在山上最豪華最高的地方。而且他選擇的地點是在“暗影”裡面一個不起眼的洞穴院落之內，這就讓人不能輕鬆進入了。

　　“老東西也太狡猾了。”兩個人先回了空間。方陌一邊兒忙著炒菜，一邊兒發牢騷。

　　肖九米放到電飯鍋裡，然後應道。“猜也猜得出來。這個貨就是擔心被人暗殺或者是偷窺。不過週遭都沒有人住，也省去不少事。”

　　“那是。他倒是想周圍人多，那不是擔心頭來的能量被人發現？這群傢伙人前道貌岸然，人後毫無人性。呃……也不對，他們本來也不是人。甚至都不知道根源是在那個世界裡的什麼種族。說起來，我一直有一件事很好奇。”

　　肖九挑了下眉梢：“什麼事還能讓你一直好奇？”

　　“就是他們都說，先天界是萬千世界的中心，是頂點。那麼萬千世界又是不是唯一？萬一萬千世界也有無數個，那先天界就不是頂點，而只是另外一個可以突破的界限而已。那些人一直說要做頂神，是不是因為頂神可以嘗試觸摸到這一點？”

　　這個想法倒是肖九所沒有考慮過的。“你這麼會想到這個？”

　　方陌把肉放到鍋裡，隨著油脂“滋啦滋啦”的響聲，香味兒立刻傳了出來。“因為上輩子在，我閒來無事就喜歡漫無邊際的想東西。而且也不只是我一個人想過宇宙到底有多大。宇宙之外是否還有另外的一層世界，甚至有些人還會想，這一重宇宙是不是在另外一個物種圈養的玩具……總之各種各樣的想法層出不窮。但多數的人都很想知道，宇宙的大小，宇宙之外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我還看過這樣一個小說。小說裡，時間就如同一頁一頁紙張的書。所有事情都被記錄在裡面。等到這本‘書’翻到了最後一頁，時間軋然而止。一切都停頓在了最後那一刻。不消失，也不繼續。”

　　這些想法對肖九來說是新鮮的。但是仔細一想卻又讓他不寒而慄。“雖然聽起來荒唐，但又絕非沒有可能。那你要去達到那個頂神的點，去嘗試觸摸萬千世界的上限嗎？”

　　方陌搖頭：“我才沒有那個嗜好。我最想要的。是安安靜靜的生活。可以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跟親人愛人朋友在一起，無憂無慮不是挺好的？雖然我們的壽命無限長。但是萬千世界也會不停的消亡和新生。只要恢復了萬千世界的能量交互，咱們再修煉修煉，等到了我爸那個境界，就可以穿梭到各個世界去領略不同的風景，品嚐不同的美味了。所以我們也可以有無窮無盡的歡樂和新鮮去享受。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肖九笑了：“這個想法我喜歡。所以我絕對不會留在魔域做什麼魔王的。反正事情解決之後，爹娘也可以回去照顧魔域，咱們就可以逍遙自在了。”

　　撒了鹽，又擰了幾下黑胡椒粉的研磨瓶，然後繼續翻炒。“爹娘怕是會說你的。”

　　“說了我也不在乎。我本來就是這麼個沒責任心的人。跟你在一起這件事比天還大。除非咱們也有一個孩子做繼承人，否則我就只能把包袱甩給爹娘了。”

　　方陌一頭黑線：“敢情你要是有了孩子，就是為了甩包袱的？”

　　肖九聳肩：“我爹娘不就是這麼幹的？”

　　方陌完全無法反駁。這赤龍族的家風似乎真是不怎麼樣……

　　兩個人吃飽喝足之後出了空間。利用隱身符隱住身形，很輕鬆的就進入了陰陽老人的那個洞穴內的小院落。

　　其實說是洞穴，但裡面卻被各種夜明的石頭或合適之物照得亮如白晝。不過從門口進去容易，想要都打陰陽老人的臥房卻很難。裡面有明顯的陣法和機關，還有一些飄在空中，不易被人發現的靈體。

　　看到這些靈體，方陌和肖九都是一驚。雖然這些靈體並非呈現黑色的狀態，但卻明明都是死靈。只是這些死靈應該是不具備攻擊性，只是重做一個警示的作用，好讓衝撞到它們的人可以很快的被陰陽老人發現。而這些死靈之中，有一些是動物，但還有一些為數不少的，是人形。這就就顯得十分陰森了。

　　【你猜是不是被這老東西給弄死的人？】方陌有些後脊背冒涼氣。

　　肖九也是不舒坦。【肯定是。這一點都不用疑問。一會兒走過去的時候，記得留意它們。這可比那些陣法還難。】

　　方陌卻搖了頭。【其實若非怕打草驚蛇，把他們手機起來，然後拿來對付這個老不死的更好。】

　　【用這些死靈對付他？怎麼對付？他們都是不具備攻擊性的。】

　　【讓他們有攻擊性就行了啊。而且這些東西原本也是能量的一種，萬一真打起來，那老東西把這些都吞下去，對咱們也沒好處。不如咱們把他們凝結在一起，然後我融入火靈之力，你再用龍炎驅動，這樣他們不就有攻擊力了。而且別看靈體沒有知覺，可他們都是被害死的，一旦加入了咱們的意念，他們對仇人的恨意也會引發出來。到時候就事半功倍了。至少能大打掉他幾百年的修為。】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但暫時卻不能打草驚蛇，於是一邊兒躲開陣法機關，一邊兒躲避這些飄忽不定的靈體。一路七拐八拐的才來到了陰陽老人的房外。而此時他們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師尊，三日後您真的不去上華山？”

　　“自然不去。我同天玄子的事不信青鴻不知道。去了就等同於自投羅網。而且如今九霄山和萬華宗了聯手，我若是離開了陰陽宮，這邊就等於給了他們攻擊佔領的機會。我怎麼能上他的當。”

　　“這倒也是。可是人家下了請帖，咱們若是不去，日後也不好看。而且如果他們兩派一起聯合攻山，咱們還是沒有勝算。”

　　“我不能去，自然可以找到無數種理由。但山上不會沒有人去。你大師兄在眾人心中有威望，而且也曾經跟易明子和青鴻有過交往。讓他帶著一些弟子去，帶上重禮，他們若是不想存心不良，也不會挑我的錯處。若是真的帶了殺機，那他們沒有看到我，自然也不敢太過造次。”

　　“那大師兄萬一被他們給扣在上華山，甚至是殺害了……”

　　“又如何？他是我的徒弟，他的命自然也是我的。替我送死，又有何不可？”

　　“師尊所言極是。那這件事徒兒這就去告訴大師兄？”

　　“不必，臨行之前我再親自告訴他。不然這件事若是被青鴻和易明子知道，也是頗為麻煩的。再派人來山裡搗亂，得不償失。”

　　見裡面的人要出來。兩個人重新回到了空間。

　　“我就猜到這種老奸巨猾的人不可能去。他跟天玄子狼狽為奸這麼多年，自己做了什麼心理還能沒數？肯定不會出現的。”

　　肖九摸了摸下巴：“那不要緊。要緊的是，咱們怎麼弄死這個老東西。留著他實在是個禍害。”

　　“光靠咱們倆？你覺得能行嗎？”方陌可沒有這麼大的心去想著光憑他們倆就可以戰勝陰陽老人。就算論能力，他們倆可以跟這老傢伙打成平手，但這裡是蒼夜山，萬餘陰陽宮弟子，他們要是被包圍，難保能全身而退。

　　肖九也猶豫了。不過他還是不想就這麼離開。而且到時候再來肯定是不少人，這邊的防備就更多了。突然之間，他兩眼一亮：“怎麼光想著用法術比試了。咱們有沒人能擋得住的法寶啊！”

　　方陌懵了：“咱們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法寶了？”

　　肖九笑道：“不是早就有了麼。你想想，若是在將那老東西衝出來的時候，趁他不備撕開一個空間裂縫，哪怕不把他整個人都吞進去，只是絞碎他的胳膊腿兒也是可以的啊。再加上我的攻擊，至少能讓他受重傷。”

　　“可是那樣一來，咱們肯定就會被發現。不能將他即刻擊殺，就表示咱們要趕緊逃走。那就等同於打草驚蛇。”

　　“那就只能繼續偷襲了。大不了我把他抓進夢墟，在那裡我是主宰。只要你屏蔽掉能量互通，他在裡面就躲不過咱們的追殺。這樣既可以將他弄死，也不會讓他這裡的人發現。”

　　雖然這的確是一個辦法，但是方陌擔心這老東西進去之後會破壞他們的空間。不過只要將他送進夢墟，將其短時間囚禁在裡面。到時候即便他倆不行，迅速回到上華山，帶著一群人進去滅了他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但問題就是，那麼一來，另外那四個人要知道陰陽老人失蹤，怕是也會懷疑到萬華宗身上。也等於打草驚蛇了。於是方陌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肖九笑道：“咱們也沒必要現在就動手。何況這老傢伙也不一定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如果他這兩天不出來，咱們就在這兒等兩天。如果他現在就出來，咱們也不用現身。方才都靠的那麼近了，他們都沒發現，可見師叔的隱身符功效十分完美。只要繼續保持住就行了。咱們方才沒有破壞機關，也沒有動靈體，他肯定不會發現什麼。這種人十分自負，不會覺得他們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咱們的監視之中。所以還有兩天的時間，第三天咱們就直接下手了。打贏他不容易，把他順進空間，再逃走還是輕而易舉的。”

　　思來想去，方陌認可了這個計畫。於是兩個人就在陰陽老人的屋外等候，一邊兒休息，一邊兒監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其實前兩天能安靜下來是最好的。但第二天一大早，陰陽老人就出了他的房間。原以為他會留心一下周圍的情況，但他卻跟肖九說的一樣，十分自信的沒有環顧週遭，而是直接離開了山洞。

　　方陌和肖九見狀趕緊出了空間跟隨離開。跟著他一路來到了蒼夜山的頂峰，也就是陰陽宮頭上那個山峰的上面。那老傢伙突然停住了腳步。“二位已經跟了這麼許久，為何還不現身出來？有話說在當面，總是比鬼鬼祟祟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