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在易明子和赤詭龍玨的逼問下，廖智也沒能吐出什麼新的線索。除了一些肖九和方陌之前沒有考慮過的角度。其他的跟他們所知道的一般不二。

　　龍玨親自將廖智重新封印了起來。然後眉頭緊鎖。“據我所知，血禁煉獄是屬於九幽魔域的禁法。但它雖然可以禁錮住聖靈，卻沒辦法對聖靈造成過多的傷害。而且幽戮其人雖然看起來凶殘暴戾，但卻比我們都厭惡先天界。而且他的親叔父是被天玄子親手殺死的。他不可能跟先天界的人勾結在一起，更別說是跟萬華宗的人了。”

　　易明子摸著下巴：“那會不會他囚禁胡玥跟天玄子沒有關係，而是想要聖靈之力？”

　　赤詭微微眯起眼睛：“這也不是不可能。聖靈之力是萬千世界最精純的力量。所以才能創造出方陌身上那個聖靈空間。魔域如今的力量稀薄，如果可以得到永不枯竭的聖靈之力，的確會對他的修為有助益。但如果是他將胡玥囚禁在血禁煉獄之中，為什麼不帶回九幽？而是放在封魔界？”

　　這個問題至關重要。屋裡的人都沉默了。這時候，機器人發出了警報。說是天上病人有靈力波動。這對易明子和赤詭龍玨來說是相當震驚的。因為自從救出方鴻之後，他就的靈力就一直毫無波瀾，完全沉睡在自己的身體裡。而先天界的人，身體裡的能量就等同於生命本體，也就是其他世界人所能理解的靈魂。所以靈力毫無波動，其實不是沒有甦醒，而是如同死人沒有兩樣。如今有了波動，就表示人有甦醒的跡象，最低限度，證明方鴻現在是活的。

　　一行人立刻飛上了天，鑽入雲層之後，方陌和肖九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裡到處都是亭台樓閣，雖然沒有地面，但上面的人卻又如履平地。而且這裡的建築物造型更趨近於古代的樣式。對於這麼多年一直生活在古代氛圍裡的兩個人來說，倒是顯得親切許多。

　　在易明子別墅的上方，就是易明子名下的空中樓閣。易明子還跟方陌這樣麼介紹：“乾兒子，你看到沒有？這邊都是你乾爹我的家產。將來等解決掉那群老不死的。你就是九霄山的掌門，這些就都是你的了。”

　　龍玨一把將方陌拉了過去：“你起開遠點兒。這是我兒媳婦。是赤練魔域的魔尊夫人，怎麼也不會到你們先天界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做什麼掌門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就是想把擔子卸下來，然後溜出去吃喝玩樂。想得倒美。有這好日子，小陌自己不會去過啊？”

　　方陌真心想給自己這位准婆婆點個贊。但是他也補充道：“乾爹。您看，我爹萬一將來成了萬華宗的宗主，我是不是就是接班人？你要是把九霄山也給我。那餘下的陰陽宮會不會把我給吃了？所以我還是免了吧。你們長輩有你們長輩的日子。我呢，就想跟九哥在一起。就想娘親說的，吃喝玩樂嘛，我可喜歡了。不然您就再忍個幾十年唄。對先天界的人來說也不難。您去轉個世，生個兒子，然後回來自己教，親兒子做接班人不是更好？”

　　龍玨大笑了起來：“這話說得太對了。易明子，你趕緊去自己生。換一個世界生孩子一看就容易得多。”

　　易明子嘴角抖了抖：“啥乾兒子啊。有婆婆就沒幹爹！”

　　赤詭咳了一聲：“正經事要緊。快去看看方鴻。”

　　方陌並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親。但是之前看的都是照片。即便知道父親的容貌，但方陌一直覺得，一個突然失蹤，丟下自己和媽媽，更讓自己過這種日子的人，一定不是好爸爸。所以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想過要去尋找什麼父愛親情。而且到了修仙界之後，秦東和楚玉海多少彌補了他心中長輩愛的缺失。所以方陌一直以來對尋找父母並沒有什麼格外期待的情緒。

　　但是當他站在方鴻的床邊，看著雖然面色如常，但卻沒有意識的親生父親，眼圈還是紅了。

　　肖九摟著方陌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等把咱媽救回來。咱爸就能醒了。”

　　方陌也不是一個會陷入某種情緒而出不來惡人。更何況肖九這個稱呼著實讓他有些想笑。“你倒叫得痛快。”

　　肖九一臉認真：“這不是應該的麼。”

　　赤詭非常不習慣兒子這輩子的性格，但想想又覺得挺好。於是臉上也不自覺的帶出了一些輕鬆。他和易明子分別給方鴻做了一下檢查。然後才說：“他的情況的確有些好轉，是身體復甦的徵兆。但是要想甦醒，遠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解決的。不過小陌，你可以試試。”

　　方陌問：“是說我身體裡的聖靈之力嗎？”

　　赤詭點頭：“是的。你的聖靈空間裡有你母親留下的精純能量。而且可以源源不斷的生長出來。你本身的水靈之力也蘊含強大的治癒功能。你如果沒有學過治癒術，我們可以教你心法，以你的聰明今兒，學起來很快。”

　　“我學會簡單的治療術。那我試試。”方陌倒也沒多想。

　　肖九立刻站出來反對：“小十又不是什麼大仙，他的修為有限，你們讓他做治癒術，不說有沒有效果。損傷他修為怎麼辦？就算是損傷身體我也不同意！”

　　龍玨解釋：“小炎，不會的。小陌如果承受不了，自然就會停下來。何況這是他的親生父親。”

　　肖九仍舊不願意：“就算是親生父親我也不同意。沒道理你們說怎麼樣，他就得怎麼樣！”

　　還是方陌走過來，拉住肖九的胳膊：“九哥，你讓我試試，如果不行，我肯定就住手了。”

　　說完方陌走進兩步，膝蓋高在了方鴻的床。伸出雙手，淡藍色的光芒從他的手心漸漸散開，而後逐漸擴散成了半透明的霧氣，速度略顯緩慢的籠罩住了方鴻的全身。“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可以嗎？”

　　眾人連忙退了出去。而站在門口，肖九還是很緊張的。“小十這樣不會損傷到自己？”

　　龍玨搖頭：“不會的。小陌身體裡的能量不是人們所能想像的。就算是你，也做不到他可以做到的極致。而且我發覺這孩子身上還有強大的空間之力，這不是聖靈空間應該有的。而且似乎這種力量跟你是連在一起的。”

　　肖九回答：“的確。我們在不就之前，遇到了一個小型的類世界。小十的空間吧這個類世界給吞了，然後我綁定了這個世界。現在我們兩個的空間是通用的。”

　　這倒是讓三個人十分意外。易明子連忙問：“能帶我們進去看一眼嗎？”

　　肖九看向自己的父母。赤詭點了點頭：“你不用對他有所防備。”

　　易明子一臉鬱悶：“怎麼回事兒？我是你幹丈人好嘛，你還防備著我？”

　　肖九一點兒都沒含糊，說得非常直接：“就算是我得娘，和小十的爹娘，我都會防備。何況是乾爹。”

　　“……”易明子看了看赤詭和龍玨：“看到沒有，你倆拋棄孩子的結果。”

　　赤詭冷笑：“他這是對伴侶的絕對忠誠和用心守護。是我們赤龍族的血脈傳承。你這樣的孤家寡人哪裡惠東。”

　　“誒我說赤詭，你怎麼能人身攻擊呢？我孤家寡人怎麼的了？”

　　赤詭哼了一聲：“真是聒噪！”

　　易明子還想開口，龍玨笑了：“你們是的打算讓孩子們看笑話嗎？還想不想看看那類世界了？”

　　進入夢墟空間，龍玨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這裡的聖靈之力真是讓人舒服極了。是跟聖靈空間完全相通的？”

　　肖九點頭：“是的。但是沒有跟小十說，沒經過他同意，我不會帶你們過去的。”

　　看著兒子當真是對著他們都一臉謹慎的樣子。龍玨還是有點兒心塞。“小炎，是爹娘對不起你。”

　　肖九搖頭：“那倒不曾對不起我。您不用覺得對我有什麼虧欠。當初是我自己決定要跟他同歸於盡的。並非是爹娘對我的強求。我能護住兩個世界不坍塌，只是元神重塑我覺得很值得。”但對方陌就不是這回事了。只是此時此刻，他不願意說得太多。

　　易明子這個嘴碎的，忍不住接茬：“瞧瞧這覺悟。赤詭，你比你兒子差遠了。”

　　赤詭也不反駁：“那當然。地球上的能量不充足，但人類的智慧卻很了得。他們的華國有一句老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兒子自然要比我強。”

　　“……”總覺得自己說什麼都得在單身沒兒子上面吃虧。易明子也不再找虐。飛起來看了一下這四周的情況。當他發現遠處有曾經出現過生命跡象的城市遺蹟之後，迅速落了下來。“這裡曾經有過生命？”

　　肖九點頭，就把這個空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易明子看向赤詭，赤詭看向自己的妻子。龍玨最後點了點頭：“看來這裡曾經是一個真正的世界，而不是類世界。只是因為能量逐漸濃縮，世界為了配合能量而縮小，而與其他萬千世界相連的通道因為這樣而不斷坍塌。徹底失去了通道之後，萬千世界就會成為類世界。而這個類世界甚至連生命都不再存在了。可見它經歷了多久的歲月。”

　　肖九吸了口涼氣：“您的意思是，這個空間原本是跟外面所有的世界是一樣的？曾經廣闊無垠？”

　　龍玨點頭：“是的。這雖然是類世界，但是新行成的類世界跟世界縮小之後行成的類世界有一個最明顯的區別就是，類世界可以發展成萬千世界，它的能量會逐漸增強，最後孕育出高等生命。也許不是你我這樣形態的人類，但是生命一定是之後出現。而你這個類世界是生命消逝之後才變成了這樣，順序就一定是反過來的。”

　　就算肖九從來沒有聽過這些理論，但是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哪裡能聽不明白。“那這裡還會變成真正的世界嗎？”

　　龍玨搖頭：“不可能了。世界的坍塌毀壞縮小都是不可逆轉的。一旦這裡的力量徹底消失，就會變成一粒塵埃。但好在這裡被聖靈空間給吞噬了，形成了一個附屬類世界，它既然共享了聖靈空間的聖靈之力，就不可能再繼續改變了。只是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用處。”

　　肖九回道：“還是有大用處的。我和小十如果不得已分開兩地的時候，可以每日在空間裡見面。比傳送陣之類的要方便太多。”

　　易明子當時就被逗笑了。“這麼讓人驚嘆的天材地寶，居然被你們小兩口當成約會的工具。真是暴殄天物。”

　　肖九卻不以為然：“天材地寶也是為人所用。怎麼用不是用呢。”

　　“……”說得好有道理，真的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