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韋烈!”鬼臉羅剎目中綠芒大盛:“你不是隨便問,你是有意的,說,你跟木頭人是什麼關係?”
“他在下恩師。”
“什麼,你……是木頭人的傳人?”雙手垂了下來,一代女魔居然也有驚震的時候,也有使她懼怕的人,這實在有意思。
韋烈之所以不諱言師承,是基於一種感恩的心理,因為他在武林中的成就,是恩師調教之力,應該分享這一份榮譽,並非是抬這名號唬人。
“一點不錯!”韋烈再次點頭。
“鬼臉羅剎”向後倒退一步,目光變成綠火,幾乎可以照得人臉面變色,看起來駭人之至。
韋烈昂了昂頭。
“如果家師與芳駕之間有什麼過節,在下一力接著。”
“他人……現在何處?”鬼臉羅剎不答反問,聲音有些顫抖。
“對不住,無法奉告!”
“你必須告訴老身!”
“辦不到,師命難違!”韋烈斷然地說。
“他……不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對!”
“鬼臉羅剎”目光連閃之後突然收斂,這種情況通常是改變了什麼主意,這點韋烈看得出來,但他不想問,對方絕不會回答的,只在心裡記上一筆。
“龍生人呢?”
“說過在那邊不遠的地方躺著休息,受了點小傷,在下保證他死不了,不過……在下跟他的事並不算完。”
“你們有仇?”
“可以這麼說!”
“鬼臉羅剎”沉默了下來。
就在此刻,一條窈窕身影奔到現場,是個蒙面女子。
“鬼臉羅剎”步近前去,蒙面女子在她耳邊低語了數聲,然後疾掠而去。
韋烈心中不由犯了嘀咕,王道與洪流伏伺在暗中,來了人居然沒發出任何暗號,這是怎麼回事?
“鬼臉羅剎”陰沉沉地開口道:“韋烈,你聽著,我們的事也不算完,等老身弄清楚一切真相之後再說。”聲落,人影頓杳,這份身手已經與鬼無異。
韋烈木立了一陣,奔回原處,一看,“花間狐”龍生也已失去了蹤影,不由大感愣愕,他已失去了行動能力不可能自己逃走,如果被人救走,何以王道和洪流不予阻截?連王道他倆也沒了影子,這是什麼緣故,難道……
“公子!”現身的是王道。
“那隻花狐狸呢?”
“不知道,這……”
“洪流呢?”
“他受了重傷不省人事,我不敢離開他。”
“是‘鬼臉羅剎’下的手?”韋烈咬牙。
“是的,我要不是腳底滑溜,也一樣遭殃。”
“帶我去看!”
王道做事仔細又持穩,的確不含糊,他把洪流安置在一叢鳳尾竹中的凹坑裡,用枯葉蓋住,枯葉不妨礙呼吸,但外表絕看不出來,枯葉與竹根地面齊平,即使是大白天也無法看出裡面藏了人。
拔開枯葉,把洪流抱到竹叢外的空地上。
洪流還有氣,但狀似死人。
韋烈立即坐了下去,用手探視……
王道搓著手道:“我粗略地檢查過他全身大小穴,找不出病在哪裡,也沒有中毒的跡象。”話鋒頓了頓又說:“我知洪流是兩個不同方向,我避過了‘鬼臉羅剎’,一擊聽到洪流的悶哼聲趕過來他已倒地,沒看到老鬼婆是用什麼手法傷了他。”
韋烈不吭聲,仔細探察,良久。
“對,是一種很邪門的陰功所傷。”
“有救嗎?”少陽之氣迫出他體內的陰氣,你雖遠些注意王道在五丈之內,他上了了離地約莫兩丈的樹椏,這樣視線可以及遠,他發現兩條人影朝這邊緩慢地逡巡而來,登時心頭一驚。
“想也是人家不會看上了一個尼姑”
“憑你的功夫,只要陪你上一次床,嘻,苦修了八十年的和尚都會還俗。”
“呸!去你的,苦修了八十年的老和尚,多噁心!”
王道的耳朵跟夜眼一樣靈光,他聽得一字不漏,愈聽愈不像話,聽得他心裡發癢,全身發燒,話雖如此,他可不能動手,什麼人物陣仗他沒經歷過,他當然不會忘記了他現在的任務是什麼。
兩個女尼已到了兩丈之外,同樣是雌的居然也動手動腳。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把她們引開。
王道的準備是周到的,他手裡早已捏了一把石子。“咕!”一聲夜鳥的叫聲,一粒石子飛向遠方,擦葉有聲。
兩女尼止步。
“死鳥!”
“你不是隨時都在想鳥呢?”
“去你的,你不想?”
“不對……”
“什麼不對?”
“不受驚宿鳥不會離開窩,而剛才的聲音不像是鳥兒穿林撲翅的聲音,我聽到好像是石頭落地……”
“那……”
“我們去看看!”
兩女尼轉朝相反方向。
王道立刻飄落地面,夜貓子般無息無聲地繞到庵路的另一邊,乾咳一聲,引起對方注意,然後又繞回原處。他想看看韋烈那邊的情況,逼近了些,目光掃處,連呼吸都窒住了,一個老尼姑站在韋烈身後不到一丈之處,手已揚起,如讓她發出這一掌,後果不問可知,現在該怎麼辦?本能地握拳,這才發覺石頭子還捏在手裡。
他極快地竄近,“嘿!”地一聲冷笑。
老尼轉頭。
他使勁發出一粒石子。
老尼不含糊,閃身避開,石子縱她頭邊飛過。
王道又連發兩粒石子,老尼連閃,離開韋烈身後已一丈有多,王道又“嘿!”了一聲,換個位置。
老尼如灰鶴般飛到王道原來立腳之處,速度驚人。
王道高聲道:“老尼姑,你來抓得到我,我拜你作乾娘,因為我很喜歡那兩個風騷的乾妹妹,她們兩個床上的功夫到家。”他有心要激怒老尼追他,為韋烈爭取時間,“霧裡鼠”,講打不行,耍嘴皮子和逃竄功夫是第一流的。
老尼冷哼一聲,已猜出王道的詭計,不予理會,一晃到了韋烈的身側,揚掌便劈,行動出於猝然。
“啊!”王道驚叫出聲,說什麼他也救援不及。
寒光暴閃,慘叫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