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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個仙》第127章
☆、127. 一二六  

  胡天說著話,腦袋卻不住往下耷拉。

  似乎聽到歸彥在喊他:「阿天……」

  接著有人將他背起來。

  胡天想說,別扯胳膊,那兒都斷了。說不出來了。

  接著四周風聲呼嘯,恍惚裡聽到了劉眩鶴的聲音叫囂,又有打殺之聲一片。但胡天怎麼都睜不開眼。

  好似周身骨骼不能支撐身體重量,橫在胸口的一口氣怎生提不上來,一個指頭都動不了。

  胡天想要進入識海,神念卻是渙散,終是渾渾噩噩沒了知覺,昏死過去。

  此番胡天消耗過甚。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又有登級圓滿,神魂需要沉澱。另則砍了腳趾,與靈魄也是消耗。種種事由匯集,胡天想不裝死都難。

  然則沒睡多久,忽而後心劇痛,直將胡天神念自混沌中拖拽出來。

  胡天睜開眼,便覺身如刀割。

  他此時跪坐於地,頭頂烈日,雙手被縛在身後。腳踝上似有鐵鍊。

  胡天努力動了動。

  四下黑壓壓一片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又有幾個善水宗弟子將他圍住。胡天兩邊都是善水弟子。未見歸彥身影,他不由放下心來。

  向前不遠,乃是一片湖,湖水之上三丈高空,懸風渠憑空出現。渠水自此向另八個山頭而去。

  胡天所在,乃是若水部首溪峰峰頂湖畔。

  胡天醒來,山頭俱是寂靜。

  少時,人群散開一口,劉眩鶴走來,冷笑道:「這錐心刺神符果然不錯,總算醒了……」

  「劉師兄,」宗律堂的長老周之啟跟隨而來,打斷劉眩鶴之言,「論理也該是去我宗律堂懲戒,緣何帶了胡天歸彥來首溪峰呢?」

  劉眩鶴冷聲:「這穆尊的徒弟,若是進了宗律堂,豈非辱了穆尊?」

  周之啟大搖起頭。他如何不知,劉眩鶴已是防著他了。周之啟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看向胡天,終究是嘆了一口氣。

  此番終究是胡天惹了禍,多說無益。

  劉眩鶴走到胡天身前:「好了,這孽畜已是醒過來,此事究竟如何,也可清楚了。請貴客來此。」

  劉眩鶴說完,圍住胡天的弟子倏忽散開一半,向山下去了。

  胡天雖醒,但腦子仍是一片混沌,只茫茫然抬頭看遠處山道。

  頃刻,「貴客」便至首溪峰山頭。

  打頭乃是霞鎏山莊莊主,湯湯的爹,湯鋒禦。他身後則是六個服飾各異的修士——乃此次與胡天同入花底人間的修士同門。

  莊酴遠遠墜於其後。

  莊酴此刻面如死灰,衣衫雖整齊,但脖間一道劍傷極為猙獰。顯是前番極谷與百里靖海對決,受了損傷。

  莊酴到得前來,環顧四周,面色不虞,質問劉眩鶴:「劉長老,我已是說過。極穀不計較八霽太歲之失,便是不與胡天這小兒計較。你此時拉我見這小兒,卻不見宋弘德,是為何意?」

  劉眩鶴愕然。他實是未曾料到,莊酴這老東西上來給自己難堪。八霽太歲何等珍寶,被胡天挖了,莊酴竟是這番態度?

  「也該先弄清事由才是。」劉眩鶴臉色鐵青。

  湯鋒禦在一邊冷哼:「極谷此番之事,盡是此子引來。莊谷主竟不要追究?我聽聞他挖了八霽太歲,另有一個叫杜克的……」

  莊酴聽到「杜克」二字,頓時怒道:「湯莊主倒是消息靈通!但極谷此番之事已與此子無關,稍後必是要與宋弘德、穆椿的交涉,不必勞您費神了。」

  胡天聞言,便知百里靖海是杜克之事,尚未被眾人知曉。

  這也是百里靖海在極谷並未主動揭示身份,也是給了莊酴面子。另則,百里靖海破青龍劍陣之時,極谷只有劍陣裡的老傢伙在,並無其他弟子。劍陣雖破,卻也是秘而不宣。此事雖非百里靖海刻意為之,但也是保全了極谷顏面。

  莊酴腦子清楚,怎會再對胡天落井下石?但若要他來護著胡天歸彥,卻是於情於理都做不得。

  「極谷弟子此番雖有損傷,卻也不屑拿一個黃口小兒逞威風。湯莊主若要藉極谷的勢,治胡天的罪,打錯了算盤!」莊酴冷哼一聲,轉頭欲去。

  湯鋒御氣得滿臉通紅,卻也礙於極谷勢力,不得開口。

  「等一下。」胡天見莊酴走,不由開口。

  莊酴轉頭,怒視胡天:「你還有何事!」

  胡天忽而不知從何說起,努力想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要問的事:「百里,百里永呢?」

  「你且安心。他此番也展示出足夠的實力,又登了聖山。日後的不會太差。」莊酴雖一萬個不樂意,但還是勉強答道。

  多少極谷弟子想看一眼八霽木而不得。百里永不但登了聖山,觀了一番雷劫,後又近觀百里靖海登入天啟的天象。

  此番機遇足夠他消化很久了。且百里永的推演很是不錯,谷內已有長老看重。

  胡天得了莊酴的話,安下心來,垂了腦袋,睏倦又一次襲來,一動後心劇痛頃刻蔓延至四肢百骸,將他刺醒。正是錐心刺神符的功效。

  胡天呢喃:「真他娘沒人性,不給老子睡覺小心天打雷劈……」

  莊酴看了胡天,嘆了口氣:「百里永必不會被苛責。你且擔心自己現下處境吧。」

  莊酴說完,轉身離去。

  莊酴腦子清醒,不願攪和進這趟渾水之中。卻也並非所有人均同他一般省事。

  莊酴走遠,湯鋒禦冷哼一聲:「不想極谷莊酴現下也是如此孬種了。劉長老,這番事,乃是我霞鎏山莊損失最大,必要一個說法來!」

  劉眩鶴正掛心鍾離湛,立時道:「之前前山大殿上,我等已是聽聞事情經過。胡天此子已醒,現下當然會給貴莊一個交代。」

  「劉師兄!」宗律堂周之啟突然拔高聲音。

  「周長老可是要維護胡天?」湯鋒禦打斷周之啟,「莫不是要包庇,也是難怪,這胡天畢竟是穆尊弟子……」

  周之啟聞言憤然:「我宗律堂從不會如此行事。穆尊英明,若是這小兒確是為禍同門,也絕不會包庇!」

  「是如此。」劉眩鶴上前打斷周之啟之言,「何況穆尊對著小兒未必看重。」

  這些年穆椿收了徒弟也還是四處遊歷,一念之中偶有月餘回了若水部,便是提劍揍胡天。若水部早有胡天不被看重的傳聞了。

  雖傳聞如此,但此刻不必尋常,劉眩鶴之言著實不妥。趙菁鏵上前截斷劉眩鶴話頭:「雖聽得霞鎏山莊之言,但也只是片面,要治罪,也要胡天認罪才是。」

  若水部三大長老,周之啟、趙菁鏵有意無意維護胡天,劉眩鶴也不好反駁。

  劉眩鶴只得點頭:「那便是——」

  湯鋒禦冷哼一聲:「等等,定罪不難。但逃出的禍首有三,此時只一個。貴宗誠意何在?」

  「非也。葉桑已身死極谷。這是莊谷主也能作證的。湯莊主難道要講莊谷主請回,再問一次?」趙菁鏵冷笑,復又嘆氣。

  劉眩鶴道:「除卻葉桑,另一禍害,乃是胡天靈獸,卻也被我善水宗擒住了。爾等退下吧。」

  隨劉眩鶴一聲令下,圍住胡天的另一半弟子退下。

  胡天猛然轉頭看向一邊。

  離他一丈外,歸彥長髮散開,垂落在肩頭,臉上點點血污。

  歸彥跪坐於地,腦袋耷拉似也睡著了,雙手背在身後。他身後則是一根長鏈,蜿蜒而去。

  長鏈白光閃耀,向遠束在了一塊青石上。

  好似天靈蓋被掀翻,一股雪水澆下來。胡天猝然清醒,他還道歸彥聽話已是先走,此時推斷,卻是歸彥帶上了他這個包袱,他倆一起被擒住了!

  湯鋒禦上前一步,譏笑:「這也是個睡著的。我這兒還有錐心刺神符,不如給他享

  用,喚他醒來。」

  「你滾!」胡天大罵。

  趙菁鏵急上前來,甩手給了胡天一個巴掌:「閉嘴,你現下倒是囂張了,誰給你的膽!」

  胡天頓時清醒。

  他現下被鎖著,就是砧板上的肉,罵街只能害了歸彥。

  胡天即刻服軟:「我腦子不好,但求趙長老,別給歸彥用這個符,太疼了。」

  胡天說話之時,鬢角冷汗滾落。他臉上血污泥濘,隨之而下,好不狼狽。

  趙菁鏵見此,心如刀絞。

  胡天如何,他這些年不接觸,也要被他那個蠢蛋徒弟蕭燁華念到知了。但現下事發突然,又古怪至極。他雖是長老,但也沒到權勢滔天或是修為能翻覆乾坤的地步,怎可硬碰硬來。

  現下他洞府裡,還捆著兩個蠢貨——蕭燁華和陸曉澄。趙菁鏵唯恐他倆衝動來幫胡天,反而是害人害己。

  趙菁鏵道:「可以不用符籙,但要他醒來,你可有法子?」

  胡天聞言忙挪動身體,鐵鍊嘩啦啦響。胡天抖成一團,卻也是顧不上了,他面向歸彥,吸了一口氣,嚷嚷:「歸彥,醒醒。」

  歸彥腦袋細微動了動。

  胡天忙轉頭對趙菁鏵說:「勞您去戳戳歸彥的臉,戳完立刻撤,不然會被咬的。」

  「荒謬!」湯鋒禦怒道,「還是我的符……」

  周之啟黑著一張臉,攔住湯鋒禦。

  趙菁鏵迅疾上前,依照胡天之言戳了一下歸彥的臉。

  胡天在一邊喊:「歸胖胖,胖胖,起床吃早飯了。」

  歸彥悶哼一聲,終是睜開了眼,睜眼便見胡天在看他。歸彥翹嘴角,忽而觀見胡天身後鎖鏈,又咬牙皺眉:「阿天,疼不疼?」

  「不疼不疼。」胡天笑道,又問,「歸彥疼不疼?」

  「疼的。」歸彥動了動,「不好用術法了。」

  捆著他倆的乃是善水宗的縛鬼繩,縛鬼繩又分幾種。劉眩鶴用的自然是頂尖的,不但可鎖住身體,便連靈氣神念也是鎖住。

  胡天忙道:「你乖乖的,別動。」

  湯鋒禦看得煩:「還有完沒完,我等前來,可不是看他主僕情深的。這兩個惡人,三宗大罪,審還是不審?聽聞善水宗宗律堂的周之啟最是公允,現下卻是要包庇?」

  湯鋒禦譏笑看向周之啟。

  周之啟冷哼:「自然要審。」

  「那好。」湯鋒禦瞇起眼,「此子三宗罪,你善水宗必要定下!」

  周之啟:「怕非是你說了算的。」

  劉眩鶴皺眉:「但湯莊主不妨說說看。」

  「到底是大長老。」湯鋒禦憤而轉身向眾人,朗聲道,「其一,此子綁架了犬子湯湯,還請他立時說出犬子所在!」

  周之啟挑起眉來。

  胡天扭頭,道:「別鬧,湯湯俠肝義膽,送了我等一程。我讓他回去了。你現下回家去看看,保不住他劍都練過一套了。」

  周之啟問:「此事有何憑證?」

  「那他說我綁架湯湯,又有什麼憑證呢?」胡天反問,「他兒子嫌棄名字不好,嫌棄不能學劍術,嫌棄他這個老子,說不定離家出走了。這黑鍋我是不背的。我綁架湯湯也沒好處,那小孩兒吵得很,我又不缺靈石用。」

  周之啟道:「卻也是如此,還請湯莊主控訴之前,拿出證據來。」

  「狡辯!」湯鋒禦大怒,「那此事不提,你毀我莊品鑑會、又傷了一眾修士,卻是證據確鑿。」

  湯鋒禦身後,此番跟隨他而來的修士,紛紛點頭。又有十來個外宗弟子抬著三張藤床,自山道上得峰頂來。

  此番事故,花底人間中另六個修士,重傷已死了一個,兩個尚在昏迷。還有三個,因離鍾離湛遠,撿了一條命,好歹醒了。

  這三個修士被湯鋒禦請來做證,此時到得首溪峰峰頂湖畔。

  湯鋒御道:「還請諸君將花底人間之中所見,再講一遍。」

  不過就是這幾人進入花底人間,正同妄念爭鬥,忽而琉璃破裂,不及反應,便被炸飛。他三人再醒來,個個受了大損傷。

  其中一個,指著胡天道:「吾當時見此子將一物擲入花底人間中心,繼而劍意爆裂。」

  胡天面對指責,卻是猶豫。此事到底是善水宗的醜事,當講不當講?

  胡天思忖片刻:「這件事,我要私下講……」

  「放肆。」劉眩鶴呵斥,「你已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丟盡我若水部臉面。還有什麼資格要求私下講?我尚未通報宗主,就是怕你……」

  「劉師兄,慎言!」周之啟怒道,「宗主公正,便是來了,也必不會法外容情!」

  「我倒是覺得宋弘德來了才好,若是穆尊來了,更是好上加好!」湯鋒禦皮笑肉不笑,「他二人,要是知道胡天是個魔徒,定然親自手刃,哪裡還需要我等在此討伐?」

  此話一出,四周立時一片抽氣聲。

  趙菁鏵也是瞪大眼,退後一步,瞪向胡天:「這是如何說來!」

  魔徒乃是人族最唾棄的一群人。

  蓋因魔族本身,雖是與人族有衝突,但不會加害無辜人族。

  但魔徒修煉魔功,卻要拋棄人性。瓶頸之時,為了斬斷人世牽掛,多半魔徒會殘殺同族,父母親朋乃至妻兒道侶。他們犯下滔天罪孽,只為成魔。

  故而指控胡天是魔徒,實是誅心。

  胡天知道,這罪孽若是扣在自己腦袋上,他今日必死,歸彥怕也難逃。

  胡天速即否認:「我不是。」

  「你不是,那劍氣之中裹挾的魔氣,又是從哪裡來?」湯鋒禦說著,拿出一塊琉璃。

  這琉璃正是前番花底人間的殘骸。

  湯鋒禦舉起殘骸:「請諸位看來!此塊琉璃之上,劍意裹挾之下,還有一絲魔氣!且有眾人作證,花底人間被損毀後,此子身上自有一股魔氣在。」

  那卻是因著胡天擋住歸彥、葉桑,靠著爆炸中心最近,便是沾了魔氣。

  「我不是魔徒,且若非是我,你們都死了。師尊所賜小羅盤,便是方才那位說的,我扔進花底人間中心的物甚。若非是我啟用那物,擋住了花底人間中的陣法,就會波及到外界。」

  「對了。」胡天木然,「我擋住的陣法叫,魔裂絕殺陣。」

  「魔裂絕殺陣!」湯鋒禦大駭,「你且莫信口雌黃。那陣法及其隱秘,你為何知道?必是練過。」

  「少見多怪。我有神通,陣讀啟心術。」胡天冷漠,「你們非要說我是魔徒,便是搞個東西來,測測我身上現下還是不是有魔氣。」

  周之啟皺眉:「魔徒定然不是葉桑,若又不是你,歸彥又是你的靈獸,那隻能是……」

  周之啟驟然抬頭看向劉眩鶴。

  那魔徒只能是鍾離湛了。鍾離湛方入上善部不久。能用魔裂絕殺陣,那絕非是登入上善部之後成為魔徒的。如此便只能是在劉眩鶴教導時,鍾離湛成了魔徒。

  魔徒一事,不管放在何處都是天大的恥辱。出得魔徒,教導師尊必是失責的。

  「不可能!鍾離湛絕非魔徒,爾等莫要污衊於我。」劉眩鶴暴怒,衝上去抓住胡天殘破衣領,「胡天小兒,你吃了虎豹雷蟲之心,還是飲了淵碎之水,竟敢如此信口開河!自己犯下滔天罪行,卻要將污水潑給鍾離湛。」

  歸彥見狀,咬牙:「放開阿天!」

  胡天沖歸彥搖頭,歸彥仍是凶神惡煞。

  胡天看著劉眩鶴醜態畢露,不言不語,向後退了退,身體用力,扯回了衣領。

  劉眩鶴猶自詆毀:「此時鍾離湛不知所踪,必是被你所害!你好將罪責推給他,真是好籌劃啊!」

  胡天冷笑:「鍾離湛騙我師姐去花底人間,殘殺師姐。他才是好籌劃。」

  趙菁鏵與周之啟都是倒吸一口冷氣:「葉桑是鍾離湛殺的?」

  胡天點頭:「是鍾離湛。他說要斬斷牽掛,師姐是他的牽掛……」

  「胡說八道!」劉眩鶴怒火沖天,一時失了理智,猛然拔出腰間佩劍,便向胡天砍去。

  胡天此時被縛鬼繩鎖住,靈氣神念不能動用,與凡人無異。且劉眩鶴靠胡天極盡,哪裡有人能攔住。

  眼見胡天便是身首異處。

  歸彥沖著劉眩鶴大喊:「滾開!」

  神通,夔吼。音波卷攜劍氣而來。只是此番其中一縷黑氣。

  歸彥亦被縛鬼繩拘束。縛鬼繩也可拘束妖獸,便是將歸彥體內的妖力也拘束。此時情急,歸彥竟以魔氣引動神通。

  魔氣與妖力頗多不同,最顯著一點,便是其中黑氣。

  這一擊之下,歸彥便是將自己魔族身份暴露了。

  劉眩鶴翻到在地,爬起來驚駭又興奮,指向歸彥:「就是他,魔族!」

  四下眾人不約而同抽出兵刃指向歸彥。

  胡天拖著鐵索,奮力向前,脖上青筋暴起:「放你娘的狗屁!你們之中,誰沒見過歸彥的妖獸形態!誰沒見過那個小黑毛團?誰他媽看過魔族有妖獸形態!」

  趙菁鏵已然糊塗:「那一記神通中,裹挾魔氣又作何解釋?」

  胡天心跳如擂鼓,吸了口氣,腦中各種念頭倏忽而過。

  「阿天。」歸彥看向胡天,「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我知道。歸彥,咱好好想想為什麼會有魔氣。」胡天一口咬住。這是絕不能鬆的底線。

  便是說一萬個謊,哪怕日後像穆椿那樣被心魔所困,也不能讓歸彥的妖魔混血身份暴露。

  「這麼久說不出,別是怕了吧!」

  身邊有人落井下石。胡天聽那聲音頗耳熟,卻也不及去關注。

  胡天忽而笑起來:「花底人間的時候,鍾離湛用魔錐殺我師姐,也曾將一道魔氣打入我家歸彥的體內。我家歸彥乃是靈獸,他有個自己的功夫,就是能擋住魔氣。不想前番魔氣太多,只能困在體內。方才情急,不經意啟動了,我還沒怪劉長老高徒傷了我家歸彥!」

  趙菁鏵皺眉,並不敢確信。

  胡天也不指望他能信了。此時胡天思量的,早不是如何撇清關係,而是如何逃脫。

  他絕對信任的人都不在身邊,便是宋弘德來,是否能做到絕對公允,也是不得而知。

  百里靖海從前在極谷之中被人陷害,等待天啟界長老來替他洗脫冤屈,便是個教訓。  

  而此時歸彥又暴露了魔氣,胡天更是急切起來。

  胡天動了動手腳,要是能將縛鬼繩掙脫就好了。

  他這麼想著時,忽而一道細小符籙,好似個蝴蝶輕忽落在胡天手腕上。

  胡天忽覺體內神念開始運動。

  此刻首溪峰趙長老洞府之中,蕭燁華腳丫子執筆,努力彎腰看腳下,畫著符籙。

  而他對面,陸曉澄也是被捆成一團,從脖子到腳踝,縛鬼繩一圈圈將她裹成蟬蛹狀。

  他倆此時腦袋抵住腦袋。

  陸曉澄幫蕭燁華保持平衡:「兒啊,你為什麼不先畫一道符籙,幫我們解開你師父的縛鬼繩!」

  「你知道個屁。我師父知道我擅畫符籙,縛鬼繩也是特製的。符籙解不開。」蕭燁華道,「且這裡的硃砂不夠,還要畫飛行符籙將其他符籙送過去。能給師弟畫,就給他畫吧!」

  「好的,聽你的。」

  「你說的法子成不成啊?我覺得解了縛鬼繩,師弟也難逃啊。到處都是高階修士。」

  陸曉澄用力抵住蕭燁華的腦袋,又道:「相信為娘,好歹是個女人,這點直覺還是有的。且我前番練了套讀心的術法……算了,你等我再看一眼師弟吧。」

  陸曉澄說完,轉臉向一邊。蕭燁華一時沒了陸曉澄腦袋做支撐,「咕咚」一下,翻到在地上。

  陸曉澄卻是專心致志看向一邊。

  那處懸風渠流水水簾上,蕭燁華的蜃影符籙中,符籙解了胡天一隻手的縛鬼繩。

  胡天手指顫抖,繼而垂頭,嘴唇微動,沒有聲音,卻是說:「謝謝師兄師姐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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