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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反派成個仙》第110章
☆、110. 一零九

  朝華聞言愕然:「你怎麼知道?」

  胡天拍拍身上的灰塵:「猜的。猜中了?」

  王惑點了點頭:「是這樣!小歸彥的蹄印與夢貘流傳下的記載一模一樣。更為關鍵的是,歸彥食夢修煉……」

  夢貘妖族,乃是天生妖族,以夢境為食,以食夢修煉。

  蓋因如此,才有傳聞夢貘可吞噬心魔,惹得人族大肆捕捉夢貘幼崽,妄圖馴化成靈獸。引得夢貘妖族差點被滅族,史稱夢貘屠難。

  幸而夢貘妖族危難之際,夢貘妖尊自貶修為,出天啟歸夢魂界,力挽狂瀾。也是這夢貘妖尊後將夢貘族所在夢魂界界橋毀去。

  從此夢貘一族消失,寰宇再難見其踪影。

  王惑講完,自袖中拿出一卷畫軸。

  打開,其中一隻象鼻豬身,犀目牛尾的妖獸。

  歸彥看了看:「醜醜的。」

  胡天感嘆:「你娘肯定是個大美人。呃,夢貘是歸彥的爹吧?」

  朝華道:「這還要問問歸彥。'相'字屬的侍神者,得來的消息十分有限。幸而我等在神獄囚台有過舊交,才知妖魔混血是歸彥。也有幸得了今日的任務。」

  姬頌是個明白人,姬北沼更是明白得很。

  更何況胡天歸彥隸屬侍神者「客王」,故而只有胡天歸彥想不想說。朝華王惑卻無太多可置喙之處。

  胡天挑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牛。」

  朝華笑道:「此時胡小友總該放心了吧。」

  胡天認真道:「前番是我多心。」

  「該我講了。」歸彥戳了戳胡天。

  胡天忙點頭稱是,不再多言。

  歸彥想了想:「從前有殼擋著的,好像雞蛋一樣。看不見,聽見聲音,內容記不清了。很久之後,殼開了,在輪迴境裡……」

  歸彥蹙眉,瞪胡天。

  胡天不明所以:「怎麼啦?」

  歸彥「哼」了一聲,伸手捏住胡天的臉,拽了拽。

  巨疼。

  胡天「嗷」一嗓子叫,拍開歸彥的手,作勢要反擊。

  王惑一巴掌揮開胡天,湊上前去,對歸彥道:「此乃魔胎孕育。」

  朝華點頭:「是如此。夢貘該是分娩哺乳。故而歸彥該是魔為其母,夢貘為其父。」

  歸彥:「哦。」

  王惑小心翼翼問:「那歸彥,之後修行……」

  歸彥道:「在輪迴境裡吃泡泡。泡泡是夢。出來之後,泡泡變少了。吃過大司命。然後吃酸漿妖酒、蘊年丹,能變大……」

  「等等!」朝華瞠目結舌,「大司命?」

  歸彥點點頭,指向胡天:「他給的。吃完後背不疼。」

  朝華錯愕:「胡小友竟然有大司命。」

  「師父給了一顆。」胡天轉頭問歸彥,「後背疼?」

  歸彥撇撇嘴,背手點了點自己的後頸:「那根骨頭,咻,剛開始要正位,很疼的。」

  「那根骨頭」便是胡天曾經拿著的小黑條——歸彥的脊骨。胡天與歸彥在輪迴境相遇時,那根骨頭回到歸彥體內。

  胡天只道骨頭才入體時疼,不曉得後來歸彥還疼過。

  歸彥卻是繼續:「在祕境,吃了好多兔兔說能吃的草。現在繼續吃夢境,吃斷殤固元散。」

  近來胡天給歸彥塞了不少斷殤固元散。

  王惑聽完,感嘆:「怎麼感覺都在吃啊……」

  朝華一巴掌拍在王惑腦袋上:「你閉嘴。」

  胡天鳴不平:「吃能吃到歸彥這個境界,也是很厲害的。歸彥可是有神通的,夔吼。吼一吼,人就飛出去了。」

  歸彥糾正:「兩個。還有一個,巫陽禮魂詔。」

  巫陽禮魂詔其實更厲害,直接剖開生死,將胡天從生境招到了死生輪迴境裡去。

  歸彥:「還有幻象,在練。還有劍。」

  「你什麼時候還練劍了?」胡天湊過來。

  歸彥理直氣壯:「看,心裡練。我很厲害的。心裡練了,才有蜃影給你看!」

  「你上次不是說不知道,那個圖是怎麼簡化出來的嗎?」

  「才想明白的。」歸彥瞪胡天,「不給麼?」

  「給給給。」

  「還有顆好看的星星。兩儀雙星。」歸彥轉頭看向王惑與朝華,想了想,「沒了。」

  王惑朝華面面相覷。

  朝華長吸一口氣,對王惑說:「丹藥?」

  王惑搖頭:「有主執,天梯樓足夠供應了。」

  朝華:「夢境?」

  王惑:「好難啊,高階沒有夢,有夢可能有心魔。不是說夢貘不能吃心魔的嘛。」

  朝華:「神通?」

  王惑面如金紙:「朝華你在開玩笑?我活到這般大,都沒撈到神通的。」

  「兩儀雙星?」

  「我上次不是同你講過,我覺得那是……」王惑看向胡天。

  朝華猛咳起來。

  胡天坐在一邊翻白眼:「您二老怎麼神神叨叨的。」

  王惑說:「你不懂。」

  「咱倆總得有個用處才是吧!」朝華道,「那便只能協助歸彥修習幻術幻象了。」

  王惑點頭:「這個可行呢。」

  他二人一起轉頭看向歸彥。

  朝華問:「歸彥,雖然夢貘一族以食夢進階的,但妖術向來少記錄。且有血統傳承之說。我二人就不打探了。但關於練習幻術幻象,三族修士的修煉法子,倒是有共通之處的。」

  歸彥兩眼「噌」就亮了:「很難記,怎麼辦?」

  朝華不明白:「什麼?」

  胡天上前翻譯:「歸彥說,有些景象,他要做成幻象之前,要多看看那些地方。可是有些地方,看不太明白,記不住。怎麼辦?」

  王惑拍大腿:「這是幻術的第一步啊。」

  幻術、幻象修煉,第一步便是要了解這個世界。繼而以自己的手段,構建出一個框架。

  將這個框架打入對方神念之中,讓其感知。

  「好似還分不同的構建法子。」王惑對此了解也不全面,「回頭我多找些人族幻術、幻象的書冊功法來。歸彥可看看做參考。」

  不過,一個幻術使用者,最開始的,卻是要多看這世界的面貌。

  「對了!」朝華道,「蘊簡閣中,便有不少畫冊可看!」

  胡天聞言,苦了臉:「我的信點才剛夠進大蘊簡閣。」

  至於借閱畫冊畫軸,卻還不夠。

  而小蘊簡閣,此時因杜克閉關,業已關閉。

  朝華卻是爽朗:「不礙的。胡小友難道忘記了,我同王惑也是善水宗人。憑我倆的信點,上善部的蘊簡閣都不在話下,自然能進入若水部的大蘊簡閣,觀覽其中所有書冊。」

  王惑自告奮勇:「我日後天天來,帶著歸彥去大蘊簡閣看書。」

  胡天眨眼間:「能行嗎?」 

  「當然了。」王惑信心滿滿,「老夫去,誰敢攔著!我乾脆搬來九溪峰得了,白天黑夜都帶著歸彥……」

  「不幹。」歸彥打斷王惑,「午前去,午後要看劍陣。」

  每日午後,葉桑要帶著胡天練未曾練過的小雉劍陣招式。歸彥此時要看,然後心神練了,晚上給胡天看劍陣精簡圖。

  胡天聞言,低頭笑起來。

  王惑哼哼不高興,被朝華一巴掌鎮壓了。

  如此商定,每日午前,王惑來九溪峰,帶著歸彥去大蘊簡閣看畫冊。待到午後,歸彥在回到九溪峰演武場。

  待到送走王惑朝華,胡天羨慕極了。

  他轉頭對歸彥道:「能不能抱著你的大腿,帶著我去大蘊簡閣玩一玩。」

  據說大蘊簡閣中藏著不少修煉功法。胡天最關心的便是其中有無一套附靈轉體之法。

  此時歸彥胡天同坐在床邊,胡天用肩膀撞了撞歸彥:「你去大蘊簡閣的時候,探探看,附靈轉體的修行方法。」

  歸彥垂著頭:「知道了。」

  胡天不由看向他脖子,伸手按住歸彥頸後:「還疼嗎?」 

  歸彥愣了愣,依舊低著頭,黑髮擋住臉:「不疼了。」

  「那就成。等斷殤固元散吃得差不多了,我再戳戳姬無法。」胡天笑道,「咱那麵人也不能白送不是。」

  歸彥此時卻是悶悶的:「胡天。」

  「哎。咋了?」

  「開始有殼擋著的。好久之後,殼開了,是被壞蛋敲開的,然後……」

  歸彥抬起頭,看向胡天,又捏住他的臉拽了拽。

  胡天怔忪片刻,及至歸彥鬆開手,胡天小聲問:「那壞蛋是不是抽了你的骨頭?」

  歸彥點頭,又搖頭:「還有其他壞事,不是我想那麼做……以後和你說吧。」 

  歸彥又垂下腦袋,沒有繼續。

  胡天此時卻是震駭。

  如此說來,便是榮枯敲開了蛋殼,抽走了歸彥的脊骨。那脊骨成了後來放在指骨芥子中的小黑條。

  更明白點,榮枯當是歸彥的仇人。

  而自己現下用著榮枯的殼子,時時刻刻在歸彥面前晃。

  胡天張嘴又閉上,再動了動嘴唇:「對不起。」

  歸彥忙道:「你不是壞蛋,我知道的。」

  胡天鬆了口氣:「媽的,釘了那麼多釘子讓老子作他替死鬼,還抽我家歸彥骨頭。活該他被雷劈。」

  歸彥悶聲說:「就是。」

  胡天不放心,又問歸彥:「你現在看我,是不是總想起那個壞蛋?」

  歸彥撇撇嘴:「不太像了,有眉毛,還禿腦袋。還壞壞的。」

  「你剛才還說我不是壞蛋的!」

  歸彥想一小下:「嗯——不是一樣的壞,反正就是,都不一樣。」

  胡天樂:「不一樣就對了,我是好蛋。是帶你出來吃香喝辣的。啊啊啊,好想吃鍋巴啊,師父都不給放假,小白菜啊地裡黃,蒜末耗油炒炒香——」

  胡天躺倒在床上,打起滾來。

  滾了好幾圈,胡天猛然坐起來,抱住歸彥胳膊:「好歸彥,你去大蘊簡閣的時候帶我一起去吧!咱倆再偷偷去買好吃的!」

  歸彥看了看胡天:「師父不給的。」

  師父不給的。

  多麼精準的預言。

  待到第二日一早,胡天抱著小黑毛團的歸彥哀嚎:「帶我一起走!我也要去大蘊簡閣看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嚎得好似從前上課睡覺的不是他一樣。

  然後胡天就被穆椿從歸彥身上剝下來。再眼睜睜看著王惑帶著歸彥下山去。

  直到王惑的背影消失。

  胡天轉頭對穆椿道:「師父,這種送孩子上校車,去學校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穆椿皺眉:「校車是何物?學校又是甚的去處?」

  胡天乾笑:「我老家的稱呼。」

  「我遊歷寰宇三千界,卻不曾聽說過。」穆椿看著胡天,「你——在運轉芒針化千劍法的心訣?」

  「嗯?」胡天本做好敷衍的準備,卻不想穆椿問到心訣上。

  胡天摸了摸臉:「沒有啊,那心訣師父給了我,我還沒怎麼用過呢。」

  穆椿將信將疑:「你身上劍意開始似乎有純化跡象。若非自己練得,且要多加留神。總之,莫要太急躁。若是太急躁,雖登級快,但風險大。」

  「知道了。」胡天點頭,又問,「可是師父,劍意純化是什麼?」

  所謂劍意純化,乃是劍意的境界。簡單說來,便是劍意的殺傷力較之前更強勁。

  「神獄囚台時,葉桑煉劍,登級也是劍意純化之故。」

  「這麼牛啊。」胡天不以為意,「師父,我還每天被你揍呢。就別提純不純化了。咱就說什麼時候放假唄。」

  穆椿冷笑:「什麼時候將小雉劍陣練過一遍,再說不遲。」

  胡天哀嚎:「還有年終典祭啊,至少年終典祭能放吧……」

  話沒說完那,穆椿星河釣竿已至。胡天只好鬼哭狼嚎奔逃。

  不遠處,葉桑、鍾離湛站著看熱鬧。

  鍾離湛道:「師弟真是,總是能挑動穆尊與杜先生與他練劍。」

  葉桑卻是看著胡天皺眉。

  胡天若是聽聞此時鍾離湛之言,必要和他決鬥。若說前番是同杜克玩笑,近來卻是真的想放假,不為別的,就是睡覺。

  「我怎麼都感覺自己被人夯過了。」

  胡天同穆椿練完,伸了個懶腰,接著「呼啦」趴在了雪地上。

  鍾離湛提著紫笛走上來:「師弟,該練劍陣了。」

  葉桑蹲下,戳了戳胡天。

  胡天打地上爬起來,擦了臉上的雪:「師姐師兄,咱們昨天午前未曾練。今日便將前天同昨天小陣的一併溫習了吧。」

  葉桑點頭:「好。將前時的小雉入水也加上吧。」

  這日便是要溫習小雉入水、羽亂蓬蒿、南山新酣三小陣。

  所謂小雉入水,以動制動,以活潑柔美為意,陣腳輕盈,劍招未老立收。

  所謂羽亂蓬蒿,亂中取勝,以迅疾猛力為意,陣腳雜多,劍招狂急難料。

  所謂南山新酣,以靜制動,以沉靜清寧為意,陣腳穩緩,劍招輕忽如夢。

  雖如此說,三小陣構畫圖景,與胡天卻是——小雞翅膀扇扇水,小雞撲騰跟草過不去,小雞玩累了趴在山腳下睡大覺。

  當然,此語不道外人,怕被師父師伯知曉,挨揍。

  此時葉桑於劍陣中心起式,重劍微沉猛抬手。鍾離湛騰空而起,其勢如春風拂柳,點陣腳數處。胡天沖上去招補,甫刺入即遊走去下一處。

  因胡天練習乃是空劍之術,取意臨陣運轉,並無固定招式套路。只在陣招切入陣腳時須注意些許。

  其他時節,胡天便是隨心隨性運轉。

  每每此時,胡天就將自己個兒想作只禿毛鵪鶉,閒著蛋疼去撩水,翅膀一扇,水珠落到羽毛上。艾瑪,嚇一跳,冰冰涼,趕緊跑。

  小陣並非起落一回即結束。

  胡天還得多扇扇翅膀,來回跑幾次。

  這得多二才如此,一次兩次三四次,直把自己搞成個落水鳥。

  胡天心下腹誹,卻也跑來跑去樂此不疲。

  劍陣運作,陣首、陣尾都不觀外勢,只管隨著第一人的指示走。

  依著前番的經驗,練習小雉入水這一小陣,胡天全神貫注之時,若以陣讀啟心術觀得前方水勢大漲,這一陣就是完成得出色了。

  今日胡天疲乏依舊,然則入陣狀態出奇好。好似翅膀尖兒都長了不少,一碰水面便能掀起陣陣波瀾來。

  及至小雉入水收陣時,胡天神念之中前方大水如浪兜頭撲過來。

  胡天忽而想起一句「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

  這是要從禿毛鵪鶉變大鳥的節奏。

  繼而小雉離水而去,行於曠野,撲騰來撲騰去,羽毛漫天飛起——羽亂蓬蒿也。

  前時說過,羽亂蓬蒿以迅猛為意。

  這一招胡天前番練時,卻總力度不夠迅猛落勢。此時陣腳即來,胡天忽而起意——

  老子是大鵬,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撲騰幾根小草算什麼!

  胡天劍招忽而急切迅猛起來。

  此時劍陣之外,穆椿目不轉睛,盯住胡天。

  蓋因羽亂蓬蒿,此陣迅猛為佳,胡天近來卻是懶洋洋。

  幸而胡天提氣走勢,劍招極好。

  穆椿鬆了一口氣。

  恰此時,一團黑影自穆椿眼前閃過,沖向劍陣。

  穆椿手起,橫攔捉住了一個小黑毛團。

  穆椿挑眉:「歸彥,你怎麼回來了?」

  歸彥被穆椿提著後頸皮毛,懸在半空蹄子亂蹬:「嗷嗷嗷!」

  王惑氣喘吁吁跑來。

  穆椿便問:「怎麼回事?」

  王惑喘了喘,半分高階修士的臉面也沒有,拍拍胸脯,直起腰:「我也不曉得!」

  此番王惑興高采烈,腦袋頂著歸彥去大蘊簡閣。路上王惑給歸彥講上善部的八卦,歸彥聽得高興,還用神念問他:「然後呢?」

  直把王惑高興得手舞足蹈,不想方到得大蘊簡閣門口。歸彥忽而轉身看向九溪峰方向,繼而一跺蹄子便跑回來了。

  「歸彥跑得太快,可追死我了。」

  穆椿便問歸彥:「怎麼了?」

  歸彥急得說不出話來,幸而可以化形。

  便是「咻」一下,化作少年人模樣,推開穆椿的手,指著劍陣:「不對!」

  不對的自然是胡天。

  胡天也察覺出異樣,羽亂蓬蒿運轉得了,陣讀啟心術於神念所見,該是飛羽砍亂草。

  可此時胡天神念所見卻是一片茫然大石頭——好似日前夢中夢到的那壓著猴兒屁股毛的石頭。

  若是陣讀啟心術所得是錯的,照著往昔練劍陣時經驗,鍾離湛的陣腳自然會將胡天糾正過來。或是葉桑的劍直接將胡天打飛出劍陣。

  然則此時也沒有。

  胡天看著眼前一片巨大的石頭,轉頭四望,不見陣腳。

  胡天好似從劍陣之中跌入前番的夢境。

  自己乃是猴兒屁股上掉下的一根毛,大聖跑去取經了,自己卻仍被壓在了五行山底下。他再以劍開路,打出一條通道出山去。

  只是前番夢裡砍的是山石,此番眼前石壁卻是白森森。

  胡天茫然,師父師姐師兄跑哪兒去了?自己手上劍式怎麼停不下來了,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

  這算是怎麼回事兒?練劍陣還能練出這個狀態來?難道是走火入魔入了妄?這得多狗血?

  胡天不由腹誹,一定是不給我放假的緣故,我都發昏了。

  因著自己沒有入妄發瘋的經歷,便也不知道如何破解。胡天便道,反正砍石頭停不下來了。乾脆繼續砍好了。

  且他突然挪了地方,他師父此時定然發覺了。若是真的是自己入妄出了幻覺,出了事,譬如自己不小心砍到人,穆椿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如此一想,胡天心下大安,便是運轉神念猛然向著前方巨石砍過去。

  而此時外間,已無需歸彥的提示,葉桑鍾離湛自行撤劍而去。

  演武場上只餘一個胡天。

  他卻是呆愣愣好似根木樁站著,眼睛緊緊閉著。

  葉桑落在穆椿身邊:「穆尊,師弟身上的劍意在純化。」

  穆椿皺眉:「這個蠢貨,竟是神念自行運轉劍意。」

  穆椿早前感知並沒錯,她傳與胡天的《芒針化千劍法》的心訣,也早就自行運轉起來了。只是胡天一直練著劍陣沒發覺。

  鍾離湛道:「穆尊,此時師弟在作甚?」

  王惑眼珠一轉,察覺出其中勢態:「他此時劍意自行運轉,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入了神念。說不定還覺得自己在和你們練劍陣呢。」

  葉桑愕然:「這不是入妄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穆椿搖頭:「非是入妄。劍意純化,砍殺金鐵。」

  便如前番葉桑神獄囚台之中,以重劍弒殺囚神鐵鍊。而此時,胡天以劍意砍殺他此前要去砍殺的寸海釘——

  穆椿瞇起眼睛,手按在了腰間釣竿之上。

  與此同時,胡天神念之中,劍氣砍上那塊白森森的石壁。

  驟然石壁炸裂。

  胡天眼前白光一閃,發覺自己乃是在皮囊之下,七魄之上。

  眼前白森森的石壁分明是一顆寸海釘。

  不待胡天想明白其中聯繫。

  體內流轉千萬芒針劍意,驟然合一,由他神念所在沖向那一顆被他重新釘入七魄的寸海釘。

  轟然之間,那寸海釘為劍意蒸騰,化作一道白色氣霧,直向下遁入胡天七魄金靈根。

  胡天神魂微動,繼而胸口鼓盪,一壺冰水從天門頂上灌入,頃刻將五臟六腑都填滿,清風過境,連番疲倦一掃而空。

  下一瞬,胡天登級,四階中。

  而那道劍意炸裂,隨之化為萬千醇厚劍意芒針,直從七魄之上沖破皮囊,向外衝去。

  劍意出體,胡天神念隨之而行,驀然睜眼。

  萬千劍意所化芒針,自胡天向八面衝去,演武場中眾人自在其攻擊之列,當時千鈞一髮。

  「退!」

  穆椿眼疾手快釣竿一揮而就,便將胡天身上襲來劍意盡數打回。

  那純化劍意,便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向著胡天再去。

  可憐胡天登級一睜眼,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是被自己的劍意掀飛,直直掉下山去。 

作者有話要說:

 《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莊子·逍遙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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